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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望族闺秀-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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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旎也没心思同她搭讪,只淡然一笑起身说,“许是太子妃垂怜姊妹,期冀世子妃早日痊愈吧。”

    青岚却眉眼一挑说:“就是病愈又如何,太子妃如今名号前可是加了个‘废’字!”

    “青岚!”春旎嗔恼道,她不想自己的丫鬟踩低迎高的势力眼,青岚这才讪讪地垂眸说,“不过是实言嘛。”

    “走,随我去寻大姑娘去。”春旎起身,心想流熏这丫头果然同世子景珏寸步不离了。

    流熏被世子妃拒之门外,心头郁闷,只有去看望卧病的世子景珏。

    如今,那段情真是斩不断,理还乱。不想今世再有尘缘,可是无奈缘到眼前。世子景珏握住她柔荑时那有力温热的手,凝视她那炯炯的目光,如此英伟的男儿,前世里她竟然视而不见,偏偏为了个沈孤桐神魂颠倒,玩火自焚。

    同德在廊子下喂鸟笼里的一对儿兰羽暹罗雀儿,一边逗弄一边对鸟儿说着:“就别唱了,给你们点吃的,消停一刻。闹得世子爷心头烦。”

    流熏靠近,同德忙撂下手里的鸟食上前打个千,迎了流熏入内说:“世子爷才睡下,就被鸟儿吵醒了,这会子怕又睡了。”

    流熏看他一眼,同德也觉得自己失言,忙抽了自己嘴巴笑了说,“奴才失言,世子爷盼望姑娘来呢,姑娘来了再吵,世子爷也不嫌吵的。”

    说话的声颇轻,想是世子已经睡下。

    流熏吩咐丫鬟们候在外面,自己一笑进了寝殿。

    纱幔半拢,依稀看到景珏趴卧床上,聚精会神的在鼓弄什么,全神贯注,竟然没有察觉流熏进来。流熏轻手轻脚地凑近他,那倒影子渐渐笼罩了他的视线,景珏才惊得周身一抖,如遭火灼一般倏然将手里的东西一把握紧了往枕头下藏去。口中喊着,“母妃吉安”

    “噗嗤,”流熏笑了,景珏是拿她当做赵王妃了。

    看景珏仰头看清来人时那窘然而尴尬的神情,流熏更是一笑,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做坏事儿的孩子被大人擒住时那欲逃无路惊惶的神色。

    “拿来!”流熏摊开手到他面前,下颌一扬,倒要看看他藏了什么?

    景珏面容带了一抹微红,含了几分难得一见的生涩的笑,一头卧在枕头上也不去看她说:“不看也罢,打发时光随手鼓弄的。”

    流熏不动声色,依旧低个眼扬个下巴矫情地摊着手待他招供。一如儿时那千娇百宠骄纵的谢府大小姐。仿佛那点浓情蜜意渐渐被岁月煲出有滋有味,根底里的韵味渐渐显露。她都不知自己何时又寻回了儿时那本色的自己。那时哥哥们都让着她依着她,不管她如何的任性,如何的无理取闹。

    景珏无奈,这才探头看看左右无人,神神秘秘的从枕头下摸出一物,神秘地对她递个眼色说:“凑近来看才有趣。”

    流熏见他一脸认真,也不知他藏了什么宝贝,就凑坐去床前,看他的手微微扣合着,凑去她眼前,忽然,那手一抖,拇指食指合口中陡然窜出一物,直扑流熏的鼻尖,惊得流熏向后撤身,那物忽然又缩了回去。

    景珏倒扑床上捶了枕头呵呵的笑个不停,若是站立,怕早就笑得打迭了。他指了流熏取笑:“这些年了,你还怕成如此”

    流熏敛了神,定睛一看,景珏扬起一只手,提了一个东西在她眼前炫耀。一只雪缎帕子叠的小老鼠,帕子尖留作长长的老鼠尾巴,儿时珏哥哥见她不快哭闹时,就总叠了这小老鼠来哄她开心。几次她都被吓得一怔,旋即敛住哭声。看清是珏哥哥作弄她时,就气恼地奔去追打,于是忘记了眼前的烦恼不快。

    她一把抢过,在手心里摆弄,嗔怪道:“如此大的人了,还玩这个,仔细皇上知道了又责你。”

    “闲来无事,瘸腿马也上不得疆场,只能在床上感叹髀肉复生,报国无门了。”景珏一声无奈的感慨,流熏忽然觉得无限的悲伤。沙场是将军的魂魄,若是离了沙场边关,怕是老虎离了深山。

    “总是有重回疆场的那天的。”流熏宽慰一句。不动声色的将那支叠得整齐精巧的小老鼠偷偷收去了袖笼里。心头反有一丝甜蜜蜜的感觉,颇是难言。

    鎏金博山炉里沉香飘袅,二人静静相视无言。景珏露出一抹笑意,轻轻地去握住流熏的手,她没有躲避,任他那略是粗糙的手指揉搓她的手掌,喃喃低语:“听母妃说,父王就要回京面圣了。春农坛的祭社稷大典,依例皇族子弟都要去的。只是听说父王的人马才到定河,皇上一道圣旨下,不许父王入京。”景珏眉头渐渐紧锁,诉说心中的烦闷。

    流熏对朝廷的事儿不甚知之,但心知肚明,景珏不过是寻个倾听他诉说的人,未必要她听懂。

第191章 世子妃之死1() 
“小姐,太太吩咐说,老太爷回府四处找寻小姐呢,着小姐速速回府去。”丫鬟青岚进来禀告。

    祖父回府了?寻她又所为何事?

    “听说,今儿太子爷登府替皇上赐入春的五谷丰登宫灯呢,府里可是热闹了。许是老太爷入宫去谢赏,带回来什么好东西,想着大小姐呢。”青岚猜测道,府里人人皆知她这大小姐颇得老太爷和老夫人宠爱,若是她没挑过的东西,定然容不到府里的姐妹们的。

    流熏不以为意,倒是景珏惋惜道:“我的伤已无大碍,见到你,就好了一大半,再有旎表妹的妙手回春的医术,便是如今下地走动都不在话下。”说着他就要支撑起身给流熏看,这一动牵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流熏忙扶住他嗔怪道:“看你,身子总是自己的。何苦?”

    青岚一笑,低头退下。流熏嗔恼道:“若你不想我离去,我留下就是。”

    她的话音清幽的,透出几分小女儿的温婉气,反令景珏看得如痴如呆,凝视她的眸光,试探问:“熏妹,你这是应了?”

    “应了什么?”她薄唇一翘,故作糊涂地问。

    景珏噗嗤一笑摇头道:“景珏都是羡慕十二弟,信口直言,无所顾忌。心里所想,口中道来。”她望着流熏,调皮的一笑,拖长声音幽幽地唤一声,“媳妇”

    流熏面颊一赤,羞恼的去拍打他,手指间夹着一方绸帕一挥,恰巧从景珏脸色拂过,扫了他的眼。

    “哎呦”景珏一声叫,伸手去捂眼,流熏自觉闯祸,那点骄纵的气焰立时收敛,急得握住他的腕子去分开他的手关切焦急地问:“快让我看看,怎么了?”

    景珏只是躲避了侧头说:“不碍事,不碍事的。”

    二人正在揪扯,就听一声轻嗽,“咳咳”

    慌得二人撇开手,就见方春旎立在不远处。想是自顾了说话,没留意方春旎的进来。

    景珏忙将头埋去枕间侧头向内,干咳几声。

    流熏更是羞答答的扭个身子轻声埋怨:“姐姐可是凌波微步足不生尘。”

    “熏儿,你随我出来,我有话讲。”方春旎也不说话转身外出,流熏理屈,看一眼景珏,转身而去,景珏忙喊住她:“熏妹,留步!”

    流熏也不理会,只随了方春旎出外。

    方春旎来到廊下,也不说话,话都嘴巴,却又咽回,只说:“嬷嬷们催了上路呢,车轿都备妥了。”

    流熏反更是觉得窘迫,旎姐姐不说,更是令她不安。

    姐妹二人向外去,一在前一在后的行者,流熏搜肠刮肚的想说些什么为自己敷衍,但春旎淡淡的行着,也不搭理她。

    才行了不多远,青岚跑来禀告:“大夫人吩咐说,只大小姐回府去就是了,旎姑娘精通医术,还是留在府里伺候一下世子爷和世子妃。多个人多个帮手。”

    方春旎似有困惑,望着青岚问:“大夫人如此说的?”

    青岚点点头说:“似是老太爷急得要大小姐回府去,只说了让大小姐回府。太子爷今儿过府来了。”

    方春旎周身一震,不安地看一眼流熏,仿佛心有余悸般,却无法对她道明原委。

    不等多说,早有嬷嬷随来催促,流熏便急匆匆的随了丫鬟婆子们上了马车,再看时,前面马车里坐了封氏和慕容思慧,更随了几名婆子丫鬟,前呼后拥闹哄哄的。想四婶婶慕容思慧如今身怀有孕,竟然还出来串门子,不辞劳苦的,可真是不闲着。

    流熏回府,府里却冷冷清清。

    丫鬟们来禀告说,老夫人被太后召进了宫,谢阁老和几位老爷也入宫去了。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流熏寻思,早知如此,反不该回府。

    天色不早,她回房,闻到那淡淡的花香气,在熏笼里一点点的泛出,她心头一喜,这味道,她疾步入内四下寻望了喊一声:“绿婵,是你回来了吗?”

    “小姐!”凄然的哭声,绿婵奔出,小脸上泪水纵横,扑去了流熏怀里,“绿婵总算见到小姐了。”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流熏拉住她上下打量,见她面颊清瘦了许多,面色却还红润。

    丹姝也忙上前惊喜的问长问短,绿婵才哭诉:“我被嬷嬷们押送去了飘渺峰的别院山庄,在那里养伤,搓麻绳,缝冬衣。绿婵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后来嬷嬷们忽然带我回府,说是十二殿下要绿婵去伺候他调香。”

    是十二殿下寻回了绿婵?流熏心头一动,果然是个心细的只是,那蒙面黑衣人那个心底的秘密又浮现出来。

    主仆三日又哭又笑,久别重逢一般,流熏拉着绿婵和丹姝同榻而卧,絮絮地说到半夜才睡下。

    清楚,流熏朦朦胧胧的听到窗根儿有人语,那声音渐渐的大。

    脚步声入内,帘栊挑起,丫鬟慌慌张张进来禀报:“不好了,赵王府的世子妃,不好了!今儿一早就吐血不止,大姑奶奶请诸位夫人和小姐快去过府见上一面呢。”

    丫鬟身后随了个婆子,叹气说:“听闻世子妃,怕是熬不过这两日了,平日世子妃同咱们府里小姐们交好,又格外受夫人们宠爱,总是要去见一面的。”

    流熏急忙起身,丫鬟们七手八脚伺候她更衣,便是昨日回府时的包裹都未打开,就草草的抱了随了大夫人封氏行色匆匆的慌然赶去赵王府时。

    赵王府。

    进了房门,床前早已围拥了哭哭啼啼的众人,世子景珏强撑了伤痛的身子,双手紧紧握住年氏的手面带愁色。

    见来了外客,世子妃要挣扎着爬起身,封氏忙上前拦住说:“快不要动,都是自家人,不必拘这虚礼。”凑坐去床前,泪盈盈地哭着,“可怜人儿呀!”

    话才出口,一见世子妃已是形销骨立,瘦弱不堪,一张小脸哪里还有半分血色,只剩一双乌黑的眸子晦暗地望着她,虚弱的喘息着,令人生怜。

    “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瘦得如此了?”封氏口中说着,贴了床边坐着拉起世子妃的手嘘寒问暖几句,其实各自心知这痨病不过是混日子等死,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第192章 世子妃之死2() 
封氏又问世子景珏:“太医如何说?”

    “左不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景珏说着,劝着:“这房里药气浊,莫嘘了舅母,劳舅母亲自来探望,珏儿已是不忍,请舅母和表妹们去隔壁厅堂吃茶吧。”

    世子妃床前守望的更有封家的女眷。一个个的眼儿在流熏面颊上左掠右扫。

    景珏对外面吼了问:“前去请年家夫人的轿子可回府了?”

    丫鬟们屏息不敢答话。

    世子妃只剩不停的咳嗽,气喘吁吁。

    景珏捶了床栏叹气。

    屋内药气中杂着血腥气,行在流熏身边的方春旎眸光一扫,看到床前摆的漱盂,一叠子巾帕,就知那媳妇已是吐血,命不久长。但她不由狐疑,昨日见时,分明还不至于如此?

    忽然,一阵猛咳,众人回身时,就见那世子妃一口血喷出,顺着那淡粉色的霞影纱帐,血向下流。惊得几名小姐愕然。

    倒是流熏离得近,也不顾了旁的,见床边的嬷嬷媳妇们扶定了世子妃,她就拿了自己手中的罗帕去为世子妃揩那喷在面上和衣襟上的血,一片忙乱。

    “哎呀,可不敢劳郡主殿下,快快避开吧。”年家的媳妇慌忙劝阻。

    更有封家的女眷唉声叹气的拦下了流熏。

    太医急匆匆的进来,嬷嬷们忙请了流熏等人回避。

    出了世子妃的卧房,流熏惊魂未定,想是人事无常,如此娇花儿一般的美人儿,就这么要凋谢了。

    方春旎却扯扯她手中的罗帕,拉她去一旁,却见迎面一位小丫鬟过来说:“咱们奶奶说,惊到姑娘们了,才劳姑娘们照顾世子妃,污了衫子,请去偏殿更衣吧。”

    流熏身上溅了几滴血,方春旎扶了她一道随那小丫鬟去,她的手紧紧捏了流熏的小臂一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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