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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望族闺秀-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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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礼中多出一件尴尬物事,却不知是何人献宝,倒是一件趣事。

    满堂宾客,如今连老太爷都不得不将眸光投来,流熏看到继母眼神中的镇定自若,又留意到沈孤桐坐在席间担忧的目光探询地望着她,欲言又止,又求救地看向堂上老太爷身边的谢子俊。

    谢子俊原本替老太爷在敬酒,如今也被女眷们的争闹引过来。

    流熏一见哥哥疾步过来,心里不由一紧,无论如何,她不想哥哥在卷进府里任何分神的乱事。她一把拦住了哥哥,紧紧扯住哥哥的衣袖抢先笑盈盈地说:“母亲治家严谨,家中姊妹们尚未出阁。竟然就绣起鸳鸯戏水了。若是传出去,岂不坏了府里的清誉?”

    小姑母谢妉儿一笑说:“是呀,大嫂子执掌府里内务,家宅不宁可是不该呀!”

    封氏的脸一下冷沉,她是府里的大夫人,出了如此的疏漏,就是她的罪过。

    封家舅太太坐在一旁一直含笑看热闹,一听谢妉儿责怪小姑子,就插话说:“百密一疏的,别为这点小事扫了兴致。”

    老夫人也不深究,毕竟寿宴喜庆不能被扫了兴致。

    老太爷举杯恭祝圣朝风调雨顺,众人随声附和,如风卷乌云,一场闹事就散了去。

第113章 离席() 
大夫人气恼地吩咐金嬷嬷:“还不速速去查明,兴许是哪个丫鬟不检点,将私蓄的嫁妆误落进寿礼中!”

    流熏下堂去时,从沈孤桐身边走过,她莞尔一笑,提了裙裾转身说:“我去更衣,沈大哥去劝劝我哥哥,不要吃多了酒伤身,你们还要准备文章应考呢。”

    边说,她边咯咯笑了跑开,无忧无虑的样子,跑去游廊拐角处回身,沈孤桐依然立在夜色中。

    一股寒意沁骨,流熏疾步向前,笑容散去,夜色暗处似有魔怪张牙舞爪地飞舞,在她身边尖利的乘风狂笑,随时要将她吞噬。

    再回转堂前时,流熏心头依约松泛了些。看来那些人今日失算,射向哥哥的箭也难已放出了。

    堂上坐着赵王妃,正寻了话笑问景璨兄弟:“听说,你近日常来谢府呀。”

    赵王妃含了温笑,分明是在人前点明景璞此刻来谢府居心叵测。流熏曾听祖母提起,赵王妃颇是心疼六皇子的,赵王同六皇子叔侄过从甚密。

    听这话,赵王妃掩饰不住对景璞的不喜。

    大姑姑在府里做女儿时同她一般的骄纵任性,流熏早有耳闻。但六皇子这尊菩萨如今拜不得,流熏不由为她捏一把冷汗。

    三皇子景璞悠悠地端起一盏茶,吹了吹漫不经心地说:“侄儿此来谢师傅府中,是有要事相求的。”

    “哦?”赵王妃诡秘的一笑,望着他有几分奚落,“什么要事,可要偏巧赶在今日呀?”

    景璞放下茶盏说:“侄儿本是想求婶母成全,无奈打探到婶母已来的谢府。”他微微浅笑,再挑眼望着赵王妃一字一顿说:“侄儿,望婶母代为说媒!”

    “说媒?”赵王妃诧异,她聪明绝顶,转念一向,望一眼老夫人,看众人眸光都投向她们,堂上立时无声,她愕然问,“莫不是你看中了谢府哪位姑娘?”

    “大小姐,熏表妹!”景璞毫不犹豫地开口,猛然起身抱拳一躬对了谢老太爷和夫人,更对众人赔罪一般说:“也是小王心里着急,闻听这两日六弟也选王妃,可偏偏景璞晚了一步。生怕中意的女子被选了去,才央求母妃去求父皇做主。不过,母妃说,还不如先问问谢师傅和谢阁老的意思,再请个妥帖的人做大媒。”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位皇子都在推举太子前闹着选妃。

    三皇子景璞竟然自己登门来纠缠求亲,看他望向流熏一眼痴情的模样,众人议论声不绝于耳。

    一句话惊得流熏面红耳赤,片晌都没晃过神儿来。如何宫里的皇子如此无礼,一一当了众人拿她的婚姻大事寻开心。

    “三哥哥,媳妇是我的!熏妹妹是瑞儿的媳妇,她都收了瑞儿的聘礼了。”景璨认真的朗声当了众人说。

    “胡闹!”景璞叱责道。

    “没有胡闹,珏二哥可以作证,珏二哥知道的。”景璨奔去拖起景珏,一片大乱。

    流熏气得面色胀红,她曾听闻三皇子景璞冷血无情,宫里无人喜欢他,若她没猜错,跑来谢府提亲搅局,也是为了搅黄她嫁六皇子的事儿,或是有求于老太爷。

    流熏的一颗心都在上下怦怦乱动,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她却在意外时被推去了风口浪尖里,明日,怕是朝野都要传言,无人不知冷面王三殿下中意她谢府二小姐,只是她的名声和终身大事被这厮一闹,怕是再不敢有人横刀夺爱来给她提亲,实在可恶!

    她想来又气又恨,紧咬了咬樱唇,透出几分惶然地望向祖母,娇柔地喊一声:“老祖宗!”

    老夫人揉揉流熏的头顶,对景璞说:“殿下抬爱,谢府受宠若惊。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要请皇上圣裁才是。”

    话音里反是有些责备,他一个熟读圣贤书的皇子,难道连礼仪都不懂了?

    景璞这才告罪坐下,眸光却看了流熏一笑。

    难道他是在报复?流熏咬牙。

    忽见堂下匆匆走来一位长史官模样的人,面色凝肃,低头垂首径直向赵王妃身边去,附耳低语几句。

    赵王妃原本一脸笑意同身边的申国公夫人说笑,如今笑容顿敛,惊得问一句:“什么时候的事儿?”

    眸光不由望去一旁的世子景珏。景珏已停住手中的酒樽,似猜出什么,愕然变色。

    赵王妃起身对老夫人告罪说:“珏儿媳妇的病怕是不大好了,女儿告辞先回府去看看。”

    她说得憾然,叹口气“偏偏命不济,得了这种孽症候,不过捱日子罢了”,但景珏已起身揉拳叹气,急于要冲出殿去奔回去看病中的妻子。

    赵王妃留了女儿毓宁在外祖母的府中,只带了儿子匆匆离去。

    毓宁反是劝慰外祖母说:“大嫂嫂自去年秋季幸儿夭折,她就卧床病怏怏的,日日垂泪不乐,如今一日不如一日了。太医院的医正说,多半是肝气郁结,更是心病。”

    原本沉重的话,在毓宁一个小女孩儿口里说得平常。堂上肃穆了片刻,但旋即又被老夫人三言两语的说笑带过,“人有旦夕祸福,天命无常。”众人感慨几句也就罢了。

    但人人深知,那赵王世子妃是废太子妃的嫡亲妹子,年大将军的女儿,如今太子被废,年家失势,就连世子妃四岁的儿子也在去外祖母府里省亲时失足落水而亡。接连的重击,世子妃一病不起,心如死灰,积成痨病。

    倒是封舅奶奶看一眼封氏,低声问:“那个事儿,妹妹可是向王妃问过了?”

    封氏也不看她,依旧笑盈盈地对了满堂宾客,低声对一旁的嫂子说:“嫂子莫急,也不是个妥当的时机,看眼下的情形,不过几日,王妃会来问咱们的。”

    声音不大,流熏听不清,但从那神态谈吐中,多半猜出是为了珏表兄续娶世子妃一事。

    老太爷吃得酒意微酣,微醺的醉眼打量一下下首的长子谢祖恒和儿孙们吩咐:“我体力不支,先去歇息了。”起身向众人告罪欲去,似有意躲避这乱局。

第114章 奸情1() 
封尚书也忙起身说:“阁老大人,让学生来服侍恩师下堂去歇息。”

    一旁的江昊天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流熏知道,这些人都是有目的而来,但因当了堂上的两位皇子没能得暇问出口,如今见谢阁老要去安歇,明天又是保举新太子上折子的最后期限,都坐立不安了。

    景璞起身拱手说:“谢阁老慢行,景璞有一事正要向阁老请教。”

    谢老太爷揉揉头,露出几分酒力不支,身子昏昏摇摇。

    哥哥子俊已懂事的扶住了祖父。祖父醉成如此模样,晋王只好咽回了口中的话,不得不放他去歇息。

    眼见着哥哥正要扶祖父下堂,忽然堂下传来一阵凄婉的哭声,撕心裂肺,竟然穿破了堂上的笙歌管乐声,引得众人的眸光不由望向堂下。

    “冤枉呀!冤枉呀!”那哭声好熟悉,流熏心里在寻思,难道继母和沈孤桐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忽然,她猛然警醒,那声音,娇柔清亮,可不是合欢吗?

    一名婆子惊惶地进来禀告:“老夫人,不不好了,有人上吊”

    满座震惊,众人无不愕然。

    好端端的,有人上吊,起先老夫人没有听清,扫了那婆子一眼冷嗤一声:“说我醉了,她才醉了呢。”

    “老夫人,是是才去四夫人房里的丫鬟合欢寻死觅活的,亏得巡夜的发现。”婆子吓得话音哆嗦,结结巴巴,但众人已经听出个大概。

    谢老太爷猛然甩甩头,令自己强行清醒。他皱起眉头,面色阴沉厉声喝问:“府里一像宽厚待下人,从未有过刻薄,如何有人寻死?”

    外面哭声嚷起:“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老太太!”

    人人望去殿外,面色惊讶。

    慕容思慧显得局促不安,喃喃道一句:“真是傻丫头!什么事儿大不了要寻死?”听这话,显然知道内情。

    “老四媳妇,可是你刻薄了下人?”老夫人愠怒地问。

    “不,不曾”慕容思慧惊得拘谨,不停摇头,脸色都变得惨白,眸光忽烁,欲言又止,巴巴地望向了封氏。封氏才要开口,堂下的婆子进来禀告。

    “老夫人容禀,奴婢们奉命去悉查那鸳鸯抹额的事儿,如今查出,那抹额果然是二小姐房里的丫鬟合欢绣的,还在她房里寻出男人的汗巾子鞋袜。这一搜身,竟然发现这丫头身怀有喜了。奴婢们就要将她圈在耳房待禀明太太后治罪发落,可这合欢寻死觅活的,一定要见老太太”

    “这本是府里的家事,不宜扰了宾客们的兴致,”流熏开口打断,贴在祖母身边懂事地提议,“老寿星,还是交给母亲下面去处置吧。”

    这可是丑事,老夫人气得一口气倒咽,脸色惨白怒道:“混帐!竟然出此丑闻,还不去查出究竟,严加处置!如此败德的***,卖了就是,死活由她。”

    又沉个脸训斥封氏:“老大媳妇,府里的事儿由来是你打理,我也不再过问,如何闹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丑事!你是如何持家的?”

    老夫人的话毫不留情面,一旁大夫人娘家的兄弟封尚书和舅夫人都落下个脸儿悻悻的不语。

    慕容思慧忙辩解说:“老寿星莫要冤枉了大嫂,听闻合欢平日一向安分守己,这些日子是有些神情恍惚,总是默默流泪,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寿星菩萨心肠,不要如此草草发落了合欢呀。”仿佛在说谢府草菅人命。老夫人都有些迟疑。

    “老太太,太太,救我!呜呜”挣扎呼喊声渐渐变得呜呜模糊,似是被人堵住嘴,欲盖弥彰的拖下去。慕容思慧脸色大变。

    老太爷若无其事的举酒,满堂宾客把酒言欢。

    忽然外面一阵喧哗声,一女子披头散发闯进来,她脸色苍白,目光惊惶,不顾婆子们的拉阻,冲向堂上噗通跪地叩头:“老太爷,老寿星,老爷夫人,老爷太太们。可怜可怜合欢腹中的孩儿,这孩子是谢氏的骨血呀!”

    一句话众人愕然,面面相觑,满堂沉肃,静得连落针的声音都能听出。

    大夫人惊的叱道:“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太太,离地三尺有神灵呀,天打五雷轰顶,合欢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合欢腹中的孩儿,是是”

    “合欢!你敢!”喜姨娘瞪直了眼喝道,仿佛早知奸夫是谁,还在极力袒护。

    “让她说!”谢老太爷终于开口。如今越是蓄意遮掩,反是更令宾客们生疑,看了谢府的笑话去。

    “是,是”合欢扬起小脸,噙着泪,双手紧紧捂住小腹,万分艰难的将眸光在满堂宾客中寻找,终于落在了一脸愕然望着她的大公子谢子俊身上。

    “是,是大公子!”合欢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伏地大哭,堂上一阵慌乱,无数目光射向了大公子谢子俊,仿佛在惊讶的打量一个衣冠禽兽。

    谢子俊原本吃惊地打量合欢,眸光里还透出一分怜悯,忽然不知如何被人一脚踢去了万众瞩目的高高戏台上,他惶然四顾无助,张张嘴竟然不知从何辩解。

    “这,合欢,你疯了吗?这话岂能胡说?事关你的清白。”谢子俊惊愕道,他抬头,见无数目光怀疑地望向他,他的面颊一阵赤红。

    “大公子,大公子,你不能如此,始乱终弃,那夜是你同合欢相好,合欢才珠胎暗结的。”她瘫软在地哭得痛不欲生。

    慕容思慧起身离席缓缓向前宽慰:“合欢你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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