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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断刀错-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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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息似地声音复又在耳边响起,她回身便是一下肘击,正中雾气肋下,虽说有些使不上力,但也将它打得消散在浓雾之中。

    但很快地,当叹息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以至于叠在一起不用她祭起耳神通也能听到的时候,她每一次全力击打雾人时,使不上力的那一阵回力,就积累得成了经脉的负担。

    胸口因为吸下太多凉气而泛起丝丝刺痛,喉头也尝到了甜腥味,她踉跄地退了一步,踩到了什么东西。

    棍子。她长长吁了一口气,抬脚抄起棍子,仿佛勇气全部随着棍子灌进身体里。

    如果还是原来的地方的话,周围应该有一块石头,她静心听着叹息声响起,找到一块薄弱的地方突破过去,棍子试着点了一下,果然撞到了坚硬的事物。

    她眼睛也不睁,一棍扫出,如狂风过境。她手持棍,棍如眼,“听”见种种出现又消散,心中恐惧不觉消失无踪。她听见前路渐渐开敞,地势渐高,睁眼看见前方雾气渐薄,知道马上会有更厉害的敌人出来。

    这些雾人乃是雾气凝结,打散之后会回归雾状,暂时不复化人的能力,雾气越稀薄,说明越来越多的雾结为人形,人形也越来越难以对付。

    上官心道这是我当年的练功场,只不过那一片脸密密麻麻冒出来让我怵得慌,我才不得不闭眼,其实这些都是我手下败将,我武功早已胜过它们几千里。现在老子根本不怕它们。

    姑且不管这是不是自我安慰,她现在脸上确实满是年轻人的骄狂,恨不能横刀立马冲杀一番。

    那几个挺厉害的雾人正在到处找她。她脚下疾行,长棍拖在身后,向着八个雾人杀去。雾人见她杀来,统统摆出攻击姿态,有的自左右成掎角之势,有的绕远准备包抄,上官可没那么乖,等着被围杀。师父昝维的轻功她至少有八成,此时脚下快若疾风,趁左首两个还没到位,左脚猛地踏出,棍梢自下而上剃将上来,直接将一个雾人削成两半。另一个直向她扑来,她右脚跟上一步,手中长棍如毒蛇出洞,正点中另一个雾人的头,刹那间浓雾被点得稀烂,四散开去。

    余下六个雾人围合已毕,上官胳膊夹住长棍一个旋身,为首雾人竟然避过,上官顺势反手抽棍,棍头点中雾人面门,它四散开去,破过浓雾,她上步又剃,将这第四个也劈成两半。

    她深知这些雾人不会思考,只会冲杀,力大无穷,沾上了万万甩不脱,务求一击必杀,不中远逸。

    于是她溜出大圈,旋身甩棍,两个雾人被她扫断了腿,一时动弹不得,腿上雾气翻滚,仔细看却是在融合周围的雾气。上官并不管它们死活,往反方向跑去。剩下的两个雾人也不管同伴死活,追了过来。上官蓦地将棍子反身甩去,其中一个雾人被棍子砸得连连后退,才稳住形状。上官身上却还有一根短棍,她掏出短棍三甩手,几乎同时击中头身腿三处,这个雾人也刹那间烟消云散。

    她回头却瞥见让她砸退的雾人正去捡长棍,这可急煞了她,以前没见这些雾人还会捡武器的,倘若每个雾人都捡一块石头砸她,她早在十年前就死在这雾气里了。但她终究是发现慢了,雾人已经抡起棍子学着她的造型砸来。她看准来势,矮身躲过扫击,弹身而起,膝盖磕中它面门,之后顺势飘到雾人身后,短棍缠颈锁喉,狠命一勒,雾人便消散而去,化在空中。

    她挑起长棍拿在手中,收了短棍,回身去找剩下两个雾人。那两个正一先一后从雾中走出来,腿似乎已经好了。两个雾人见到她,似乎连浑然一体的那张脸都狰狞起来,手臂纷纷化作尖刺,上官捏棍拿作圈,想要搅住尖刺,棍刺相击,叮咚有声,显然尖刺乃锋利之物,上官棍头陡然急颤,尖刺便给带得偏了,胸前漏空,上官长棍急送,点入雾人身躯内,四下一搅,搅散还作一团雾气。她并没有因为灭掉第七个雾人而略作停留,而是向右划开刚刚杀到的尖刺,棍梢急打刺根,果然雾人的尖刺停顿了一下,上官棍梢借着拍打的一丁点反冲之力,斜向上直戳咽喉,重重点了上去。

    小银棍棍法弥辣,克敌制胜,可喜可贺,她便继续顺着山势向上走去,眼见周围雾气越来越淡,她不由得越发小心翼翼起来。十年的时间让当年练就绝世武功的幼女成了首屈一指的高手,居然也让雾气之境以怨气凝结的雾人有了拿兵器的本事。

    再看前方山坳处,竟然有一团十分诡异的浓雾,在山谷口缓缓移动,她凝神静气,闭眼细听,只听见无数雾气叹息似的呼吸,还有其中如中败革的击打声。

    原来这整团雾气是雾人大量凝聚的结果,上官本以为是什么绝世大雾人埋伏在这里想要给自己致命一击,现在看来是多虑了。她虽然不满朱夫人事到临头才告诉自己要开刀阵,但是她当初说“你二人速速找对门道,快些出来,等你们出来,我就撤阵逃跑,将李心翊和霍先生永远关在里面”,既然朱夫人明白地知道自己便是当初进雾气之境的人之一,那么她的计划当然就是把霍先生和李心翊困在刀阵里带走,她到底为什么百分百放心霍先生能老老实实呆在刀阵中呢?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撤阵之后,阵里阵外的通道会关闭,所有人都会被困在里面。

第75章 出关() 
当初如何出来的,上官并不太记得了,这并非一段让人流连的记忆,她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甚至拒绝回忆起来。如若有人问起她“你的武功为什么这么好?”她就会回答说:“我小时候没日没夜地练武功,自五岁开始整整练了九年,旁人练一个时辰,我要练五个时辰。”

    大家就会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仿佛觉得大家闺秀不学针线女红便是跌份的事情。

    上官却是有苦说不出。那日越悯发狂出走,她追到街口,便不知怎地掉入了雾气当中。

    她在雾气之境没日没夜没饭吃,觉也睡不上地打退这些雾人,一开始力气小个子小,一个雾人要打好几下,等到一个打烂了,另外好几个已经扑了上来,它们贴到她身上,就张开无底洞似的嘴想要咬下来,她死命地挣扎,各种杀招都用上了,什么锁喉、摘心、插眼,终于逃得一命。但是雾人前仆后继,她连吓哭的时间都没有,睁眼全是脸上平板无物、眯着眼睛的雾人脸,它们不知从哪冒出来,阴魂不散地在眼前晃来晃去。

    逃跑的时候不知怎地地上有根棍子,她便抄起棍子没头没脸地抡去,抡到后来她终于忆起跟云铁生学的棍法来。

    但雾人这么多,她那点粗浅棍法如何够看?打到后来头痛欲裂,浑身脱力,但是依旧无法休息,最后疼到麻木了,心中反而什么都不留,只留着雾人划过的轨迹,心似明镜,将周遭情形与自己身形都映得清清楚楚。

    这种地狱般的刑罚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她再回过神的时候,自己也变成了雾人的样子,不知和对面另外一个雾人缠斗了多久,招式已经变作本能,不用自己去想,身体就已可做出了回应。

    另外那个雾人打得十分漂亮,进退往来,倏忽纵横,动作连贯灵活,看着它出招便已然十分赏心悦目,真想在旁边就这么看着它打下去。

    可惜它打的是自己,上官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与她对攻,两团雾气快速地碰撞着,交错又分开。

    不知打了多久,她真的觉得自己再也打不动了打不动了,她与对手凝神而立,彼此都不再动弹,似是化作了石像,又像是一丝一丝融化在了雾里。

    再醒来的时候,上官已经躺在床上了,前面种种,像是睡觉时候做的一个梦,可是从此她耳目清敏,武功大增,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谁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清醒的呢?

    所以要怎么出去呢?难道再找到那个武功奇高的雾人,再打到地老天荒?

    唐三彩醒来的时候正伏在琴上,周围天色异暗。她最是怕这样的黑夜,总是不知道有什么蛰伏其中,伺机而动。每到这样的夜晚她都要抚琴给自己安眠,然后伏在琴上这样睡去。

    而异暗之中又有许多浓雾在翻滚,她猛然记起之前心中不安的预感,深埋心底的恐惧一瞬间翻了出来。她本能地去拨弦,指甲重重擦过琴弦,声如裂帛。

    许多张平板无物,眯着眼睛,似笑实哭的人脸自雾中浮出,叹息似地呼气吸气,慢慢朝她走来,初时诞生于远处,看不真切,慢慢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

    她手抖得厉害,在琴弦上磨出颤音,曲不成调,心如乱麻,心中后悔没有听苦儿的话,不如留在家中,烤着炭火,啜着苦儿温的醪糟,喝到微醺,赏赏花,聊聊天,看看小姑娘,何苦冒着三堂主回来的糟心事陪霍先生过年,此番还不知怎么地重回这想都不愿想起来的鬼地方

    糟了,三堂主回来,看见朱投依该当如何?

    降魔调,降魔调是如何弹的?她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呼吸。琴是她熟得不能再熟的东西了,弹琴对她来说就如吃饭一般自然。吃饭的时候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把饭喂到鼻子里,弹琴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把角弹到商。

    一曲降魔调让她弹出裂石之声,靠近的雾人为琴声震慑,踟蹰不前,后面的挤着前面的涌过来,打头几个因为太过接近,渐渐被震出了裂纹,震为粉齑,散落入地。

    乐曲自诞生以来,长于描心,弱于描物。倘若一首曲子,想要表现喜庆,弹得轻快些热烈些便是;想要表现哀切,弹得低沉缓慢,多半就能让人听出一些幽怨。倘若要表现一群野马在原野上奔跑,便要比描心要难得多。

    降魔调弹完,唐三彩的心已是全然平静下来,接着双手彩蝶似地翻飞,铮琮作响,换成一曲酒狂。雾人果然受了迷惑,全然受到曲子的影响,曲混沌时混沌,曲痴狂时痴狂。

    唐三彩自嘲道,不想在这里遇到知音,而且知音千千万,无穷无尽,曲中是何情貌,他们便是如何情貌,忠实得很,半点没有虚假。

    酒狂很短,很快就弹完了。她再弹降魔调,雾人受到魔音震慑,纷纷缓慢下来,唐三彩此时身形忽动,一套杀术使了出来。她手中无刀无剑,纯以肉掌杀伤,下招专寻双眼、喉头软骨、颈下两分、肋下三分、侧腹侧腰等等软档。杀一圈之后空气清新不少。

    她弹几曲,杀一圈之后收到奇效,不由得胸腹间充满豪气,弹曲也不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十指随意挥洒,弹出的是降魔调又不是降魔调,简直是随意变奏,随手变奏,一个音被她治出好几个花颤。她玩得开心,等到一抬头却吓了一跳,前一排雾人全然静止,后面的不停挤上来,在她周身十步远的地方形成了人墙。

    这回无法挤进人群中,她不由得感到棘手,便习惯性地去掏那把从朱投依那里没收来的镂花匕首。探手入怀,指尖却真的摸到匕首柄上奇形的镂刻。她心中顿时一震,掏出匕首狠狠吻了一下,杀术又起。

    比武要许多招,杀人却只要一招。唐三彩是个杀手,自然只要一招就够了。一把匕首,一次出手开一个洞,或开喉头,或开心口。她已不知自己用这招杀过多少雾人,多少真人。只要给她一把匕首,面前站了一个人,就算她跪着,趴着,被绑着,也能在弹指之间洞穿喉咙。

    杀到后来,雾人越来越厉害,它们挥舞的甚至不再是双手,而是尖刺一样触须,口中叹息似地笑或者哭,若有若无,充斥天地之间。

    唐三彩闪过虹练似地触手,洞穿了又一个雾人的咽喉,它消散在雾气之中。周围天空竟然透出了她以为不可能的点点蓝。地仍旧是灰白的,远处仍旧是灰白的,但是目之所及,澄澈无比。

第76章 护花使者() 
她又坐回琴前,捧起琴,由着心意随心启奏。不知奏了多久,她睁眼一看,眼前青瓦白墙红灯笼,竟然回到了院内,坐在了刚刚那张榻上,手挥五弦,余音未停。她环顾四周,霍先生与李心翊都不在此处,两人坐卧处就如人刚走一般,仆人们一个不剩,似乎都吓跑了,酒瓶掉在地上,桌子也推翻了一张。

    唐三彩连忙飞身而起,跃入对面院中,这里只有朱投依一人,拄刀而立,见她出现,倒显得颇为镇定。

    她开口笑问:“掌柜,可是想我了么?”

    “老板娘别来无恙?我倒没料到你也身在其中,我也没有料到最先出来的人是你。”

    “是你干的?”她露出颇为震惊的表情,“这么说来,十年前也是你?我却不知你我二人还有这样的渊源,吾心甚慰,甚慰。”

    她倒不担心霍先生,她自己能如此之快的出来,霍先生早晚也能出来,却不知朱投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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