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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剑尊,有病-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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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在等她,她就是那一点光。可在山崖地下等了三日三夜,始终不曾等到霍晅。沈流静和这阴暗的洞窟一样沉默,将所有隐约而生的惶『惑』都化成了一腔希冀。她说过,信她。他自然信。她从来倨傲,即便嬉笑怒骂,可眼神从不肯有一点妥协。心中有什么,眼中就有什么。她临去前,眼中的泪水那样真切,全是对他的依依不舍,又怎么会骗人?他静默的等,丝毫不知道,云浮山外已经天翻地覆。而沈留情感应到他金丹破碎,但尚存一线生机,可偏偏被妖阵阻拦,根本找不到他所在。沈留情急的要疯,玄心宗所有弟子都收到了师门令,上天入海,恨不得掘地三尺的寻他。腐水将他半边身子都浸透了,没有能喝的水,整个人是水深火热,偏偏心还是笃定的。她一定会回来。第五日的夜里,他已经数次见到了绮丽的流光,还有天边那道银白『色』的雷龙,一紫一金的两颗明珠缠绕着雷龙嬉戏。他不自觉的『露』出一点轻笑。都说人死前,眼前浮现的一定是最美好的回忆。他不该再想起她,可不肯想起她的模样,却还是逃不过去。一道白『色』虚影怯生生的靠近他,学着他的样子趴在水里,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这虚影原本没有神,只是一团白『色』的朦光,从地底深处被惊醒之后,一直偷偷的观察着沈流静。它现在,已经有了四肢、躯干,想要自己捏出一个五官,却总是不能成型。它伸出“手”,戳了戳沈流静的脸,却触碰不到。它疑『惑』的抬起手,将手指定在沈流静的眉心。沈流静从之前便注意到了这团白『色』朦光,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并没有恶意。便随它去了。它手指触碰眉心的一瞬间,他“听见“了它的话。“你的情绪很强烈。虽然强烈,却又很温和。我没有,你能让我看看你的情绪吗?”沈流静张了张嘴,唇轻微的抿了抿,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喉咙灼热如火烧,也根本发不出声音。“你想。我能听见。”沈流静最后转了转无神的眼珠,这里面再没有流星一样璀璨的光,无比黯淡的合上:“没有情,多好。”白光很是疑『惑』,它手指触碰到他额头的地方都变成了红『色』。这段时日的“偷窥”之下,它已经明白了,这红『色』代表的是“痛苦”。他真的很痛苦。白光道:“既然这么痛苦,我替你将它取走。你把情送给我,我可以送你出去。”沈流静趴在腐水之中,半晌,胸口处才有一点微弱的起伏,几乎可以忽略。他像是个死人。白光等了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便慢慢的伸出手指,轻轻的往外抽拉,像拔萝卜一样,从眉心拽出一团暗金『色』的光雾。即将脱离时,沈流静猛地拔出鳞血剑,将白光『逼』退了数丈。“出去!”白光没有实体,鳞血剑也伤不到它。它更困『惑』了,试探着过来,沈流静早就力竭,拖拽着笨重的身子,靠在了石壁上,再也动不了分毫。白光问他:“什么是情?它既然让你这么痛苦,你为何还要当成宝贝?让我取走它,你就不再痛苦了,不好吗?”沈流静不曾回答,他已经要死了。白光像个无助的孩子,它很羡慕。等了许久,它小声道:“你让我看一眼,看一眼,我就送你出去。这是公平的,很公平。”沈流静依然没有回答。白光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他,试探着放出了一点他的情绪。它面前出现了一团白『色』的泡沫,泡沫中有一个年幼老成的孩童,双手交握,乖巧的跟在一个黑衣男子身后。这黑衣男子与他有五分神似,可是眉峰上挑,眉目的棱角过于的尖刻,整个人都裹在一团可怕的戾气当中。挺直而宽厚的脊梁,就像一把饮血的名刀。二人一路登山,一直从山脚下,走到山顶,都没有一句话。这,就是伤心?失望?还有……喜悦?这么小的孩子,情绪为何这样复杂?白光贪婪的吸了一口气,将这泡沫吞入口中,过了片刻又依依不舍的吐了出来。这个人没有同意,它不能据为己有。但是……可以看看?白光尝到了甜头,一不做二不休,将暗沉的地底石洞里,布满了轻盈的泡沫。这些泡沫中,最叫它挪不开目光的,情绪最深刻的,就是这个男子和一个女子,许许多多,全都是她。他和她相识的时间最短,却有一大半的泡沫,都是她。许多人和他相识了数十年,却还得不到他一个泡沫。白光一眨不眨的看完,将那个青衣女子捧在手心,又看了许久,才还了回去。它生于混沌,本是无情无知,可却贪婪的学习着。它有点明白,这个男子,最快乐的是因那青衣女子,最痛苦的也是因为她。为何会是如此呢?爱恨喜怒,分明是完全对立,又怎会都因一个引子而起?白光学的时间短,尚不明白。它实在好奇,也不想这个男子,这样死了。它想知道,他和这个让他喜悦又让他痛苦的青衣女子,最后会如何,于是,它将自身的一团混沌灵气封入了沈流静的魂魄。最后,它信守承诺,将人送出了封阵,随便扔在了百里之外。这之后,又过了十余年,混沌反复想着那个青衣女子,想着那人的爱恨,终于生出了“情”。而后,它有了实体,离开地底,到了人世间。空镜墟的弟子在搜寻了数日之后,终于在云浮山外的一个小镇上,寻到了金丹损毁,只剩一丝生机的沈流静。霍晅见沈流静,年少时,不过两日三面,就情根深种。情深有因,偏偏无妄断情。再相见,是生死交割时的与共,许是年少时曾为他初开的情窦还未来得及愈合,不过短短一面,便催动了言灵血封。她的遗忘是被迫,却将一个为她痴苦数十年的沈流静,再次遗落在了深渊之中。她被传送阵送回晏极山,因为灵力挤压,昏『迷』了一日一夜。醒来后,立即禀明师尊,云浮山上有妖修出没,异动频频。蘅仙老祖一听,立时问道:“你可有受伤?真遇到了妖界偷渡过来的妖修?是如何脱身的?”霍晅胡『乱』道:“我用万丈光炸开了妖修的封阵,这才逃出来的。若不是弟子机敏,都见不到师尊了!您快别问了,那妖修早有阴谋,我出来已经一日一夜,它必定会提早动手,您还是快些与各位宗主前去云浮山,将其诛杀!真要是出了幺蛾子,撕开界封,今后就有的忙了。有一个烛龙就够了,再来一群妖族,我们这些正道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恐怕整日里都要降妖除魔,连吃口热乎饭的功夫都没有。”蘅仙老祖轻哼一声:“正好!借这个机会,叫你辟谷。你便是太重口腹之欲!”

第74章 死心() 
蘅仙老祖自知这个徒儿; 心思缜密,且灵感非同一般,虽说没有确凿之证; 但凭着天道魁首的架势; 还有那——三寸不烂之舌; 硬是说服了十几位宗门之首; 和他一起前往云浮山。这一下; 还真是被霍晅说了个正着。她指出逐黎兽藏身之地; 又随手画了一个圈; 在这其中,又找出了七头三阶以上的妖兽!这回; 不用霍晅再说什么了。几位大佬这么一瞅,自己就瞅出了端倪; 这可不是个妖阵?修真界与妖界之间隔着界河,修真界的妖或者妖修都是自行衍生的,与妖界的妖不可相提并论。这妖阵的作用,大家都不能完全确信; 议论不休,一时也找不出解决之法。霍晅精于阵法; 将妖阵与小山河阵对照,又从可以破开时空的逐黎兽推断得出; 这妖修是想将将云浮山从修真界破出; 立于界河之上; 成为联通妖界与修真界的“桥梁”!真要让他得手; 到时,只要有一定修为的妖修,都能通过云浮山来到修真界。可就真应了霍晅所说的,整日里降妖除魔,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了。蘅仙老祖听完徒儿的话,深觉有理。霍晅虽然年幼,但天生对于阵法便格外的敏锐,他们这些老东西也不是吃素的,找到了这个突破的“点”,再对照古籍,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妖阵的真正用途。蘅仙老祖大喜,深觉后继有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及“我家徒儿就是比人家的棒”,随口问了一句:“你这小山河阵图,是从哪弄来的?”霍晅眯了眯眼,又想了想,隔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道:“筑基游历时得到的。便是少渊山遇魔修的那次。太久远了,也不过一桩无关痛痒的小事。”既然确定这妖修的目的,十几位宗主同心戮力,终于寻到这妖修过界的踪迹,使计引得他自投罗网,最终将其诛杀。妖修虽然伏诛,但其临死前愤恨不甘,将足足十余丈的巨大妖身全数化成了妖气,整个云浮山都浸泡在浓厚的妖气中。原本云浮山便因能存妖气,而存活了不少妖兽,妖修、凡人、修士杂居在此。如今妖气加重,整个云浮山凡人都撤离而出,更适宜妖兽、妖修生存了。依照几位老祖的意思,这些妖气过于浓厚,云浮山中也有不少是此次跟随那妖修一同前来的,虽然接连喊冤,但未必不是同谋,不如将其尽数诛灭。霍晅修为低,并没有参与到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中,但担心师尊和几位师兄,亦是夙夜难宁。今日才抽空出去,买了一大桶馄饨回来,师尊和几位师兄一人一碗,剩下的都归她自己。霍晅吃了半饱,道:“云浮山灵脉在山底,山上反而灵气稀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妖修在云浮山上修行。天道既然令其存在,便是一线生机。既然如此,师尊也不必赶尽杀绝。弟子听闻,那几个来自妖界的妖修,修为最高,也不过一朵合体期的牡丹花,又算什么?”蘅仙老祖沉『吟』不语。霍晅又道:“妖兽之中,亦有不少『性』情温良的。只不过……它们天生带的妖气对凡人有害,故而,与人不利,又非我族类,便总有人叫嚣着将其诛杀灭尽。”正如那金瞳妖修所说,逐黎兽生不由己。它的修行之法危害到凡人,霍晅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其诛杀。但云浮山上的妖兽、妖修,缩在山中平淡度日,又和凡世的人有什么区别呢?霍晅捏了捏眉心,没正形的粲然一笑:“撇开这些不谈,师尊,妖血可是炼丹的好东西,妖兽壳可以炼制兵器,可以说浑身是宝。至于妖修,也有囧于我等的修炼法门和阵器法宝,都能令我等收益匪浅。师尊不如,放它们一条生路。”一念之左,是杀孽。一念之右,又是什么?假若今日手软,他日妖修作恶,这杀孽一样会报在自己身上。蘅仙老祖思虑良久,终道:“修真界妖气稀薄,妖修难成气候。倒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怕只怕,这些家伙到凡俗作『乱』。”霍晅眯眼一笑,刷的一下便抽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卷轴。“云浮山的妖气可不能再外泄,我想,师尊和几位宗主一定早想过,要用阵法将云浮山封住。师尊可记得,弟子曾和您说过,弟子自创一个小阵法,名为万丈光?”蘅仙老祖接在手中,目光微微一扫,顿时大喜过望。这之后,与二十余位阵法大能,将万丈光与封阵并和唯一,将妖气四溢的云浮山整个封印起来。一旦妖修死『性』不改,有所一动,万丈光立时启动,避开人修、凡人、灵兽,将身带妖气之流,诛杀殆尽。同时,在妖修之中,选出了三位『性』情“敦实”之辈,共同管制约束妖修。霍晅年岁尚小,蘅仙老祖自然未曾透『露』这是徒儿的建议,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自此后,云浮山改成了外道陵,外道陵外,便是布满了杀阵的陵外陵。而晏极山蘅仙老祖座下首徒羲渊真人,一战扬名。而此时,沈流静却与沈留情齐齐闭关,正徘徊在生死边缘。沈留情耗费了十余年,将自身的雷元舍给了他,修补好破损的灵骨、经脉,又耗费了无数的天才地宝,终于拉扯着这多灾多难的大侄儿重回仙道。兴许是天道平衡,这次之后,沈流静因祸得福,一路结丹、结婴,直至入圣,畅通无阻,再无滞涩。甚至比霍晅还早了数十年入圣。沈流静入圣,羲渊剑尊之名,也震如雷霆。六道正门之中,但凡有弟子偷懒不肯练功,只要说一句,好好练功,将来兴许能去剑冢求见,得到羲渊剑尊亲自指点,那这群孩子必定要如磕了神丹,埋头奋进,只求有朝一日,能在剑尊受教。天涯一方,各自——安好。沈留情捡回奄奄一息的沈流静时,就差崩溃了,薅掉了半边头发,才想出法子,能保住他受损的灵骨。他叫嚷着要找蘅仙老祖理论,却被沈流静拦住:“我总算将一条命赔给了她。自此后,两不相欠就是了。你若去找……只怕将来又要纠缠不休。我已经只剩这半条命,再和她纠缠不起。”他似乎是顿悟了,却将鳞血剑扣了下来。蘅仙老祖曾到过空镜墟,不知为何,却将鳞血剑赠与了沈流静。这之后,沈流静好了伤疤,又有两次忘了疼。一次是刚结婴不久,听闻她触发了天剑三千霜华共神,他不知作何想,竟前去晏极山找她。大概他虽是被人将一颗真心反复践踏过,也不当什么宝贝,可还惦记着,自己那点所剩无几的尊严。一没有捏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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