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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画心-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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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然也会是躺在他的怀里的。

    可如今却是,他直挺挺的站在谪仙台上,并不回头,他若回头就会看见我如今的惨样儿,也定然会明白,我其实是不愿让父君这个样子把我从他身边带走的。我原想的只是让父君来帮我想出个可以逃避被贬下凡的法子,但我没有想到父君他来是来了,却是来拆散我们这对命苦得不能再苦的鸳鸯的。

    那句“不必了”让我心沉入潭底,我想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跳下去,可任凭我如何捶打,父君都没有放下我,我只能眼见谪仙台上东离原本素白的身挺在我的泪光中成了一个白点儿,而后重重火光升起,红得像嗜血的烛龙,照亮九重天那一方暗夜天空。

    我能感觉到紧咬的牙关已把唇咬破,血腥味儿弥漫在我的口中,东离他太不够意思了,竟然抛下我一个受责罚,我爱他,既然爱他,便是歌舞升平又或是四面楚歌我都是要同他一起的。

    可为什么每次他都要让我眼睁睁的看他受劫,让我心酸得无能为力,到底要我怎样,他才懂我想尽自己所能去喜欢他的心,已经坚强得足以和他一起担当这些事?

    父君便在我心思俱裂的时候,低吟了一句:“这个臭小子”

    我也顾不得抹上一把泪,狠狠的在父君肩头咬了一口,咬得父君的身子一顿,他把我在他怀中掂量了几下,说道:“还没被他害惨?”

    我拼着命的指着自己被封住的嘴,父君却不过就是垂着眼皮看看我,并未理我。

    从一重天过时,我见黑压压的魔族兵将刀枪剑戟的在一重天上站着齐整的队,为首的竟然是周曲。

    他并未身披战甲,一身玄衣若不是头上那个蛟龙角的金冠熠熠发光,我险些会以为是个黑漆漆的木头杵在那儿,一重天上四大天王挺直腰杆,众多天兵站在其身后,父君也未曾理会的便腾云到周曲近前说道:“回城。”

    魔族兵将顷刻消散在一重天重重云雾下,就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周曲紧跟在父君身后,还伸手过来拍我的头,我死死的把脑袋窝进父君的怀里,听他说道:“这回,华楚是呆在魔罗之域不走了?”

    那语调分明显示着幸灾乐祸,我把脑袋抬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笑着哼哼:“你要吃我啊?”

    我吃得你骨头都不剩,但惋惜的是,我说不出话来。

    “魔族山清水秀的,比九重天好太多。”周曲又手欠的来抓我头发,我躲了一下,抻得我头皮发麻。

    父君却在我意料之外的嗯了一声。

    我在想,父君的神经是不是搭错了,他从前一贯主张的是我必定是要活在九重天的,以前在下界当值,遁入魔道也自然是要嫁到九重天上的。

    但,到底是何事让父君改了初衷?这点我很是狐疑。

    日近正午,才折回魔罗之域,父君将我妥帖的放在床榻上,也挥挥手解了我的封着我的法术,将锦被往我身上拉了拉,我不安分的坐直了开口就问道:“父君,你这是要干嘛?你把我从九重天带回来,东离怎么办呢?”

    父君沉声不语,转身就要走出房,我也顾不得赤脚更顾不得膝盖的伤下了床榻,急急的抓住他的胳膊:“那件事情,根本就不怪东离,都是我一个人搞出来的事情,我那时”

    父君回身拍拍我的头顶,说道:“不管你怎样,东离应当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护着你。”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护着?”我反驳道,“东离他”

    “他何曾护好你了?炼妖壶里你出来,瑶池?还是东海?还是九重天上?”父君冷冷的说道,回身把我打横抱起,又放到床上,把被子重新给我盖上,我身子刚要起来,便被父君有力的大手摁了下去,“魔族根脉,与天族之间始终有鸿沟。”

    “父君,不要跟我讲天魔是殊途,老掉牙了,话本子里边都不写了”我抢白道,“再说,你不也是娶了母妃?若不然我怎么会在九重天下界当值?”

    父君盯着我半天,我已见父君眼周布着深深浅浅的皱纹,眼中也没了常日神色,我突然觉得父君老了。

    在我一天天的拼死折腾中,父君却眉目苍老下去,他苦笑了一声说:“若是琼光受了这么多委屈,你会如何?”

    我直挺挺的躺着,要顶撞父君的话被我生生咽了下去,我终于有些明白,为何父君要把我从九重天上带回来。

    他想说,儿是父母心。

第125章() 
我已在魔罗之域住了有些时日,羽红和琼光在我料想中的一样,也被父君留在魔族,琼光很没有心的天天坐在院子里拿着那道锋利的刀对着木头孜孜不倦的也不知刻的是些什么东西。

    我杵着腮帮子在想,我是怎么生出她这么冷性的闺女来的呢?

    她爹虽然也性子冷,但有时也会做些让我心里暖暖的事情来,可琼光却怪了,在九重天之上从未听她叨念思念魔罗之域风土人情,而如今她和羽红被困在魔罗之域也没见他要死要活的去九重天找她爹。

    我不由得开口问她:“琼光,你都不用想你爹的啊?”

    琼光依然专心致志,头也没抬的顶撞我:“我想他?为什么?不是都你在想么?”

    我在想,该说个什么话,把她也堵得死死的,她却破天荒的多说了句:“想怎么不去找他?”

    我换了一边腮帮子杵,另一只手扒拉石桌上父君差妖精们送来的青果子的,挑了一个最圆溜的放在手上转着:“你老娘我现在”

    琼光手上动作停了停,而后冷哼了一句:“你当你强调老娘,你就不窝囊了么?”

    好吧,我知道,她素来就瞧不上我这爱装的架势,只好垂着半拉膀子换了几个姿势才又说道:“我要是有法术,不早就腾云去了?”

    她还是没有反应,抱着那个木头疙瘩没完的雕着,侧脸看去,那样子像极了东离,我又忍不住想起那时我在莲池醉卧时,东离就如她这般样子给我切着花糕,一刀一刀专注得眼里只能容得下他手中的东西。

    那时,我只觉得东离实在是个俊美的少年郎啊。

    可一向美好又惊天动地的好感都是从这副皮囊来的,虽说但论着长相,实则东离并不如司禄星君又或者是周曲眉眼周正,司禄星君业已入轮回便不提了,可是周曲我瞧他的日子要比瞧着东离的长个少说也有几千年,我却从来没有觉得他何曾俊美过。

    当我说给琼光听时,她冷冷的哼了一声,依然无动于衷的挤兑我:“俊美这事是双眼睛都能看出来。”

    我扁了扁嘴儿,天已黄昏,斜阳从树影儿上倾斜下来,照得手中青果子泛着红光,又是一日过去,也不知东离在九重天上受火刑后会如何。

    我起了身子,揉揉还有伤的膝盖一瘸一拐的拐到琼光身侧,她雕着的那个东西很专心,连我那么大声响到她身侧,她都没有扭过头看我,我俯下身一看,倒让我瞧出了一些稀奇,她那手里的东西怎么瞧着那么眼熟。

    那双耳朵,丑得要了命的眼睛,还有那个爪子我压着心里的惊诧试探的问了一声:“这个是狼宝儿?”

    琼光显然被我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但因她素来性格怪异,没见她小身板儿抖,不过是回头瞥了我一眼,唇线分明的小嘴里说出来的是:“怎么?”

    她如此坦诚,倒把我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甚至我都忘了我瘸着走到她跟前要原本是要问她什么话了。

    我定了半天才说道:“我都说过,狼宝儿配不上你的”

    我实难想象那个狼宝儿若干年后修成人形,眉眼会是何等的丑陋,白瞎了东离遗传给她的这副好模样了,琼光却不再说话,我掐腰掐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对付她。

    算了,早恋的孩子,虽然可耻,但那是青春赋予她们可以折腾并且尝试各种情殇的权利,等到那个狼崽子有朝一日真能来娶琼光,我再反对也不迟。

    这双腿站得有些麻了,我索性靠着琼光呆的这个树荫的长椅上做了,听着她手中刀刮木头的刺耳之声,我问她,“你爹就是他从荆山回到九重天那段你清楚不的?”

    琼光嗯了一声,我又靠过去些,指着她手里的“狼宝儿”:“你瞧你瞧,这眼睛还得再大点儿,你刻小了那你爹有没有说想我?”

    我春心端着满满的,只等琼光说东离想我想得形如枯骨,日夜卧床,拿着我的画像朝思暮想,可她并没有懂我的意思,而是淡淡的说:“没有。他想你干嘛?你把他害得那么惨。”

    我收起做了一半的笑容,刚想抬屁股离这个毒舌又凉薄的妞儿远些,她便又说:“听说你在外公这一把火烧死了自己,他把自己关了有三日。”

    心如东风吹醒枝头红,雀跃得推推她的肩:“然后呢?”

    琼光头也没回的说了句:“没了。”

    这让我太失落了。

    我只好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羽红抬着一个大大的筐从左边回廊那冒出头来,瞧我这副难走道的架势,忙过来扶我,嘴里还絮叨着:“你说你都残成这样了,还四处晃悠什么?”我斜斜的瞧了她一眼,在琼光那本就受了许多的气,她再这么一挤兑我,我这心火腾的就上来,“怎么着?你们都被东离附体了?放这好话就不会好说?”

    琼光在我身后嗤笑了一声:“她说的哪句是好话?残着?还是晃悠?”

    我不因相思东离而死,便会被着她们俩活活给气死,一把摔开羽红扶着的手,一边艰难的往前挪步,一边恨恨的说:“见天穿着这个大红裙子还没完了,你又不成婚,又不干嘛的,红成那样,知道的以为你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羽红没有跟过来,应是站在原地上上下下,张着胳膊的打量自己一番,再去问琼光:“你娘说我怎么的了?知道和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怎么了?”

    琼光没搭腔,羽红抽冷一嗓子喊着:“这是这是明苏送我的,他还说过些日子来魔罗之域娶我。”

    这声,吼得我以为自己踩了她的脚面儿,刚想不理这个恋爱中的疯婆子继续往房里挪,挪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劲,扭过头看着羽红,她正抻着她的大红袖子里外里的宝贝似的扑打着浮灰,我又挪回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子,这回换她一激灵:“干嘛你要?”

    我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她,问道:“你说什么?”

    她结结巴巴,眼神避开我几个来回支支吾吾的说道:“明苏送我的”越说声音越小,我另一只手又伸过去抓住她的袖子,半边身上都要摊在她的身上,她赶忙架起我来,我连珠豆的问她:“那他有没有说东离如何了?”

    羽红看看天又看看背后的琼光,再回过头看我的时候,那眼神儿一直往我脖子和鼻梁上瞟,饶是我从前经常被东离冠以白痴的称号,我也知她这副模样是有事瞒我,我又追问了句:“他怎么样了?有没有”

    羽红索性不扶我,手一会儿放在前襟一会儿又去摸着袖边儿绣纹的说道:“东离君好着呢,我看我看,你还是养好你自己的腿算了。”

    说完便急切的抽身去取她进来时端得那个大筐,我问了她一句:“那是什么东西?”

    羽红撅着屁股的抱起筐来,头也没回的声音却是掩饰她此刻很是心虚的心境极大的说着:“还能有什么?还不是周曲从西山带过来给你玩的东西?这破石头子一筐一筐往这院子里搬,你说周曲有意思没意思?”

    我还当会是明苏来魔罗之域顺带东离让他捎的东西,一听是周曲送过来的我便头大。这个周曲也是奇了,不过是小时我捡了几块九连山的破石头给他玩儿,他便以为我喜欢那硬要死的石头,各式模样的也不知道送了有多少颗,都被羽红扔进院里的那个池塘里留着沉底儿了。

    连喜好什么都没有搞清楚,还妄图对我情深意重,我想着周曲这脑子也怕是该修一修了。

    但我素来没在周曲来我这院子里闲坐的时候因为这桩子事挤兑过他,我从前思慕司禄星君的时候也常会干些让九重天列位神仙笑掉大牙的事儿来,其中最为可笑的便是把自己的心剜出来给他玩儿。

    想这些事时,我已经移步到了房中,吃力的上了软榻,还想,怎么好不好的偏偏今日就想起司禄星君的这个茬子了?

    可能又也许的,我是被琼光和羽红这两位气糊涂了。

    日已偏西就要下落,屋中也略略有些暗了下来,我又想起了东离,把我在碧落与他初见,再到幽冥司孤魂直至前些日子在谪仙台的诸多事都回忆了一遍。

    这是我每日早晚,又时时必温习的功课。

    想得次数多了,有时竟然他的容貌不是十分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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