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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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慢说道:“既然这样,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白马湖的流寇如果全都死尽,张饮对于风城之外的事情就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清楚,但是他也有可能会一直躲藏在张家之中。”
陈曳看着他说道:“你不是已经有计划了吗?”
白慢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再进一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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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一树花生出两叶不同()
风城外多年未变的事物开始变化,风城里那些隐藏在黑暗下的人们也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整座幽州都在变。
对于张季来说,这当然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敖歌只是他手里最锋利的一把镰刀,既然杂草已经割完,那就该把它继续打磨。
接下来是去杀一只鸡,它很孱弱,却依然有可能啄伤自己的手背,张季的信心发自内里生出,但又为了以防万一,他穿过了宅院地下的那条少有人知的暗道去到了物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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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帮你。”
王抱山看着眼前的青年说道,神情平静,语气也如此。
张季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会是一次开头万难的谈判,但好在他还有一些筹码,也相信会有一个美妙的结果。
“我已经有五成的胜算。”
王抱山摇了摇头,说道:“他如果这么好杀,就不会坐在那个位置上始终未曾下来。”
“况且张家无论是谁的张家,风城还是风城,物集还是物集。”
“我没有理由帮你。”
张季说道:“补天局的更夫和刀鬼已经走了。”
王抱山说道:“你的消息还算灵敏。”
张季又说道:“幽州无数年来的那位大修行人再现踪迹,无论是补天局还是物集,都应该很有兴趣去看一看。”
王抱山已经明白了张季的意思,却还是面无表情说道:“就算补天局的修行人无法插手,物集的其他人也不会对这件事过问。”
“但我已经说过,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必要。”
张季说道:“之前说的只是前提,没有这个前提,我杀他无望。”
“有了这个前提,我杀他的事情就会容易得多。”
“而且,我相信我的筹码会让你感些兴趣。”
王抱山看了他一眼,问道:“很少会有让我感到兴趣的东西。”
张季说道:“如果是风城的阵法呢?”
王抱山怔了一下,看着这位风城张家的次子,然后问道:“这算是什么?”
然而在那双眼睛里,他只看到了属于野心的光芒在其间静静流转。
往往,野心就等同于疯狂。
“你在寸法境界停留了很多年,所以也始终呆在风城的物集之中不曾离开,就算再给你数十年的光阴,你也应该清楚身入不羁的可能性有多低。”
“风城的阵法自然比不上幽州的其余大城,但是透过阵基去观雾,它会提高这个可能性。”
张季的声音很平静,只是话语里的意思却并不如此。
大城阵法关系一个城的全部,阵基落在谁的手里,风城也就会在谁的手里。
阵法开启,加上幽州的雾气缘故,甚至可以拦住像高浊和柳半月那样的大修行人。
幽州拥有这样阵法的大城并不多,而这儿刚好就是其中一座。
王抱山看着张季,并且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之后,他开口说道:“你想怎么做?”
张季的嘴角露出笑意,说道:“白马湖的流寇已经尽数死去,抢夺物集卖物的人已经不会再出现。”
“顺着事情原本的方向发展才能够让那个废物安心,当然,杀他真的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所以这只是第一步。”
王抱山心想,原来在过往那些年里,抢夺物集卖物的流寇全是那位张家长子对于自己的试探。
“那位上客不死,你应该清楚杀他的难度。”
张季说道:“那些苦汉中有三十四人已经步入修行,其中六个是灵韵。”
王抱山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不够。”
张季说道:“他会出城。”
王抱山若有所思,说道:“那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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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集的阴暗平屋里,那位风城张家的次子顺着暗道离去之后,王抱山又笑了笑。
城门处那些苦汉之中有三十四位属于张季的修行人,这确实是一件令他有些没想到的事情。
不过他还没想到的事是,这位野心很大的次子似乎又太过着急了一些。
苦汉一共有四百一十二人之多,除却那三十四位属于他的修行人,除却那些真正的苦汉,剩下的人又会属于谁呢?
“这世上最令人感到悲叹的就是你自以为自己知道了全部。”
平屋里的书柜被轻缓移动,背后黝黑的深洞里走出来了一道身影。
他的名字叫张庶,张家庶子。
王抱山看着他,说道:“他想的不错,可惜你却想的太好。”
“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你才是张家最聪明的那个人。”
张庶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张饮不走,张家最聪明的人永远不会是我。”
王抱山说道:“不过先前他说的话很令我心动,这应该是你开不出的筹码。”
张庶看了他一眼,说道:“可是他无法成功,不是吗?”
王抱山笑了笑,说道:“这也有些道理。”
张庶又面无表情的接着说道:“张饮知道张季要杀他,但他自己本来就想杀掉那些流寇。他也知道我想要杀掉张季,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他要离开,这也本就是他一开始就透露给我的秘密。”
“铁山的那些苦汉不过是些暗地里的小手段,就算是宅院里的上客们也不过鱼肉,真正算得上重要的除了那位鹤姓的上客,当然还有张饮他自己的想法。”
“他想做的事情有很多,而每一件都是通过别人的手帮他做成,只是他的想法我始终猜不透,唯独张季的想法太简单太蠢,一树花生出两叶不同,可我还是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会有血缘上的直接关系。”
王抱山钦佩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做的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多。”
张庶回道:“我想的永远比做的多。”
过去一会儿,王抱山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他要走是因为想去幽州南方看看?”
张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过多知道关于他的事情,这样太危险。”
“不过既然出不去这个牢笼,他远行的目的或许只有一个:去看一看,无论是看人还是看景。”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王抱山神情平静,说道:“这又有什么难猜的。”
“现在那里应当是幽州百年难得一见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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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谁不在雨中?(一)()
穿过风城再往南,走过那座三蚕城,便是望南涧,之后是奔子栏,梅里雪山。
幽州无数年来最强的那位大修行人终于开始显露足迹。
这是一件意义悠远、意味深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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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歌在刘阿夏的小院之中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出来时,街道小巷行人已渐去,夜色欲暗。
停留在屋顶上的那些人,铁山旁不断背起废铁穿过此间街道的苦汉,或明或暗,或直接或隐晦,无数道目光都在向他望来。
敖歌知道这些目光分别来自于何人,当然也知道这些目光背后藏着的意思。
流寇尽死,那些答应过的事情已经做完,但这还不是最后,无论是那位聪明的庶子还是那位愚蠢的次子都在看着自己,无论是明面上还是黑暗中的人也都在忌惮自己。
他慢慢地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目光平静直视着远处,稍过去了一会儿,他又沉默着转身走回到了小院门口,轻轻拉开木门,径直迈步走了进去。
没有说任何话并不代表没有做任何事。
这便是他的回答。
给那位野心很大的次子,给那位聪明隐忍的庶子,给物集里的修行人,给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
小院到巷子口之间的二十六尺距离,那是属于我的世界。
我与你们无关。
你们也与我无关。
所以请不要试图走进我的世界。
那样,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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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回答真的很令我安心。”
张庶听着身后阴影里传来的声音,笑了笑说道。
“公子,什么时候开始?”
阴影后走出来的苦汉平静问道,他的面容坚毅,相貌寻常,倘若直接扔在人海之中绝不会让谁再看第二眼,看着也实在与那些真正的苦汉没有什么区别。
张庶眼中尽是一些自信的神色,说道:“不用着急,总会有人先行一步。”
那位苦汉似是露出憨厚笑容,回道:“从今天过后,风城就该是公子的风城了。”
张庶望着窗外的世界,又微微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多年。”
街上突然开始下起小雨,屋外又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苦汉的身影消失在阴影里。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从屋外进来一位少年。
张庶看着对方,说道:“在哪儿?”
少年回道:“就在那片密林里。”
张庶说道:“你应该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
少年说道:“当然。”
张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道:“那其他的人呢?”
少年回答:“我一个人来就够了。”
张庶说道:“看来你还是不信我。”
少年点头,说道:“我从来不信任何人。”
听到这句话,张庶才满意的笑着说道:“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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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的某间宅屋中。
眼神阴翳的张季正冷冽看着坐在下方的黑衣男子。
那名黑衣男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继续说道:“敖歌的意思很明确了,就算他没说话,但是那巷子口的杀意实在太过分明,就算属下愿意进去,只怕”
“也走不过三尺。”
张季说道:“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黑衣男子恰到好处的保持缄默,因为他知道张季的这句话显然不是再对自己说,因为那阴冷的目光已经顺着窗外望向城里的某处。
“他的那位愚妻呢?”张季又问道。
黑衣男子回道:“也在小巷中,这两日应该不会再出来。”
张季冷冷说道:“她这几日没去看行医?敖歌应该不会发现这一点才对。”
黑衣男子艰难的回道:“事实上,那女子确实再没去看行医,或许是出了一些什么差错。”
张季不再说话,渐渐走到窗边,负手开始看着屋外的廊道,走过的张家下人神情都很小心,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
杀鸡当然可以不用镰刀。
但镰刀的锋利很难再有类似替代的手段,存在就是一种威胁。
这样有些可惜,只是机会难寻。
“一切照旧。”
黑衣男子听到这句话,一直紧着的心脏骤然才放松下来,既然一切还照旧,那么自然他就不用再担心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想法以及杀心。
“属下这就去办。”
正待他转身的时候,一柄短刃突然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身体。
刃尖还带着血红,很快又有灵力的波动传来瞬间震碎了他的神田,在意识还算清晰的时候,黑衣男子轻动嘴唇,艰难转过了身来看向那神情平静的年轻人。
张季知道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想要说什么。
所以他阴冷说道:“我不需要一个怕死的人去替我做事。”
黑衣人惨然一笑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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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这把雾隔绝神识,切断望向朝阳与日落的目光,拦住了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却唯独拦不住大雪,拦不住寒风,拦不住骤雨急来。
一滴雨水和另一滴雨水在天空不断追逐,最后落在了街面的青石上。
无数滴雨水掉下,青石大街上逐渐雨声淅沥。
宅院里有一辆华贵的马车驶出大门,车夫神情警惕地张望着四周,马鞭扬起陡然劈下,马车开始奔跑,在雨水街道上行进的速度很快,转瞬便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雨中的很多道目光都在看着那辆驶出的马车,之后也随着一一消失、离去。
但也有人折返,有人依旧在雨中看着那座宅院。
马车离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宅院大门旁的小门又突然被人打开。
一位戴着簑帽的人慢步走出,直接来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