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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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曳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做成那件事,这些流寇必须要先杀死?”
白慢点头,说道:“没错,而且必须是在杀死张饮之前,否则如果有异样落在他眼里,以他谨慎的性格来看,断然不会再随便走出城来。”
“接下来要考虑的第二件事就是风城的阵法。”
说到这儿,白慢又忍不住看了陈曳一眼。
对方的那个计划实在很大胆也很疯狂,但是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势必将会改变风城无数年来的格局。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张饮。
陈曳说道:“只要找到风城的阵基,将其中的神识抹去,自然就能激活护城的大阵,这一点你不需要太过担心。”
柳凄说道:“阵基是一道阵法的关键所在,应该就藏在风城的张家宅院之中,就算能够将张饮以及那位上客顺利杀死,之后也是一件麻烦事。”
白慢说道:“照着铁山旁那些苦汉的行进方向,或许可以顺利找到你们所说的阵基。”
陈曳摇了摇头,说道:“风城的阵基应该不在那里。”
听到这句话,柳凄以及白慢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陈曳接着说道:“这件事太过自然也太过明显了。”
柳凄说道:“护城的大阵在幽州肯定会用那些铁器,毕竟因为这片雾气的缘故,这里早就没有什么像样的灵脉。”
陈曳说道:“所以我才会说这件事太过自然。”
白慢说道:“风城无数年来的格局一向如此,就算自然、明显,也没有人能够夺去阵法的控制权,或许是出于这一点。”
陈曳说道:“这也有可能,不过阵基的事情可以进城之后再说。”
“只要能将张饮顺利杀死,风城这件事我觉得至少就会有八成的可能成功。”
柳凄说道:“其实我很不懂。”
陈曳目光看向这位内门师姐,对方又说道:“师弟你这么聪明,没有什么道理去帮师兄,他的想法一向不够聪明。”
陈曳说道:“我觉得藏见师兄很像一位真正的兄长。”
柳凄怔了怔,又自嘲一笑:“这倒是,没有谁会比他更像一位师兄。所以在来之前,我就觉得他一定无法走的太远。”
陈曳说道:“师兄的想法很美好,只是运气不太好而已。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相信从风城开始,幽州一定会发生某些变化。”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直觉。”
柳凄说道:“直觉有时候就等于你认为的答案,不是吗?”
这次换到陈曳一怔。
他微微笑道:“师姐比我想的也要聪明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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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城这件事发生之后,还停留在城里的更夫以及刀鬼便接到了一封从远方传来的书信。
神魂最敏的更夫读完这封书信后,眼中立刻流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之后,补天局的一行人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风城,迅速往三蚕城的方向赶去。
那些尚未卖出去的卖物都被搁置在了风城的物集之中,王抱山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于是这一行马车以及那位最先在木笼中的少女命运再次未卜。
被更夫允诺放离的那位南境某座大城城主的夫人,终于离开了那座木笼。
她欢喜的将出城去,但还未来得及辨认记忆里那座熟知的城在哪儿,便又被一骑白马掳走。
醒来时已经是被铁链锁在了阴暗的牢笼里。
(关于她的题外话:这庸庸碌碌的黑白世界你不懂,但命运从来就不由自己做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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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小岛四周的雾气很重。
白马湖的阵法特地将周遭的雾气全部集中在了湖面之上,目的就是为了遮掩去往岛上的路。
白马湖流寇其实要远比世人想的多。
一骑白马自始至终不过是种掩饰。
但即便如此,许虚最近几日眼中的戾气还是难以散去,甚至已经折磨死了好几个女子。
以他寸法境的修为以及明面、暗地里的身份来说,很少有能够让他不太舒心的事情。
唯独只有站在他背后,那个风城里的人。
走出地牢,来到光线稍微明亮一些的庭院中,许虚看了眼旁边的手下,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那位手下摇了摇头,神情微紧,回道:“府里的人说大公子出城了。”
许虚冷笑一声,说道:“出城?他一个废物,连清弄境的修行人都无法应对,又岂会一连数日出城。”
“补天局的人呢?”
那名手下连忙回道:“已经匆忙赶回三蚕城了。”
许虚说道:“这么说,那批卖物现在还在物集里?”
那名手下说道:“应该是。”
许虚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一些,说道:“那女子的味道还不错。”
“这批卖物的质量看来要比我想的好。”
“想办法去弄来。”
那名手下立刻就领会了许虚的意思,但还是稍有犹豫问道:“是不是先问一下大公子的意见?”
许虚眯起眼睛看着这名手下。
对方很快就打了个冷颤,连忙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许虚说道:“这件事办完回来,昨天那个女人就归你了。”
这名手下心里立刻就生出一丝火热,说道:“谢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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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神魂分灭是病()
风城张家的次子张季野心很大,也一如既往的表现了出来。
无论是在敖歌面前还是在其余那些下人、甚至是风城里的其他修行人面前,他都毫无掩饰的说过想要做些什么。
这样的表现在众人看来很是自大,在张季看来恰是正好,在张庶看来又过于愚蠢。
唯独敖歌没有什么想法。
当年为了救刘阿夏的神魂分灭之病,张季给过他一片灵叶,伤势因此稳定了近十年。
所以敖歌答应替张季做十件事,白马湖的流寇就是第十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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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里的雾气很重,但那个从风城出来的人却并没有走进密林里,他顺着城外的大道向西北走了几里地,来到了一处湖泊前。
头上顶着簑帽的船夫持着一叶船桨在湖面上远远而来。
船夫的表情遮掩在帽子之下,声音在这比密林里还要更加浓重的雾气之中却极其响亮。
“去哪儿?”
白马湖何时来过船夫?
敖歌轻轻一笑,知道这是那位流寇首领近些年来用以自防的手段,但在他看来这实在是太蠢了一些。
“不去哪儿,就在这看看。”
船夫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湖面上,那一叶小船划着水离去的速度却是如同旱地奔马一样。
湖心小岛的阵法将周遭的雾气全都聚集在了岛四周,因此便是天然的一道屏障,隔绝神识,也隔绝上岛的路,这也是为什么白马湖的流寇一直能够肆意做事的缘故。
湖旁还有一棵很难见的苍劲大树。
是四方岸旁唯一的一棵。
敖歌就靠在这棵大树下,面无表情的看着白马湖,船夫也再未来探视他,当然,就算是探视也是无用的。
道法隐于心间,便无尘无垢。
身已不羁许多年的敖歌,修行天赋在那位老者看来冠绝幽州,甚至与当年的高浊一般无二。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故事,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想法以及道法。
湖面上的雾气很快就破开了一处暗角,船夫载着一个人又渐渐来到了岸边。
那人神情倨傲,眼底还有些阴冷,先前在岛上,他就听船夫说过岸边来了一个怪人,现在看到对方竟然是靠在了大树下,这其中的意味不得不令他去深思。
“你是谁?”那人很快问道。
敖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人强压住心里因此而升腾起的一丝怒气,沉声说道:“你应该清楚这里是白马湖。”
敖歌说道:“我知道。”
那人又说道:“既然这样,还不快滚?!”
敖歌又是看了他一眼。
船夫的表情很好掩藏在了簑帽之下,再加上雾气渐重的原因,他相信无论是谁此刻站在湖旁,都一定认不出来自己。
但敖歌很快又问道:“白马湖上有几个船夫?”
那人见到对方无视自己的话并且也无视自己的存在,怒意很快就浮现脸上,作为白马湖的流寇,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而作为一个灵韵境界的修行人,他又如何能够忍受这番对待?
“无论你是谁,今天都很难再离开这里。”
“记住我的名字,刘趣。”
敖歌说道:“你们要去风城?”
刘趣阴笑了一声,说道:“你猜的不错,不过这样很无趣,知道吗?”
“那就不用去了。”
敖歌站在树下挥手横过,一道寒光自掌间飞斩而出,刘趣的笑容依旧还凝固在脸上,人头却是轱辘一声跌落在了岸边,滚了几圈。
鲜血洒出,尸体轰然倒下。
船夫依旧保持着沉默,就算是看到这一幕景况也如此。
直到敖歌又说了一句:“白马湖应该只会有一位船夫。”
他才哑着声音回道:“一座湖可以有无数船夫。”
敖歌说道:“也可以有无数流寇。”
船夫揭下了簑帽。
正好是许虚的面容。
敖歌曾经在张家的宅院之中数次见过这位流寇的首领,也早在刚才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他感慨说道:“看来无论是蚂蚁还是大象,生存都是一件难事。”
许虚一副船夫打扮,平静说道:“狡兔三窟也是这番道理。”
敖歌说道:“但你应该清楚,我不会让你走。你既然特意找了个人来试探我,就应该早些明白这个道理。”
许虚说道:“只要我还未死,一切都不算晚。”
“不过我原以为来的应该是鹤村,没想到居然是你。”
鹤村便是那位鹤姓上客的真名,敖歌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原来许虚也知道。
“你并不认识我。”敖歌说道。
许虚点头,说道:“当然,否则我又怎么会多带一个人来。不过我在庭院里见过你,你应该是张季身后的人。”
“这么说来,想要杀我首先是张季的想法,其次才是张饮。”
敖歌说道:“你如果早些离开,或许还有希望。”
许虚说道:“但希望不大,所以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敖歌忽然觉得有些意思,微微笑道:“理由。”
许虚平静看着他,说道:“我不认识你,不过我知道张季一直在找灵叶的下落。”
“这么想来,你应该需要灵叶。”
敖歌双眼渐渐低垂,说道:“你不可能有灵叶。”
许虚又点头说道:“这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敖歌突然回道:“你知道的很多,这才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许虚突然笑了笑,说道:“灵叶的作用只有一个,延缓神魂分灭的死态。”
敖歌眼中寒光渐渐散去,又接着平静注视着许虚。
“你应该清楚这个世上几乎没有人能够治这种病。”
敖歌注意到了许虚口中的‘几乎’两个字,这代表着另外一种意思。
即便强如他,此刻心境也不禁有些波动,问道:“是谁?”
许虚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
敖歌眼中寒意尽显,但没等他说话,许虚又接着说道:“我只知道他在哪儿。”
说到这里,敖歌已经明白了许虚的意思,因此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便说道:“我可以放你走。”
许虚说道:“他在寒山的黑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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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湖旁的那个死人死去很长时间之后,鲜血开始凝固,面目开始发白。
敖歌靠在那棵唯一的苍劲树下,轻叹出了一口气。
人间大道都与他无关,除了刘阿夏。
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一是因为她神魂分灭的病,一是因为寒山的黑市。
跨过黑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病还需要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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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远行千万剑()
不起波澜的湖面,在雾气之中铮亮一方天地却终究还是被掩盖了下来。
敖歌靠在树下想了很长的时间,还是没能够想明白许多事——
例如,许虚为何会知道寒山黑市里有能够治神魂分灭之人。
又如,庭院里的那个老者又到底是谁。
再如,此刻岛上的那位与许虚面容完全一样的替死鬼又从哪来?
还有,远处的那座黑山究竟该如何跨过去。
他轻轻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