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妃-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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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琴儿，你别动。”顾弥雪看到琴儿背上斑驳的伤痕，心疼不已。转过脸看着廖蝉衣道，“你的镯子是怎么碎的，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想对我下手直接派人来抓我就好了，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拿一个小丫鬟出气？”
“顾弥雪，你果然不笨。”廖蝉衣将被血染红的蝎尾鞭拿在手上，绕着顾弥雪慢悠悠的踱步，“要我放过她也可以，我要给我的丫鬟莺儿报仇，她是因为你才会死的，我不要你偿命，留下半条命就可以了。”
“害人终害己，她也算是死有余辜，你要打我折磨我尽管来就是了，何必找些可笑的借口？”顾弥雪嗤笑一声，眼神轻蔑而悲悯。
“顾弥雪，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明明已经落到了自己的手里，不求饶也就罢了，还敢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廖蝉衣气得抬手就想用鞭子抽顾弥雪。但是那一鞭没有落在顾弥雪身上就被人半路截住了，顾弥雪和廖蝉衣看到来人都非常的惊讶。
“流……流萤护卫？”廖蝉衣当然知道流萤是萧煜身边的人，一时有些心虚，“你怎么会在这里？”
蝎尾鞭缠在流萤的手上，倒刺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了他的右手，但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回王妃的话，属下是奉主子的命令来保护侧王妃的，王妃若是要对侧王妃出手，请先打死属下。”
“王爷派你来保护她？”廖蝉衣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王爷真的派你来保护这个贱人 ？＇…＇”
“请王妃慎言。王妃若是不信，等王爷回来可以自己去问王爷。”流萤面色不改，不卑不亢道。
廖蝉衣气极，萧煜居然派了身边的护卫来保护顾弥雪？“我不信……我不信王爷会护着顾弥雪这个贱人，她明明红杏出墙与下人……”
“王妃，有些话不能乱说。”流萤声音高了几分，打断她的话，“王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王妃还是等王爷回来再亲自问他吧。”
廖蝉衣也知道自己一时失言差点犯了大错，气焰一下子矮了下去。侧王妃与人通奸这样的丑闻若是传了出去，被人耻笑的必然是他嘉清王萧煜，所以他才留着顾弥雪，没把她拿去浸猪笼。
“王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带侧王妃回去了。”流萤看到一旁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的琴儿，知道顾弥雪现在必然急着送她去医治，对廖蝉衣道，“这个小丫鬟若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应该送交官府查办，王妃这样把人打死了，也是要判刑的，还望王妃三思。”
廖蝉衣原本只是想随便教训一下琴儿，没想到这丫头和她主子一样讨人厌，一个没把持住就把人打成了这样。现在静下来一想，这丫鬟若是真的死了，顾弥雪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在嘉清王府虽然不受宠，但怎么说也是当朝丞相顾方文的千金，事情闹大的话不好收拾。
“把人都放了吧。”
☆、第五十七章 琴儿之死
流萤点了琴儿身上的几个大｜穴，替她止血，可是她的气息已经很微弱，能不能救活他心里没底。看到顾弥雪脸色惨白，大概也是察觉到了琴儿的情况不妙，忍不住安慰一句：“放心，没事的，我们这就是找李大夫。”
顾弥雪强装镇定的点点头，跟着流萤出了紫梦轩，临走的时候顾弥雪回过头看了廖蝉衣一眼，眼神冷厉如刀。廖蝉衣被她看得心头一寒，竟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琴儿最终还是没被救活过来，廖蝉衣下手太重了，她在没嫁人之前惩罚下人都是往死里打，没人管着她，琴儿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她那种狠辣的毒打。
萧煜急匆匆的从贤王府上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顾弥雪浑身是血的瘫坐在琴儿的床边，眼神空洞，寂静如死。李大夫和流萤站在旁边，脸色沉重，沉默不语，看到萧煜进来也没行礼。
萧煜心头猛地一抽，走到顾弥雪旁边，竟然不敢碰她，声音稍稍有些颤抖的问：“李大夫，她怎么了？”
李大夫还以为萧煜问的是躺在床上，被白布盖着的琴儿，遗憾的摇摇头道：“王爷，草民已经尽力了。”
“你说什么？”萧煜有些失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自己离开王府的时候还问过李大夫，他说顾弥雪的伤口恢复得不错，再过半个月就能痊愈了，怎么会突然就没救了？
流萤开始也没想起来，现在看到自家主子这么失态，这才记起自己让属下去找萧煜的时候说的是顾弥雪有生命危险，连忙解释道：“主子你别急，侧王妃没事。”
“没事？那她身上的血……”
“那是……琴儿的，琴儿她……死了。”流萤跟着萧煜这么多年，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来没觉得一个生命的消失是件这么沉痛的事。看着顾弥雪在李大夫摇头说琴儿没救以后，还不肯放弃，给琴儿做一些奇怪的抢救工作，他才知道原来生命是这样的珍贵。
听流萤这么一说，萧煜才注意床上确实躺着一个人，只不过因为被白布盖住了所以一开始没注意。知道顾弥雪没事，萧煜自然是送了一口气，蹲下来把顾弥雪抱起，吩咐流萤道：“琴儿的后事你去安排，家属的抚慰金给十倍，还有，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张扬出去，就说琴儿是……病死，嘶——”
萧煜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脖子上一痛，原来是顾弥雪张口咬住了他。
活生生的一个姑娘就这么死了，他居然连查都不查一下，给点银子就想把人家的亲人打发了？人命在他看来就真的是草芥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廖蝉衣就算是王妃又怎样？是王妃就能草菅人命？更可恨的是萧煜明知道琴儿的死有冤，却什么都不管不顾……她顾弥雪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憎恨过谁，但是现在，她恨廖蝉衣，也恨眼前这个男子……
“主子！”流萤看到顾弥雪竟然把萧煜的脖子咬出了血还不肯松口，护主是他的职责，但是他更担心的是顾弥雪。
“没事，你先下去，有什么话等回来再说。”萧煜任顾弥雪咬着，抱着她回了澜月阁。
流萤虽然也觉得琴儿就这么白白的死了很可怜，但是他知道自家主子现在不动廖蝉衣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领命照办。
☆、第五十八章 性情大变
琴儿的事对顾弥雪的打击很大，她借尸还魂以后虽然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在嘉清王府她唯一能信任，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琴儿就这么死在她的眼前，她突然觉得一种无力和疲惫。
如果琴儿不是自己的丫鬟，如果回到澜月阁以后她没有要求萧煜把琴儿调到她的身边，那廖蝉衣也不会针对她，她就一定不会死得这么凄惨。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揭露她的恶行，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明明知道有人在包庇凶手，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连续五天，顾弥雪都很安静，眼神空落落的像是丢了魂一样。她原本就是一个不多话的人，现在一沉默，整个人都变得没有生气。顾弥雪不再亲近任何人，萧煜留在她身边的丫鬟，她把她们全部都赶出了屋子，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萧煜暗中已经把琴儿死亡的真相查了出来，但是即便看到顾弥雪现在的样子很让他觉得痛心，为了大局考虑，他现在还是不能动廖蝉衣。
萧煜这几天频繁出入澜月阁，一来是担心顾弥雪太过伤心，胸中郁结，让伤口恶化，二来是顾弥雪连续五天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让他觉得莫名的心慌，总担心她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自己。
就在萧煜以为顾弥雪会这样一直萎靡下去的时候，顾弥雪却突然对他道：“王爷，你似乎还欠弥雪一个赏赐。”
萧煜一愣，这才想起上次她替自己挡下毒箭，自己确实还没给她赏赐：“本王说过，你要别的，就算是再难本王也会想办法替你拿来，但是，如果你要离开嘉清王府，这绝无可能。”
“是么？只要不是要求离开王府，其他的请求王爷都会答应？”顾弥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略显憔悴的自己，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嘴角，似嘲讽似不屑，“那弥雪想要……杀死琴儿的凶手为她偿命呢？”
“雪儿，你不要无理取闹。”萧煜脸沉了沉，摆明了会袒护廖蝉衣到底。
“无理取闹？我倒是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理亏。”顾弥雪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也没觉得大多的失望，淡淡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王爷你说，你还能赏赐弥雪什么？金银珠宝还是锦衣华服？”
“顾弥雪，你……”萧煜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有些陌生，如果说之前的顾弥雪是隐忍而倔强，把一身的毛刺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不步步紧逼她是不会主动去伤害任何人，那么现在的她，已经隐隐显露出了自己的锋芒，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不让别人亲近自己而将那些锋芒擦得雪亮。
“弥雪说笑呢，王爷切莫当真。”顾弥雪执着玉白色的象牙梳，垂着眉眼梳理着自己如绸缎般柔滑的长发，悠悠的道：“其实弥雪想要的赏赐就是这些身外之物，只要王爷愿意赏，多少弥雪都敢收。”
萧煜一时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子，她对金玉华服这些东西原本并不感兴趣，之前送来的云锦和首饰都被她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怎么现在又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虽然心存疑惑，不过只要她不坚持要离开嘉清王府，什么样的愿望他都会尽量满足她。廖蝉衣这个女人他不是不动，而是现在不能动，总有一天他会亲自把她送到顾弥雪面前，任她宰割。
☆、第五十九章 收买人心
金银首饰，绸缎锦绢，书画瓷器大量抬入澜月阁，里面的丫鬟小厮都被这阵势吓傻了眼。他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只觉玲琅满目，美得晃眼。是谁说他们家主子不受宠来着，这些赏赐难道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如果说看到那些箱子一个接一个的搬进澜月阁，他们只是在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那么接下来顾弥雪的一句话足够他们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觉。
顾弥雪穿着华服走到那些装满宝贝的箱子前，俯身捞了一把其中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金饰玉石，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扔了回去，绕着那七八个箱子转了一圈，对着旁边的丫鬟小厮道：“王爷送来的这些东西我都不大喜欢，你们瞧着有没有什么上心的，随便拿几件回去。”
众人摸不透顾弥雪的心思，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一个个垂着头互相看了看，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怎么？难道王爷送来的这些东西连你们也瞧不上眼？”顾弥雪也不着急，随手拿了一枚翡翠玉簪，走到之前教她刺绣的那个叫小燕的丫鬟身前，将那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上。
“王妃，奴婢……”那小丫鬟缩了缩肩膀，有些害怕，但却不敢动。
“嗯，挺好看的，很适合你。”顾弥雪只当没看到她的不安，转过脸问旁边的几个丫鬟，“你们看她戴着好不好看？”
几个丫鬟又是羡慕又是紧张，连忙道：“好看，好看……”
顾弥雪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那小丫鬟：“她们都说好看，你自己喜欢么？”
小燕和顾弥雪相处了几天，两人相处的还算融洽，对顾弥雪的性子有了一些了解，鼓起勇气怯生生的道：“奴婢……奴婢喜欢。”
“喜欢就好，这个就送给你了。”顾弥雪知道嘉清王府里的下人都谨慎惯了，这种事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其他的就很容易被带动，于是拉着小燕的手对她道，“你家里有弟弟妹妹么？这里还有很多，给他们也挑几件。”
“这……”小燕有些犹豫，看了看四周十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既羡慕又期待，心里有些忐忑，“王妃，这是……这可是王爷赏您的……”
“对，你说得没错。可是王爷既然赏了我，这东西就是我的，我再赏给你们，谁敢说闲话？”顾弥雪一句话解除了他们不少顾虑，有些人看到小燕得了一枚翡翠玉簪已经眼红不已，早就想过来抢宝贝了，只不过他们还是有些害怕，不知道这个新主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们都在等有人第一个把手伸进那些箱子里去。
小燕再把目光转向顾弥雪，看到她鼓励的眼神，想起自己卧病在床的母亲和没钱上学堂的弟弟妹妹，缓缓的把手伸过去。她并不贪心，只选了一对小巧的耳坠，拿在手里耳朵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有她带了头，其他人也没了什么顾忌，全都拥上来挑选自己中意的东西。嘉清王府管教下人向来规矩严明，所以顾弥雪虽然让他们尽量拿，一个个也只挑了三四件，不敢贪多。不过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价格不菲的上品，换了银子够他们家里好几年的花销了，大家脸上都洋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