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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代嫁国医妃-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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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后来,琼嫔不喜欢小公主,自然就是眼不见心为净。她将小公主远远打发出了寝殿,搬到了大雅殿的另外一个宫室里去了,对外说得也是“身子不好,小公主年幼,不好过了病气与她”,只是那会儿,琼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又有皇后符长宁包庇着她,谁又敢说她什么不是呢?顶多就是背后儿的讥讽两句什么“重男嗣而轻女郎”——但世人谁又不是呢?哪怕是将女郎几乎看做与男儿地位相当的了,那也是世家,并非寒门。寒门之中,自然还是有许多像是琼嫔这般,希望有个男孩儿傍身的。更况且,是在这举步维艰的后宫之中呢。

第三百四十五章,琼嫔之女早夭(三)() 
想要个皇子又如何?寒门之中,自然还是有许多像是琼嫔这般,希望有个男孩儿傍身的。更况且,是在这举步维艰的后宫之中呢。谁也无法说琼嫔的不是的。

    只是琼嫔的心的冷硬程度,倒是超乎了符长宁的想象。瞧着她亲生女儿死了的时候,她尚且得借助某些手段才能流下眼泪,符长宁真是觉得有些齿冷。只不过,这些也都与符长宁无关了。

    而现在,琼嫔不喜其女的谣言越演越烈,到了最后,甚至有人煞有介事的说,琼嫔曾因小公主夜间哭闹不止,而用牙板去敲击小公主的头部,以至于小公主到后来神智不清,有些痴傻了——说得还真是看起来十分的有理有据,就像是她们亲眼所见了一般。

    但是对于这话,符长宁却是不信的。

    琼嫔哪怕是再不喜欢小公主,她又哪有那般不识抬举?毕竟是皇嗣,琼嫔是没胆量也没必要去虐待小公主的。只不过后来在看到小公主的时候,符长宁也确实觉得,小公主眼中无神,似并不像正常孩子一样。不过现在,符长宁是知道了,很有可能是毒药所致。

    只不过这毒

    现在在这后宫之中,公主乳母被下了慢性之毒,小公主是因喝乳母中毒乳汁而死的事情,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了。大家都知道这么一件事,而“有心人”在此时传出来的琼嫔虐待小公主的事情,也就被大家蒙上了一层与众不同的灰色的阴影——所有人都在猜测,是不是琼嫔因不满于小公主的性别,而对乳母施以毒药,想要学习武瞾,在不知不觉之中的杀死小公主呢?

    别说,这件事情听起来,还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就连沈从景有一次来凤鸣宫,都无不困惑的问了符长宁一句,“琼嫔真那样做了吗?”

    符长宁该如何作答?她没办法回答。于是只笑着说了一句,“我看琼嫔,倒是不似那般心狠手毒的人物呢。”

    沈从景于是就含着笑看着符长宁,学着符长宁的语气,说她,“我看阿宁,倒是似与琼嫔交往甚密呢。”

    符长宁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他了。

    但是这会儿这话,符长宁说了也不算的。她只冷眼瞧着,后宫里头倒似是有那么一大半的人,都觉得小公主是琼嫔害死的了——“人言可畏”这四个字,并不是瞎说的。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很可惜,这世上之人,有智慧者真是少之又少。相反,倒是有许许多多自作聪明的人,都觉得自己聪慧无比,其实只不过是眼里的秽物罢了。

    这样大的谣言,琼嫔又不是闭门不出,自然是有所听闻的。然而没过几日,大雅殿就传出,琼嫔病倒了。

    符长宁去看望琼嫔的时候,见到胡子花白的太医正在给琼嫔开药。于是就随口问了太医一句,“琼嫔因何而病?”

    太医沉痛的捋着胡子,回答说道,“琼嫔娘娘是忧思过重啊!”

    “忧思过重”,这四个字,用的极妙——是什么让她“忧思过重”呢?是因为亲生女儿的死,让她悲痛难抑,还是因为后宫中谣言漫天,让她忧虑重重呢?

    符长宁看着床榻上看起来怜弱不堪的琼嫔,脸上带了一丝关切,问道,“感觉如何了?”

    琼嫔挣扎着要起来与符长宁见礼,“皇后娘娘——”

    符长宁忙命人将她按下,含着笑说道,“不必多礼,快些歇着吧。”

    “是。”琼嫔便娇娇弱弱的应了。

    符长宁坐在了婢子搬过来的座椅上,问琼嫔,“怎么就病成了这样儿呢?”

    琼嫔轻咳两声,轻声说道,“是妾的不是”

    符长宁摇了摇头,“你如何不是了?”

    这话,可给琼嫔说着了。只见琼嫔那脸颊上淌下了一串儿眼泪,就这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妾知道,二娘生前,妾不曾好好儿关切过她。这会儿二娘病逝了,妾、妾这心里呜呜,真是悔不当初啊!”

    ——二娘,说得正是小公主。

    因公主还没命名,故而倒是顺着初雪的位份排下来,行二,也就称作是“二娘”了。

    符长宁看着掩面哭泣的琼嫔,脸上没什么波澜,也没说什么话。待琼嫔哭过了一通儿,符长宁才叹气道,“逝者已矣,你不可再过伤神了”

    “妾、妾也明白这道理的”琼嫔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她就那么怜怜弱弱的看着符长宁,眼里带着水光,说道,“可、可是妾只要一想起二娘的音容笑貌,就、就呜!”

    符长宁瞧着她。琼嫔哭的十分凄切。她本就有些病弱,屋子里还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儿,人也因着折腾了这许多天渐渐削瘦了,现在瘦伶伶的藏在被子里,苍白而骨骼分明的手轻轻搭掩在脸上,细弱的哭泣着,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悔恨万分的母亲。

    符长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从大雅殿出来的时候,符长宁正看见乳娘芳娘抱着初雪,站在不远处。

    见符长宁出了门,芳娘弯下腰将初雪放在了地方,初雪就披着猩红的小斗篷,“吧嗒吧嗒”的跑了过来。

    “阿娘!”脆生生的。

    符长宁弯下身,接住了飞扑而来的小身子,她看着初雪健康的泛着红晕的小脸儿,真是欢喜的不行。但是她仍旧是板着脸,问了一句,“怎么来了这里?”

    初雪笑眯眯的,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完成了小小的月牙儿,“初雪想阿娘了。阿娘殿里的嬛衣姑姑说,阿娘来了这里,初雪就——”

    符长宁看着她伶俐可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用额头去蹭了蹭初雪饱满的面颊,感觉到小脸儿有些凉凉的,这才将人抱起来,对着随后而来的芳娘责怪道,“这么冷的天儿,怎么就纵着公主过来呢?”

    芳娘惶惶的。

    初雪搂住符长宁的脖子,嫩生生的说,“阿娘不要责怪阿芳,是初雪叫来的!”

    符长宁皱着眉看着怀里的初雪。

    初雪笑嘻嘻的凑过去亲符长宁的脸。

    符长宁真是被初雪磨的没办法,叹了一口气,对初雪说道,“日后万不可如此轻率行动了”

    初雪娇软软的说道,“知道了,阿娘!”

    一看这模样,定就是没听进去。不过对于这白白嫩嫩的精致小姑娘,符长宁也是实在拿她没有法子。

第三百四十六章,琼嫔之女早夭(四)() 
对于这白白嫩嫩的精致小姑娘,符长宁也是实在拿她没有法子。

    符长宁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苹果脸,心里无不感叹的想,这么好玩儿的小姑娘,怎么还会有人不喜欢呢?符长宁心里头不是不替琼嫔感觉到惋惜和难过的。

    只惋惜归惋惜,难过归难过,符长宁这会儿的心思,还是在琼嫔之女夭折这件事儿上。她回了凤鸣宫,便叫暗卫去探查了此事。

    而这会儿,那个在当初选秀上被人夸做“衣饰精美,布料时新”的江宁织造府正的女儿,容美人容琇,这会儿正跪在菀嫔的殿里,沉默不语。

    菀嫔恨得直拿手去捶打座椅的扶手,她指着容美人,说道,“你怎么有这般大的胆子?嗯?”

    容美人不言语。

    菀嫔觉得语声过高了,于是沉了一口气,将声音降低了下来,眯起眼睛,压抑着声音咬牙说道,“因何此时不说话了?你莫不是以为你拒不供认,我便信你无误了?”

    容美人依旧不声不响。

    菀嫔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

    她看着大殿四周被紧紧关闭遮掩的门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半晌,才恢复了镇定,重新看着容美人,压低声音冷硬问道,“你因何要毒害琼嫔之女?”

    “毒害琼嫔之女”,这六个字若是放在当下后宫里头的任何一处,恐怕都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但只是现在,菀嫔这般冷着声音强抑怒火儿的问着容美人,容美人却好似非常镇定和不在意一般,抬起头,看着菀嫔,淡淡说道,“妾之意,不在琼嫔女。”说着,竟朝着菀嫔微微一笑,她接着问道,“难道,娘娘便想瞧着琼嫔**坐大,再生下个女儿来与大家分宠吗?”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菀嫔登时只觉得胸口憋了一口邪火,就要给她憋死过去了。菀嫔瞪着眼睛看容美人,她伸手指着容美人,指了半晌,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当真是”似是冷静下来了,菀嫔微微冷笑,接着说道,“人不可貌相啊!——”说着,就眯起一双凤眼,去上下打量起了容美人。

    容美人摇摇头,遂低下了头,淡声说道,“妾只不愿人继续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她这样一番话说出来,菀嫔却不解的问道,“那因何选了琼嫔?”

    容美人淡淡笑了一句,“妾不是早说过了?妾的意思,且不在琼嫔。妾只想报那截断之仇罢了”

    截断之仇?

    什么仇?

    菀嫔眯起眼睛细细想了一想,然后电光火石之间,似是有什么想法在菀嫔脑海中一闪而过了,接着,菀嫔便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容美人,“你”

    容美人见她想起来了,于是微微一笑,说道,“菀嫔娘娘好记性,不错,妾要报复的,正是那次妾初次侍寝遭逢的羞辱之仇。”

    这话说的,也就只有菀嫔这种记忆力确实好、脑子确实好的人,才能听得明白了。

    不错,容美人说得不是别的事儿,她说得,正是当初她第一次被皇帝召入承恩殿侍寝,半路却被得宠的乐美人截断抢先的事情了。那件事情以后,后宫之人真是嘲笑了容美人许久。

    菀嫔看着殿下跪着的看起来温温弱弱的容美人,一时之间只觉得脊背发寒。她蹙眉问着容美人,“你从很早就开始策划此事了?”

    容美人摇摇头,说道,“此前一直不曾知晓该用何法子,只琼嫔一诞下公主,我便知晓,机会来了”

    菀嫔摇头说道,“你这样是有损阴德的。”

    容美人看着菀嫔,眼里带了些讥讽,笑着反问道,“若是现在都活不好,又如何有心思去管死了以后的事情呢?”

    菀嫔倒也不再与她争辩。只问说,“你将如何要给乐氏拉下水?”

    容美人定定看着菀嫔,“娘娘这是认可了妾的行事吗?”

    菀嫔似笑非笑的说道,“若我不认,你又可会就此收手?”

    看着容美人定然不动的模样,菀嫔叹道,“我并非一味痴愚之人,你的心思我懂,当初若是换了谁,大抵也是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这口气。偏你心思重,但这事说起来也是因果报应,乐氏咎由自取。只你不该牵连别人”

    容美人摇头说道,“琼嫔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必谁少。”

    菀嫔不再看她。反倒是低下头,看着手上镂刻错近的护甲,淡淡说道,“既你与我坦诚相告,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事若有把握行的半分没有疏漏,那边依你的继续行事。但若被人逮着与人发现了”面上泛起了一丝冷笑,“帔香殿,自然也是保你不住的。”

    容美人微微笑道,“这是自然。”

    又是垂下眼睫,柔顺的说道,“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息’,妾愿栖息娘娘这棵大树之下,娘娘又是否愿意庇佑妾一程呢?”

    菀嫔却摇摇头,“这话,你早在来帔香殿之时,便与我说过了”

    容美人笑说道,“这话,如今也仍旧是作数的。”

    菀嫔凝神看着容美人,半晌,方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两人在帔香殿的密语,自然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其实要说菀嫔发现容美人这事儿,也实在是巧合。只菀嫔派给容美人的侍女,瞧见容美人形色有异,故而偷偷的跟踪了容美人,又禀报给了菀嫔,这才让菀嫔发现的。只是发现了又能如何呢?就像容美人所说的,现在的容美人,是栖息在帔香殿这棵“大树”上的,若是容美人在上面作死,帔香殿自然也会有所影响。但毕竟是枝繁叶茂的大树,又怎么会被区区蜉蝣撼动呢?故而菀嫔很不怕容美人此行败露,反而牵扯到了帔香殿,毕竟菀嫔有上百种法子,来给自己洗脱“同谋”之罪的。

    所谓“卑不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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