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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曙夜-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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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瓶酒下去,只知道自己的酒量并不好。一个酒气熏天的闷嗝儿之后,我感到嘴巴里的唾液开始变酸,这是将要呕吐的信号。

    程佳华的酒量比我还要差,他还没来得及呕吐,就瘫倒在沙发上了。而李工头,没喝几杯就又研究起之前的东西了。他在看的好像是一张纸。

    吴林禹红着个脸,他对辫子小杨大声嚷嚷道:“你能想象到个屁!你女朋友死过吗?”

    辫子小杨撑着脸庞,半睁着眼睛,以软绵绵的语气回答道:“那可不,前女友就跟着大队伍一起死了嘛。”

    “你那不算!”吴林禹对他摆手摇头道。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两根。他用蜡烛点燃一根后,捏起另一根,晃悠着手凑到我面前。他对我道:“娄厉,我告诉你个法子,保准有用,用完就不痛心了。”

    “嗯。”我在等他会说些什么。

    “你想想,我还有三个月就要退伍的时候,接到女朋友打来的电话,她说不跟我好了。”酒精的作用下,他捏着香烟的手,始终不能稳住,“这种打击,够气人的吧?”

    “你们猜,我听完电话后咋整的?”他眼神迷离着问我。

    “咋整的?”我问他。

    “老子立即就把电话一挂,回宿舍了。”他闭上眼睛道,也紧紧捏住了手里的香烟。

    “完了?”辫子小杨问他,“你真有这么洒脱的话,八成也是有其他对象了。”

    “狗屁!”吴林禹立即睁开眼,对辫子小杨怒道,“回到宿舍,老子虽然没哭,但心里那个伤啊,害老子两宿没睡。这人虽然没死,但心不在你这里了,还不如让她死了算求。”

    我看了一眼快要燃尽的蜡烛,没有接话。

    “后来,咱班长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支了我一个招。”吴林禹摇晃着脑袋,看着我说,“你猜是啥?”

    我还是没说话,等他继续讲下去。

    吴林禹轻轻把手一摊开,显出手掌心里捏皱的香烟。他嘿嘿一笑,眯起眼睛对我缓缓道:“班长跟我说,你在烟上边儿写下那姑娘的名字,写完后一抽,人就会缓过来,不会整天念这念那儿的了。”

    “我照着他的法子一做,嘿!”吴林禹突然一拳打向饭桌,把桌上的盘子酒瓶都腾了起来,“别说,还真他妈有用。那根带名字的烟一抽完,我感觉人都飘起来了。心里的那姑娘,就随着烟雾,飘啊飘,飘到看不见。”

    说着吴林禹还煞有其事的在空中舞着手臂,闭上眼睛陶醉着。

    扯淡吧,我心说,就算我现在脑子晕,不能清晰思考,也知道你这是在扯几把蛋呢。

    辫子小杨和李工头也笑了一声,和我一样对他的说法表示怀疑。

    吴林禹陶醉完毕,把手里的香烟扔给了我,然后又凑过来一个酒杯,放高声音道:“听我的,等会儿你去试试,绝对有用!明天一醒来,就啥事儿没有了。”

    我撇了撇嘴巴,和他碰完酒杯,一饮而尽。吞下最后一口,我就知道大事不妙,胃酸上涌,唾液发酸,恶心感袭身。我舔了舔嘴唇,皱起眉头起身走向厕所。

第一百四十六章告别() 
卫生间里立着一盏蜡烛,很是昏暗。但很能勉强看清里边儿的情况。

    我重重的关过门,然后撑着腿部弯下腰,低头欲吐。嘴部刚张开,不等我酝酿,从胃部直冲而上的呕吐物,就如泄洪之势,冲出我的口腔。

    那是痛苦至极的感受。

    感觉喉咙快被顶破,眼球也要胀出眼眶之外。

    喝吧,喝呀,这就是你借酒消愁的后果,自作自受,现在舒服了吧。我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在你出生之前很久就有诗人说过,借酒消愁愁更愁,你这噼里啪啦的大吐一通,难受的是自己,事情也不会得到解决。

    明早醒来,你仍还是一个人。醉得再厉害,吐得再多,段可也回不来的。

    几阵大呕,肚子里的东西很快就空了。因为肚子里本就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尽是酒水罢了。污黄秽臭的呕吐物,溅满了卫生间的地面。刚才的呕心感来得太急,没时间找准位置。

    我保持着弯腰撑腿的姿势,胸部微喘,难受之中闭上了眼睛。能感觉到,黏黏的唾液吊在嘴唇上,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肯滴落而下。

    喉咙处辣辣的,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一圈,嘴里的唾液有些酸,也有些苦。

    眼睛没闭多久,我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不自觉的晃悠起来。要是再闭下去,恐怕就要栽倒在地,躺在那些恶心的呕吐物之上。那样的话,我会干呕一晚上的。我只好整开眼,吐了一口酒气出来,然后抓住盥洗池,稳住身体。

    真是太他妈难受了。这辈子都不要再喝酒,再喝酒是孙子,我对自己说。

    催人欲吐的恶心气味,飘满了卫生间。

    “吐了?”我听到了辫子小杨的声音,“嘿,你没有问题吧?”

    我虽然听到了他的问话,但昏沉的脑神经告诉我,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我双手撑在盥洗台边,一头栽了进去。

    这姿势还挺舒服的,要是头顶的水龙头有水就好了。如果一阵冰凉的液体泄顶而下,一定能清醒我的大脑,也能把我弄感冒。

    “娄厉?”见我没回答,吴林禹便大声追吼了一句。

    “你没事儿吧?”陈莉姗的声音不知为什么也跟着响起。

    听到吼话,我那迟钝的思维开始运转起来。要是再不给他们回话,他们就该着急,冲进卫生间里来了。

    我可不想让他们看见被我弄得恶心至极的卫生间。

    我吹出一口酒气,用尽力气吼道:“不就是吐吗,吐了好,吐了能再喝!你们先歇着,等我出来再继续,再继续!”

    这话是冲着盥洗台吼出的。盥洗台的形状,立即将吼声回放进我的耳朵里,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行,你慢慢来,都等你呢!”辫子小杨的声音传来。我又听到开瓶器撬开酒盖儿的泄气声。

    “来,碰一个。”吴林禹的声音又响起,紧接着是酒杯碰撞的响声。

    埋在盥洗池里没多久,我又有些难受了。抬起头,我发现我面对着的是一面镜子。

    没有镜框的镜子。这是段可让王叔帮他带回来,挂在这里的。

    晃动的蜡烛光,从右侧打来,映在我的脸上。镜子里的脸庞一明一暗,我都差点儿没认出自己来。眨巴了几下眼皮,我对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审视起自己来。

    眼睛里血丝满布,眼角处还有未清理干净的眼屎。重重的眼袋,就像是还未变大的肿瘤,挂在眼下。发丝油腻,无型乱摆,这是三四天没有用海飞丝的后果。嘴巴边上,湿润一片,那一定是沾染上的呕吐物。

    除了这些,被王玺他们殴打出来的伤痕,也还留在脸上。

    看到这,我对镜子里的自己扬高了嘴角,笑容更欢。

    我心说,以前常听到的LOSER,应该就是镜子里的这副样子吧。

    LOSER!我的头部抖动,对着镜子放声的笑了起来。

    彻底的LOSER,老子光看你的脸,不用了解你经历了些什么,就能知道。

    你天生就该这样,天生就是LOSER。之前你感受过的快乐,你所谓的幸福,那只是老天逗你玩的。

    现在明白了吧?

    我要是你,我对镜子里的人意念道,我早就去死了,省得累心,还活着干嘛?整天吃喝拉撒,苟延残喘吗?

    可你就是我啊,镜子里的人也像是用意念回答了我。

    你快死给我看呐,我迫不及待了,他说。

    好呀,谁怕谁。我吐了一口酒气出来。

    我愤怒的转过头,借着蜡烛的火光,在卫生间里搜寻着能杀死自己的器具。找来找去,刀子什么的没找到,只发现窗台边上放着一排刷牙用具。我好像记得有部电影里演过,用牙刷也能杀人。那好,就用牙刷了。

    踩着满地的污秽物,我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蜡烛就立在这些牙具旁边,能很清晰的看到上边放着好多整齐的刷牙杯,牙刷就斜竖在里边儿。

    眯着眼,我好不容易才辨认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支牙刷。取出牙刷,我横放在眼前,努力想让眼球的焦点聚集在牙刷身上。

    虽然看不太清,但能看出来,牙刷的末端还是挺尖的。说不定力度只要够,这牙刷就能扎进我的身体,让我流血而亡。

    然后就能终结这个LOSER的性命了。

    我对着牙刷嘿嘿一笑,没有多想,就捏好牙刷,往自己的肋部扎去。

    也许是我现在的力道不受控制,这一猛扎下去,没感觉到牙刷穿肋而过,倒是那种肋骨被硬物猛硌的痛楚,让我大声的叫了出来。

    痛楚之中,我立即下意识的扔掉了牙刷,捂住肋部。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痛苦。算了,我心说,就算自己是LOSER,也用不着自杀吧。自杀太痛了。

    身体刚靠到墙上,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你怎么了?”急促的语气,能听出是陈莉姗说出的。

    我头皮一麻,像是衣物即将被人剥走了一般,贴紧了墙壁。糟了,卫生间里的呕吐物还没清理,陈莉姗看到了会怎么想?

    仅有的意识告诉我,千万不能让她进来。要不然,不仅是会恶心到她,也会让我难为情。

    我立即走到门边,将身子撞在门上,让她不能推门而进。她听到了响动,又问我:“怎么了,你在里边儿又笑又叫的?”

    “没事儿,没事儿!”我紧张的回答说,“你别进来,我很快就出来,很快!”

    昏沉的大脑,被这一惊,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吴林禹他们,也嚷嚷了几句什么。我没听清,只顾在卫生间里寻找能清理污秽的工具。

    “你在做什么?”陈莉姗又隔着门问我。

    盥洗池子下边有两个水桶,我弯下身一瞧,里边儿还有水。提起水桶,往卫生间里冲了几冲。没冲几下,污秽的呕吐物,就顺着液体流进了厕坑,从我模糊的视野里消失了。

    我送了口气,总算是避免了尴尬。

    水桶里还剩有一些水,我舀了几掌出来,胡乱了往脸上抹了几把。我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可算没有恶心到他们。

    走出去后,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又和吴林禹他们喝了几瓶。我以为肚子空了,就又能海量的好几瓶下肚。遗憾的是,接下来的三四瓶酒,让我吐了两次。

    其实我并不是嗜酒如命,我只是觉得自己醉得不够彻底,脑子还有足够的意识。我想的是,用足够数量的酒精来麻痹我的神经,这样,我晚上就不会想起那些事,辗转难眠了。

    呕吐时的难受,总会让我产生一个想法: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喝酒了,再喝酒是孙子。

    如愿以偿,第二早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记不起昨晚是什么怎么睡过去的。摸出王玺的手表看了看,已经快是下午一点了。

    记忆断片的感觉,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因为眼一睁开,心里头依旧还是空的。

    沉痛的记忆,酒精是抹不走的。

    肋部还有痛感,我想起了昨晚在卫生间里疯癫的行为。

    房里安静一片,没鼾声,也没谈话声,不知道他们是在睡觉,还是外出了。

    我平躺在床垫上,枕着疼痛欲裂的脑袋,想了很多。

    我尝试着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可事情刚想完,还没来得及开心的时候,脑子总会补上一句:没有段可,再美好的事情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没有段可,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开心的呢。

    想了不知有多久,陈莉姗推开了卧室的门,叫我出去吃饭。走出卧室,客厅里酒气冲天,喝空的酒瓶子不知被谁收拾起,堆在了墙角。

    菜是李工头和陈莉姗做的,虽然看起来不如王叔所做的可口,但能填饱吐空了的肚子,也就能满足我了。

    刚拿好筷子坐下来,就听到吴林禹叫了我一声。听声音,他还在卧室里。怀着疑惑,抓着筷子,我走了进去。这间卧室里,有三张床垫,分别是吴林禹、周志宏和程佳华的。

    吴林禹和程佳华就坐在靠在窗边儿的一张床垫上,低头看着吴林禹手中的一张纸。

    我带着疑惑的表情朝他们走过去,心说叫我进来干嘛,难道是公安局出了一张死亡证明,让我过目?

    “你来看看。”吴林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我。

    展开纸,上边儿有字。我借着窗外射进来的光,读了起来: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留一张纸条给你们。不然,我就这样走了,如果兵哥还有机会碰到我,一定会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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