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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误尽三生-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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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辞脸色微变,与我内进,只见刘胜迎上来,哭丧着脸道:“也不知哪里传出的谣言,说咱们钱庄要撤掉分号,一大早的就人人抢着来提钱。”
  朝辞问道:“库银还可支撑多久?”
  “如无大笔的兑换,可以支撑三天。”
  “三天时间已经足够从安林分号调来银两解这燃眉之急。”
  “萧三掌柜已经着人去调银,但是听说道路塌方,需要绕路或以水路运行。”
  朝辞微一犹豫,正要说话,忽地门外一阵叨扰。
  一人大声叫道:“让开让开,让银车进去!”
  塞在门口的人群纷纷让出条道来。
  一人当先而入,身上穿着宝蓝色的缎子长衫,长得肤色白净,眉清目秀,只是额上青肿了一块,也不包扎,涂了点黄黄的药膏,好像头上多了一只角。再加上那对桃花眼灵眯眯的,不笑也似含情,整个人看上去好没正经。
  一众伙计也跟着他没的正经,一路推着银车一路说笑,待抬进门槛时,其中一辆推车轮子一歪,登时将车上的银鞘抖下地来。只听“咚咚”几声重响,银鞘摔开,里面包着的银子撒了一地。一时银白宝气耀眼生花,排队兑钱的百姓们只看得眼都直了。
  那人跺脚道:“该死该死,怎地这般不小心。赶快收拾。这是要装修分号的银子,每一锭都记录入册,若是账目出了差错,延误了工程就唯你们是问!”
  抬起眼来,只作现在才瞧见站在堂中的朝辞,笑嘻嘻的迎上来道:“二掌柜,要装修铺面的银两运回来了,只是怎地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朝辞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嘴角带笑:“萧三掌柜辛苦了,这些乡亲不知哪里得的消息说我们分号要撤庄,急着来相送而已。不过也好,且将账面清理一下,也省下点儿息银,装修的时候可以多刷两桶金漆。”
  “说得也是啊,这年头物价飞升,是以我才多调了两车银子,以应付额外之需。”
  “还是三掌柜想得周到,若不是一流的材料一流的工艺,怎衬得起我天下第一钱庄的称号。”
  这两人昨夜还大打了一场,此刻相见竟都是神色自若脸色平和,言笑晏晏间哪里见到半分失态翻脸的景象。
  一众挤兑的百姓们听得两人说话,却道是铺面装修而不是撤庄,又满地白花花的银两眼见为实,想起皇家钱庄确实财雄势大,更听二掌柜点明提早提兑息银减免,登时有大半人都犹豫起来。排在后头的队伍已开始三三两两的往回走。
  银车一辆辆的推进店里,排着长队的人已散了一半。
  萧桥忽嘻嘻笑道:“辛苦倒是不辛苦的,这种跑腿的事情不过出点儿力气而已,哪里比得上二掌柜掌管内务,劳心劳力,鞠躬尽瘁,只管理得门风严密,滴水不漏。”
  朝辞笑道:“那倒也是,若不是得萧三掌柜有心扶持,朝辞哪里来今日风光。若不是萧三掌柜仿效那舍身饲鹰的高僧,渡化芸芸众生,又学那补天的女娲娘娘,将脸皮都不要了,只将张脸去糊那漏洞,只想以一身普度世人,哪里来得今日的门风严密,滴水不漏。”
  这两人适才见到形势紧迫,不得已携手合作,随口两句演练,接合得是天衣无缝。此刻见大局已定,心头稍宽,登时念起旧恶,当场掐起架来。
  萧桥先发制人,言辞犀利,分明讽刺朝辞上梁不正下梁歪,自身在青楼出了丑,还让钱庄受到谣言的影响。朝辞一个太极推手挡了回去,言语却分明讽刺他不要面皮,好色舍身,男女通杀。
  两人一般的舌锋毒辣,携枪带棒的谈笑间便要对方血溅当场。
  萧桥面上一红,两道黑眉一拧,正待反击,忽地门外有人大声吆喝:“太守公子到!”
  朝辞一怔,立刻转头看我,我早已闪在角落。他转回头去,已是满面春风迎出门去。
  只见那孙雷越大摇大摆闯进门来,将一叠银票往柜台一摔:“全部给本公子兑了!要真金白银,火头一分也不能少!”
  朝辞一瞄那叠银票,只见最面上那张的面额已是一千两。当下笑道:“不知太守公子是打算用银砖盖房子还是想填了烟淮河?这叠票子足可买下半个烟淮了。”
  孙雷越鼻孔朝天:“你管我是拿了银子去埋人还是砸狗!我怕你们钱庄半夜拿了本公子的银两跟老婆跑了!”
  眼见孙雷越分明借上次的事情为难朝辞,我正是焦急,忽地眼前一暗,光线被个人挡住。却是刚才跟朝辞吵得对眼鸡一般的萧桥。他盯着我道:“奇(…提供下载…)怪,我定是认识你的,怎地你从男子变成了个女子,还做了……”他恨恨瞪了远处的朝辞的一眼:“竟还做了他的老婆!”
  我忙道:“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我萧桥认人从不会错!一个人的脸庞皮色轮廓都可以改变,就是眼睛改不了。哎呀,真是可惜,你这双眼睛怎生长在个女子脸上。”
  我不耐他的胡言乱语,只皱眉瞧着朝辞那边。
  萧桥忽叹道:“天下女子皆薄幸,想当年我待你那样好,你竟将我忘得一干二净,还看上了我的仇人,真是好伤我的心!”竟然掩面哀哀切切的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嘴里嘟囔:“偏生你踩了狗屎运,竟然替他解了药效,这上下那小子怕是对你言听计从……呜呜呜……都是我太心急了,下手太快……”
  隐约觉得这等场面似曾相识,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又听得他说得乱七八糟,心中不耐,忍不住道:“我年前得了一场大病,将往事忘得干干净净,可不单单只忘了你。”
  “真的?”萧桥放下袖子,脸上干干净净的哪里有半点泪痕。
  才知被这小子骗了,不禁瞪他一眼:“不过忘了你也活该,男子汉大丈夫的哭哭啼啼算什么!”
  “嘿,该哭时能哭,该笑时能笑,才是名士风采!”他辩解一句,忽然问道:“你现在还弹琴不弹?”
  我一怔,心忽然冷冷一晃,像丢在一盆冷水中不上不下的晃。一时也不辨是什么滋味,说不出话来。
  萧桥看我恍恍惚惚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道:“念在相识一场,你若是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我今天就去帮忙我的仇人。”他看向堂中的朝辞。
  朝辞正在独自应付蛮横无礼的太守公子,大约正在口若悬河,突然瞟见我跟萧桥说话,不禁顿了一下,随即又转回视线,面不改色的继续对付下去。
  我看向萧桥:“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你那时不是跟着小三一起走的吗,他现在在哪里?”
  四周的声响都消失了,只余寂静一片。所有的人所有物件都消失了,我独自处在旷野之上,风空荡荡的吹过我的身。
  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里面竟然空洞了这么一大块,风呼呼的从那个破洞透体而出。缺了的一块到底刻下了什么,抹去了什么,无法辨识,全都从那个破洞掉出去丢失了。
  真是茫然啊!
  萧桥焦急地问:“你怎样了?脸色怎么这样坏?”
  “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了?”
  “……”
  忽然觉得痛。
  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指染上了鲜血,一种妖冶的玫瑰红色,掐在掌心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断裂了指甲,掌心也被掐破,两败俱伤!
  一瞬间,心如刀割。
  不,不能再想,不能再想那早已忘却的伤害。只是……这般心痛的感觉从何而来?
  我的面孔慢慢朝向前方,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你说的小三是谁呢?听名字好像有点熟悉,但是……”
  “……但是我不认识他啊!”
  萧桥的嘴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内间有人走了出来,萧桥一见,脸色微变:“大掌柜!”
  出来那人对我说了些什么,我一时恍惚没有听清楚,萧桥摇了摇我的手臂,才算回过神来。
  那一脸病容双目却炯炯逼人的中年男子注视着我,再次重复问题:“请问夫人姓名?”
  “王雪。”
  “可否跟我内进一谈?”
  我遥遥看了一眼朝辞,大掌柜淡淡瞥了萧桥一眼,萧桥立刻转身往柜台走去。
  “要谈些什么呢?”
  “待你见到我们钱主自会知晓。”
  大掌柜领我进入后堂。店面后面连着一座宅子,进得门来,穿过走廊,停步在一扇红木透雕绷纱门前。
  适才大堂之上气度不凡的大掌柜,此刻对着一扇门深深行下礼去,恭声道:“钱主,王雪小姐已带到。”
  厅内静默一片。园中辟出一角,栽了一圃春花,此刻正开得一片烂漫,午后阳光之下,蜜蜂儿蝴蝶儿围作一团,嗡嗡有声。
  我抬眼看着满园春光,突然觉得有点心烦。
  似是等待了一年那样长,厅中传出一个冷淡而清脆的声音:“请进!”
  大掌柜伸手一推,两扇红木透雕门缓缓敞开,室外的光华闯入昏暗,辟出半堂光亮。厅中央端坐着一个女子,面目隐藏在阴影下,看不清楚,只觉得年纪很青。只是端端正正的坐着,毫无动作,那冷冷眼神似已将一切都收在眼底,瞧得清清楚楚,看得透透彻彻。
  我一步踏入花厅,门随即在我身后闭合。阴暗的花厅内只得一个站着的我,与面前这个坐着的女子对视。
  她并没要叫我坐,也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静默着不说话。
  我感觉到她的目光冷冷的在我身上拂过,她在仔细的打量我。
  然后她终于冷淡的开口:“我是皇家钱庄之主露华浓。”
  我恍然记起当日换上的那个新招牌上的落款,原来表示钱庄由新主人接管。想不到离国最大的钱庄的现任主人竟是这样一个大不了我几岁的年轻女子。真是不能比,一比气死人。
  只是她找我来做什么?
  忽然想起郁南王来,不禁脸色微变。
  幸好在这样暗的环境,她并未留意我的表情变化。给了我足够的心理调适时间后,她缓缓说出第二句话:“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朝辞这人的背景。”
  我的即时反应是:“凭什么!”但是对着这样一个有气势的人,我的问题自动转变成:“为什么?”
  露华浓冷冷道:“相信你也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混进我的钱庄来是另有目的。”
  她无礼的语气令人厌恶,我淡然说:“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早出晚归都是为了你家钱庄尽心尽力。”
  露华浓盯着我,目光炯炯,半晌道:“你也不是他的妻子,不过是半年前流浪至此的孤女,因不堪太守公子所扰,托庇在他羽翼之下。”竟是将我在此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
  语气愈发冷厉起来:“你这样一个孤身女子,容颜美丽,身染恶疾,因何会独居异乡,可真是一件值得探究的事情。难道你小小年纪竟犯下了什么案子,要隐姓埋名逃到这烟淮来么?”
  我的心猛然漏跳了两拍,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我缓缓道:“不说我与朝辞并不亲近,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便是知道了,他待我仁至义尽,我也不能出卖于他。”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交给那个人吧。”露华浓忽然一笑,雪白的牙齿在阴黯之处闪了一闪,仿佛野兽要噬人前的示态。
  “什么人?”我咬紧牙关,不要使自己吐出那三个字来。
  “咦,你为什么在发抖呢?”
  我竟然不知不觉的……
  “你骗了他,一去不回,还把他的信物押到当铺里。那个人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做,就算是有,现在也已是一个没有眼睛没有舌头四肢皆断的废人了。”
  我掩住脸,低声道:“朝辞他并未对我另眼相看,又怎会轻易将他的事情透露于我。”
  “昨夜在吟风阁中替他解了‘胭脂泪’的人是你吧?身中‘胭脂泪’的人,在三天内会对与他欢好之人唯命是从。只要你现在去问他来历,他定会言无不尽。”
  ……竟然是这样!
  “偏生你踩了狗屎运,竟然替他解了药效,这上下那小子怕是对你言听计从……呜呜呜……”
  萧桥幽怨的哭声在耳边回荡,我猛的打个冷战。
  “如何?于你,不过举手之劳,于他,也绝无损害。我只是不愿将钱庄的权力交给来历不明的外人而已。”露华浓冷然道:“听说你也是个聪明人,这中间的厉害关系相信你也很清楚。”
  若是此事于朝辞全无损害,你又为何会这般在乎?
  我垂头思考,纱窗外枝叶阴影晃晃而过。想了很久,抬头问道:“若我答应你,于我可是失了情分,我又有什么好处?”
  “你身上的寒疾是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了罢?”露华浓冷冷道:“如果没有解药,你也不过剩下一月之命。我也不是威胁于你,你自己当好自为之。”
  “好。”我一咬牙:“若我问出朝辞背景,你给我寒疾解药?”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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