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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从酋长到球长-第6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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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徒!”

    “呸!你们许诺的未来,根本就没有我们的身影!”

    “看啊,这就是墨党给我们的未来,是要饿死我们!”

    “滚下去!你们不配站在那里。去舔那些大作坊主的腚沟去吧,汪汪叫几声,还能得一块招满了苍蝇的骨头。”

    “骗子!走狗!”

    “投降派!”

    墨党的那几个议事会成员并不避讳那些愤怒的目光,也不去堵住耳朵去听那些咒骂,而是大声地呼喊着,讲诉着他们的道理以及解决的办法,哪怕是短期改良的办法。

    然而被煽动起来的人群根本听不进去,湖霖跑过去抱起一个玻璃箱,高高举起朝着地上狠狠一摔。

    声音并不大,但是这个忽然的举动却让乱哄哄的人群暂时安静下来,他爬到桌子上,喊道:“市民们!听我说!我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终究,湖霖的名望还足以让众人保持最后的清醒,包括那些墨党的成员。反对的人不只是他们,但正因为这种被视为背叛的行为,才让众人感到了极端的愤怒,而这也证明他们之前做的并不是那样让人恨到极点。

    短暂的安静,几个和湖霖站在一起的墨党成员用一种信任的目光示意湖霖来解释后续的问题,毕竟在市民中的威望湖霖更高一些。

    然而就在湖霖即将张嘴的时候,人群的边缘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笛声和小鼓声,紧接着几十人和声唱了些什么,压住了湖霖的声音,也将原本稍稍安稳的局面重新点燃。

    这些人投反对票在这些愤怒的市民看来出乎意料,但在另一些有心人看来是理所当然,于是不能让他们把该说的话说出来,而是早早地做好了准备。

    几十人的和唱,绝不可能是忽然的感觉亦或是天赐的默契,包括那些笛手和鼓手,显然都是早已准备好的。

    为的,就是这一刻,在这些人投下的反对票的时候,将这些人彻底拖入这些市民的反对面。不准理智、不让理智,就算暂时的理智也要制造机会烧一把火。

    有节奏的歌声引起了市民们的注意,那一段段充满了讽刺的歌词彻底烧尽了这些人最后的理智,也将背叛后的痛苦、愤怒和无助扩展到无边无际。

    ……

    官员们真高明!议员们更精细!

    靠你们,准能够兴盛共和国;

    大商人,作坊主,帮你们治理国家,

    他们的医术是:先杀了再说。

    那一帮贱种,小纺工们是贱种,

    居然以国人之名,要什么救助;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吊死在工厂近旁,

    像条被吊死的狗,就能够了结共和国的病症。

    你看,那些小纺工们。

    那是群无赖,也许会抢劫,

    像一群野狗,没啥东西吃;

    野狗都要吃东西,所以他们一定要抢劫。

    最简单的医术就是,将这群无赖都绞死。

    谁弄坏机器,便立刻绞决,就不用再吃饭。

    节省政府的钱财和肉食,去喂养那些作坊主的看门狗。

    造人挺容易,男女一年就能生一窝;

    机器可难得,工匠数年才能打一台。

    算一算啊算一算,人命哪有机器值钱?

    闽城的绞架使山河生色,码头的刑船让日月生辉。

    绞架显示着商业的兴隆!

    刑船彰显着纱厂的昌盛!

    哦!共和国!万岁!

    雇佣兵、治安队、还有某党的纠察队。

    绞刑手、大法官、还有背尸的收容队。

    他们为了共和国,要把小纺工都干掉。

    有人傻傻的还惊讶:

    在百姓啼饥号寒的时候,

    人命竟不值一轴棉纱?

    哎呀呀,你们不懂,这是为了共和国的昌盛和兴隆。

    哦!共和国!万岁!

    ……

    这里并没有窦娥的故事,但站在台上的那些墨党的成员却如窦娥一般,上次尊严进军行动他们只是反对,却根本没有在最高绞刑的《禁止破坏机器法案》上投支持票,更没有武装纠察队帮着镇压。

    然而这是一个陷阱,反对《禁止新建水力作坊法案》,在逻辑上并不意味着支持最高绞刑的《禁止破坏机器法案》,但愤怒的人群已经忘却了逻辑这种东西。

    歌声煽动起来的市民们很快一起唱着这首“赞美”的、朗朗上口的、直击他们心灵怒火的歌谣。

    数千人,齐声和唱,地动山摇,压过了其余的任何声响……

第三十章 主导权(八)() 
抱头鼠窜,没有另外四个字更符合被围在中间的那些人此时的动作,八个人都打伤。

    好在外面那些小市民狂热而不持久,没有彻底砸翻旧世界的胆子同时又期待着北方的大家族和旧的政治势力赐予他们幸福,毕竟中间还有郡守,还有看起来代表着共和国权利的一些人,所以只是打伤,并未开枪。

    嗟远山目睹了这一切,明白局面已经不受控制,也明白背后煽风点火的那些人虽然目的各不相同,但却都谙熟这样的挑拨手段。

    很快,混迹在其中的各式各样的人物开始发表他们的宣言,引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议事会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死活!我们要选举底层的议事会代表!”

    “二十岁以上的男性都应该有票权!”

    “我们要选出真正能为我们说话的人!”

    “重新推选议事会!”

    “我们要将要求写下来,去都城请愿!都城的王上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痛苦,因为旧议事会成员都是些混蛋!”

    “选出纺纱行会的领袖!以前再怎么不好,可也至少还能剩下一口汤!”

    “砸了机器!砸了大作坊!砸了银行!烧毁票据!废除利息!规定粮食最高定价!”

    越发激动的人群开始做出更为激烈的举动,这些被聚集起来的人本来就是受到冲击最为剧烈的小生产者,他们有愤怒的理由也有争取自己活下去和尊严的权利。

    只不过,他们在这里闹得再凶,出了广场真的能在整个闽城获得这样的支持吗?

    或许可以,但那要需要其余阶层的人都毫无组织。

    一定可以,那是因为有一部分是各个阶层都希望的。

    一定不可以,那是因为有一部分是一些组织极力反对的。

    …………

    议事会大厅前闹得正凶的时候,墨党的中央党部内也在忙碌着,暂时情况还不明朗,但是一些准备势在必行。

    外面,大量的骨干纠察队和年轻外围组织的成员们筑好了街垒,火枪已经分发下去,但是得到的命令是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绝对不要开枪,包括遇到被人袭击的情况也要保持克制。

    里面,争论还在持续,甚至争论的人都忘记熄灭已经用不上的油灯,时不时传来把桌子拍的咚咚响的声音。

    紧急事件的临时委员会的成员们并不是第一次处理紧急事件了,但是这一次实在是有些不同。

    理念都很清楚,可在具体怎么办上产生了分歧。

    一部分人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可以和那些愤怒的市民联合,达成一些变革的提议,成为这一次起义的一部分。如果能够争取到一些对雇工有利的条件,可以适当地放弃一些原则。

    另一部分人认为这不是一个机会,更像是一个陷阱,现在要做的不是联合,而是保持独立性的前提下,争夺整件事的主导权。如果能够争取到一些变革那是最好的,但底线必须坚守,宁可得罪这些愤怒的部分市民,也不能毫无底线地和这些人妥协。

    不但有人进进出出,将城内发生的一些情况、起义派的一些纲领、街头政治的宣传内容整理出来,传递过来。

    每来一封新的信件,讨论的喧杂程度就减轻了一分,等到油灯将要重新有用的时候,局势似乎变得明朗起来。

    在别人看来外面的情况一点都没好转,但在墨党的临时委员会这些人看来问题已经清楚的很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熬了一天一夜的众人红着眼睛,开始了第一次投票。

    “同志们,现在的情况基本上也就是这样了。可能会发展成什么样,这个难说。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维持闽城的秩序,不给任何的其余势力将手伸过来的借口。”

    “如果说,出了大事,以保护闽城或是维持秩序的名义,派来数千名士兵,这会非常不利。不是说现在能派来,而是今后以闽城的秩序不能维持为借口,虽然借口很多,但我们现在要尽可能堵住这个可能被利用的借口。”

    “既然嗟远山已经选择我们帮着维持秩序,证明他也不想让闽城被别人伸手进来,也希望闽城的事可以尽可能少流血的解决。我们并非是说他心地善良,而是少流血对他有利,他需要名声名望,这正是我们所能利用的。”

    “所以,我提议,现在就组织骨干成员,连夜巡逻,维持夜间的秩序。不要让任何人有机可乘,趁夜做出一些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的举动。不要开枪,如果有人闹事就抓,我们的人足够。”

    “工厂主和大作坊主估计也被吓得够呛,这时候他们会支持我们维持秩序的。用小生产者吓唬他们,但也不能吓唬的太厉害,以免他们的屁股坐到那些大家族和旧权利那边——我们得证明,有些时候有我们照着就行,不需要歪到那边。暂时来看将来会不会歪过去难说,但是至少我们可以拖延一下他们歪过去的时间。”

    “南安的基干力量也要尽快组织起来,进入闽城壮大力量。拿着嗟远山的信,告诉那些矿主这件事是郡守请求的,造成的损失也由郡里的财政支付。矿区那边也是如此,立刻派人组织,越快越好。”

    “学堂里我们组织外围的年轻人也要组织起来,不要给那些人蛊惑宣传的机会。”

    “陈健临走之前为组织准备了大量的资金,我们之前也囤积了很多的粮食,这一次一定要全力维持好闽城的秩序。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或是看法?”

    红着眼睛的发言者看了一圈,对面有人道:“现在的问题是出现突发情况怎么应对?我们不可能随时指挥,而且很多紧急事件也不可能等到我们这边讨论出结果,前面再做决定。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一个方案和提纲。”

    另一人道:“是。我们在闽城的力量维持秩序是足够了,等到南安和矿区的那些人过来之后,控制闽城也没有问题。但是现在那些砸机器的人对我们极为不满,我们守在大作坊的门前,这算是怎么回事?我们是那些人的看门狗?要我说,让各个作坊和工厂的人自发组织。理由很简单,大作坊的雇工一无所有,并没有那些小生产者的工具和购买原材料的资本,他们想要劳动必须依靠水力机械,所以他们也要捍卫自己劳动的权利。一旦出了什么事,也不会玷污咱们党派的名誉。”

    “我不同意。既然道理很明白,咱们就不用遮遮掩掩的。的确,如果出了事可能会招致怨恨,但危险中也有机会,我们想要争夺这次事件的主导权,就必须旗帜鲜明地站出来。现在的事,很明显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不是说我们藏起来就可以解决的,他们想要找借口总会找到。”

    眼看争论又要开始,有人敲了敲桌子让众人急躁的心情暂时安稳下来,用一种慢条斯理的语气道:“现在看来,最为迫切支持这次起义的只有两拨人。一波是从农村来到城市的农业雇工或是破产农民,以及原本就一无所有的城市最底层雇工;另一部分则是城内的破产小手工业者。”

    “要弄清楚,这是两个阶层,只是暂时合力起义而已。而且主导者是市民阶层,那些最底层只是负责出力的,主导者的诉求是那些最底层的诉求吗?”

    “从他们的诉求来看,乱的要命,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纲领。唯一一个能够完美满足这两拨人需求的理念和诉求,太过激进,也就不可能实行,而且估计幕后的一些人也没有这个胆子——他们真敢喊出不要政府不要法律彻底自由家庭劳作土地均分村社所有的小国寡民口号吗?现在看来他们不敢,他们怕了,或者说妥协了,希望北边那些旧权利的施舍,甚至妄图回到旧时代甚至更旧的时代,复古。”

    “问题是这就根本不可能,完全是缘木求鱼。今天闹腾的最厉害的,就是那些城内的破产纺织工和一些小手工业者,但是他们要求的东西,那些从农村赶来的还有那些最底层的什么都没有的雇工想要吗?反过来,那些什么都没有的想要的东西,是那些小手工业者想要的吗?”

    “除非他们更为激进一点,要求彻底的自由,实现他们的小国寡民的村社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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