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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从酋长到球长-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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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比自己的成功更为舒适的一种心灵上的享受,是对自己道德追求的一种升华,更是对自己目光的肯定。

    观众们看着孙湛,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或是已经猜到他要说一些感谢的话。

    然而片刻后,一个年轻人穿着右衽的正装施施然从后面走到了孙湛的身边。

    很多人认出了那是海军军官陈斯文的儿子,也有少数人认出了这是陈健,更有石磊等几个人忍不住惊呼道:“陈健?他上去干什么?”

    隐约间,人们觉得可能会有大事发生,一些人的心已经开始快速地跳跃,在这个逐渐趋于平静的年代他们渴望更传奇的故事,正如之前的戏剧一样,只是心中却又担心自己渴望的传奇不会实现——他们想,或许是这个年轻人给了孙湛什么启迪,这已经是极为传奇的事情了,然而太不可能。

    也有一些人则回味着刚才的戏剧,看着孙湛和陈健的年纪,暗暗猜测:“莫非这年轻人竟是孙湛的私生子?怪不得要演一出孤儿的戏,这是要上演父子相认啊?”

    遏制不住的各种猜测在此时不断汇聚,越是想要知道,越是不想发出声音,连呼吸都屏住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觉得至少又会多出半个月的谈资,于是静静等待。

    台上的孙湛终于开口,第一句却是道歉。

    “诸位,按说此时我最应该说的话应该是感谢你们的热情和认同,但今天不一样,我此时此刻最想说的就是一句对不起。”

    “因为我欺骗了你们,这幕戏……并不是我写出的,而是我身边的这个年轻人。”

    锡箔的反光映照在陈健的身上,让陈健微微眯起了眼睛。其实不需要这些烛光,单单是那句话,众人都明白孙湛说的是谁。

    这一声道歉后的片刻是沉默的,紧接着传来了一阵阵掌声和不可思议地惊叹声,以及几句气急败坏的这不可能。

    气急败坏的这不可能和出于赞扬和不可思议的这不可能是不同的,但后者太多,于是相同的这不可能被这气氛感染成了同一种意思。

    一个曾被陈健送过一首暧昧小诗又回赠了陈健一盆兰花的、某位矿主的女儿,捧着自己的心跳跃的地方,脸红红的。

    她看到了戏剧中的那盆花,再听到此时的话,心头猛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他肯定是为了我送他的那盆花才写了这样一幕戏,一定是的。”

    心中狂乱地跳着,一只手紧紧攥着旁边的好友,很想把自己送过陈健一盆花的故事告诉她们让她们分享或是嫉妒,甚至渴盼着此时陈健说出一番话,自己也登上那个舞台。

    虚荣与骄傲还有甜蜜这三种女孩子最喜欢的东西在亮闪闪的烛光下被千人所知,那是她从未想过的、甚至从没敢想过的故事。

    某个之前对这幕戏颇有微辞的人,此时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心态中。

    原本他认为那一段复仇之前小人物通过自身努力向上爬的过程有些太过神奇和戏剧性,可是当孙湛说出这句道歉之后,他心中的微辞变为了一种赞叹。

    既然这个年轻人可以如此年少就成就这样的名声,为什么戏剧里的就不能是真的呢?换而言之,自己想的那些看起来不切实际的梦想,为什么就非要认为不切实际呢?

    而更多的人则是惊叹于陈健的年轻,惊叹于那幕戏中很多语句的深沉,年轻与深沉的结合正如红花绿叶一样,让人难以忘怀更添几分原本不需要惊叹的惊叹。

    倘若这幕戏是孙湛写的,那自然是好的。可正是这个自然是好的,也就意味着少了几分神奇,花理所当然应该是香的,即便特别香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忽然有一天一朵名不见经传的嫩叶忽然散发出了远比花朵更为奇异诱人的香气,那就成了一种难以忘怀的震惊。

    不只是一个年轻人写了一幕戏获得了成功,更是宣告了一种只要有能力只要有梦想就能成功的事实,正符合这个蠢蠢欲动的年代。

    在一片不可能的赞叹声中,陈健冲着众人行礼,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更让人觉得或许只有这样的至情痛改前非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戏剧。

    “今天,我站在这里,回忆我过去所做的一切,回忆我过去受到的一切关爱。我想感谢很多人。”

    “我要感谢我的母亲,将我带到这个世界。”

    “我要感谢我的父亲,健龆年失恃,父忧继母不慈因而不续,此恩终生难忘。”

    “我要感谢我的开蒙先生,幼时顽劣,若非开蒙先生的戒尺,只怕我如今连字都认不全,又写什么戏剧呢?”

    “我要感谢义仍先生,若非义仍先生的提携,我哪里有机会站在这里呢?”

    “我要感谢那些演出的演员们,若非他们的演绎,终究不过是纸上的墨迹。”

    “我也要感谢每一位站在这里观看这一幕戏的人,是你们让我的心血没有化为残灰落入纸篓。”

    说到这里,陈建冲着众人行了一个极大的谢礼。

    许久,在众人的掌声中,陈建抬起头,眼中已经酝酿出了一些泪花。他觉得下面的人应该看不到自己的泪花,但是却能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和擦拭眼泪的动作。

    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歇,人们看着台上的陈健,听着这样一番感谢的话,心中忍不住赞叹着这个年轻人的成长。

    似乎这一年时间这个曾经顽劣的孩子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人,就像是戏剧中的孤儿一样从幼稚中成长,犯过错、迷茫过、懦弱过,最终仍旧战胜了自己。

    有人想着,这不就是那种在戏剧中出现过的花朵吗?根茎埋藏在泥土当中的时候,是灰色的黑黢黢的。当拱破泥土的时候,却又焕然一新,绽放如火。

    有人想着,能够写出这样一幕戏剧的人,肯定是一个善良而又不屈的人,或许之前的种种只是年轻人在迷茫时候的古怪,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曾这样过吗?

    有人则想,经过这一夜,这个年轻人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名气,不再是陈斯文的儿子,而是陈健,一个得到了许多人赞赏、得到了孙义仍认同的年轻的剧作家。

    而今后,至少在闽城的一些上层的宴会上,将会出现这个年轻人的身影。而这个身影不是靠着父母,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爬上去的。

    更有人相信,今后,这幕戏中的很多独白,将会流传下去。即便这幕戏没有人看了,即便戏院倒了、戏剧老了,可是那些引人思考的独白总会在一些人的书上、日记上、诗歌中不断地出现,而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也会随着那些不会被岁月侵蚀的文字一直流传下去。

    到最后,到掌声停歇,人群散去的时候,孙湛笑着告诉陈健:“若是再有一幕这样的戏,你的名字会比我的还要闪耀。年轻人,成功后不要被这一切冲昏了头脑,这是一个长者的劝告。”

    刚才的感谢,孙湛排在了陈健的父母之后,孙湛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怪罪,只是觉得这样的人才是真性情,若是连父母都不感谢却先感谢自己,反倒是会有些不对。

    陈健也连声感谢着孙湛,只说自己一定会继续努力,心里却说再见了剧院,我想要的在这里已经得不到了;对不起了义仍先生,你对后辈的希望只怕要让您失望了,而且只怕我以后可能要离你越来越远了,之前咱俩谈话中的三观不是我的三观,我只是在骗你……

    …………

    夜里,街头。

    陈健,林曦。

    前面就是林曦的院落,陈建脱下了罩衫披在了林曦的身上,林曦缩了缩肩膀以让陈健披的更方便。

    分别的时候,林曦忽然说道:“那戏很好看,所以你很可怕。为了卖花,可以写出这样的戏。”

    “你怕吗?”

    林曦没说话,陈健的心里有些惊慌,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默默地送她到了门口。

    在推开木门的时候,林曦忽然回过头,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其实啊,我火枪打的很不准。”

    说完,嘻嘻一笑,闪进了院子,留下了陈健在马上愣愣出神。

    许久,陈健才笑了出来,冲着已经亮起了油灯的屋子高声吹了声口哨,朝着自己的家奔去。

第二十九章 黑心钱() 
那一幕引起了闽城市民阶层震动的戏剧从八月的第二旬一直上演到了九月,热度仍旧没有消散,远超之前的许多剧目。

    据说这一幕戏的演员们不久会前往其余的郡去那里演出,已经接到了几处邀请。

    越来越多的人谈论起这幕戏,中秋过后的秋风就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不仅仅吹熟了稻米水果棉桃,更将这种讨论和热爱催发的更为成熟。

    而那幕戏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也随着秋风的到来深入到闽城的每一个角落。

    九月,不只是成熟的季节,也正是那种兰花催生新的根茎的时候。

    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谈论着戏剧,谈论着戏剧中的花朵,以及谈论着花朵本身。

    当初这种花刚刚出现的时候,人们的评价是居然价值两个银币。

    而现在,则有人捶胸顿足地后悔着,当初居然价值两个银币也变为当初居然才值两个银币。

    很多传说开始在市井中、餐桌上、家长里短的谈话中出现。

    比如当初有个人喜欢花,也喜欢花背后的故事,于是在去年这种花刚刚出现的时候花了十个银币买了五盆。

    一年的时间,这五盆花中有一盆卖相极好的、与众不同的,卖出了一百一十个银币的高价。

    剩余的那些,则随着中秋节的热闹长出了新的根茎,四盆变为了十几盆,而且早早有外地的商人预定了这些根茎,付给的可是真正的银币,好不含糊。

    这不是一夜暴富,但却是一年之内的暴富。一夜暴富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可一年之内暴富却是口口相传有人眼见的事实。

    两个银币变为一百一十个,这看起来比任何的买卖都要赚钱。除了打仗,哪里还有这种五十倍利润的好事呢?

    那些当初被人讥笑的花朵,一年之内不再是普通的花朵,而是变为了一棵棵的摇钱树。只需要轻轻摇动这些花叶、嗅着芬芳、轻翻泥土,就可以将两枚银币变为更多,为什么还要去做别的劳累的事情呢?

    如今新的根茎正在生长,第二年春天就能够萌发出嫩芽,两年之后就会绽放出喜人的花朵。如果运气好,有一朵能够与众不同,那么或许就可以卖到一百甚至几百个银币。

    就算运气不好,就是普普通通的花朵,也仍旧有人要。人们不会去想这花到底能干什么,只会想着一年后这会变成多少钱。

    这可是象征着正义、善良、爱情的君子之花啊。

    人们这样想着,这样的想法被马车、航船、商人、外出演出的戏剧、流传的船员历险记的故事……从闽城不断地向外传播着,被赋予了一种特殊涵义后本身还有很多神秘色彩的花朵,就这样妖艳地绽放着,在阳光下散出君子的幽香,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的银币,化为一颗又一颗的渴望暴富的野心,也在彰显着一幕幕的丑恶和残酷。

    …………

    闽城的外不远处的某个村落里,男人正在数落女人。

    “当初我就说,这花很好看,我又是个爱花的。咱家又有磨坊,又有不少土地,你却吝啬的如同公鸡一样。当初我说花两个银币去买一棵,你就不让。如今呢?如今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价了?当初买的人可都发财了。”

    “就算是不为了发财,我买这样一朵花又能怎么样?难道这家产不是我和你一起挣下的?”

    女人自知理亏,也不吭声,前几天他去闽城里看到那些买花人的狂热,也知道如今的价格,哪里还能再说什么呢?

    男人数落了一阵,又道:“如今去年的花都发出了新的根茎,要我说咱们就买一些。运气好有一朵品相特好的,那就是数百个银币。要是运气一般,过两年又能发出新的根茎,怎么都不会赔的。如今什么都不好做,哪里有什么比这个更赚钱的办法呢?”

    女人嗯了一声,这一次也不再强势,只说:“可是如今价格又高,咱家里也没有多少余钱,都贷了出去,难道如今要都收回来?那可是不少利息呢。”

    男人笑道:“我早就打听过了,现在城里有专门的花市了,大家都在买新的根茎,或是明年的根茎。再不买可就来不及了。”

    “现在不需要拿太多的前,比如咱们买明年的根茎,他们一时间也拿不出现货,咱们也就不用给现钱,只要拿出一部分定金,再立个票据抵押些什么东西就行。”

    女人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要抵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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