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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乾长凤-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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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凤右臂经过了雪见以及沈柳道二人的短暂处理,洒上了金疮药,把臂骨接上,然后草草包扎了起来,这勉强算是扼制住了伤口的恶化,但是右臂根本抬不起来,行动之间还是多有不便。

    雪见一直呆在顾长凤左右,一步也不敢离开,明面上说是保护少宗主安危,但是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在躲避那个白衣疯子。

    徐晏坐在大船最高的桅杆之上,脸色平静地望着远方,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前面,神色眺望着远方海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船之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尸体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断臂与小肠搅在一处,大船黝黑的甲板已经被鲜血给铺满,从船头到船尾,放眼望去,除了死人再无他物。

    在要害之处被枪头扎出血洞的黑衣人是沈柳道手下的水匪,这些人都是五品以下的寻常武夫,虽然凶残勇猛,但是无奈实力太低,俱被那之前的持枪大汉一枪挑死,伏尸一地。

    剩下的死尸也是一身黑衣,不过在装束细节上与水匪略微有些区别,手里兵器也更加精良一些,这些人身上的伤口都是整齐划一——脖颈咽喉之处有一个半寸长的伤口,这些都是粘杆处谍子私下里培养出来的死士,实力不高,但却数量众多。

    可惜一共五十多名死士,却在二十息之内俱被徐晏一一割喉,而且从头至尾,这些死士别说在徐晏身上留下伤痕,就连一个血滴也没有溅到徐晏的白袍之上。

    沈柳道手持降魔杵站在船首之处,望着一船的满目疮痍,久久无言。

    顾长凤在雪见搀扶下站在沈柳道身边,轻声劝解道:“沈大哥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等这事了了,我便差人把这些兄弟的尸首拣出来厚葬了。”

    沈柳道这才从哀伤之中回过神来,微微欠身恭敬道:“有劳少主挂怀,倒是也不必,属下这些人之中,真正从咱道德宗里出来的兄弟也就七八个,其余的俱是原本盘踞在湛英城之外的水匪,属下鸠占鹊巢,杀了那贼首,占了那贼窝,那厮的猢子猢狲,属下也没有遣散,便留了下来驱使,这些贼子虽然在跟随属下的这三年里并无行多大恶事,但是在属下来之前,他们各个手上也都沾染了不少无辜之人的鲜血,如今死在这海上,也算一报还一报吧。”

    “我就说嘛,咱宗里的子弟,怎么可能如此窝囊。”顾长凤笑了笑,眉毛略微舒展了一些。

    沈柳道轻轻叹了口气:“不敢欺瞒少主,这些贼子跟随下属也有三年之久了,或多或少也有些感情了。今日陡然见他们身死,属下一时之间,有些有些感慨罢了。”

    “人非太上,孰能忘情啊。”顾长凤亦是叹了一口气,“咱们宗里的子弟,家属抚恤一概从厚从忧,没有子嗣的由宗里出银子取一门阴亲,碑、陵、冢一应不缺,过几日我再择个黄道吉日,从城外庙里找几个大和尚过来放放焰口,务必让这几位牺牲掉的子弟黄泉路上走得风光一些。”

    沈柳道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叩首道:“属下谢过少主大恩大德,此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来生必当结草衔环,以报少主恩德。”

    顾长凤弯腰虚扶沈柳道健壮臂膀:“沈大哥快快请起,宗里子弟为长凤这一条贱命把自己一腔热血都洒到了这片海域里,若是长凤再不把善后做得好一些,那长凤自己这关也过不去啊。”

    沈柳道站起身来,躬身站在顾长凤身侧,神态虔诚恭敬。

    顾长凤看了一眼桅杆上的白袍徐晏,悠悠问道:“沈大哥,你是咱顾府的老人了吧。”

    一提顾府二字,沈柳道眼中精光一闪,低头恭敬道:“回少主,属下自二十三岁从禅宗离开之后,便跟随大将军鞍前马后,可惜官渡之战之际,属下被大将军派遣到江湖门派上刺探消息,没能没能与大将军同生共死!”

    最后四字,沈柳道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语气沉重,态度黯然。

    顾长凤抬起未受伤的左臂拍了拍沈柳道宽厚肩膀,仰首轻声道:“这些都是过去啦,长凤与沈大哥此次见面不说这些,算算日子,咱们上次见面,得是六年之前了吧?”

    沈柳道眉眼柔和了一些,温和笑道:“少主好记性啊,六年之前在滁州山路之上,杀那山河诗斋副掌门之时,属下有幸跟随叶法相,断了那副掌门一行人的后路,在那山路之上,属下有幸初见少主以及叶法相石破天惊的那一杆绝世神枪!”

    顾长凤也是满脸神往:“不得不说沈大哥好福气啊,别看叶叔叔抚养长凤长大,但是这十七年里,长凤就没如何见过叶叔叔真耍过那一杆长枪。”

    沈柳道呵呵一笑,摩拳擦掌:“叶法相那一杆长枪,可真是惊世骇俗,八挂大马车,俱被一枪挑落山崖,那枪上的力道,没有两三千斤,是决计做不到的。就连那山河诗斋副掌门,堂堂洞穴境界的高手,一手‘五虎断魂刀’之下毙了可不知多少江湖豪杰,但是那厮撞上叶法相,单单一枪就被洞穿心肺,真可谓大快人心啊!”

    顾长凤呵呵一笑,叶霖对于他来说,是如父如兄的存在,沈柳道真心赞誉叶霖,对顾长凤来说,比听到赞誉他自己还由衷高兴。

    雪见轻轻拽了拽顾长凤衣角,楚楚可怜地眨巴了几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顾长凤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向沈柳道笑呵呵道:“沈大哥,长凤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沈大哥应允啊。”

    “少主言重了,有何吩咐请讲,属下万死不辞!”

    “沈大哥也知道,咱们湛英城里现在是风起云涌,也是到了决战的最后时刻了,道德宗里的诸多事宜已经让叶叔叔焦头烂额了,长凤不能再不知道轻重缓急麻烦叶叔叔,所以长凤身边,得有一个体己人才行。”

    沈柳道抱拳应下:“少主放心,属下这就收拾行装,随少主入城!”

    顾长凤微微一滞:“沈大哥拳拳之心,长凤心知肚明,但还有金戈坛的一大摊子事情等着沈大哥忙活,长凤不能耽搁沈大哥大事,所以,长凤想向沈大哥要一个人。”

    “少主所需何人,直说便是!”

    顾长凤微微颔首:“不是旁人,正是沈大哥之得力臂膀雪见姑娘,不知沈大哥可否忍痛割爱?”

    沈柳道一愣,然后便摸着光头大笑:“雪见姑娘冰雪聪明,年纪轻轻便一只脚踏入金刚境,前途不可限量,跟在属下这个粗人身边,确实是暴殄天物,既然少主开口,雪见!”

    雪见微微躬身,眉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开心神色。

    沈柳道沉声说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当着少主之面,革雪见出金戈坛,自此以后,雪见与金戈坛再无半点干系,形同陌路,两相分明!”

    雪见弯腰跪倒在地,郑重磕了三个头,再次站起身来之后,雪见便彻底不是金戈坛的人了。

    顾长凤收下雪见,一是确实身边缺少一个使唤得顺手的体己人,二是看徐晏那疯子的眼神时不时就往雪见身上瞅几眼,恐怕若是不让雪见跟随在自己身边,明天就得去海里捞她了。

    天空之中有一道清脆鹰鸣之音闪过。

    徐晏霍然起身,口中发出一声尖利哨音。

    一黑点自云中猛然一头扎下,眨眼之间便从云端下坠到海面之上,此时众人才看清,那黑点是一头神骏鹰隼,羽翼雪白,模样俊朗,一看便知是一头上好的绝世鹰隼。

    白鹰在大船之上盘旋数圈,最终闪动羽翼缓缓落到徐晏臂膀之上。

    徐晏眼神难得地柔和起来,从怀里掏出几粒事物摊在手心凑到白鹰喙旁,白鹰伸头亲昵蹭了蹭徐晏手掌之后,才慢慢开始啄食起来。

    待到白鹰全部啄食玩完之后,徐晏伸出双指轻轻揉了揉白鹰头顶,然后才取下白鹰右腿上的竹筒,屈指随意往下一弹,竹筒带着凌厉风声,迅捷朝下电射而出。

    然后徐晏便又坐回桅杆之上,以右手逗弄着肩上的白鹰,对船上人事不管不顾。

    沈柳道脚尖一点甲板,整个人飞身而起大手一抓,在半空之中捞过那竹筒,落下之后便双手恭敬教给顾长凤。

    顾长凤接过竹筒打开,从中取出一张信笺,打开扫了一眼之后,便眉开眼笑。

    沈柳道会心一笑:“看来是有好消息到了。”

    顾长凤微微一笑:“城牧孙策回来了,一入城便把孙素那些亲密手下全部缉拿下狱,孙素一直在城主府之中,到现在还未曾踏出府门半步。”

    合上信笺,顾长凤缓慢开口道:“雪见,收拾行囊,准备回城。”

    雪见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应道:“得嘞!奴家这就去收拾!”

第五十章 湛英城趣事() 
城牧府里,一片寂静。

    自从孙策入城回府之后,不仅仅是城牧府里,就连整个湛英城里都充满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与肃杀氛围。

    孙策不在城中的这些日子,整个湛英城里可谓是彻底乱了套了了。

    孙素借城牧府之名发下号令,列举盐商买凶杀人、违法圈地、贩卖私盐等十七条罪状,每一条在大乾律法上都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在发布号令之后,未经过府衙会审,孙素便直接命巡防营左路军开始在城中大肆抓捕湛英城盐商,不到一日时间,湛英城大牢里面便人满为患,湛英城之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关于这湛英城大牢,如今还流传着一件趣事:其实孙素总共抓了不到二十名盐商,大牢里的其他犯人都是那些盐商的护院、随从。

    湛英城盐商喜好争阔斗富,又多是泥腿子爆发出身,更别提什么识文断字、遵纪守法了,出行便喜前呼后拥、招摇过市。

    更何况湛英城外的盐场那是盐商的命根子,拥有盐场数量多少,便决定了每家盐商每年能产出多少盐量,每每争盐场之际,每家盐商都会派出少则数十多则数百的护院打手来抢夺盐场,每次争夺都会死掉数十名护院打手,死掉之人一般都会给家属足够的抚恤,然后盐商便将尸体扔至海里,民不告官不纠,不了了之。

    所以这些盐商手下的护院,明面上是随从,其实就是打手,平时喝酒吃肉,足够饷银伺候着,一旦主家出事,便要不惜性命的顶上去。而且这些打手多是北巷里面走夜路、捞偏门出身,除了东家,谁也治不住这些泼皮无赖。

    一听说主家锒铛入狱,这还得了?

    前脚那二十多名盐商刚刚入狱,后脚湛英城里就乱套了。

    不计其数的打手蜂拥上街,违法乱纪、打砸商铺、甚至殴打行人,只是为了能被抓进大牢,去保护自己的主家。

    所以这湛英城大牢里就出现了极其戏剧性的一幕,整个大牢里一共关押了二十多名盐商,但是每个盐商周围的牢房里,却至少关押着三四十名的护院随从。

    所谓猫有猫路、鼠有鼠道,这些泼皮无赖出身的护院随从虽然身无长技,但是却也有自己的门道,前脚刚进大牢,后脚便与大牢里那些看守称兄道弟,不出两个时辰的功夫,便有外面的兄弟送进来好酒好菜。

    一时之间,大牢里面其乐融融,看守与犯人一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副与民同乐的景象。

    但是自从孙策回来之后,城牧府里便与这湛英城大牢,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天下了。

    孙策书房里,此时摆着一桌上好的酒席,菜肴八冷八热,俱是美味珍馐;烫好的美酒两壶,俱是三十年份的女儿红。

    孙策今年刚刚不惑之年,身着一青色长袍,丰神俊朗肤色白皙,两鬓霜白,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一副儒雅气息扑面而来。

    坐在孙策对面的,是一略显寒酸的老者,一头白发蓬松杂乱,皮肤之上全是古铜色的褶皱,此老者身材极其瘦小,身上裹着一件不满补丁的羊皮袄,看着成色模样,恐怕年龄和这老者不相上下。

    但就算这老者再邋遢,再穷酸,就凭他能与城牧孙策平起平坐,就没有一人敢小瞧于他。

    孙策左手挽住右臂袍袖下摆以免扫到菜肴,右手挟了一筷爆炒海鱼放入嘴中,一边缓缓咀嚼一边轻声说道:“要说这海鱼,还是咱湛英城做得地道,别看那罗云城是咱道平郡首府,那里厨子做得海鱼,比咱这差远了,我出门在外这些日子,最想的还是咱湛英城里的海鱼啊。”

    “狗屁!”那老者眼皮都未抬,却直接吐出一句脏话,看那神态对这城牧却是丝毫无一点敬意,“只不过是那罗云城里的名厨,比不上你孙城牧自己家里的私厨会做菜罢了。”

    孙策笑了笑,不仅对这老者脏话视而不见,反而亲自起身替那老者斟了一杯女儿红,轻笑道:“陈老不愧是咱湛英城的学问巨擘,一眼便看出我这无病呻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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