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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大乾长凤-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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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仙佛自然听出了这个麻衣老者的言外之意,轻咳一声轻声说道:“牛杂汤虽能暖胃,但是却不能多喝,任何事情,物极必反,有阴必有阳,有盛必有衰,正如道家所说:‘以有形克无形,以有相克无相,以柔克刚,刚亦可以制柔,外事玩物,皆有道法’,大概讲的就是这么个道理吧。”

    麻衣老者摇头而笑,感叹道:“伶牙俐齿的小子,你还真和顾淮那个后生不一样,真不知道顾淮这根沉默寡言的木头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顾淮那个后生?

    顾仙佛心中微微一惊,但是想到这个麻衣老者已经是满头银发,看这模样怎么也得人生七十古来稀了,从他嘴里叫自己父亲一句后生,还真不过分。

    顾仙佛试探性地开口问道:“您认识我父亲?”

    麻衣老者开怀大笑:“何止是认识啊,老头子与你父亲,既算酒友,亦算棋友,还算是一个忘年交,难道顾淮那个后生从来没给你提过我?”

    顾仙佛皱眉,喃喃自语道:“先父的酒友倒是不少,但是却都是三杯就倒的酒量,酒品也不咋地,先父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酒品也不好,幸好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与比自己酒量好的人一块喝酒;至于这棋友,大部分亦是臭棋篓子,连对弈规则都搞不明白,更别提什么当年在瘦湖旁边与祁钺祁祭酒,啊不对,现在是祁阁老了,与祁阁老当年在瘦湖旁边当湖对弈的风采了。”

    说到这里,顾仙佛抬起头看了麻衣老者一眼,眼神略带古怪。

    麻衣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重重把手里海碗往地上一顿,怒道:“放屁!谁酒品不行?谁是臭棋篓子?这也是顾淮这小子比老头子先走一步,要不然老头子非得好好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下棋,什么才是真正的喝酒!”

    随着麻衣老者把海碗往地上深深一顿,顾仙佛只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发凉,脖颈后面的寒意似乎要冲破肌肉和骨骼,直击灵魂深处。

    顾仙佛慌忙欠了欠身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解释道:“老先生莫生气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再者说了,这个世界上鹤立鸡群者总有之,先父在那群不成器的酒友棋友里,总能有一两个拔尖的,王老先生,您肯定就是拔尖中的拔尖啊。”

    麻衣老者这才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冷哼一声,不再像方才那样臭着一张脸苦大仇深了。

    但是顾仙佛身后那个如芒在背的感觉却还是依然挥之不去,相反现在还有些加重的趋势在里面,那股子虚无缥缈的冰冷寒意似乎要转化成实质的浓烈杀意,顾仙佛心中一突,暗道这老先生表面上看上去和蔼可亲道貌岸然的,但没想到脾气这么大,一言不合就要翻脸动手。

    顾仙佛脸上的笑容已经由讨好进化成了狗腿子般的笑容,搓着手干笑道:“老先生,既然明白了晚辈的意思,那这股子气势,是不是要收一收了?晚辈现在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可不值得老先生您对晚辈大张旗鼓的,晚辈这小心肝现在跳动的可是扑通扑通真厉害。”

    麻衣老者又是眉毛一竖,怒道:“你这个臭小子,我看你不仅仅是手无缚鸡之力了,就连最基本的眼力见儿都没了,你再仔细瞅瞅,这股子明明白白就是杀意的气势,像是老头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吗?老头子活了一百多年了,就从来没杀过一个人!”

    顾仙佛瞬间便明白了麻衣老者的话语意思,刹那间悚然而惊。

    就在此时,那股子杀意瞬间由静止转换为狂暴,整个杀意化作一层层深海怒涛般的巨浪,直接从半空中带着无边的威慑与力量直扑而下,整座破庙宛如是在风浪中飘摇不定的一页孤舟。

    山雨欲来风满楼。

    顾仙佛只觉得自己舌根暗暗发苦,前几日他脱离开大部队的视线孤身一人来到这破庙之中,先是碰到徐有容所率领的百战山这一伙人,然后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就碰到了这个不知底细的王老先生,最后吃完早饭马上就要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没想到又碰到了这一群实力顶尖儿的杀手在这儿埋伏着,看来今天出门果然是没翻黄历啊。

    顾仙佛搓了搓手,手掌又再次放在了小腿之上,那里有军器司给他的最后一个防身利器,也是他最后一道防线,现在威远镖局车队里面的西凉好手都离自己二十里开外,密影一部分跟随在车队附近护卫,一部分去了前面探路,唯独现在顾仙佛身边,一个护卫也没有。

    明明是朝阳初升的艳阳天,但是现在这破庙里面却冰冷刺骨,那股子杀意所带来的凌厉感觉越来越强大,顾仙佛紧紧抓住自己小腿之上的那个细小的黑盒子,只能沉下心来等着绝地求生的机会。

    麻衣老者此时却是云淡风轻,从怀里拿出一方深灰色手帕来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笑问道:“顾小子,这种阵仗,你以前也是见得多了吧?”

    顾仙佛轻轻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道:“以前是见过不少,但是局面却从来没有这么恶劣过,老先生,我知道你既然能在江湖上飘摇这么久,肯定有自己压箱底的手艺,但是老先生,你既然认识先父,也知道顾某到底是何许人也,那么你还是赶快走吧,这些事情不是你能掺和进来的。”

    麻衣老者拿起海碗,右手伸出二指,举重若轻地便把一块碎片掰了下来,就在他动手的那一刻,破庙左边那一扇原本就破旧不堪的窗户已经被人从外面以蛮力破坏,而就在这扇窗户刚刚破坏的那一刹那,顾仙佛只看到了眼前寒芒一闪,然后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笼罩了自己从额头到小腹的每一寸皮肤,让他感觉自己不论怎么动,不论往哪个方向动,都逃脱不开这一剑的攻击。

    就在顾仙佛做好玉石俱碎的准备之时,那股子压迫感却顿时消失不见了。

    雷声大雨点小?

    顾仙佛有些将信将疑。

    麻衣老者又从手里海碗上掰下一块碎片来,二指将其捏在手心里,双目微微闭着。

    顾仙佛这才发现,麻衣老者方才手里拿着的那一枚碎片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此时顾仙佛略微有些诧异,方才那一剑的威势,怎么来说都算是一个徘徊在天地之间的好手发出来的致命一击,这要是搁在以前,顾仙佛当然有信心将其一拳打飞甚至打残,但是让他做到如麻衣老者这般举重若轻的地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而据他所知,就算是自己二弟,以小宗师的身份出手,虽然能将其一剑毙命,但是若想在润物细无声之间将这一记攻势化解为无形,那也是很难做的的事情,更遑论像这名麻衣老者一样信手拈来了。

    返璞归真。

    是顾仙佛“看”到这名老者出手之后,想到的第一个词语,同时心中也对这名老者到底是何等身份,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第二百五十章 大宗师之风() 
顾仙佛坐在破庙里面,看着那名王姓老者杀那名自称叫做是“季世刀”的杀手之时,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季世刀三字有些耳熟,现在细细想来,才想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挺过了。

    那是在三个月以前,顾仙佛一身燃魂功力还在,与顾烟一起在山中剿匪之时,顾烟直接奔那些老寨子去的,一人绝尘而行,顾仙佛自知不如顾烟,便挑选了一个大当家名唤何生的小寨子。

    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这个寨子以后,顾仙佛随手丢了那柄曾经号称削玉如泥的废剑,又问了一句:“你就是何生?”

    在山上作威作福惯了的何生魔头,双手死死抓住这年轻剑士的那只手,双腿竟然无力蹬踏,只像是在抽搐,一掐之下,他惊觉自己全身气机都跟溃散了一般,拼命蓄力仍是无果,这才是真正可怕之处,若是平时,有人胆敢如此猖狂无礼,还不得被他拿剑剁成肉泥喂狗,可眼下这位比他还要魔头的年轻人形势比人强,拼着脸色由红转入病态青紫,艰难喘气道:“晚辈晚辈便是何生。”

    顾仙佛哦了一声,抬起手,看似轻描淡写一巴掌拍在这名草堂仙师的头颅一侧,然后一颗脑袋就拔起脱离了身躯,落地后滚西瓜似的滚出去老远,顾仙佛丢掉无头尸体,轻声笑道:“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便安心上路吧。”

    那个方才给何生邯郸递剑的侍童,见到主子暴毙,顾不得什么,也不去深思为何主子怎就一招身死,只当是被小人算计,大意所致,他一把抢过另外一名捧剑仆役的名剑,铿锵拔剑后,红了眼睛怒斥道:“你这丧心病狂的乡野杂种,知道何生仙师是我季世刀季门草庐的下一代庐主吗?定要让你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剑童盛怒之下的一剑劈来,在武道修为不弱的韩芳张秀诚等人看来已然不容小觑。顾仙佛左手五指钩爪,那颗滴抹了一路血迹的头颅凭空飞回,恰巧被剑童一剑劈成两瓣,但溅射血液都被一层海市蜃楼尽数弹开,倒是出剑的跋扈剑童满脸血污,他这一剑砍瓜切菜劈开了主人的脑袋,悬停那名背剑书生头顶三四寸处,不论他如何加重力道,都劈砍不下去。顾仙佛缓慢抬臂,屈指一弹,剑身荡开,挣脱剑童手心,反拍在他白皙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与剑身同等宽度的长条红印,剑格镶嵌有一枚珍稀猫眼石的古剑脱手以后,又古怪扯回顾仙佛手中,一寸一寸砰然龟裂,对着被打懵了的剑童笑道:“我连沈门草庐都不曾听说,又怎知脚下这脑袋开花的废物是谁?你主子才上了黄泉路,既然你忠心耿耿,作伴去?否则以你剑劈华山的绝代剑士风姿,相信回到草堂也是殉葬的命运。”

    剑童这才醒悟双方天壤之别,才说出口一个不字,就被一脚踹得身躯如挽弓,倒飞出去五六丈外,吐血而亡。

    顾仙佛这才问道:“你想说什么?”

    一座广场两批立场不同的人物,都是悚然动容。

    洪迁悄悄挪步,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斩旗之后,就已经与忠义寨恩断义绝,绝无半点回旋余地,好不容易卑躬屈膝找来的大靠山横死当场,不说这名手腕血腥的挂剑士子如何计较,便是师父张秀诚和大当家韩芳两人就够他吃一大壶,才溜到广场边缘,顾仙佛就转身盯住这名不遗余力去攀爬地位的草寇,微笑道:“洪当家的,别急着走,这杆杏黄旗被你斩断,只是你和寨子的恩怨,与我无关,不过听青竹娘说起,当年她男人庄子被破,也是你隐姓埋名,先做了几个月的庄子清客,然后里应外合,事后你一枪捅死了那名读书人,好些往日里经常和你说笑的清秀丫鬟,也都在那一晚被你提起裤腰带后给杀了一干二净,既然何生邯郸死了,来来来,你若侥幸赢了我,青竹娘就是你帐幕玩物了。”

    洪迁满脸苦涩悔恨道:“顾公子说笑了,洪某岂敢对你不敬。”

    道士张秀诚突然高声道:“恳请顾公子将此人留给在下!事后要杀要剐,张秀诚绝不还手,悉听尊便!”

    顾仙佛反问道:“你当日在山脚酒肆,不是一剑想要割去我的头颅吗?”

    张秀诚平静道:“只要顾公子肯放过忠义寨,张秀诚杀死洪迁,自当以死谢罪!”

    顾仙佛笑了笑,摊手示意张秀诚放开手脚搏杀,清理门户。

    顾仙佛望了一眼软绵绵缩成一团的杏黄底朱红字旗帜,自言自语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没有错,可之后,吃上了酒肉,从手无寸铁变作了手拿兵器,到头来杀得最多的还是与你们一样的百姓,到底是谁在替谁行道?”

    顾仙佛看着那帮瑟瑟发抖的草堂仆役,狐假虎威,既然连那头山大王都死了,还能威风什么?顾仙佛扭头对韩芳说道:“韩大当家的,借七八匹马,与我一同前往沈门草庐见识见识人间仙境,如何?”

    韩芳抱拳朗声道:“韩某人不敢不从!”

    几名忠义寨草寇战战兢兢从马厩牵来十几匹骏马,生怕这位比魔头还魔头的俊哥儿嫌马匹少了不够眼力劲,就把他们给一并宰了,这可真就是冤死了。洪迁已经被张秀诚纠缠下来,还有几名精壮汉子站定,形成一个包围圈,对上成名已久的道德宗不记名弟子张秀诚,洪迁本就没有胜算,而且他的武艺大多出自张秀诚传授,短处彰显,处处被针对,捉襟见肘,虎视眈眈的方大义见着机会,一板斧挥下,就在洪迁后背划开一道大口子,洪迁已经没那气力去怒骂这头黑牛的不讲规矩,就在此时,才牵过马缰准备跃身上马的顾仙佛一掠而过,手中扯过替天行道四字旗帜,奔至方大义身后,一手拍烂后背,壮如熊罴的汉子尚未扑倒,头颅就给那面旗帜裹住,如同一颗粽子,慢慢地被活活闷死。

    广场上清风吹拂,却让所有人直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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