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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乱世巨寇-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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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见到朱全忠,卢克让不禁感叹道,几个月的工夫朱全忠着实老了许多,鬓角间已经有了白发,双眼也不似当初那般有神了。

    “卢克让,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吧。”

    “梁王过目不忘,末将佩服。”

    “休要对我用这一套,我来问你,你本该在长直军中,为何跑到了东都,是不是你临阵脱逃?”

    “末将不敢,当日末将奉命守卫邺县,也与贼军血战十余日,最后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这个时候传来了相州城破,长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末将的部下没了主意,只能拖着昏迷的末将逃命,这才逃到了东都得以活命。”

    “哦?这话倒是奇怪了,本王就在魏州,甚至汴州也比东都离得近些,你们不跑到本王的营前,却往二郎那里跑是何道理?”

    说话间朱全忠双眼一眯紧紧盯着卢克让的脸部,卢克让咳嗽一声,拱了拱手:“当日情况紧急,末将的那些部下觉得无法解释相州城破的缘由,这才逃到了东都。”

    “说得倒是轻巧,若是每一支军伍兵败之后都跑回自己的家中躲起来,这仗本王还打不打了?”

    “末将有罪,请大王责罚。”

    朱全忠哼了一声:“相州兵败的始末我已经弄清楚了,温琪那个蠢货,跟了我这么多年,打仗一点长进都没有,我来问你,魏博牙兵第一次进攻邺县时,温琪为何不派兵救援?”

    “相州更重要一些,想必温指挥使也担心被人调虎离山。”

    “他算个狗屁的老虎,他就是个蠢货,带着这么多兵马到了相州,这么多日的工夫连城中都没安定下来,人家一攻城,里边立刻有人打开城门,可怜我长直军大好男儿,全都葬送到了他的手中。”

    卢克让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只要长直军全军覆没的罪过不放到他的头上,那今日便能保住小命。

    让他没想到的是,朱全忠压低了声音:“你认定了二郎要继承我的王位,所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卢克让可没想到朱全忠突然出了杀招,立刻否认道:“末将已经说过了,当时末将昏迷不醒,麾下的兵卒又是二郎身边的人,他们将末将带到二郎那里医治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当日末将危在旦夕,若没有名贵的药草吊着性命,怕是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这些药草军中难以寻到,只能去寻求二郎帮忙。”

    朱全忠嘿嘿笑了一声,笑声传到卢克让的耳朵里,卢克让只觉得背后直冒凉气,心说这朱全忠到底要做什么,怎么自己如此心虚。

    “你想在二郎身边办差,我可以满足你的请求,不过我要交代你一件事你可否办得到?”

    本章完

第172章 下狱() 
“末将是大王麾下的臣子,大王有什么吩咐,末将不敢不从。”

    “若是让你背叛二郎你也愿意?”

    “这。。。。。。二郎对末将有救命之恩,末将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

    “好一条好汉,难道你就不怕我下令宰了你么?”

    “大王沉谋英断,断不会无辜斩杀麾下兵卒。”

    “少拍马屁,我跟你交代一件事,这件事你务必要办好,办成了我重重有赏,办不成,这个寄存在你脖颈上的脑袋,我可就要收回来了。”

    “大王吩咐便是。”

    “你去摸清楚,二郎身边有多少兵马,领军的将领都叫什么名字。”

    卢克让脸色一变,朱全忠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怎么?不愿意?”

    “此事末将现在便可以回复大王,二郎麾下仅有一支探云都,都头便是末将。”

    朱全忠站起身来,冷笑着说道:“莫要跟我玩什么花招,前些日子在二郎府中吃酒的时候,难道你没有见过别的军伍?难道那赵元英不是都头?”

    卢克让心中一惊,这种事怎么会传到朱全忠耳朵里,赶紧辩解道:“二郎将探云都交与我手中,我只关注探云都的兵卒训练是否勤勉,其余的都头与他们不是很熟,甚至连他们麾下有无兵卒都不清楚,这种事情末将实在不清楚。”

    朱全忠伸手捏住了卢克让的肩膀:“你倒是个忠臣,可惜这年头忠臣注定不得好死,实话告诉你,赵元英便是我的人,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已全部知晓,你还要再瞒下去么?”

    “末将,末将着实不知。”

    “来人,将卢克让关进牢中,等候发落。”

    魏州的牢房阴冷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只是卢克让已经无心关注这些,他想的是今日怕是押错了注,那赵元英既然是朱全忠的人,朱友文这些日子做的事岂不是十分荒唐可笑,朱全忠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不得而知,若是不信任朱全文,为何又偏偏将他安置在如此重要的位置?

    只是如今他必须要赶紧想出一个法子来,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保住朱友文的性命,哪怕是罢官免职,只要脑袋还在,总有东山再起的一日,而且他隐隐觉得朱全忠并不想要了他的性命,否则也不至于关进牢房之中。

    朱全忠派人将卢克让下了狱,无奈地叹了口气:“子振,此事你看如何?”

    敬翔微微摇了摇头:“臣不知大王意欲何为,自然无法给出什么主意来。”

    “对啊,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二郎是个守成之君,若是将来咱们这般老兄弟交到他的手中,他定不会暗害他人,我的儿子们也能好好活着,若是交到我那些儿子手中,怕是过不了几年老子便要被人从坟里刨出来鞭尸了。”

    “二郎好不容易有了争储之心,大王为何还要如此敲打他?”

    “子振,你该懂这种心情,便如同你的儿子全都不争气,万贯家财交由外人掌管,总是会心痛的,况且我也在等着我的儿子有洗心革面的那一日。只是如今看来怕是难了。”

    “大王,其实臣有一事不解,若要敲打二郎,直接下令敲打便是了,为何要将这卢克让给关起来,要知道此人也为咱们立下了不少的功勋。”

    “卢克让是个人物,脑子活,知进退,仅凭这两点便能比别人活得长久一些,只是此人原本是杨师厚的麾下,若是他真的是杨师厚的人,到那时这江山可就不定姓什么了。”

    “大王的意思是?”

    “先试探他一番,若真的是杨师厚派到二郎身边的,那便先下手为强,我亲自除去这个祸患,也省的日后杨师厚左手渔翁之利,若不是杨师厚的人,便让他好生辅佐二郎,百年之后我也能够合眼了。”

    “大王春秋鼎盛。”

    “子振,连你也说这些顺耳的话了么?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晓,可惜天不假年,否则再给我二十年的工夫,我定能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大王,若是好生休养,活二十年也不成问题。。。。。。”敬翔虽说跟了朱全忠这么多年了,当着他的面还是不敢提荒淫好色这种事。

    “哈哈哈,子振,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便明白了,什么都看透了,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前半生吃了这么多苦,如今打下了这么大的基业,享几日福又如何,谁还能说出别的话来?”说着朱全忠摆摆手:“罢了罢了,我有些疲惫了,你回去吧。”

    却说卢克让在牢中,牢中的衙役倒是没敢对他如何,这牢里的衙役都有眼力劲,一看卢克让便是军中的将领,不论犯了什么罪过也轮不到他们来欺负卢克让,若是让军中那些兵卒知晓了,还不得将他们的家给砸了。

    只是梁王只下令将此人关押,其余的什么都没说,他们也不敢让他过得太舒坦,若是没跟梁王想到一处,有是一桩麻烦。

    “这位郎君,我等不知道你为何入狱,也不愿问你为何入狱,你在狱中好生待着,想吃什么弟兄们尽量跟你弄来,只是你莫要声张,将来若是梁王问起来牵连了弟兄们,弟兄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还得活命。至于这住处,你先将就一番,待过几日没什么消息,我等便给你换一间干净的牢房,如何?”

    卢克让可没想到都进了牢里还有这种待遇,笑着拱拱手:“全凭几个兄弟照料,待我出去之后,定不会忘了几位兄弟。”虽然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但是也得给那些人希望不是,若是直接说我怕是出不去了,那些衙役怕是立刻就会冷了脸,卢克让做事的原则就是能占便宜绝不给自己找不自在。

    “有郎君这番话我们就满足了,郎君你这几日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这便派人前去置办,只是弟兄们也没挣几个银钱,大的席面怕是难以满足郎君。”

    “诸位放心。”卢克让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钱:“今日算我请弟兄们吃喝!”心中却在感叹,还是这个时代好,入牢都不用搜身,这些银钱算是派上用场了。

    本章完

第173章 独孤损() 
卢克让在牢里住了三日,朱全忠也没什么消息传过来,那些衙役一商量,便给卢克让换了一间干净些的牢房,每日按照寻常人家的饭食给他准备。

    要知道牢里的犯人,若是能有一碗陈年剩米算是好的,且不说这里边有多少泥沙与虫子,总归也是米。但是大多数人吃的都是麸糠,也就是小麦和粟米的皮,这种东西在盛世年间都是用来喂牲畜的,牢里也不能饿死太多的犯人,也就给他们吃这些东西。

    当然这玩意既不挡饿,也难以消化,也就骗骗肚子,时间久了谁也受不了。

    在这种情况下,卢克让能有正常的饭食可以吃,也算是这牢里一流的待遇了。其主要原因还是梁王未曾下令,也不说什么罪过,那些牢里的衙役哪敢得罪这种人,只能好吃好喝供着,生怕哪日他出去了来找自己的麻烦。

    卢克让搬进了新的牢房,觉得舒服了不少,他的身子重伤初愈,之前那间牢房可让他受了不少苦头。这间牢房虽说也是牢房,最少没有那么重的潮气了,当然在这种地方,想晒太阳是痴心妄想。

    他端起了桌上那些人为他准备的饭食,准备吃饭,对于这饭食里面有毒没毒,他从来不曾担忧,朱全忠想要杀他,用不着这么麻烦,至于其他人,怕是还未将他放在眼里,又何必要杀他。

    就在他拿起桌上筷子的同时,旁边的牢房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给我一碗饭吃。”

    卢克让下意识地扭过头,发现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躺在隔壁的牢房之中,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洗澡,胡须白一块黑一块的。

    卢克让笑了一声:“老丈让我给你一碗饭,总得给我一个缘由才是,否则这牢里这么多人,每个人都跟我要饭吃,我也供养不起。”

    “你若是不给我饭吃,我现在立刻在你面前如厕。”

    卢克让哭笑不得:“你年纪看起来也不小了,说话办事怎么跟街上的泼皮一般?”

    “等你在这里住上三五年,只要能要到一碗饭吃,别说是耍无赖,就是让你叫阿爷,你也乐意。”

    卢克让端起饭碗来:“这碗饭我可以给你吃,只是总得有些好处吧。”

    那老者眼珠转了转:“我在这牢里都快关了七年了,值钱的物什全都被我用完了,哪里还有什么好处?”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缺银钱的人么?好处不一定是银钱,比如这魏州的消息,或是你本身的能耐,都能拿出来给我看看。”

    老者直起了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老夫见过这么多人,你小子可以称得上最为奸诈,一碗饭都要换点好处,连我这个一贫如洗的人都不放过。”

    “老人家可莫要妄自菲薄,没准你嘴里遍地都是宝藏也说不准,再者说了,我若真如同你说的那般奸诈,又何必被人关到这里来。”

    “好,你先把饭给我,我给你讲个故事。”卢克让也不担心他要欺骗自己,伸手将饭碗递了过去,老者双手抓过饭碗,也不接筷子,伸手开始往嘴里扒着饭,待吃了多半碗的时候,才嘟囔地说道:“奶奶的,你这饭里竟然还有肉块,老夫说你奸诈一点都不冤枉你,说不准你过两日便能出去了。”

    “你是不是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了。”

    “等我吃完。”说着老者无暇顾及卢克让,不停地将碗里的饭食塞进自己的嘴里,最后用舌头将碗和自己的手指都舔了一遍,这才长出了口气:“都四五年没吃过肉了,若不是怕疼,我早把自己的大腿割下来吃了。”

    卢克让静坐在一旁,那老者将碗递了过来:“老夫名叫独孤损,光化元年的时候,罗郡王过世,老夫本是罗二郎府上的幕僚,当时兄弟争夺魏博节度使的职位,罗绍威得到了魏博牙兵的支持,罗二郎落败,我便落得如此下场。”

    卢克让哼了一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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