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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乱世巨寇-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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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房间之中蜡烛也被点燃了,卢克让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抛进了院子中。”

    卢克让慢慢向着院墙周围移动过去:“你待在屋里不要出来。”

    陆蓁蓁在屋里顺手抄起床边的一根木棒,虽然她也懂一些功夫,但是人生下来便恐惧黑暗,尤其是女人观感比男人细腻,对这种感觉更加深刻。

    卢克让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院墙下面,突然发现脚下一团黑物,尝试着伸出脚点了点,发现竟然是一个人,低声吼着:“你是什么人?跑到我家中来做什么?”

    脚下的人一点声息都没有,仿佛死了一般,卢克让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会不会是有人杀了人将尸体抛到他们家中,这种情况本该去报官,但是他们两个的身份又不适合与官员打交道。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陆蓁蓁已经举着烛台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好像是个死人。”

    “你看看他死了没有,若是死了咱们立刻就得报官,否则一旦被人家报了官,咱们就是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卢克让点点头,蹲下去伸手就要放在这个人的脖颈上,鼻息可能会撒谎,但是脉搏一定不会撒谎。

    就在他的手刚要放在那个人的脖子上时,躺着的人毫无预兆地伸出了手臂抓住了卢克让的手腕,卢克让大惊失色,猛地坐在了地上:“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这团纸,送到节度使府上。”说着举起手臂,卢克让伸手去接,这个人的手臂突然垂了下去。

    卢克让惊声叫道:“他死了!”

    “你看仔细些,也许只是昏过去了。”

    卢克让赶紧将手贴在了这个人的脖颈上:“还好还好,还没死。”

    陆蓁蓁走过去蜡烛的光亮接过了纸团,只见上面写了四个字:荆吴联手。

    “这上面写得什么?”

    “荆吴联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卢克让想了想:“那这个人怎么办?咱们是就地埋了他还是立刻去见官?”

    “这个人说让咱们将消息送到节度使府上,应该是武宁节度使杨师厚的人,去见官倒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主意。”说着她压低了声音:“咱们如今在城中如履薄冰,不如借此机会与杨师厚交好,也好过这功劳白白让官府拿去,再说了外面的人正在追杀他,那些人肯定不是好惹的,咱们去报官一定会引火烧身,到时候如何自保?”

    卢克让一听立刻点头:“那咱们该怎么办?”

    “借口说我病了,去请一位郎中。”

    卢克让点点头:“你自己在家中一定要小心,此人先安置在此处,你回到屋中躲好,我出门之后便将房门在外锁上,若是有人来寻,你只装作家中无人便好。”

    “你出去也要小心,遇到人多加留神,也许那些人就是追杀他的人。”

    卢克让出了院落将门锁好,迈步向着坊市跑去,这几日找活计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最少他对曹州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了。

    刚刚跑了两条街道,一队人大声喊着:“干什么的?”

    “我娘子得了急病,我要去请郎中救命!”

    “过来,我们要勘合公验!”

    卢克让赶紧走过去,递过了自己的公验,这几个人接着灯笼查看了一番:“请完郎中速速归家,不要在外面胡乱走动。”

    “是。”

    “去吧!”

    看着卢克让离去的背影,领头的人低声说着:“他家在平康坊,咱们去一趟,若是他的娘子真的病了也就罢了,若是他是为了救那个奸细,等他回来连他带着郎中一起剁了!”

    卢克让到了一个郎中家门前,拍门求救,这郎中倒是个良善人,卢克让找活计的时候,他还给过卢克让一碗热汤喝,这种人生来菩萨心肠,不会见死不救的。

    果然听闻他的娘子得了急病,老郎中连银钱的事情都没提,提着药箱便跟着卢克让出了家门。

    本章完

第23章 仁心() 
卢克让带着老郎中赶到院落所在的街道,远远地便看到几个人提着灯笼站在自家门前,心中一沉,心说幸亏自己出门前锁了门,否则怕是要出大事,但就算是这样,只怕今夜这一关也不好过。

    快走几步到了门前,卢克让猛地握紧了拳头,这些人已经将房门的锁头砸坏,他们怕是已经进了院子,若是他们发现了院中的黑衣人,自己今日怕是难逃一劫了,希望陆蓁蓁能够好好活下去吧。

    让卢克让没想到的是,这几个人见了他立刻露出了满脸的笑容:“这位郎君,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娘子病的很严重,我们在门口听到声音怕是出什么事,赶紧砸开门进去看了看。”

    卢克让没有理会他们,三步做两步跑进了院落之中,迈步走进了陆蓁蓁的屋中,眼看陆蓁蓁躺在床上捂着嘴不住地痛哼,他猛地抓起了地上的木棒,却听到陆蓁蓁低声说着:“我没事,为了骗他们装成疫疠。”疫疠是这个年代的瘟疫,根本没有医治的药方,得了这种病基本只能等死。

    卢克让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放下了木棒跑了出去:“老丈你快去看看,我娘子病得很严重。”

    老郎中咳嗽一声:“小郎君,这疫疠很难治愈,我只能尽人事,你也只能听天命了。”

    卢克让狠狠地瞥了旁边那些人一眼,想必是他们跟老郎中把里面的事情说清楚了。而这些人根本不在乎卢克让怎么看他们,伸手丢下了几枚银钱:“留着买把新锁。”说完头也不回便走了,生怕也被染上了疫疠。

    好在这个年代没有空气传染这种说法,老郎中迈步就走进了院门,卢克让捡起那几枚银钱也走了进去,顺便插上了自家的大门。

    “小郎君,我看你还是想别的法子吧,我活了五十多岁了,只听闻过别的地方发生过疫疠,根本没有见过,而且传闻得了这种病。。。。。。”

    “老丈,不是我娘子病了,是有人被人追杀,受了重伤,你来看看。”

    老郎中愣了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卢克让一脸苦相:“老丈,我与我家娘子本是本分人,今日忽然有一黑影越墙而入,倒在了我们院中,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至于救好之后是送官还是别的法子,到时候看情况再说便是了。”

    老郎中听到这里十分高兴:“想不到小郎中年纪不大竟然也是一副仁义心肠,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次,那人在哪里?”

    卢克让伸手一指:“就在他跌落下来的地方。”

    老郎中来到了近前,先是摸了摸他的脉搏,接着解开了他的衣物,仔细看了看:“这人伤得很重,需要人参吊命,正好我家中还存有一支,你拿着我这木牌去我家中将人参取来。”

    卢克让愣了愣:“老丈,这人参多少银钱?”

    “哈哈,看你出门去找活计的样子,多少银钱你也付不起,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在下卢克让,敢问老丈大名?”

    “我叫齐五苓,师承妙应真人一脉,只是学艺不精,愧对师祖。”

    “敢问妙应真人是?”

    “哎,我也是老糊涂了,你怎么会认识妙应真人,师祖姓孙,名讳思邈。”

    卢克让立刻就躬身行了一礼,虽然他不认识唐末的这些大人物,但是药王孙思邈的大名可是写在历史课本上的:“原来师承药王,失敬。”

    “哎,本事微末,生怕辱了祖宗名声。”

    “孙真人毕生所求不过是济世救人四字,齐老丈心怀仁德,依我看才是得了孙真人的真传。”

    说着卢克让站起身来:“这支人参算我欠下的,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偿还。”

    一刻钟之后卢克让取了一个木匣跑进了院门,齐五苓接过了木匣,拿起药箱中的医刀轻轻对着木匣之中滑了一下,捏着地上这个人的嘴巴便将人参送了进去。

    “在你取参的时候我已经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了,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这些日子他需要滋补。”说着齐五苓递过了一张方子:“这是滋补的方子,若是有能力便按照此方子准备,若是没有能力,就只能看他的命了。”

    齐五苓是郎中,只能在有限的能力之内就更多的人,若是每个人他都要赠药,怕是用不了几个月就得把家当全都搭进去,他能将家中的人参拿出来吊命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卢克让点点头:“多谢齐老丈,等我准备好了银钱还要去您家中抓药,还希望您能代为保密。”说着递出了一把银钱:“这是出诊的费用,等我有了能力再偿还人参的费用。”

    齐五苓笑着取了三文银钱:“出诊费三文银钱,童叟无欺。”站起身来迈步向外面走去:“小郎君,这世道很乱,希望你能保持这份仁心。”

    “谨遵老丈教诲。”

    卢克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个人移到了自己的屋子之中,可惜床就这么大,自己若是硬要跟他挤一张床,万一碰到他的伤口,估摸着这个人就彻底没救了。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去屋子旁边抱了一些稻草,打算在地上凑合一晚。

    “你就睡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陆蓁蓁来到了他的房中。

    “他占了我的床,我只能睡在这里。”卢克让心说这下要因祸得福了,若是陆蓁蓁邀请自己去她的屋中睡,自己说些什么才能让陆蓁蓁觉得自己并没有禽兽心思呢?

    “你在这里睡也好,他夜里若是病发了,你也能照看一二。”看着卢克让傻在那里的表情,陆蓁蓁笑了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等他醒过来。”

    陆蓁蓁递上了自己的布包:“咱们的命运全都压在他的身上了,我刚刚听说了,他需要肉食滋补。”

    “不用你的长命锁,我去想办法。”

    “你若是有本事,便闯出一番天地来,到时候想赎回长命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若是没有本事,咱们留着长命锁也活不长。”说着陆蓁蓁将长命锁放在了旁边的胡床上,转身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24章 传信() 
卢克让端着一碗药汁来到了床前:“你这运气着实不错,若是换了旁人,谁能为了救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个人塞给卢克让的纸条还在卢克让的手中,陆蓁蓁已经给卢克让分析过了,武宁节度使府上鱼龙混杂,万一碰上与此人不是一派的人,连着他带着卢克让和陆蓁蓁全都要送了性命,毕竟两人在城里毫无根基,要杀他们两个不是什么难事。

    以卢克让的身份要求见武宁节度使杨师厚更是痴人说梦,别说现在是乱世,就是大唐盛世的时候,想见一方节度使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不能直接见到卢克让,对于武宁节度使府上的事情又是两眼一抹黑,卢克让选择了隐忍,总归这个人不可能一直昏迷,等他醒了再说别说,这个年代不像是后世那样信息传播速度很快,耽误两日应该不会耽误什么大事,若是真的耽误了要紧的事,卢克让也只能自叹一声运气不好,带着陆蓁蓁溜之大吉。

    果然到了第三日正午的时候,这个人悠悠的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环境,有些不知所措。

    卢克让这个时候正好端着一碗药汁走了进来,一看此景高兴地说道:“你醒了?”

    “你是?”

    “前几日的夜里你昏迷在了我的家中,我与娘子不忍见你白白送了性命,这才倾尽所有请了郎中来给你医治。”表功的时候卢克让自然不介意把自己的辛苦夸大一些,毕竟自己和陆蓁蓁可是把宝压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人脸色一变:“我昏迷了几日?我不是让你将纸条送到节度使府上去了么?你送了没有?”

    “昏迷了三日了,我本来是想出门去送纸条,但是出了门便有人追杀我,我只能假装家中娘子生病先给你请来了郎中,再说了我这种身份去送纸条,节度使也不会见我啊。”

    这个人懊恼地叹了口气:“我忘了给你自己的腰牌,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这腰牌给你,你立刻去节度使府上要求见节度使,没人敢拦着你。”

    卢克让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若是这份消息若是失去了效用,自己的功劳可就要变成罪过了。想到这里他赶紧放下药碗:“等我回来再喂你吃药。”

    “一顿药不吃死不了,你再不去真的要死人了。”

    卢克让出门的时候依旧将门锁上,这种时候他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一路狂奔赶到了节度使府门前,还没等他喘口气,两把长矛立刻抵在了他的身前:“节度使门前不得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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