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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大魏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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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子绝对无缘之人,那他必会对皇后,对我胡氏感恩戴德,皇后仔细想想可有这种人?”

    胡碧珠沉思半晌:“濮阳王元业不久前不知为何,被陛下削了两个县的封地,并下令他终身不得离开封国,应该算是宗室中的罪人了吧。”

    胡深喃喃道:“濮阳王,可惜他已经二十好几了,就怕以后不听我们的话……”

    胡碧珠:“又要有罪,年纪又不能大,近几代的宗室中哪有这种人?”

    胡深突然双目放光:“濮阳王可有儿子?”

    胡碧珠一脸茫然:“这本宫如何知晓?”

    胡深:“臣这便去找宗正元朔风查查,事不宜迟,臣先告退!”这宗正乃九卿之一,掌宗室相关事务。元氏诸王侯,但凡哪家有生老病死、人员增减,均需上报宗正处以更新谱碟、分别嫡庶。幸运的是,如今的宗正元朔风早在数年之前便投靠了他们胡氏,有些话可以明说,不用藏着掖着。

    次日一早,洛阳的文武百官甚至寻常百姓均不约而同地感受到那异常的气息。一夜之间,城中出现无数羽林禁军,皇宫各门更是被重兵重重把守,严禁任何人等出入。不过很快,大家心中的疑团便得以解开,宫中传出消息,昨夜皇帝元曜暴崩,死前授意皇后胡碧珠将濮阳王元业三岁的儿子元长青过继为嗣,承继大统。因新皇年幼,着濮阳王元业一同进京,与大将军胡深共同辅政。随即宫中驶出几辆马车,往濮阳方向飞驰而去。

    这个解释实在难以令人信服,且不说元曜突然离世太过蹊跷,单单立元长青为嗣这一点便不能取信于人。元曜不久之前才罚完元业,转个头便让他的儿子做了天子,岂非太荒唐了。除了胡氏一党,以司徒韦雍为首,廷尉周正之、太仆董勋等十来位当朝大员齐聚宫门,希望面见即将成为太后的皇后胡碧珠,问个清楚。可是他们又如何能等来胡碧珠的接见,迎接他们的只有一通乱棍而已,理由是国丧期间聚众滋事,扰乱人心。

    夜深人静,周正之正趴在床上让仆人给自己早间所受的棒伤再次上药,忽地家丁来报,门外有人求见。

    周正之不禁警觉:“深更半夜才来上门?对方可曾通报姓名?”

    家丁:“花子都,许以诚。”

    周正之猛地做起,也顾不得屁股上的棒伤:“快快有请!”

    三人寒暄过后,花子都先道:“周公日间求见皇后,想必是对陛下驾崩一事有诸多疑惑之处吧?”

    周正之:“正是,听闻当时司徒韦公也曾邀中郎将一同前往,却被中郎将拒绝了。”

    花子都点头:“不错,因为花某知道这么做不会有任何作用,而事实也证明了花某的预测。”转而手掌伸向许以诚,“许公公在陛下身边服侍多年,也许能替周公解答一些疑惑。”

    周正之朝许以诚拱手一礼:“还请公公不吝赐教。”

    许以诚回礼:“不敢,自陛下出世之时老奴便在陛下身边伺候,对陛下的事情自然比旁人多知道一些。老奴就说两点:首先,昨日皇后染恙,陛下去蓝田宫探视,之后便一去不回,突然暴毙。老奴不敢胡乱猜测,可要说以陛下的身体,会突然无缘无故地驾崩,老奴是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其次,周廷尉也知道,濮阳王元业曾诬陷长乐王殿下谋反,陛下十分恼火,若非长乐王殿下求情,陛下早杀了他,前几日与老奴提起此事,陛下仍是咬牙切齿,所以说陛下最不可能选的继承人便是濮阳王一脉,皇后所说的陛下口诏必不属实。”

    周正之骇然:“濮阳王的事周某的确知情,所以周某今日才会去向皇后求证。原来长乐王殿下还曾在陛下面前替他求情,我说陛下怎么会不深究此事。若真如许公公所言,那今日之事便是个天大的阴谋。”

    花子都二人缓缓点头。

    周正之直奔主题:“二位深夜来访,想让周某做什么?”

    花子都探手入怀,掏出一张布帛:“朝廷不幸,奸佞乱政,能重振社稷、为陛下复仇的只有长乐王殿下,这是我等的请愿书,司徒韦公、太仆董公等日间与周公一同宫门被逐的诸公均已署名,就差周公一人了。”

    周正之思虑片刻,提笔在文末署上“周正之”三字。

    花子都收好布帛交与许以诚:“有劳公公了。”

    见周正之面露疑惑之色,许以诚解释道:“诸公身居显职,贸然离京目标太大,这送信一事便交给老奴好了,反正陛下不在,老奴已是个可有可无之人。”

    说干就干,许以诚换了套夜行衣,从周府出来便直接溜出了洛阳城,直奔燕州元睿大营。

    几乎在同一时刻,还有一个黑衣人也偷偷地攀爬出了洛阳城,向北飞驰而去。只不过许以诚的目的地在燕州,而此人却是朝着恒州而去,他便是孙朝宗。

第78章 靖难() 
燕州,元睿所率的魏军止步于平原郡已整整一月,始终无法驱除柔然铁骑。而柔然军虽然骁勇,却不擅攻城,只要元睿领军退入城中,他们也便只能无奈离去,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这日闲来无事,元睿便在庭院中练起上官乾教他的刀法。只见他腾转挪移,身随刀动,威猛中又不失轻柔,一时间院中寒光闪闪,煞气四溢。连环九刀过去,元睿目光如电,提气猛然跃起,随即如鹰隼扑杀狐狸般,向下挥出一道圆弧,对面一株桃树应声而倒,手法干净利落,霸气十足。

    “殿下对这套刀法是日渐熟练了。”上官乾不知何时已来至元睿身后。

    元睿收刀:“前辈过奖了。”

    上官乾:“殿下可知在下这套刀法其实是有名字的?”

    “哦?”元睿显然颇感兴趣。

    上官乾:“水心刀法!”

    元睿难掩失望之色:“前辈,这名字,这名字也太不响亮了吧?”

    上官乾摇头:“殿下有所不知,这套水心刀法虽只区区三十二式,可其中变化万端,任对手出招如何刁钻,总能在这三十二式刀法中找到破解之法。”

    元睿:“既是如此,那应该叫百胜刀法或者不败刀法才更贴切吧?”

    上官乾:“也不全对,实战之中处处争先,等到看出对方破绽,想出应对之招,再施展出来,往往自己已经脑袋搬家了。但如果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事后慢慢琢磨,自然能想出破敌之策。这也是为什么在下能战胜段九天,因为在下早在十一年前便看过段九天那最后一招,也早已想好破解之法,若是第一次与他对战,谁胜谁负还真难说。”

    元睿不禁黯然:“照前辈这么说,真到了高手对决之时,胜负全凭本能,根本无暇仔细思考如何出招咯?”

    上官乾略加思索:“也可以这么说,在下的师父当年是这么告诉在下的。”说着竟学起他师父的语气,“等你将这套刀法烂熟于胸之后,便将他忘记,不要拘泥于招式,眼中所见对方招式,手中自然使出破解之法。就如同流水一般,虽无形却能化万形,虽至柔却可克至刚,故此刀法名为水心。”

    元睿茫然,不明所以:“既将招式忘记,又如何能在危急关头使出来?”

    上官乾帅不过片刻,又打回原形:“在下要是知道,也不会着了那沈坤的暗算了。这种话殿下你听听就算了,在下当年也这么问我师父,殿下猜他怎么回答?”

    元睿:“怎么回答?”

    上官乾咳嗽两声,再次换成他师父的口气:“为师也不知道……”

    元睿干笑两声,脑门上滑下一滴冷汗。

    就在二人相对无言,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时,一个亲兵气喘吁吁而来:“殿下,洛阳来了位使者找您。”

    朝中使者元睿自然不敢怠慢:“请使者至正厅稍侯,本王练完刀一身汗臭,换套干净衣服就去。”

    正厅之中,元睿一眼认出许以诚:“许公公,贵客临门,不知有何要事需劳动许公公亲自出马?”

    许以诚眼眶微红:“殿下,塌天大事!陛下驾崩了!”

    元睿如同被定住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殿下看过这个便明白了。”许以诚取出那块众多官员联名签署的请愿书。元睿默默读完,额上青筋暴起,拍案喝到:“皇兄死得不明不白,本王这便领兵回京,为皇兄讨回一个公道,许公公,你且在这住一晚,明日一早待本王点齐兵马,即与你一同启程!”

    就在这时,刚刚领许以诚进来的那个亲兵又一次入内禀报:“启禀殿下,城西通往蛇腾的方向发现一队蠕蠕,季丹将军请示殿下是否出击?”

    元睿:“告诉季丹,出击可以,但需记住穷寇莫追!”

    “是!”亲兵小跑着出去。

    元睿愣愣望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拐了个弯消失不见,忽地将请愿书扔进火炉之中。许以诚惊呼一声,待欲拦阻已经太迟,布帛在火中迅速卷曲熔缩,化为一颗黑色硬块。

    许以诚不解地看着元睿:“殿下,这是何意啊?”

    元睿正色道:“公公放心,若皇兄当真死于非命,本王就算拼着一死也会为他复仇,只不过不是现在。”

    许以诚:“殿下难道不认为现在兵指洛阳才是最佳时机吗?既为陛下报了血仇,又顺天应人得登大宝,不亦快哉!不然待得那元长青即了位,一切便晚了!”

    元睿:“公公刚刚也看见了,此地蠕蠕猖獗,本王若擅自领军离开,后果不堪设想。况且元长青也是我元氏宗亲,由他即位又有何不可?世人只道帝王好,却不知道帝王的苦恼,亦是多到常人难以承受的地步。公公服侍皇兄多年,个中滋味想必比本王更有体会吧。”

    许以诚苦笑:“不是世人不知做帝王的苦恼,只是人性向来崇尚权力、贪恋那人前的风光,若有机会,谁不想一尝那人上人的苦恼,也只有殿下才会对它不以为意。”

    元睿:“本王虽不屑争那王座,但也断不允许奸佞乱国,还请公公回京转告诸公,保存实力,切莫鲁莽行事,一旦找到陛下被害的真凭实据,本王绝不会作壁上观。”

    许以诚知元睿心意已决,再劝他也是枉费口舌,起身告辞:“既如此,老奴也不叨扰殿下了,老奴这就先回洛阳,等着殿下。”

    元睿微笑送别:“公公慢走。”

    虽然元睿决定按兵不动,留在燕州继续与柔然周旋,可洛阳终究还是免不了一场刀兵之劫。此刻孙荣正率五万精锐浩浩荡荡地直奔洛阳而来。

    孙荣与韩晏二人并马疾驰在大军之首。想起昨日孙朝宗带回来的消息,孙荣直到此刻仍是愤愤不平:“军师果然料事如神,本将军立下如此不世之功,朝廷居然只赏了些金银布帛了事,咱们屠了那繁晋城所得的金珠堆积如山,难道还稀罕他那点钱财不成?”

    韩晏:“将军慎言,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

    孙荣笑道:“那是自然,本将军也就在军师面前发发牢骚罢了。”

    韩晏含笑点头:“所以说朝廷已然开始忌惮将军了,也是将军洪福齐天,偏偏在这当口朝廷出了乱子,将军正好以靖难之名出兵控制洛阳,从此鱼肉成刀俎,将军便无忧了。”

    孙荣哈哈大笑:“一切都是军师的功劳!”讲至兴奋处,二人猛抽马鞭,恨不得立马就到洛阳城下。

    午后,燕州,追击柔然小队的季丹领着部众回城。元睿看他喜眉笑眼的样子便知打了胜仗:“怎么?蠕蠕们没有变身吗?”

    季丹嘿嘿笑道:“他们倒是想变,奈何末将行军,疾如风徐如林,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元睿一拳捶在他肩上:“你就吹吧!”

    季丹收起笑容,神秘兮兮地朝元睿道:“先不说这个,殿下猜末将此番出城有何收获?”说着转头看了看身后五六辆马拉平板车。

    这些平板车并无什么奇特之处,只是每辆车上整整齐齐地堆了足有一人高的麻袋,用绳索绑得异常结实。元睿走近拍了拍麻袋,感觉里面像是装满了豆子之类的谷物,疑惑道:“听闻蠕蠕渴了喝马奶,饿了吃肉干与奶酪,故其大军并不需要我中原军队般庞大的粮草支援,难不成现如今也改吃五谷了?”

    季丹笑着摇摇头,忽地一刀划破麻袋,哗啦啦地撒了一地的丹药。

    元睿目瞪口呆:“这是何物?”

    季丹:“殿下刚刚不是还说蠕蠕会变身吗?靠的就是此物了。”

    元睿捡起一颗丹药,只见此丹颜色灰褐、形似黄豆,与普通丹丸并无区别。在阳光下仔细看了半天,依旧不敢相信:“就靠它?”

    季丹郑重回禀:“千真万确!不仅如此,末将还从那几个蠕蠕口中得知,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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