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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司马相如-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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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黑牙桐重重地砸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随后沸腾了。

    葛云虽有取巧成分在内,但骄傲自大的黑牙桐仍是失尽了面子,爬起来恨恨地瞪了一眼葛云。

    相如跳了进来,看着葛云的拳头皮开肉绽,疼得呲牙裂嘴,急忙将其拉进旁边的医馆处理伤口。

    葛云虽拳头痛到了骨子里,但脸上却兴奋莫名。

    相如没好气地道:“谁叫你和人打架的?”

    “嘿嘿,我把我丢失的钱赢回来了!”葛云忙跑到门外,欲去找翁主买赋,却见翁主等三人已然没了踪影。

    葛云心中一急,又向书屋跑去,见黑牙桐拿着《子虚赋》出来,扔给他一个钱袋:“一百金收好!”

    黑牙桐正要快步离开,相如忙上前拦住:“竹简的,不值那么多!”

    “愿赌服输,这是我们翁主的意思,我可做不了主!”说着跳上旁边的马。

    “恳请壮士留下尊姓大名,”相如忙高声叫道,“相如或许来日可报!”

    “如此,记住斯榆国翁主柳若风就行!”黑牙桐回头应了一声,便打马消失在烟尘之中。

    “柳若风?”相如喃喃道,“刚才恍眼一看竟似有些面熟,难道是安汉那个骄傲的女子?”

    回到酒店,却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

    “这不是文少爷的马车吗?难道他要走了?”相如急忙奔了进去。

    “我家少主人正在更衣,有事请在下面等候!”卓府老仆人卓安佝偻着腰,横坐在上楼梯口的石梯上,拦住了整个上楼梯的道。

    “我要上我们的客房!”葛云忙道。

    卓安坐在石梯上动也没动,闭着眼养神,似没听到。

    葛云正要生气,相如一把将他拉进旁边的客房:“我们搬下来了。”

    “搬下来了?”葛云打量一下又窄又潮湿的房间,“为什么?”

    “因为没房钱了!”

    “现在有了,咦,绿绮琴呢?”葛云一眼扫过房间,那么大的琴怎么看不到?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要是丢了,可就不会是丢失金子那么简单了。

    “没房钱,作抵押了呗。”相如故意淡淡地道。

    “天啦!”葛云叫了起来,“绿绮琴作了抵押你还不着急?”

    葛云冲出屋子,对着小丁子吼道:“把琴还来!”

    “嗯?房钱交来!”小丁子嘿嘿地笑着。

    “叭!”葛云将五两散碎银子拍在柜台上,“够了吧?”

    “够了,不,不过,”小丁子额上冒出汗来,结巴道,“锁在库房了,现在拿不出来。”

    “琴,我送给文少爷了!”相如立在了身后,淡淡道,“此事,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了。”

    “什么?送了?”葛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那么爱护的名琴呀!”

    小丁子一下来了精神:“你自己说的送人了,可别再找我要了!”

    相如点点头:“葛云,去,将文少爷的焦桐琴给我买来,不然浪费!”

    葛云嘟囔道:“天下有这样的笨蛋,把名琴送给人家,还要给钱去买人家的次琴!”

    葛云又来到楼梯口,见卓安还在养神,为了不打扰他,只好从他腿上迈过。

    葛云正抬腿迈去,冷不防卓安翻了下身,腿一抬,将他一下挡了下来,差点一个趔趄跌倒。

    葛云又抬腿迈去,不料卓安的右腿又慢慢地拱起,始终高过他抬起的腿。

    “老爷子,”葛云叫了一声,“让我上去一下!”

    “在下面等!”

    “咦,你在装睡?”葛云见卓安闭着眼睛说话,气不打一处来,欲用手去掰开他的腿。

    一用力,老人的腿竟纹丝不动!

    葛云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原来是个高手!

    葛云加持上内力,用双手猛拖卓安的腿,口中叫道:“得罪了!”

    卓安瘦骨嶙峋的腿随意一拐,葛云骨碌碌就朝后滚了下去。

    这一下惊动了不少人,连相如都不可置信地望着仍闭着双眼养神的卓安。

    葛云狼狈地爬起来,望向卓安的眼光慢慢上移,忽然一张嘴张得老大,眼中亮得出奇,眼珠子就那么瞪着,一动不动了。

    相如等人顺着葛云的眼光望去,也惊得睁大了眼,就差没瞪落了眼珠子。

第100章 当街抚琴高歌() 
楼梯上走下三位美女,当中一人美得毫无天理,相如眼中闪过当日窦府凝眸一睇的绝世容颜,这,不是卓文君是谁?

    把个相如看得呆了,只见她柔顺的乌发紧贴着雪白晶莹的脸颊滑下,俊秀的瓜子脸上双眉轻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点点忧郁,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但文君的眼梢微翘,自成一股傲气,红唇艳如鲜花,脖颈修长优美,那一张脸没有一处不是精致动人,下楼梯时微微抬起的手也是纤长白净,如青葱一般透明。

    左边跟着的是英姿飒爽的印月,右边是略胖娇憨的琴心。

    原来文君三人一直女扮男装,居然骗得相如毫不怀疑!

    “文君!”相如激动不已,几步跨了过去。

    “兄弟没得做的了,一切都过去了!”文君毫无表情地跟随卓安走向车驾。

    “那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假设,文君可曾忘否?”

    文君脚步滞了一下,头也没回地道:“美好的只能是愿望,就如应龙与女魃,终究没能在一起。”

    “老爷知道我们女扮男装的事了,大发雷霆,我们不得不回去了!”琴心手中捧着焦桐琴,递到刚醒过神来的葛云手中,“这琴,文君姐姐送给司马先生的!”

    说着,指了指琴筒里面。

    “你们可赚大了,相如哥送你们绿绮名琴,你们还给他一个焦桐普琴!”

    “什么?绿绮琴是司马先生的?”

    “是啊,当年梁王赠给他的!”

    “那,那,”琴心忽然调皮地一笑,“这不正好吗?两个人你用我的,我用你的!”

    “你好可爱!”葛云拉着琴心的衣道,“你留下来吧!”

    “呸,没正经的。”葛云脸一下子就红了,忙低着头跑向了车驾。

    文君三人钻进马车,放下了帘子,相如失魂落魄地跟上去。

    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程亦虎拦住:“窦府的权势,你能搞定么?卓府的执拗,你能搞定么?”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司马相如,我,程亦虎,现在必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程亦虎双拳一握,“我们必须共同对付窦、卓二家,否则,文君妹妹这辈子只怕会孤老终身!”

    “谢谢你,程兄弟!”

    “谢我什么?”程亦虎哈哈笑道,“你,我,也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情敌,公平竞争!”

    相如轻哼一声,直接无视。

    “还有,”程亦虎很够朋友地道,“我马上要到成都去,和卓文飞一起举办铁器展销会,你和我一道去感受下商展的气氛,食宿玩全包,如何?”

    相如摇着头,眼睛依然望着卓府的马车。

    “卓老爷子极为震怒,至少这半个月是不会欢迎任何人进府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和我一道去成都吧!”程亦虎不依不饶地道。

    眼看文君一行就要启程了,相如哪有心思听程亦虎聒噪,一把将他掀了个趔趄。

    “驾!”卓安一挥马鞭,两匹骏马拉着车驾“骨碌碌”地前行了。

    “琴来!”

    葛云不知相如要干什么,急忙将焦桐琴递向相如。

    “捧着!”

    葛云会意,忙将琴端端正正地捧在相如面前。

    “哗—嗦—”一串清脆的琴音在街中央响起。

    “疯子!”程亦虎吼道,“当街奏琴,天下奇闻!”

    相如手指抑扬顿挫地起伏,琴声激越地响了起来。

    嚣闹的大街慢慢静了下来,人们惊异地看了过来,直到哑寂无声!

    相如眼望逐渐远去的马车,抚琴高歌:“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相如当街抚琴高歌,如痴如醉,内心却是撕心裂肺。现在,哪怕是被骂着疯子,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白,希望文君能懂得他的心!

    文君在车内哭得稀里哗啦,印月不声不响地递来手绢,琴心则不断埋怨,都怪那个程亦虎,跑去给老爷告密!

    文君哭,一是感动,她的心终于彻底被相如俘获了,被相如的真情打动了;二是无奈,无奈于爹爹“从一而终”的禁锢,无奈于窦府的死打蛮缠。

    渐渐听不到琴声了,琴心为文君擦掉脸上的泪:“文君姐姐,我告诉你两个秘密!”

    “与司马相如有关吗?”文君急切道。

    “嗯,一是绿绮琴是司马先生的宝贝!”

    “什么?”文君呆呆地看着旁边的古琴,“这样贵重的琴,他为什么不讨回去?”

    “印月姐,你说是为什么?”

    印月摇摇头,听琴心说绿绮琴是司马先生的,她也有些吃惊,也有文君姐一样的疑问。

    “因为琴虽然是宝贝,但文君姐在司马先生心中,是更加宝贝的宝贝!”

    “是更加宝贝的宝贝?”印月咯咯地笑了起来,“肯定是这样!”

    文君还在懊悔,还在责备自己怎么就没问清楚这琴的主人?那五大三粗头脑简单的程亦虎,哪配得到此琴?而自己居然横刀夺爱,却还蒙在鼓里。

    “印月,这琴,怎么才能还给司马先生?”

    “我看不用了吧!”印月道,“你们换着用,你看着绿绮琴就会想起司马先生,司马先生看着焦桐琴就会想起你,哈哈,多好的误会呀!”

    “还有一个秘密,”琴心骄傲地道,“我用半条绢帛写了几个字给司马先生,你不会怪我吧?”

    “你写的什么?”

    “我说了后,你不要生气!”

    “你自作主张,我已经生气了。”

    “那怎么办,我,我又没办法将绢帛拿回来!”琴心故作害怕地道。

    “快说,写的什么?”

    “我写的是,‘若敢负了文君姐,小心印月阉了你!’”

    印月脸上飞过一抹红晕,一把揪住琴心的衣领,“你真这么写的?”

    “你有武功呀,不这样写难道写文君姐去阉了他?”

    “好呀,你把我和文君姐都骂了,”印月手中一紧,“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把我们不放在眼里!”

    “救我!”琴心大叫道,“文君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好嘛。快救我。”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车驾平稳地前行着,文君的眼睛也一动不动地望着帘外,心中却似波翻浪涌,只道那司马相如,真乃非常之人!当街抚琴,当街纵歌,当街表白,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第101章 计谋卓王孙() 
卓安连连挥着响鞭,两匹马昂首欢奔,马蹄轻捷,銮铃叮当,向卓府驰来。

    “咦,那不是卓安吗?是不是把少女主接回来了?”管家卓林注视了片刻,惊喜地对身后僮仆叫道,“是少女主回来了,快去禀报老爷和夫人,少女主回来了!”

    卓王孙和夫人听说女儿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门口来迎。卓母在丫环搀扶下,心情激动,一路走一路用长袖擦着湿润的眼角。

    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看着文君一下车,卓母便哭着叫了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呀,咋的这么瘦了啊!”

    文君伏在母亲怀里,强忍着不哭出声,双肩颤动,泪落如雨。一年半啊,那份哀怨和悲愁,那份委屈和伤心,都化着了滚滚的热泪。印月和琴心受的苦不亚于文君,此时也早已泪流满面。见此情景,周围的丫环们,无不掩面而泣。

    “唉,唉,女儿回家是喜事,抱头哭什么嘛。哭就能哭来好运吗?只怪女儿命苦!”卓王孙一迭连声地道。

    卓母哭道:“你,你个老不死的,都怪你把女儿嫁给了窦家!这次回来,我再也不放她走了!”

    “女儿已是窦家的人,这是命中注定的!不回不行!”

    “我的女儿你作一回主了,这次,我要做一回主了,我不要女儿再离开我!”卓母发狠道。

    文君也哭道:“爹爹,孩儿再也不愿回窦家了!”

    卓王孙挥挥宽大的袍袖道:“好好好,这个先不提了,快送文君回绣楼!”

    卓林忙对一旁的丫环命令道:“侍候少女主回绣楼!”

    众丫环簇拥着文君穿过月洞门,进入花红柳绿、假山玲珑的花园,踏过花径,登上久别的绣楼。

    眼见珠帘画屏、琴几书案都丝毫未变,这是文君少年时代生活的地方,如今一见恍如隔世,忍不住又落下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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