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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司马相如-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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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呛”的一声,葛雪儿就势从刘彭离腰间拔出匕首,“王子殿下!再不放手,婢女这就死在你面前了!”

    说着,葛雪儿横刀在颈,吓得刘彭离忙一下放开手,跳了开去。

    葛雪儿趁机跑进了嫣紫府,与听到叫声奔出来的刘嫣撞了个满怀。

    葛雪儿一下子哭了起来:“姐姐,救救婢女!”

    “吓糊涂了吧?”刘嫣扑哧一笑:“既称我为姐姐,你怎能又自称婢女?”

    转而对愣在门外的三王子喝道:“我说过,葛雪儿还小,叫你不要心急!再这样乱来,小心我一古脑儿把你那些个臭事捅出去,叫王妃好好收拾收拾你!”

    “不要,不要!我彭离一切都听姐姐的!”刘彭离装出一副乖巧样,又垂涎地盯了一眼葛雪儿,无奈只得转身逃了开去。

    “是不是想嫁给相如,所以不从三王子?”刘嫣打趣道。

    “好姐姐,我知道你喜欢相如哥,我不破坏你们的。”葛雪儿哭道:“虽然我也喜欢相如哥,但我发誓绝不嫁给他!”

    “你发誓?”

    “嗯!”葛雪儿泪花闪闪,忙举起右手,“我发誓!若我葛雪儿嫁给相如,必遭五雷轰顶,万劫不得复生!”

    “那,你何以死也不从刘彭离?”刘嫣诧异道,“好歹他也是王子呀?”

    “因为我心中只有相如哥,容不下他人!”

    “你这妹子就让人想不透了,”刘嫣蹙起了秀眉,“你不会是觉得自己身份配不上相如吧?可是我已经认你为妹妹了,他敢瞧不起你?”

    “不是的,姐姐,”葛雪儿一张俏脸忽然变得苍白,颤抖着道,“我不能嫁给他,我死也不会嫁给他。不过,妹妹有两件心事未了,妹妹想求姐姐完成,好么?”

    刘嫣拉起瘫软在地的葛雪儿,坐在身边,怜惜地扶着她柔弱无骨的肩道:“说吧,姐姐能办到的都答应你!”

    “你能,一定能的!第一件是,”葛雪儿泪汪汪地看着刘嫣道,“你和相如哥婚后,请善待相如哥。他整天喝的水特多,我葛家世代行医,经验告诉我,只怕他会有消疾渴的隐患。”

    “你咋知道我会嫁给他?”刘嫣的脸不由自主地浮上一抹红晕,但骄傲的本性不改,“他不向我求婚,我才懒得理他呢!”

    “第二件,请将云儿赐给相如哥作书僮吧。”葛雪儿坚定地道,“跟着他,能得到相如哥的教授和照顾,我的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好!小葛云挺逗人爱的,”刘嫣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相如可称文武奇才,跟着他,必会学到不少东西。”

    “相如哥哥,你看我这七卷写得如何?”小葛云从书屋捧出来一叠帛书,扑闪着眼问道。

    相如翻开第一张卷帛,标题是《楚王之死》。字迹歪歪斜斜,句子还有些不通,但大意是这样的,得知吴王逃离军营后,楚王刘戊带着楚军准备回楚国,结果被周太尉追上包了饺子。战败后自杀身亡!

    “据实以笔记之!”相如微微颌首,“能抓住重点,很好!”

    相如又翻开第二张卷帛,标题是《吴王之死》。大意是,吴刘濞父子绕过韩颓当部队,急渡淮河,到了东越。周亚夫逼迫东越王交出刘濞父子,否则大军必将踏平东越。东越王思虑之下认为,以刘濞现在的实力,就算活着,几年后说不定下床都费劲,指望他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于是将刘濞灌醉后,割下其头献给了周太尉的使者。

    第三张卷帛写得比较长,标题是《齐王之死》。大意是,齐王刘将闾原本信誓旦旦地加入了叛乱联盟,但在关键时刻反悔。齐王的行径惹恼了胶西、济南等齐鲁四王,将齐王的临淄城围而攻之。齐王派出路中大夫到长安求救,半月后,路中大夫回到临淄郊外,却发现临淄城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进不去!路中大夫为了将消息带给齐王,他故意被活捉了,接着被押送到城门前劝降。他劝降的话是:“太尉周亚夫击破吴、楚,已引兵救齐,大王请坚守!”路中大夫的话震动城池,为临淄军民带去了希望,也给自己的生命划上了句号。果然不久,栾布、曹襄率援军抵达临淄。临淄解围后,栾布却在临淄城听说齐王曾有通敌的行为,便将临淄城围住。齐王吓破了胆,心道认不认罪,都难过栾布这一关,最后饮毒而亡。

    “我好像未曾给你说过路中大夫的事吧?”相如看着小葛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嘿嘿,”葛云挠挠小脑袋,“为了作这笔记,我天天都在梁府里跑上跑下的哦。”

    “好!云儿真是个有心人!”

    相如又翻开第四张卷帛,标题是《四王之死》。大意是,栾布在继续追剿叛军的同时,韩颓当也赶到了胶西国。胶西王刘昂刚从临淄撤围回来不久,心中惧怕,取下冠戴,赤脚席藁,在母亲面前痛哭流涕,后悔当初没听母亲反对叛乱的忠告。刘昂光着膀子,到韩颓当营前负荆请罪,却只得到一纸诏书和“王其自图”的一句话。刘昂回到王府,在祖宗灵位前自杀而亡,母亲及家人亦纷纷随他而去。胶东王刘雄渠、淄川王刘贤、济南王刘辟光得知刘昂死讯,皆伏诛。

    “相如哥哥,赵王还没被打败吗?”小葛云急切道,“我还等着写这一卷啊!”

    “你这样有心,以后就将记录的这些笔记整理成一部书,取名《西京杂记》吧?”

    “《西京杂记》?”小葛云忽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拍着手叫道,“好啊好啊!我葛云也能写书了!”

    “我来,也正是要告诉你,赵王已死!”相如看着小葛云如此高兴,这才回答他的提问道。

    “怎么死的?”小葛云急切道,“快说说,我好写出来!”

    “赵王刘遂宁死不降,死守邯郸,幻想着匈奴能够遵守盟约,前来助战。但是,匈奴人眼看吴楚兵败,停止进兵。刘遂之所以不降,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遇到的对手不够强,郦寄将邯郸围了七个月,硬是拿不下来。栾布平定齐鲁大地后领兵助阵,水淹邯郸。城破,刘遂也迈上了自杀之路!”相如最后叹了一句,“荣华富贵终不过是过眼云烟,何苦又何必!”

    不到一炷香时间,小葛云就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完成了第五卷《赵王之死》。

    “相如哥哥,我这五卷笔记,就统称为《八王之死》吧!”

    “好啊,七国之乱,八王之死!”相如点点头道,“八王按照当初他们签订的合约,一同踏上了黄泉路。”

    公元前154年八月,随着七国叛乱的完全平定,景帝立马完成了两件最为重要的大事。

    论功行赏是必不可少的,其中最得意的当然是梁王刘武,而最失意的是骑郎将李广。因为李广在归途中路过梁国,梁王高兴之余,颁给将军印,李广不及细想收入囊中。自此,“李广难封”开始伴随他的一生。李广不但没得到朝廷封赏,还被平级调任上谷太守,由武职转成了文职。不过,就是在这马蹄声声的边境,李广成就了自己人生的辉煌,“飞将军”的名号从此响彻大草原。

    接着是雷厉风行地推行“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削藩计划,先后分封十三个皇子为诸侯王。并下令取消诸侯王任命封国官吏的权力,并不准他们干预封国内的政治事务。至此,诸侯王国虽仍然存在,却与郡一样成为中央直接统辖的一级地方行政机构了,诸侯王由于失去了政治权力,其身份也和大地主相差无几。一些血统较远的诸侯也就与富室无异。晁错的牺牲,换来了削藩的成功!

    不过,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梁国。

    天下诸侯皆愈小,然而梁国一家独愈大。

    梁王俨然以平乱第一功臣自居,七国之乱,若没有梁国拖住吴楚主力,周亚夫就不可能一举击垮吴楚。

    梁王心中还挂记着一件事,那就是景帝一句“千秋万岁之后传位于王”。以前碍于没有建功立业,还不能过分去想。现在不同了,梁王前有大功劳摆着,后有窦太后撑腰,哪怕只有十之一二的希望,也要尽全力去追求一番。

第70章 火神台庙会() 
平叛之后,因太后旨意,对梁王赏赐极丰。加之梁国重敛钱财,增加积蓄,金钱珍宝竟多过京师。

    梁王开始在都城睢阳筑东苑,方三百余里,扩建睢阳城七十里,大治宫室,为复道,从王宫连接平台三十余里。

    梁王对手下一干文武官员大加封赏,从不吝啬。但对其劝谏一概不听,开始我行我素。这不,谁谏谁减赏金。

    也罢,既然王上立了大功,欲享受一番也无可厚非。何况景帝主动拨出战车一千辆,骑兵一万人给梁王作警卫之用。于是,众臣子也不再劝谏,自得其乐。

    除了宫殿的级别快赶上长安城,刘武还把礼仪档次也提升了一个级别。

    梁王下令,自己出行得称“警”,回来得称“跸”。

    出行的时候,梁王打的旗号不再是以往的专用藩王旗帜,而是天子赐予的旌旗,倚仗队的人数也达到成千上万人。

    梁王府那个富啊,连仆人都差点穿金戴银。梁园更是一派歌舞升平,各地奇士异术趋之若鹜。

    相如也乐得与邹阳、枚乘、庄忌等文人雅士一起诗酒唱和,论谈文韬武略。

    梁王更是带着大家游览名川大山,举办诗酒赋会,乐此不疲。

    惬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年底,又是一年一度的火神台庙会。

    火神台庙会,也叫朝台,台会,是睢阳最为古老和盛大的节日,已经延续两千余年。每年从正月持续到二月,年年举办年年似,但五年一大办却不拘一格,特别盛大。

    时光老人迈入公元前153年,正值大办之年。

    平叛七国功高盖世,又迎来如此盛会,梁王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乐一番。

    “今年庙会规模盛大,辖地四十余城,再加上附近二十余个郡州的男女百姓都会群集于火神台进香。”羊胜端着酒杯为相如介绍道,“看吧,现在整个睢阳城几乎人满为患了!”

    “嗯,梁王曾说过睢阳是火神阙伯的故乡,正月初七是其生日!”相如有些吃惊道,“不过,我还是没想到会如此闹热!”

    “告诉你吧,庙会期间,各地的地方戏、曲艺、杂技、魔术、鬼会,”邹阳也凑过头来,掰着指头数道,“竹马、旱船、肘歌、花棍、武术、狮舞、龙舞、灯笼、布老虎……唉呀,总之是数不尽的节目表演。”

    “是啊,这么多节目,许多我连听都没听过,这下可大饱眼福了。”公孙诡也道。

    “所以,我要向司马贤弟道喜了。”羊胜道。

    “这是大家的喜,何以给我道?”

    “贤弟有所不知,梁王府在这期间还要举办一场盛大的绿绮琴会,这琴会是谁策划的?”羊胜神秘地道,“倾城倾国的美艳大王主呀,明里是琴会,实则是以琴招婿!”

    “以琴招婿?这不是太草率了吗?”

    “哈哈哈,在睢阳这儿,以活动招亲古已有之。枚乘的夫人田荷就是抛绣球招的亲,看看,儿子枚皋都三岁了,一家人还不是其乐融融?”邹阳捏杯挤过来,“这王主为啥要举办琴会招亲?因为她知道有个叫司马相如的才子琴绝天下!”

    “不过听说梁王早已把刘嫣许给了成都大户窦兴,那窦兴一家是窦太后远房亲戚,梁王不得不应啊。”羊胜却依然故作神秘地小声道,“不过,尽管那窦兴来催过几次,王主死活不干,才出此下策,以琴招婿。在大庭广众之下应了你的亲事,这样梁王就只怕不得不允了。”

    邹阳略显醉态蹒跚道:“我邹阳,也给贤弟道喜了,恭贺恭贺!”

    相如哭笑不得,并非不知道刘嫣对他有意,而是自己对刘嫣根本就没有那心思。

    相如刚一到梁国,刘嫣就扭着要他教她学琴。梁王看不过,就让她拜司马相如为师,并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拜师会。可这刘嫣倔强地说:“司马先生也年长不了几岁,而且我还是王主,干嘛要拜师?我们不过是互相切磋切磋,教学相长嘛。”

    不当老师就不当,相如乐得少了不少拘束,当即附和。

    相如本欲将自己平生所学全教给刘嫣,岂料这刘嫣自小养尊处优,娇宠倔强,虚荣心和征服欲极强。她对司马相如是一见钟情,意非在琴,而在于征服相如的心。

    近一年来,刘嫣琴艺不见明显长进,反而不如葛雪儿的琴艺。相如正在苦恼之际,没想到刘嫣会来“以琴招婿”这一招,这可是他始料未及的。

    相如心道,我得找刘嫣谈谈了,劝她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司马先生,王主请您即刻到府上习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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