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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开唐烟云-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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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此语,王逸之顿时嘴角猛抽,玄宗却疑惑道:“何为投票?”

    谢轩道:“经筵所议,乃是《心问》可否印发流通,其结果无非是可与否两种。可令人在大殿前,置一大箱。诸仕子桌案上,皆有纸墨,可在纸头上,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下可或否,签押姓名,而后按照次序,将签押的纸头,放入大箱之内。待投放完毕,陛下再令专人查看统计,《心问》可否流通,只看可否的数量,便一目了然,如此,也能确保公正,无人徇私舞弊。”

    玄宗闻言,顿时笑道:“确是佳策,李麟,照办吧。”

第44章 大局已定() 
李麟去后不久,玄宗看着谢轩笑道:“朕素闻幼安诗才卓越,坊间所传诗词,亦皆为上佳之作。今日恰逢上元佳节,幼安何不以此为题,作诗一首,以飨诸公?”

    谢轩躬身道:“既如此,臣便献丑了。”

    大唐本就文风极盛,此言一出,便是那些对谢轩恨得咬牙切齿的人,也都流露出期待的神色。实是因为谢轩诗名太盛,普天之下,也只有李白一人,可以与之比拟。

    谢轩右手轻敲桌案,只是一瞬,便起身道:“陛下,臣已得词一阕。”

    闻听此言,满座皆惊,这才多长时间,谢轩竟然已经有了词作,这等快才,简直就是冠绝天下。唯独王逸之嘴角一抽,知道谢轩这是又要盗古人之作了。

    玄宗亦是惊诧不已,开口道:“幼安且吟之。”

    谢轩躬身一礼,在大殿中踱步吟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谢轩作此词时,正在大殿行走,在说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时,恰好走到王子璇身边。即使已不是第一次见到此女,谢轩依然为其容光所慑,一时间竟是被晃了心神。

    而王子璇为谢轩灼热的目光所逼,耳畔又不断回响起谢轩那似情话一般的暧昧词句,不由得玉颈泛红,螓首低垂,避开了谢轩的目光。

    谢轩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好在此时诗词业已吟诵完毕,他趁机回转身子,向前急走几步,来到大殿的中央,朝着玄宗跪拜了下去。

    一词咏罢,大殿中的众人,都有骂娘的冲动,大唐虽然诗文极盛,并不乏佳作出世,但是像谢轩这样,每每出口必是佳作,而且大多数都乃急思所得,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高坐在龙床上的玄宗,将众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开口笑道:“起来吧,盛名之下无虚士,天下才有一石,卿独占八斗啊!”

    谢轩躬身道:“臣愚钝,安敢得陛下如此盛赞?”

    玄宗笑道:“汝之诗才,天下知之,卿不必过谦。如今卿身世已了,汝业已成年,可曾考虑过婚娶之事?”说着,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王子璇。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都不是瞎子,方才谢轩在王子璇面前大为失态,显然是对此女有爱慕之心的。王子璇虽然态度不明,但是普天之下,无论文才外貌,能与此女堪称良配者,绝无再出谢轩右者。况且就算此女不愿意,若是皇帝代谢轩亲下聘书,只怕王子璇多半也是推脱不得的。

    天下人皆知,王逸之与谢轩二人亲若兄弟,浩气盟与谢轩穿得乃是同一条裤子。《心问》一书能否流通,虽然暂且尚无定论,然以目前的形势来说,多半是阻拦不住了。此书一旦流传开来,只怕要不了多久,谢轩就将成为天下文人仕子的领袖。

    如今若是再与王子璇联姻,江湖三大势力,谢轩便就执掌其二,再以其儒学领袖的地位,虽是白身,却已有足够的资本,左右朝堂局面,天下走势。

    而且以谢轩的文才,一月之后的春闱,拔得头筹,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携此威势入仕,其本身又并非是李白那样恣意狂放之人,深得玄宗喜爱,仕途上,只怕亦会是平步青云。以其年岁,只要不出大错,不中途夭折,几可把控相权数十年。

    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届时纵天下之大,谁还能当之?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的时候,谢轩却跪拜下去,开口道:“昔日汉武帝,置豪宅广第,欲赐去病。去病断然拒绝,言曰,匈奴不灭,无以家为。臣与去病年纪相若,虽无冠军侯之盖世功勋,却也愿效仿古贤,先立业,后成家,待得为我大唐,开得万世太平,方虑自身之事。”

    玄宗笑道:“幼安此言甚得朕心,然却有一失,幼安可知否?”

    谢轩拜伏道:“臣愚钝,还请陛下直斥。”

    玄宗笑道:“卿为儒学大宗,岂不闻孟子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冠军侯虽拒良宅美第,却有乃弟霍光同承血脉,又有子霍嬗,继承爵位,传递香火。而幼安你,既无兄弟,又无子嗣,年已弱冠,却尚未婚娶,此非不孝乎?”

    谢轩顿时无语,这无子嗣承后,在古代还真的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攻讦诟病,无奈之下,谢轩只得道:“如今距离春闱,仅有一月,臣怕因婚娶之事而分心,恳请陛下待春闱之后,再议此事。”

    玄宗点头笑道:“好,就依卿意,幼安只管放心,朕会为你做主,起来吧。”

    谢轩直到此刻,方才后知后觉,明白了玄宗提及婚娶之事的用意。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谢轩来到大唐不过一年时间,无论从心理上,还是行为上,都没有非礼勿视的觉悟。他看到王子璇,微微愣神,和后世在大街上看到美女,眼神在美女身上游走,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对王子璇自然不可能是全无想法。

    倘若王子璇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宦之女,能够倾心下嫁,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是王子璇却是长歌门之主,而且胸怀大志,这样的一个女子,谢轩并不认为对方会看上自己,即使是玄宗下旨赐婚,两个人在一起了,对方若是并非心甘情愿,多半也不会幸福。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的思想还是停留在后世,想要追求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的,纯真爱情。

    而此时,坐在矮案前的王子璇,听了玄宗的话,也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她的人生,在十来年前,接受家族安排,来到长安之时,就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她的爱情,她的婚姻。

    这十来年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相信以后,也会是如此。婚姻大事,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种选择,无关其他。

    这些年来,她身在藏龙卧虎的京师,也算是阅人无数,不可否认,横空出世的谢轩,确实为人中龙凤,几无一人可以与之相比。以其如今的声势,必然将会位极人臣,青史留名。这样的一个男子,自然是无数女子心目中,最佳的夫婿人选,也包括她王子璇。

    然而,对于她来说,这样的男人,却也是最难控制的。

    当有一天,谢轩登临絶颠之时,所有的荣光都将属于陈郡谢氏,而与她琅琊王家无关,而这,却是王子璇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的。

    就在王子璇内心千折百回之际,玄宗已然下令设宴。

    众人在大殿中待了半天,滴水未沾,方才心神都在辩论之上,还未感到饿,此时,看到食品瓜果端上,这才发觉各自肚中空空,不由地食指大动。而此时,教坊的歌伶舞姬,亦来到大殿之中,以歌舞给众人佐餐助酒。

    看着大殿之中觥筹交错的热闹模样,谢轩心中不由地一阵感慨。

    这也就是盛唐,风气开放,文化包容,人心开阔,若是在有宋之后,特别是朱熹立言而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酸儒、腐儒以死相谏。以此想之,自大唐之后,中国一千多年的历史,再无一朝可称强、盛,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一个时辰之后,李麟自殿外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有四名侍者,抬着一个半人高的黑色木箱。

    李麟走到大殿当中,跪拜在地:“陛下,三千仕子皆已投票,臣已将结果统计于此,请陛下御览。”

    玄宗缓声道:“不必了,念于诸公听。”

    李麟打开黄绢,朗声念道:“三千仕子,签押可者,二千六百七十三人,签押否者,三百二十七人,签押文书,皆在箱内,诸公可以查验。”

    玄宗笑道:“如此说来,倒是众望所归了,诸公可要查验?”

    大殿中那些持反对意见的权贵大儒,虽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甘,然而却也知道,李麟绝不敢在此事上徇私舞弊,若去查看,反倒是落了下层,得罪李麟不说,恐怕还会招来玄宗的不满,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玄宗见半天无人应答,知道此事大局已定,看向谢轩,正色道:“谢轩何在?”

    谢轩走到大殿之中,跪伏在地:“臣在。”

    玄宗道:“朕欲命卿领弘文馆、集贤院诸人,重修圣典,幼安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很多正在饮酒的人,差点没被呛死。玄宗虽然没有给谢轩任何的官职,但是里面的政治意味太浓了,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宰相代领,像这样许给一个尚是白身,年仅弱冠的年轻人,简直就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

    谢轩当然也知道这样不妥当,连忙开口道:“臣才疏学浅,年齿尚轻,恐难当此重任。以臣之见,陛下不如从朝中另选一位德高望重,才堪匹配的重臣,担当此责,臣从旁辅助,方才稳妥。”

    玄宗点头道:“卿言有理,依幼安看,何人堪当此任?”

    谢轩道:“张相博古通今,清流高品,世人赞之曰曲江风度,若以张相担任此职,天下必定咸服。”

    谢轩此话,倒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张九龄无论是从文坛地位,还是官职、资历,担任此责都是当之无愧。就连一向与之不对付的李林甫,都不觉得谢轩推举张九龄有什么不妥,这个位子他虽然也想要,但是却没有这份才学,谢轩若真是推举了他,那才是真的让他下不得台。

    玄宗闻言,也笑道:“幼安此言不错,张相确是最佳人选,此事便这么定下了。”

第45章 开始布局() 
经筵结束之后,王逸之和谢轩走出国子监,两人漫步在务本坊的街道上,王逸之叹气道:“你这步子迈得这么大,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谢轩道:“你上次不是还说时不我待吗?”

    王逸之又叹了一口气:“老子到大唐低调了二十年,是不是也应该高调一回?”

    谢轩问道:“你想干嘛?”

    王逸之指着路边燃烧的爆竹道:“这个时代所谓的爆竹,便是将竹节投入到火堆中燃烧,你说我要是把后世的焰火给弄出来,会不会赚很多钱?”

    谢轩顿时鄙视道:“你很缺钱?”

    王逸之一个白眼甩了过去:“原本是不缺的,不过现在认识了你这个败家子,你自己算算,帮你刊发《心法》得要多少钱?”顿了一顿,他又正色道,“对方既然很有可能是以南诏为大本营,那我大兄的那两万军队,就远远不够了。以战养战,想要拉起军队太慢,只能用钱砸出来一支军队了。”

    谢轩皱眉道:“用钱砸出来的军队能有战斗力吗?而且忠诚度如何保证?”

    王逸之笑道:“那是我大兄的事情,我相信他,我只负责提供钱。”

    谢轩仍是皱眉道:“长安与波斯远隔万里,这么多的钱,你怎么运输过去?风险实在太大了,而且很容易会将卫易和那支军队给暴露出来。”

    王逸之啐道:“谁告诉你我要把钱运到波斯去了?老子有那么傻?”

    谢轩疑惑道:“那你怎么办?这个时代可没有银行,还能异地提取。”

    王逸之故作神秘道:“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你就不要多问了。”

    谢轩也不再追问:“其实你想要赚钱,焰火反倒是落了下层,在这个时代,真正赚钱的东西,还是和衣食住行有关。”

    王逸之感兴趣道:“什么东西?”

    谢轩道:“比如说食盐提纯,比如说布绢生产的半机械化,比如说造纸术的改良,这些东西是我们在这个时代可以做到的,里面的利润有多大,你自己可以想一想。”

    王逸之道:“说得轻巧,你会这种东西?”

    谢轩摇头道:“我不会。”

    王逸之啐道:“那你说个什么劲?”

    谢轩道:“这些东西的技术含量并不算高,我们只要把想法告诉工匠,他们应该可以做到。你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远比我们要心灵手巧,缺得只是创造力。”

    王逸之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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