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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凡尔赛只有女王-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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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眼球都快要掉出来:“统一欧洲大陆?!”

    自遥远的法兰克时代过去后,就没人想过这种事——即便是雄才伟略的查理曼大帝,也只是接近统一而已。

    “年轻人可真是什么都敢想!”布罗意越发感兴趣:“他到底叫什么?“

    “拿破仑·迪·波拿巴,科西嘉来的一个小贵族。他还说,等计划完善之后要献给王后。“

    拉法耶特便摇头:“为了引起上峰注意而故作惊人之举,往往适得其反。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不要说统一大陆,就是鲁尔区,也要看普鲁士有没有动作。”

    沃尔纳牧师走进来,向他的国王问了安。他袖子翻飞,手背上无意间露出一截带着淤血的红痕,从手根向上延伸。普鲁士君主看到,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这是怎么了?”

    沃尔纳没有说话,只是翻起袖子。手臂上满是交错的鞭痕,看来触目惊心。

    “是谁打伤了你?”国王疑惑之时,心中怒火大起。

    沃尔纳备受他的信任;他在普鲁士推行的宗教政策,就是依沃尔纳的理念而实施的。这样一个重臣被打伤,那简直是公然挑衅君主的权威。

    沃尔纳忙回答:“没有谁,是我自己打伤的。”

    “你不必替人掩饰。”腓特烈·威廉怒道。朝野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沃尔纳的得宠又妒又恨。

    “我绝没有替任何人掩饰,陛下。”沃尔纳坚决地说,“我之所以惩罚自己,是因为我勘错了主的意志,差点违背了主的正义,给了您错误的建议。”

    “哦?”见他脸上果然没有委屈不甘,只有悔恨难过,国王怒火渐熄,好奇升了起来,“你说的是什么建议?”

    “关于是否派兵解放鲁尔区的建议。”

    国王沉默片刻:“你之前的建议是不派兵。现在你改变看法了?”

    他怀疑,是不是那几个主战派对沃尔纳怀恨在心,袭击了他,还威逼他到这里来改变说辞。

    “陛下,先前我对您说的,其实不完整。”

    “哦?”

    “因为您问我要不要打,我便只能回答不要了。但假如您问我应不应该打,我却会告诉您,应该打。嫁给克里夫公爵的那个女人,可是出了名的不信者。”

    国王眯起了眼睛。

    他是个虔诚的信徒,一个新教徒。

    源自法国的启蒙思想在欧洲不断辐射,普鲁士国内也面临着信仰危机,他对此早已不满。自上台以后,他便在国内强化新教力量,查众的思想统一到宗教上来。

    “法国的王后号称天主教徒,但她与那个女人却过往甚密,可见她内心绝不虔诚。教廷虽然霸占了对上帝旨意的解释权,亵渎了主的本意,但终究还是信服主的;那些不信神的人,却是对主真正藐视。”

    国王深思半晌,仍然摇头。

    “打是应该打的,却又不好打。虽然他们得不到主的庇佑,但实力强大。”

    “的确是这样。先前我向主祈求祂解答我的迷惑。祂给出的关键,是诺阿耶、布罗意三位元帅。我当时以为,这是主对我们的警告。”

    “难道不是吗?不——”国王忽然想到,“他们已经不再是障碍了。”

    “让法国连续失去三个举足轻重的元帅,国内只剩下不稳定的军队、没有经验的领导、年纪尚轻的国王夫妇。除了全知全能的主的安排,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腓特烈·威廉眼里闪烁着光芒:“所以说,那不是警告,而是提示!”

    “令人惭愧,如果不是有新消息传来,我几乎没有意识到,我正在背离主的伟大意志。如果不对自己加以惩罚,难保今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也请陛下责罚我,因为我差点误导了您,差点让普鲁士背离主指引的道路。”

    国王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沃尔纳血肉狰狞的手臂上,表情莫测。

    沃尔纳低着头,任由他打量。他知道,是否能下决心,就看这个时候。如果他再多劝几句,反倒会过度。

    过一会儿,国王移开视线,心思早已飘走,对沃尔纳敷衍道:“这不是你的错,神意本来就深不可测。你快回去好好包扎上药吧。”

    又转头对侍从说:“你刚刚说,陆军大元帅已经在外面等候很久了?马上叫他进来。”

    沃尔纳离开国王的书房,与进门的元帅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回到自己府邸,走下马车的时候,一个乞儿忽然过来,求他行行好。他拍拍孩子的手,赏了一些钱;果然一个小纸团暗中落进他手心里。

    他不动声色,等进了屋,才低头打开纸团。白纸上写着一个地址;他知道,只要派人去那儿,就能拿到这次成功劝说国王的酬劳。

    他不由得一笑。

    “神神秘秘藏头露尾,还以为我看不出他们是英国来的。“

    这次交易太值了;他不过狠心伤了自己手臂,做了一番表演,就能收到两份的好处。那些英国人眼睛利得很,比大元帅布伦瑞克还早跟他接触,显然早就明白,要办成这件事,也只有靠他。

    国内想打,国外也想打,他呢,顺应人意帮了个忙,多拿些好处也是应该的吧?

第299章 国家的军队() 
木质栅栏围成的门已经打开即将出发的轻骑兵一列列排好等候指挥官的命令。

    旷阔的平地上没有人发出声音就连他们的爱马,也被安抚得如同乖巧的兔子只有偶尔发出的呼声响起。

    这是腓特烈大帝生前最喜爱的胡萨轻骑兵起源匈牙利引得各国纷纷效仿组建。

    骑兵们穿着的红色军制服,有两处非常显眼:一是对开襟穗带双排扣短上衣的外面,侧挂着一件华丽的短披风,看起来就像是把半边外套用金色穗带子系在身上一样二是头上戴着的长尾带的圆筒高帽。这两样都是匈牙利传统制服在战场上只要看到这样的服饰,就知道骁勇善战的“胡萨”来了。

    他们每人都佩戴着一把略带弧度的锋利马刀便于在马背上骑砍比起中世纪传统的长枪骑兵,这种武器更灵活方便骑兵队的机动性也大幅提高。随着热兵器进入军队,如今的胡萨有时也会携带一支火枪。

    整齐划一的穿着和行动,天生带有不可抵挡的气势。如果有人经过面对这肃静的场面恐怕会忍不住夸赞他们威风凛凛。

    也会忍不住好奇:他们要去哪儿?他们在等谁?

    很快第二个问题答案浮出水面。

    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人骑马从骑兵阵后绕到前方他穿着相似的制服但上衣是白色的外套则是黑色高筒帽上装饰着白绒条,显然是个军官。他的身体在马背上剧烈摇晃,却仿佛与马连为一体一样,有种奇妙地稳定感。

    “布吕歇尔少校!”没等那个军官报到阵前的上校就满含怒气地呵斥,“你的下属都来得比你快!再这样散漫下去,我就禀告国王陛下,让你回去继续种地!”

    待布吕歇尔靠近,上校皱眉:“你还喝了酒?”

    “一点。”布吕歇尔丝毫不给对方面子,随意答了一句,便旁若无人地进入队列。

    上校无可奈何。

    对方的军阶虽然比他低,但毕竟是去世的贝灵上将看中过的人就连腓特烈大帝也承认他勇猛无匹。然而,此人生活混乱,性格暴躁,极难相处这也是当年大帝把他踢出军队的原因想磨磨他的脾气。

    没想到,新国王重新启用他后,他的脾气跟当年相比,几乎没有一点长进。

    大战在即,是用人之际。作为红色胡萨兵团的指挥官,上校也只能口头训斥,拿他没有办法。这次大战,莫伦多夫元帅将会亲自担任前军指挥为了顾全大局,上校也不可能再拖延下去。他狠狠瞪了布吕歇尔几眼,下令:

    “出发!”

    醉意醺醺的布吕歇尔在马上闭目养神一会儿,目光渐渐清明。

    他已经被闲置太久,浑身都生了锈一样难受。如果这16年没有被腓特烈大帝放逐到乡间,他早就不该只是一个上校了。对他来说,这是翻身的一战因为兴奋和期待,他昨晚才忍不住多喝了酒。

    想到可以期待的未来,他眼中发出狂热的光芒,灵魂仿佛早已飞到了鲁尔区。

    兵团此行的任务,是以最快速度赶往鲁尔区,占领杜伊斯堡随行的还有一位外交官。

    “把这次行动当作一次奇袭。”他还记得莫伦多夫元帅对众位军官作出指示时,众人脸上惊异的表情。

    只有布吕歇尔露出笑容因为这个计划是他先前提出的。

    “但是不宣而战,说不定引起它国的警惕。”有人小心地提出异议。有些游戏规则之所以要遵守,不是因为不懂得占便宜,而是因为多方面的制衡。

    “我们并没有不宣而战。”莫伦多夫说。

    这就是随军那位外交官的作用。到达之后,让他先进入杜伊斯堡,对克里夫公国马克伯国宣战理由很冠冕堂皇,就说他们的政府迫害民众,百姓纷纷要求革命,请普鲁士来主持公道。国书交完,再发动攻击。这样一来,法国就算调兵遣将,也得几天之后了。

    跟不宣而战相比,这种举动其实差别不大,即便面上说得过去,也难说各国不会心存芥蒂。

    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众人虽然心存疑惑,却没有多问。

    说实话,就连布吕歇尔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上峰要采纳他的意见。他本以为那几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人是不会答应的。

    “终于这一步还是踏出去了。”

    得知骑兵团开拔的消息,陆军大元帅布伦瑞克一声长叹,也不只其中有多少放松、有多少担忧。

    最初听到这个“一宣即战”计划时,他第一直觉是反对。但莫伦多夫的说辞很有力。

    “法国内部正因为战还是不战而分裂,这正是我们出兵的大好时机。再等下去,一旦王后统一了意见,这一仗就难打了。

    “普鲁士人已经承平太久,加上新国王不重视,军队已经许久没有大规模征新兵入伍了,军官也几乎没有换代,没有年轻人,只有我们这些越来越老的旧军官。

    “虽然我们可以自夸经验老到,但打仗终归是体力和精力的考验。如果这次打不了胜仗,如果国王对军队的态度不扭转,我们的军队只会越发虚弱,很难再有大胜的机会了。这是没有退路的一战啊!无论耍什么手段,都必须打赢!”

    机动性最强的骑兵,约5000人先行出发,里应外合,占领杜伊斯堡,建起初步的防御工事步兵和炮兵总计约2万人则会随后跟上。

    这还只是第一梯队。整个普鲁士在大帝执政后期,有约20万士兵,后来因为裁撤淘汰,人数减少,但体量仍然巨大。

    这些士兵大多是本国的农奴,指挥他们的军官则是容克贵族。和它国的自由民相比,这些既无财产自由又无人身自由的底层人,除了认命服从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也因此,普鲁士的军纪也是出了名的严格,军官们仿佛要把每一个士兵都训练成毫无思想的人偶只要出任何一点差错,士兵面临的就是严重的体罚所有军队都存在体罚,但普鲁士是最重的一个。

    严酷训练得到的效果是惊人的不算骑兵,欧洲的步兵行军速度大多每天15公里,而普鲁士军队还要更高从普鲁士集结出发,在德意志北部平原上加急行军,他们不到一个月就可以到达杜伊斯堡。

    相比之下,法国借道奥属尼德兰比利时到杜伊斯堡,虽然距离更近一些,但花费的时间未必更短即便普鲁士的军事调动隐瞒不了多久,但只要争取到一周左右的时间差,胜算就很大了。

    沉思良久,布伦瑞克点头:

    “放手去做吧。出了问题,我来担责任。”

    他说得意味深长,莫伦多夫不由得一愣:“你是说”

    “做下这样的欺诈行为,最终还是要对各国有个交代的。记住,陛下对此毫不知情。等胜利之后,我会因为擅自妄动而向国王引咎辞职。”

    “大元帅”

    莫伦多夫没有再多说。即便他有心替罪,但各国并不傻。国王可以不知情,陆军大元帅怎么可能不知情?

    “辞职之后,我会向陛下推荐你接任我的位置。好好打。”

    莫伦多夫凝神点头。也只有胜利,才不辜负老元帅的一片苦心。

    “三级会议的老爷们又吵成一片了。”

    巴黎议院大厅外,听着厅门另一边沸反盈天的动静,卫兵默默地朝外站了一点,好远离那些噪音。

    “每天吵得跟三级会议似的”,是巴黎最新流行的形容一对夫妻不和的句子。作为卫兵,他不只对这种菜市场会议司空见惯,而且对每次吵架主题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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