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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丝路龙船-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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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叹了一声后,巩汉林转身看向另一位麾下提辖陈刚,只是这一次,陈刚不等他开口询问,就主动说道:“大人,右边存盔甲军械的那个岩洞里有点状况,您还是随属下一道去看一下的好。”一边说,陈刚还一边对巩汉林使着眼色。

    等两人走到右侧存放军械的岩洞后,陈刚这才苦着脸悄声说道:“大人,其实这里没什么事,当初全歼了元贼第一批登岛的那一万新附军,缴获的盔甲军械足够咱们用了。可粮食是真的马上就要吃光了,再不想想办法,兄弟们就要饿死在这山顶上了。”

    烦躁的抓了抓头上乱蓬蓬的头发,巩汉林没好气的说道:“老子又不是神仙,能变出东西来,你找我哭穷有屁用。早几天不是就告诉过你,要省着点吃,在山上找找有没有野果、野兔什么的。让你管着军粮,你就自己想办法去。”

    一听巩汉林这话,陈刚当即就委屈的嚷嚷起来:“那属下可干不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小金山屁大点的山头,峰顶能有几棵果树,能逮到几只兔子?您要是也没法子,属下建议咱们还是趁着身上还有点气力,趁早撤退撤到黄花山深处的好。”

    “撤?哼,从小金山峰顶到黄花山深处,根本没有现成的路,这翻山越岭的,完好的兄弟们或许还没事,那些受伤的弟兄们怎么办?把他们扔在峰顶等死?”

    抬手指着鼻子一通吼,将陈刚吼的满脸惭愧低头认错后,巩汉林这才收了怒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前几天盘龙卫的两位宋大人,只带着百十人,连夜冒死冲上山来,已经将皇上和枢相大人的指示说的很清楚了,就是要咱们拼尽全力守在这南澳岛上。右路元军数十万之众,数千艘战船,如果没有一个安全、稳固的后勤基地,他们就无法安心的继续南下。咱们在这里每多坚持一天,广南东路腹地和琼州,就多了一点准备、应变的时间啊!”

    在巩汉林低沉的劝导声中,陈刚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我跟在你身边也有六七年了。当初咱们大宋的军伍是什么情况,现在皇上和文相爷改革兵制后,军中又是什么样子,我陈刚当了这么多年兵,又怎么会不清楚。盘龙卫宋大人,身为天子近卫,前程远大,身份尊贵。可自冲上小金山与咱们汇合之后,就一直冲杀在最危险最艰苦的最前线。三天前元贼破了前寨,盘龙卫的兄弟们更是将扼守峰后”断头台“的重任独力承担了下来,这样的英雄豪杰,我陈刚也是打心眼里钦佩万分的。”

    说到这里,仗着跟随巩汉林多年的情份和在军中的老资历,陈刚索性把心里所有的话全倒了出来:“大人你也清楚,我陈刚跟着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做过抗令不遵贪生怕死的事?可现在这种情况,咱们不能把军心士气当饭吃,兄弟们肚里没粮,哪来的力气继续和元贼厮杀?现在咱们困守小金山峰顶,借着险要山势元贼暂时是攻不上来。可再这样下去,哪怕元贼不再攻山,只要把咱们围在峰顶,要不了三天,兄弟们连穿山越岭逃出小金山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坐地等死,还能干什么?咱们在山上再坚持下去,还有意义吗?”

    陈刚说的都是实情,而且只怕军中幸存的兄弟们有不少人都存着和他一样的想法。在手下弟兄们连番血战坚守至今的情况下,回想自开战至今麾下将士们所付出的残酷牺牲,巩汉林竟是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

    长叹了一声,巩汉林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将眼下的情形据实告知。“陈刚,仗打到现在,咱们神武、奉日这两营五千兄弟,算上轻重伤员,只剩下八百多人。军中提辖以上军将,只剩下你和胡亮,都头也只活下来十六人。说实话,即便是现在撤出小金山,咱们也对得起朝廷恩养,足可向文相交待了。“

    巩汉林突然话风一转,似有松动的语气,引的陈刚诧异的抬头之后,巩汉林盯着他的双眼继续说道:“而且我也不瞒你,盘龙卫的宋大人上山后,带来了文相的指令。文相除了夸赞咱们守岛军将劳苦功高,希望咱们尽可能多坚持些时日之外,最后还有一句很明确的军令:若守无可守之时,是战是退,悉由自定。“

    从主将口中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陈刚激动的跳了起来,“大人,你是说文相爷其实早就已经同意咱们从小金山撤离了吗?“

    看到巩汉林肃容点头确认,陈刚不由的长舒了口气,笑着说道:“我就说嘛,文相爷这么英明,怎么会看不到咱们这五千兄弟的辛苦和功劳。原来相爷早就给咱们留了退路,大人你真能沉得住气。盘龙卫的宋大人到这里五天了,你都没给兄弟们漏一点口风。“

    (本章完)

第245章 军人使命,家国大义() 
    苦战十余日,粮草耗尽,军械残破,伤兵累累,却又迟迟等不到援军,看不到转机,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再勇猛坚毅的勇士,也会在心中生出迷茫和颓废之意。

    这一下突然从巩汉林口中得知了明确的生机和后路,饶是陈刚行伍多年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也忍不住有些兴奋起来。巩汉林还没有发出明确的军令,他就自言自语的思量起撤离小金山的办法来。

    “大人,如今山下元贼重兵围困,咱们要撤,就只能晚上走。轻伤的问题不大,重伤的弟兄咱们也不能落下,好在如今身上没病没伤的兄弟们更多些,两人轮流背一个,辛苦一点,应该能把所有的兄弟们都带出去。等撤到了黄花山深处,咱们这不到千把人,寻个隐匿之处藏身,元贼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咱们。就是和水师联系不上,从南澳岛离开有些麻烦,实在不行,就只能伐木为舟,偷渡到潮汕去。咱们神武军如今也正在那里,正好可以去和指挥使大人汇合……。“

    陈刚兴奋的啰嗦了半天,直到抬头看到巩汉林用一种感慨、萧瑟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才想起主将还没有正式下达撤离小金山的军令。

    陈刚有些尴尬的挠着头皮之际,巩汉林终于开口道:“唉,事到如今,兄弟们都已经尽力了,是我这个主将思虑不周,没有顾及兄弟们的感受。陈刚,你去和兄弟们说一声,想走的,就让他们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带着受伤的兄弟们从山上撤吧。”

    “属下这就去和兄弟们商议、安排撤离之事!“,激动的应了一声,陈刚正想从岩洞里离开,行礼告退之际,却忽然发现巩汉林脸上满是深深的落寂、伤感之色。陈刚不由的一愣,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巩汉林轻叹着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等你们撤了,老子要怎么给冒死上山来支援咱们的盘龙卫宋大人解释。”

    “嘿嘿,这事是属下考虑不周,竟是把盘龙卫的兄弟们给忘了,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先去向宋大人通传一声。”陈刚不好意思的应道。

    可接下来,巩汉林嘴里轻声吐出一句话:“不用了,我与宋大人留下来和盘龙卫的兄弟们一起,掩护你们趁夜撤离。”听完这句话,陈刚整个人都傻了一般呆立当场,好半晌才失声惊叫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先撤,你不走?”

    伴着陈刚的惊呼,岩洞外也突然传出一阵嘈杂的响动,一群彪悍的军卒在提辖胡亮等军官的带领下,突然涌进了这处存放军械的岩洞内。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在岩洞外偷听的军将们,此刻都以一种激动、不解的目光看着巩汉林,最后还是由军职最高的胡亮上前颤声问道:“大人,你为什么不和兄弟们一道走?”

    巩汉林麾下这一营军将,平素行事就和巩汉林的性子一样,在战场和军令面前从来勇猛无畏,可私下里却向来是桀骜不逊无法无天。

    面对着这群胆大包天,私下里偷听主将军议的属下,迎着众多弟兄们的目光,巩汉林也只能无奈的苦笑起来,抬手指着领头的胡亮骂道:“你小子平素老实憨厚,现在也跟着他们学的无法无天了。窃闻军机,这要是放在平日,你小子最少四十军棍是跑不了的。好了,既然你们都听到了,那就干脆在这里明说一下,你们都先给老子肃静!”

    听到主将最后一声威严的大喝,陈刚、胡亮和一众军卒们立即习惯性的挺直身躯,屏息静气。

    只是这一次,巩汉林的话语却破天荒的极为低缓轻柔:“兄弟们,你们刚才应该也听到了,枢密院文相其实早几天前已经让盘龙卫宋大人传过军令,是战是退,准许咱们视情况而自定。这些天你们的艰苦,在战场上抛洒的血汗,我心里都清楚,咱们神武、奉日军的将士们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的孬种,都当得起勇士之名。现在咱们只剩下不足五百可战之卒,山下又被元军重重围困,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我巩汉林也是真心希望兄弟们能安全的从小金山撤离,等休养好身体,与指挥使汇合之后,你们也有机会为战死南澳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巩汉林说到这里,一些军将忍不住插言道:“大人,朝廷即然已有军令,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撤呢?”

    听着麾下兄弟们的追问,巩汉林先是低下了头,等再抬头之时,双眼变的微红,嘴里忽然说起了奉日军统制冯晓亭,“兄弟们,你们可还记得前几天战死的奉日军冯统制。当初进驻南澳岛时,按着朝廷军令和文相的安排,咱们神武、奉日这两营兄弟,要在小金山和屏山岩各选一处扎营立寨之处。当时,老子其实还不大看得起这个酸秀才出身的奉日军统制。挑选驻营之地时,冯秀才也果然主动选了地势平缓的屏山岩,当时我还在心里嘲笑他。认为这种空有学识的书呆子,果然还是比不得咱们这种真刀真枪在沙场上历练出来的人。”

    听着巩汉林落寂、悲伤的低语,在场的所有军将们心头也都沉重起来,那个身材高大行事斯文严谨的奉日军统制冯晓亭,仿佛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巩汉林自嘲的一笑,又接着说道:“可接下来,安排青澳湾的驻防工事,引诱元军一万前锋进入南澳县城,再到妙计百出,连夜全歼敌军。那时候,我巩汉林才明白过来,冯秀才是真有学识有能力,比我这个没读过书只知道硬拼硬砍的莽汉强上何止十倍。”

    “第二天,我也曾问过冯秀才,问他为什么主动要去驻守屏山岩,却将地势更险要的小金山让给我。结果冯秀才只是笑着告诉我,同是为国效力,何分难易。而且这小金山、屏山岩互为接应,守哪里都一样。”

    说到这里,巩汉林的眼角控制不住的滴落了两颗英雄泪,语气也哽咽起来:“呵呵,我巩汉林从军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可这小金山和屏山岩,哪里更易守,哪里更危险还能不清楚吗?患难与共,临危争先,冯秀才是条汉子啊!”

    巩汉林落泪哽咽,整个岩洞内的氛围也肃穆沉重起来,“也就是在那天,冯秀才很认真的和我说过一番话。从南澳岛说到广南东路,说到琼州,说到咱们大宋朝廷,说到家国大义。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咱们神武、奉日两营弟兄为什么要驻守南澳,又该如何去守卫南澳岛。”

    “兄弟们,咱们从军之前,都是普通的百姓,不管生活过的好坏,都有家人、有亲朋、有乡邻师友。这普通天之下万万个普通的家庭,在朝廷的统一治理下,合起来就是大宋,就是我们的国!家国,国家,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家啊!咱们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个人的功名利禄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身为军人,拿着百姓血汗和朝廷钱粮供给的盔甲、粮晌、军械,咱们堂堂五尺男儿,就要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这就是我们军人的家国大义!”

    在巩汉林浅显直白的话语中,岩洞内的军将们越发的沉默起来,逃离战场求生的渴望,和守护家族师友、亲朋乡邻的职责、荣誉正在他们内心发生着激烈的碰撞。

    这一次,身为他们的主将,巩汉林并没有逼迫他们在战场上继续坚守,反而将生存的机会明白无误的放在了他们面前。

    只是在他们身前,奉日军统制冯晓亭和无数昔日的军中袍泽,已经用自己的热血和生命,向他们诠释了军人的大义和坚持。而巩汉林和冒死冲上小金山的盘龙卫勇士们,也同样做出了明确的选择。

    渐渐的,大宋重组天子六军之后,那句在操练时每天响彻他们耳边的誓言慢慢浮上心头,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是哪一个人率先轻吟,直至整个岩洞内汇集起一股整齐雄壮,振聋发聩的高呼。

    军人,以保家卫国为使命;以服从军令为天职;

    视荣誉为生命,视袍泽如手足,临敌奋战,一往无前!

    (本章完)

第246章 生死易断,恩义难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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