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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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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试探着用力按下。

    一种带着微弱弹xing的嵌入感。

    气窗传来轻微的马达声,房间震了一下,开始向下移动。

    速度逐渐加快,轻微的失重感。

    原来如此。

    置物室本身就是一个通往隐藏地下室的电梯。

    趁房间下降的空荡,我重新整理武器,将收缴来的手枪的弹夹卸下,然后将空枪扔掉,只留下两只手枪,别在最顺手的位置。

    大约五秒钟左右,失重感迅速消失,仿佛地板朝脚面压来。

    抵达了。

    我上前正准备打开红门,忽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

    心脏急剧跳动。

    可是大脑并没有产生恐惧的电流。

    仿佛情绪和身体反应已经割裂。

    抓住我的东西拥有比普通g rén更强大的力量。

    嘶嚎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有种既视的熟悉感。

    我转头低下视线,穿制服的死人如同痉挛般扭动身体,抓着我的脚踝,将失去脚踝的躯壳拉上来。他的五官扭曲,不停流血,诡异的笑容如同僵化在脸上,如同能够感受到我的视线般,嘲笑般张开嘴巴。

    如同下颚脱臼般,大大地张着,一口咬上来。

    尽管隔着鞋子没有受到实质xing的伤害,可我的心脏却更加不争气地急剧跳动。我摆动腿部试图将它甩开,可它紧紧抱着,咬住鞋子,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我用另一脚踢它的脑袋,可是就算脸骨折断,也无法阻止它的行动。

    超常的气力,不惧伤痛,如同毫无知觉的机械,执着而单调地行动着。只有一个词能够描述这个异类的存在——行尸走肉。

    帽子男的遗言至少说对了一点。

    他的'**'复活了。

    这就是服用迷-幻药“乐园”的后遗症?

    想起他死亡前的执迷狂喜,心情平复下来,反而不禁生出怜悯的情绪。这是何等丑陋又可悲的姿态。

    他说自己看到了恶魔。

    这果真是恶魔的馈赠。

    我拔枪shè击它的脑袋,没有显著的效果,就算在头壳上开洞,失去全部脑浆的怪物也不会停止动作。

    我拔出匕首,按住它的头部,将颈脖彻底切断。

    失去脑袋的尸体终于平息下来,紧接着化为灰烬,发出泄气的声音向内塌陷下去。之后化作一阵盘旋的灰雾,飞入我的手心。

    我凝视手掌中的灰石,将它收入口袋。

    拿着手枪,推开红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相当宽敞的礼堂。巨大的壁画从四壁一直蔓延到天顶,若聚焦在细节上,就像单独的画作的罗列,可是全部收入眼底,却奇异地构成了仅此一件的宏伟篇幅。

    那是古代人迎接末ri的场景。

    伏跪,哀泣,战斗,死亡。

    异变的人体,冲锋的骑士,以及拿着三叉戟,背生双翼的羊头恶魔。

    眼睛构成的时钟,巨大身躯上的沙漠,肢体组成的头颅。

    无以伦比的震撼和怪异。

    神像并非人类或恶魔,而是一个看上去像是十字架,又像是卍字的物件。红sè的地毯从我的脚下一直延伸到布道台前。一排排的长椅呈扇状排列,人头鸦鸦。

    一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身穿神父装,在布道台后引领众人祈祷。他们用我前所未闻的语言进行祷告,垂下的头颅尽显虔诚,仿佛对入侵者毫无所觉。

    “血肉如草木,荣耀如昙,草会枯萎,会凋零,然而死亡并非终结,一如真理永远长存。”

    神父用我能听懂的语言结尾,抬起头来朝我看来。

    我想,我没有看错。

    是那个名叫峦重的学生。

    他那令人难忘的死水潭一般空洞茫然的眼神,在黑sè神父服的陪衬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安宁的气质。

    似乎整个空气都变得无比清澈。

    清澈得没有任何争斗。

    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

    清澈得没有任何生命。

    比死寂更加纯粹。

    纯粹得仿佛可以彻底溶解世间一切的物事。

    “你是谁?来访者。”尽管被我用枪口指着,他仍旧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

    他并不怕我,这是理所当然,这里是他的地盘,在我和他之间还有几十名教徒回过头来对我虎视眈眈。

    全都是穿着制服的帽子男,只是帽子搁在各自的大腿上。

    敌意的视线似乎能将空气烤焦。

    作为答复,我义无反顾扣下扳机。

    响亮的枪声在礼堂中回荡,霎时间,焦灼的空气产生sāo乱。教徒们纷纷站起身来,有几人甚至反shèxing朝布道台扑去,但是他们的神父并不需要保护。

    他连头也不偏一下,瞄准眉心的子弹擦面而过,带走几缕发丝,打在金属神像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没有故意shè偏,也不认为是一次失误。

    我看得十分清楚,子弹在快到他的面前时忽然打滑,偏离了轨道。

    真是撞大运了,这里的人没一个害怕普通的手枪子弹。

    我听到杀人鬼高川沙哑的声音。

    “打个招呼而已。”

    礼尚往来,神父峦重平静地举起右手。

    刷刷刷——

    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如马蜂窝般对准我。

    “shè击。”

57 邪恶力量() 
在命令发出的同时,我向后跳进房间中,迅速将红门带上。

    一门之隔的地方,如同爆竹般彻响。

    虽然并非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和战术,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实在令人提不起以一当十的兴致,也没有意义。本来一开始就没有狂妄到可以顺利剿灭一个庞大教派的城市据点,只是因为对方藏头露尾,而自己也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在短时间内进行确认。

    因此,就如之前所说的一样,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确认对方的存在和力量,确认自己的存在和力量。

    尽管方式激烈了一些,不过对认知应该更有好处。

    无论如何,预想的目标已经达成,是该撤退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还能全身而退,再迟一步或许就不一定了。

    我按下机关,升降机重新开始运作,在房间刚开始上升的时候,门外的枪声不约而同停下来。

    本来以为他们会控制机器,结果房间十分顺利地在二楼停下,也许这个机关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无法在地下礼堂cāo纵吧。

    和预想中一样,门外没有守株待兔的敌人。在进入二楼前狠狠干了一架,足以让他们认知到彼此战力的不同,一般的打手就算佩枪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即便是服用“乐园”的特殊部队,只要没有足够的人数也不能形成威胁。

    然而,作为明面上的酒吧,不仅忌讳死人和枪声,所有大规模的行动都必须谨慎以待,所以就算有更多的人手,也不能在此时肆无忌惮。

    从另一方面考量,就算和zhèng fu有关系,作为社会的恶xing肿瘤,他们也不能私自大张旗鼓地派人进行城市作战。

    所以只要出了酒吧,就相当于鱼归大海。此战所带来的影响于自己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但是对据点造成的混乱却足以令他们稍微收敛一阵子。

    我毫不犹豫下了楼梯,脚步声在刚通过的走廊上响起。

    “在那里,抓住他!”声音从楼上传来,原先在地下礼堂祈祷的特殊部队成员已经追上来了。

    因为人数太多的缘故,造成的动静让包厢中的人都注意到事态的不寻常,不由得出来查探。

    大概是二楼的客人比一楼更加有钱有势的缘故。

    在众目睽睽中,追击者们似乎心有顾忌,动作拘谨,也不敢动用杀伤xing强大的武器。陆续有人空着手从扶手处跳下来。此时如果使用灰石箭矢的话,也许可以轻易shè杀他们,不过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可想而知,这些小卒子在组织里要多少有多少,然而灰石箭矢若无法回收的话,用一支就少一支。

    虽然这么说十分没有人道主义jing神,不过这个时候,他们的生命并不值这个价。

    况且,如果在这里被他们缠上,保不定会栽在可能存在的后援部队手中。

    我闯入酒吧舞池,不断从怀中取出自制的烟雾弹扔在地上,然后拉下护目镜,戴上口罩。

    一路上粗鲁地撞到了不少人,惊叫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就被狂热的音乐、叫喊和摆动淹没。有一些脾气不好的人,昏了头地想要抓住我,但被我用力一推,便如骨牌般压倒身后的人。

    不良于行的人墙层层叠叠,在他们被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白sè的浓雾已经弥漫了一大片。

    就算身体机能经过强化,不惧刀枪,可是五官的敏感仍旧会在受到刺激后产生强烈的不适感,这点帽子男们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在剧烈咳嗽,哭喊,怒骂,混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波及整个酒吧。

    “这是什么咳咳”

    “救命啊,谁在踩我?”

    “镇定下来,大家都镇定下来!”

    不一会,就有人发出受伤的惨叫。如同引爆了火药桶,酒吧中的人拥挤在一团,都试图往外跑,而外面的人却蜂拥进来,想要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流相互撞击,溅起狂热的火,每个人都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挡在身前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无法听进去,不管做什么,都被认为是恶意。

    我趁着混乱夹在一些幸运儿的中间出了酒吧。一些人满脸的庆幸和激动,站在门口津津有味地围观混乱的事态,也有少数人一脸担忧,开始用手机报jing。

    负责善后处理的家伙一定头皮发麻吧。

    说不定在报纸头条上可以看到这一幕呢。

    如此一来,为了安定人心,保护秘密,组织行动的力度也必然有相当程度的削弱。

    毕竟从那个地下礼堂的规模来看,如果此地并非重要据点的话,也没必要那么大的工夫。

    我在原地站了几秒钟,转入不远处的巷道,如同来时那般,带着黑sè的乌鸦,在城市的水泥森林中游荡着离去。

    我回到家中,迅速用温水洗去脸上的颜料。我将头塞进水池中,直到气闷得不行才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不由得对今晚的行为感到惊诧。

    不仅享受杀人的刺激,还将其他无辜的人卷入,这种行为只有用肆无忌惮这个成语可以形容。

    我清楚平时的自己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情,当无辜者被殃及池鱼的时候,也会升起一点儿同情心。在今晚之前,我压根就想不到自己会做得如此激烈彻底。

    应该不是压力的缘故。

    只要活着,就会有各种各样不顺心的事情,我认为自己早有准备。即便在尝试释放压力的时候,或许有过类似的计划,可是我一直坚信那只是一种妄想,自己绝对做不出来。

    可是,镜子里脸sè苍白的人,不正是在酒吧杀了许多人,还营造大规模的混乱以方便自己离去的高川吗?

    这个姿容端正,身具优秀气质的学生,就算穿着和杀人鬼一模一样的大衣,也看不出和那个家伙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是啊,这个家伙的脸是人,而那个家伙的脸是鬼。

    杀人的是脸谱怪人,谁会知道那是优等生高川呢?因为没人能想到,谁都不知道,无论做什么都牵扯不到自己身上,就像做了一场梦,只要醒来,就不必承担梦中的责任。所以只要想,什么都可以去做。

    这才是真正邪恶的力量。

    和压力、独特、与众不同、超凡的才能这些东西一点关系也没有。

    因为从没听说过失意者,怪人和天才一定会变成杀人鬼这种事。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摆在一旁架子上的颜料盒,良久,将它们扔进垃圾桶里。

    因为心情尚未平复的关系,一点睡意也没有。我打开冰箱取出鲜肉,将它们切成长条装进盘子里,拿到阳台给夸克喂食。

    卧室仍旧是咲夜离去时的样子。意外有一种会怀念的感觉,明明她才离开不久,可是却觉得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

    那个笨蛋,明明无法控制身体里的恶魔。

    不过,或许就是因为无法控制才离开的吧。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虽然会为陌生人的死亡自责流泪,但比起陌生人,更在乎自己的朋友和亲人。

    所以,不离开不行。

    就算变成怪物,至少不要伤害到自己在乎的人。

    即便如此,也不想对伤害了自己和朋友的凶手妥协。

    想着总有一天要靠这份厄运带来的力量去报复。

    也许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时候,正在什么地方为恶魔找食吧。

    也许正为自己的行为,懊悔自责,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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