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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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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思故我在,然而正在思考的我,究竟是属于何处?我不知道,我不断思考,却无法得到答案。

    如果说末日世界是我的真实,我却想不起末日世界中父母的名字,想不起在发生厕所怪谈前自己所做的一切,没错,我有对过去的认知,知道自己做过什么,然而这种认知却无法深究,无法获得任何细节。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一开始就是这样,只是我习惯性地从没想过深究而已。但是,这个问题既然被医生作为末日世界只是一个梦境的证据提出来了,我便再也无法忽视。

    然而,如果说这个世界是我的真实,我更加无法接受,即便医生说我只是失忆了,可是即便失忆,在这个我居住了许久的地方,也应该会在某时某地感受到记忆的痕迹,然而我却截然感受不到哪怕是一丝半毫的熟悉感,甚至连这具身体也渐渐生出隔阂。我想,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的真实,只属于那个精神病男孩“高川”,而不属于我。

    我就像是没有根系的浮萍,沿着一条绵长曲折的河流,飘向不知何处的前方,什么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真实呢?这种虚浮的情绪如今正侵蚀着我的灵魂,让我迫切想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是真实存在着,诞生并扎根于某个世界。

    在涣散的思绪,剧烈起伏的情感中,我渐渐意识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正趋向*。

    我已经嗅到了一种崩溃的,残忍的气息。

    “森野,森野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既然癌性繁殖的线粒体会产生自己的意识,会吸收周围环境的残留波段如何梳理多意识多人格的混乱状态不,为什么要梳理呢?对,是这样,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应该这样,为什么要控制癌性繁殖?呵呵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应该控制的应该是癌性繁殖后所产生的意识和人格”中年男人大叫起来,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的手过于加力,几乎要将女孩给勒死了,他还在陷入魔怔般念叨着“催眠”、“自我认知”、“环境”“替代”之类的词语。

    他似乎真的确定了什么,整个五官因为超常的兴奋而变得扭曲起来。

    女孩再一次挣扎起来,她变得更加惊惧了,猛然间,她扯下发夹,用尖头狠狠扎进中年男人的手臂。

    中年男人吃痛,一下子醒了过来,因为思绪被阻挠而显得愤怒不已,但他已经松手,让女孩顿时得到解放,朝一旁打滚。

    “啊你这个混蛋该死的小*子”中年男人捂着流血的伤口,狰狞地大叫起来。他再不复之前追逐却拳拳诱导的态度,狠狠地冲到女孩身边,在她还没爬起来时踢中她的肚子。女孩痛苦得身体卷成了虾米,呜咽声几乎都发不出来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中年男人用力将女孩揪起来,好似提着一个破烂的布娃娃,扇了她一个耳光,又给了她肚子几拳,让女孩直作呕,“你让我浪费了一个机会,我几乎都要想好了,你打断了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他说一句,殴打女孩一下,“这下子我又得上更多的时间了,这是科学家的灵感,将要改变世界的伟大科学家的灵感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畜生”

    中年男人的咒骂和殴打无法消弥自己的怒气,反而让他更加抓狂了。他猛然推了女孩一把,女孩身不由己,身体飞撞到我身旁的巨岩上,头部重重在上边磕了一下,身体便软绵绵地耷拉下来。中年男人却已经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石头,发泄般砸中了女孩的头部,这一下连女孩的眼球都被砸了出来。

    女孩彻底倒在地上不动了,这可憎而残酷的一切,就在我眼睁睁的目睹下发生和结束了。

    我知道,女孩已经死了。她的心脏不再跳动,没有呼吸,体温也将逐步降低,在这阴森寒冷的夜晚,会比平时更快地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无法改变这一切,正和女孩的无助一样,我更深切感觉到降临于自己身上的无助——所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将会如期发生,并向着最坏的可能发展。我恨不得杀死眼前的凶手,然而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我想叫喊,哪怕是声音也能让中年男人顾及一下,可是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的心脏鼓动得快要撕裂胸膛,我听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哭泣。

    这是一场多么残忍丑恶的噩梦啊。

    中年男人气喘吁吁,捂着头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时念叨着“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天啊噢天啊”他猛然停下来,睁大了眼睛看向前方地上的女孩,这才醒悟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般,脸上浮现一种无法相信、恐惧、懊悔交织在一起的扭曲表情。他被女孩可怖的尸体吓坏了,几乎不敢和那没有闭合的眼球对视。

    “天啊,天啊,天啊”他只是无数次重复着一个词语,全身的气力一下子从毛孔中泄了出去,差一点就要软倒在地上。

    他向后爬了一下,他环视四周,身周的寂静和黑暗加深了他的恐惧——这种恐惧无论谁都能直接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出来,再明显不过了。他呆滞了好一会,战栗地爬起来,踉跄钻入黑影重重的来路,不一会就失去了踪影。

    在中年男人离去不久,一只乌鸦猛然撕破夜幕,从茂密的树冠上俯冲下来,落在女孩的尸体旁。它来回蹦跳了几下,猛然“嘎”地发出沙哑的叫声,叼起女孩的眼球,将其从眼眶中扯了出来,猛然转头朝我这儿看了一眼。

    那纽扣般黑色的眼珠子中仿佛倒影着一个男孩的身影。即便我认为这仅仅是一个梦境,可是仍然觉得它真的看到了我。

    是的,就是这个,一只乌鸦在女孩脸前,叼起她的眼球的情景。我一下醒了过来,那乌鸦、女孩和眼球顿时烟消云散。在我的眼前仍旧是那片寂静黑暗的樟木林,在这片土地上,仅仅有我一人而已。

    这是梦,是幻觉,还是记忆?我发觉自己十分艰难才能发出声音来,脸颊已经完全被泪水打湿了。那种身临其境的悲伤、痛苦和无助盘桓在身体中,浸透了灵魂。我不禁想到,这个身体的真正主人,曾经的那个叫做“高川”的男孩,真正目睹了那场悲剧,因此才有了之前我的噩梦。

    我不知道自己央求阮医生为我进行催眠疗法的行为是否正确,但正如她说的一样,催眠疗法的效果将会随着时间展现出来,但却不是最好的疗法。如今它正慢慢挖掘出隐藏在这具躯壳中的记忆,这些记忆却让我陷入幻觉和现实之间,而我却无法肯定,这些幻觉一定是完全真实的。

    即便不是完全真实的过去,也同样会对我产生影响,让我无可抑制地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不禁去想,女孩的尸体到底怎么了?中年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目睹者“高川”会将之画成油画?阮医生说过,油画中的乌鸦其实是精神病男孩“高川”在吃掉生病的女伴后,化作“食人者”的病态象征。然而眼前的幻境,却给出了另一种说法。

    曾经的“高川”究竟在那副油画中埋藏了什么秘密?或者,真的有秘密吗?中年男人口中的医学术语,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拼图的碎片正逐渐变多,可是图案的轮廓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尽管如此,我仍旧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在找不到更多线索的情况下,我不得不考虑女孩的尸体就埋在自己脚下这个可能性。如果男孩“高川”的油画真的意有所指,那么这个可能性就会放大。如果“高川”真的埋葬了什么秘密,选择此地的可能性同样很大。

    仔细想想吧,中年男人错手杀死了女孩,虽然逃跑了,但会不会在事后跑回来,将尸体掩埋在这个地方?如果他这么做了,是不是会背着良心的谴责,在潜意识中不愿意再返回,遗忘这个不详的树林,甚至制止其他人进入这片土地?

    狂乱,致死,乌鸦所有在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一切,对于在场者来说,无疑是一个不愿回想的噩梦。

    如果要埋藏什么,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地点。

    越是这么猜测,就越是肯定这种猜测。我将铲子抽出来,开始挖掘这里的泥土。这一片的野草和灌木十分丰茂,植物的根系发达,劳作起来十分费力。我无法确定女孩尸体的具体埋处,不得不这里挖一阵,那里挖一阵,直挖得两手酸软,还要借助手电的光确认土壤的变化,以确定是不是有人松动的痕迹。

    其实我心里明白,经过时间的流逝,这里土质所残留的线索已经不是那么容易找出来了,而我手头也没有趁手的工具。谁能想象,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究竟要多大的气力,才能在树林中挖出来一个足以埋人的大坑来呢?

    但是,也许是我的运气好,也许是身体中残留的记忆引导了如今的我。在一阵狠挖之后,铲子再一次碰到了硬物。这一次和之前撞上石头的感觉不同,铲子经过的地方有些柔软,仿佛曾经有人在这里松过土。

    没错,如果真的有人同样在这里挖了一个大坑我喘着粗气,双臂不停颤抖,但是从身体里溢出一种激烈的情感,促使我以更加剧烈的动作,沿着这片松软挖掘下去。

    挖出来的泥土堆成了小山,当眼前出现一个深达一米的坑后,一片惨白的颜色浮出土表。我赶紧用手将浮土拨开,出现在眼前的正是一节白森森的臂骨。

    没错,就是这里我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手指几乎无法完全张开和握团,但是有所发现的激情却再一次透支着体力,让我坚持到将整具骨架都挖出来。

    盯着这具女孩的骷髅,我已经瘫软在轮椅上,现在我已经下到坑里,望着高达一米的坑沿,一时间完全失去了爬出去的力量。

    我不是考古学家,也不是医生,无法单单从骨头就能肯定这是一个女孩,不过骨架的高度让我深信,这一定是那个女孩的残骸。她的姿势明显被人摆放过,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就像是安眠一样。可我看到过那场凶残的幻境,曾经从心理学书籍中读过相关的解析,这种摆放尸体姿势的方式凶手对死者充满愧疚的表现。

    这么一来,又肯定了我之前的猜测,那个中年男人一定巴不得忘却这段往事和这个不详之地。

    “很好,让我看看,你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高川。”我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我顺着手电的光搜索了好一阵,将尸骨四周的泥土又挖了一层,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才在巧合下发现隐藏在头骨中的东西。不,也许不是巧合,我更相信,这是“高川”在这具身体所残留记忆的影响,才会让我鬼使神差地抓起女孩的头骨对她说话,因此借助光线从空洞的眼窝中窥视到一闪而过的异物。

    我伸手进去,结果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一阵电击的麻痹感沿着手指钻入身体,一直到腿部才消失。我被电得寒毛直竖,手指一软,头骨就落在地上。随即一张纸片从眼窝中飘了出来。

    我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头骨,这才拾起纸张。由线条和墨点组成的纸面,看上去十分熟悉。

    啊,这不是和咲夜、八景和玛索三人玩的诡异纸牌很相似吗?我猛然醒悟过来。我更加确信,这肯定是曾经的“高川”所为,他甚至在三个女孩的身边也动了手脚。不,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然而,这些纸牌究竟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我再也无法继续推测下去,将纸牌塞入口袋后,再次搜索了一遍,确定这里没有更多的东西了,更没能找到电击我的机关。虽然疑心重重,但还是重新摆好尸骨的姿势,奋力将自己搬出坑底,将泥土填回去。

    这一次的冒险终于有了成果,虽然仍旧没有揭开最后的谜底,但仍然让我再次充满劲儿。虽然身体疲累,但在情绪的高昂下,很快就将泥土填上。虽然我觉得只要细心的人都能察觉这里被人挖了一遍,但是那个中年男人会否再来这个地方还是一回事,再者也没有人会想到,在死者的头骨里,竟然藏着一张纸片。

    我最后看了一眼埋葬了一个悲惨过去的所在,怀着心满意足,却又惆怅悲伤的情绪离开了。来前我疑惑重重,去时又更添了几分沉重,但直至现在,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已经踏上了旅途,因为在这个世界,作为我,而不是曾经“高川”,真正留下了一道足迹。

    怀揣着神秘的纸片,我切实感觉到,属于“高川”的过去和属于“我”的现在真正连系到了一起。我已经背负上曾经那个“高川”的爱恨和挣扎,直到解开所有的谜团,完成“他”的遗愿,才能真正踏上属于自己的道路。

    我没有任何遗憾或悔恨,因为我清楚知道要拯救的是有着同样名字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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