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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6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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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见外,真是遗憾。”我不由得为这错乱的情感失笑。

    “……”他显然无法理解我此时所表现出的情感,也无法理解我的这些话,沉默了片刻,硬生生转开话题,问到:“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摧毁了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和五十一区中继器后,这一次你又想做什么?”

    “你认为我是敌人?”我反问。

    他的敌意很明显,也很有极强的倾向性:“对此,我毫不怀疑。也许你会说要协助我们吧,但就像是在拉斯维加斯的行动以及后来的表现一样,你的协助起初看似会为合作者带来好处,但最终只会变成更大的灾难。”

    “看来你还是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和五十一区中继器的毁灭耿耿于怀。”我没有否认他对我的指责,虽然我也许怀抱着的并不是加害他人的想法,但我的行为确实在许多地方不地道,“你在恨我吗?荣格。我记得,你在五十一区也有职务吧,虽然在这个世界上,你有很多身份,但是,真正的你还是那个热心肠的战士。”

    “你摧毁了两个中继器,但我们因此失去的不仅仅是中继器,知道吗?你这个刽子手!”荣格那一贯平淡的脸色浮现愠色,血气上涌让他的面皮都变红了,眼睛也甚少地直瞪着,目光充满了攻击性——我从未想过,荣格这样的人也会发这么大的火,他内心的情感要比他说话时的表现更加的澎湃灼热。而且,这么久以来,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用“刽子手”来辱骂他人。

    无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对用词总是很斟酌的。

    “刽子手……”我不由得重复到。

    “是的,刽子手。”荣格紧盯着我的眼睛,就像要看穿我的内心一样——但是,他当然是无法看穿的,因为,如今就连我自己都无法辨析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隐藏着什么,那定然是充满了黑暗、绝望、疯狂和种种异常的东西,还有“江”——“你以为你的行为杀死了多少人?”不待我回答,他就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几亿人,几十亿人,不是几百几千人,也不是怪物,全都是人……全世界的人差不多都因为你的行为死光了啊!”他几乎是咆哮着对我说到。

    几十亿人……和我预想的,和我在日记里看到的描述一致。荣格是将那副光景看到了最后吗?不,日记的描述中,他其实也应该随同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和五十一区中继器的毁灭,成为这崩溃的几十亿人中的一员了,不仅仅是他,还有许多我过去的战友,例如锉刀等人。但是,既然荣格最终又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就意味着,日记中的描述也并不是完全的——实际上,我早就已经猜测过,自己那变得古怪的日记仅仅是从一个大略的且艺术化的方向上记叙了部分已经发生的事情,因为,我最初决定写成日记的时候,并不是刻板的记录,而是以“冒险”的形式,既然不是历史记录,不是人物传记,而是幻想类的冒险,就无可避免有种种修饰和变形的成份。

    日记里的内容,是形象的,但又绝对称不上是“完全的事实”。

    “你为什么不说话?以为沉默总会有用吗?”荣格步步紧逼过来。

    虽然他的气势很足,也的确站在正论的一方——即便我自己也觉得他是正论的一方——但是,他口中这个“杀了几十亿人的罪魁祸首”的我,并不是因为逃避或愧疚之类的情绪才沉默的。沉默仅仅是因为我无法解释,解释了对方也无法理解,我的脑子已经无法将正常的思考作为全部了。大概荣格觉得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以走,甚至觉得我就是一个精神病,因为精神错乱了才干出这么残酷的事情,亦或者,认为我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推诿责任的借口吧。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荣格。为死去的人道歉?承认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反问。

    荣格那愤怒的表情一下子定格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觉得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他这副吃惊的表情,让他那逼近的行动停下来,片刻后,那吃惊的表情竟然渐渐收敛了,他就像是最终扔掉了某些沉重的东西一样,又恢复了那淡然、漠然的表情。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低声这么说,就像是在自言自语,而我不明白他究竟明白了什么,只听到他宛如自嘲般说:“跟你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他的视线抬起来,极为陌生:“我们的思维逻辑,已经完全是两条不同轨道了,我们身而为人的准则,已经是平行的两条至极限了。我简直是在犯蠢,跟你这样的人说话,跟那些末日真理教的狂信徒说话没什么不同,又怎能奢望你能说出我们所希望的那些话呢?”

    他说了,我和末日真理教的狂信没什么不同……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我也觉得这样的说法没有太大的错误。我必须承认这一,自己虽然仍旧视末日真理教为敌人,但是,这既不怨恨它们,也在更深程度上去理解它们的存在意义和行为意义上的我自己本身,正是向着它们靠近的体现。尽管有这么一句老话“最能理解对手的就是宿敌”,但是,往往这样的宿敌就像是对方的影子一样。

    我,说不定就是末日真理教的影子,亦或者,末日真理教所包含的那些阴暗中,也有着“高川”的影子。

    “无法反驳。”我说,“但是,末日真理教仍旧是我的敌人,这一你大可放心。”

    “不,我不会对你放心了,你这个冒牌货!你根本不是高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贯冷静的荣格做出了深深戒备的样子。

    果然无法承认我是高川吗?的确,在他们的眼中,真正的高川应该像是另一个我的样子吧,坚固的身体,坚强的意志,宛如英雄般的行径,不是雪中送炭就是扭转逆势,外表成熟且深思熟虑,仿佛只要他还在就还有反击的力量……可我,不是那样的,我只是一个和怪物作伴的高中生而已。

    即便如此,他们也仍旧错了,这样的我也是“高川”。无法承认这一的他们,哪怕敌视我,也最终无法在真正意义上做到什么。他们原本就觉得我是那个义体高川的一部分,他们本该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思考的,但是,当他们单纯将我视为“怪物”,而斩断了我和另一个我之间的联系时,他们就丧失了正确认知我的可能——在这个充斥着神秘和意识态的末日幻境里,这可是致命的错误。

    “……真是可惜了。”我也不由得为荣格的判断失误感到惋惜,他在我的感觉中,应该是更加冷静更加精明的人类。但是,他仍旧失误了,是因为之前中继器的毁灭所连锁带来的几十亿人的崩溃后果所带来的影响吗?无论是目睹了那样可怕的景象,还是本应身为其中的一员,对一个正常人的精神打击都是难以想象的。

    荣格似乎在同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我这毫无掩饰的情绪,他似乎感到了屈辱,但是,却又因为秉性而忍耐下来。

    “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他说。

    “你是在和火炬之光的人一起进行仪式吗?加我一个可好?”我平静地微笑着问到。

    “你……你!”他紧盯着我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那本来还能压抑住的情感,一下子就迸发出来,满溢在他的脸上。

    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明显,他在恐惧。

第2020章 登场() 
畀如同老鼠一样藏在构造体碎片的阴影中,炮火如同暴雨一样从天空倾泻下来,即便是坚硬的构造体材质也无法抵抗在这种洗地式的火力扫荡中所产生的种种异常现象。如果仅仅是几十人或上百人的战斗,或许在战斗中各种神秘彼此拼装、影响和连锁后所产生的反应还没有这么严重,但是她面前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也不清楚战争双方到底投入了多少兵力,而无法确定在这个能够走到尽头的战场区域内到底因为过于激烈的战斗,而产生过多少神秘的现象。

    这是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的战场,物质化的个体被破坏后,很快就会被转化为非物质的资源,重新就地变成其他的形态继续为战斗服务。哪怕大部分的攻击都是制式武器所产生的,也仍旧无可避免会穿插着一些特殊装置和特殊能力所造成的影响,如果说“特殊攻击”出现的几率是“正常攻击”频率的零点零几,那么,在“正常攻击”那无法估计的基数面前,“特殊攻击”也会变得习以为常。

    仅仅在畀可以观测的范围内,可以被感知到却无法描述的神秘现象在一秒内就产生了上百次,这是个可怕的频率,在这样的频率中,又到底有多少是已经发生了却没能观测到的现象?作为观察者的畀本人也为自己竟然可以在这个战场上好好地“躲”起来感到不可思议那可见和不可见的现象和连锁反应就像是瞎子一样,只是每每摧毁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却没能确实地抓住自己,当那些源源不绝的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被这些可见或不可见的力量追踪并摧毁时,自己却成功地活了下来,但也仅仅如此了,自己藏身在战场的一隅,根本动弹不得,毋宁说,根本无法确定自己行动起来会比自己一动不动更有好处。

    那些可见和不可见的破坏性的神秘现象会不会因为自己进行了多余的行动就如同传染一样包围上来?一想到这种可能性,畀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她十分清楚,如今这个全副武装的自己或许比一些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强上一些,但是,相比起两者在大基数下产生的特殊个体,自己的强度可谓是不值一提,在这个可怕又浓烈的战场上,她的存活能力只能算是稀松平常。

    自己能够在这个战场上,比大多数的战争双方活得稍微久一些,靠的仅仅是运气而已。这样的念头在畀的心中十分强烈。而且,相比起这个战场所表现出来的对个体生命求存的残酷,甚至连之前那些素体生命包围圈所展现出来的压力也变得不是那么可怕了。

    就算是素体生命,落到这样的战场中,若没有运气因素,也不会活上一分钟吧。畀目睹正在战场上高速发生的死亡,不由得这么想到。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觉得自己没有在这个战场上看到素体生命,其实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就连素体生命也不想被卷入这样的战争中。

    在这个战场上,纳粹士兵是毫无疑问的敌人,而与之战斗的安全卫士应该是己方,但是,即便这些安全卫士是由“莎”生产出来的,又是否可以证明“莎”的目光也落在这个战场上了呢?畀无法肯定,也无法估计自己在这个战场上暴露出来的话,会被“莎”发现的几率,更无法评估,自己一旦被卷入那可见和不可见的神秘现象连锁中,在死亡前得到“莎”的救援的几率。同样的,也无法将自己在这个战场上的幸存,完全视为“莎”已经对自己进行援护的结果。她尝试过对“莎”发送信号,但是,信号在这种烈度的战场上根本发送不出去,哪怕信号同样具备一定的神秘性,但是,这个战场上用来摧毁一切的神秘实在是太多了,总会产生一些会对信号造成影响的因素。

    无论如何,畀都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脱离这个战场,除非如洪流一样对撞的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开始转移。她和少年样子的高川分别后,很快就被卷入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的战争中,在这以数量为优势的集团化战场上,她第一次意识到,正在发生于统治局的战争根本和她一直以来遇到的战斗,和她曾经设想过的战争都完全不同。

    是的,比起她过去所经历的所想象的所谓“战争”,眼前的战争无论规模还是程度上,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可以对比的范围,让人觉得完全已经是两种不同概念的状态了。

    就连素体生命都不愿意被牵扯进来的话,就意味着,一旦素体生命被牵扯进来,它们为了自身繁殖计划所做出的所有准备都会在这场战争中毁于一旦,从这个角度来说,也算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吧。畀不得已,开始了这样的思考,这场战争让她感到无力应对,与之对比,能够针对的,能够去预想的,反而就只有素体生命那群一直是统治局原住民梦魇般的异族了。

    那么,该如何将它们卷入这场战争中呢?就在和那个奇怪的“高川”分开前,自己等人与一门之隔的背后,仍旧被素体生命仅仅追逼,而跨越了那扇门,本来想象中会继续紧追不舍的素体生命顿时销声匿迹,恐怕就连那个奇怪的,神秘的,有点儿不可思议的“高川”也无法预想到吧。从这样的情况来看,素体生命很明显已经获知了在一门之隔的这边正在进行的战争,哪怕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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