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世家公子贾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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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还一个儿子都没有的苦楚？

　　　　那时候的贾琏还没想过他没有儿子的话爵位就要传给二房什么的这些大问题，他想的只是要一个儿子继承香火。过程不错，结果却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他是对不起王熙凤，尤二姐也确实不是个好女人，但王熙凤的手段也未免太过毒辣。

　　　　不仅让尤二姐落胎后吞金自杀，更是勾结那张华状告他。然后，这也成了荣国府被抄的罪状之一。

　　　　荣国府继承人贾琏国孝家孝期间停妻再娶，重罪。

　　　　他是有错，王熙凤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在她的心里，管家比他这个丈夫还有巧姐这个女儿都重要得多。他贾琏是没什么本事，但和他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就不行吗？

　　　　他和王熙凤在新婚的时候也甜蜜过的，可惜，在她从王夫人那里接过管家的事务后，两人就渐行渐远。这辈子能够重来，贾琏是不会再考虑和王熙凤再续什么夫妻缘分。

　　　　他们两不合适。

　　　　王熙凤想要的是能够让她夫荣妻贵的丈夫，她喜欢这样的丈夫带给她的权利。而贾琏，需要的是他母亲这样的能够打理后院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妻子。他不希望他在外面努力打拼的时候，家里的妻子却因为对金钱的渴望而用他的名帖做伤天害理的事。

　　　　重利盘剥，包揽诉讼，这也是抄家时大房的罪状之一。

　　　　这天下间就没那王熙凤不敢做的事！不管她是自己想到要做的，还是她姑母王夫人诱哄着她做的，贾琏都不想这辈子再和她有纠葛。

　　　　“我能见见你师父吗，琏儿。”对贾琏嘴里神奇的师父张氏始终不放心，最好还是她能见一下才好。

　　　　贾琏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不自觉就苦笑起来。系统从来都只和他声音联系，那只有他能看见的书籍还有凭空出现的药丸都让他没法将这些告诉别人，即使那别人是他的母亲。所以他编了一个师父出来，而现在，他只有将这个谎言继续下去。

　　　　“母亲，师父说在荣国府里他不会见除我以外的人。他说他要教的是贾琏，不是荣国府的长房公子。”贾琏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镜。

　　　　沉思了片刻，张氏才张口：“琏儿，你师父多大年纪？还有你喂我吃的东西，你师父有让你拿什么交换吗？”不知不觉间，张氏已经将贾琏放在了平等地位交流，而不再当他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迟疑的看了张氏一眼，贾琏才扁着嘴说：“师父须发白眉，我是不知道他多大年纪，不过他都自称‘老夫’。母亲吃的是培元丹，可以暂时缓解体内的毒素，每三天必须服用一次。师父要求我每天都要写十篇大字，坚持三天就给我一颗培元丹。”

　　　　接着他用欢快的语调说，“母亲你放心，师父说他能将你身上的毒彻底解掉，就是要求我背书而已。”握了握拳头，他继续说，“只是背书，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你师父让你背什么书？”张氏越发觉得贾琏嘴里的这个老头师父很奇怪。

　　　　“师父要我背四书五经，背完就给我可以解母亲身上毒和养身子的药丸。”贾琏将天香续命丸的事隐瞒下来，到时候当作培元丹让张氏服下就好。若非系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他真会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告诉张氏。

　　　　张氏眼神复杂的看着贾琏，背四书五经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也不是简单的事，而她的琏儿才三周岁。只是……“琏儿，你识字？”

　　　　“师父教了我，四书五经基本都认得全，就是不怎么会写。”贾琏看了眼远处桌子上他的描红。上辈子他的字和差劲，这辈子他真得好好练练。

　　　　张氏红唇张开又合上，琏儿说什么，四书五经的字他基本都认得全？他才多大！随便拿过书桌上的一本书递给贾琏，让他念给她听后，张氏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她的琏儿是天才，才三岁就认了那么多字，可比婆婆贾史氏嘴里那个会念书的贾珠厉害多了！她的儿子这样厉害，她这个做母亲也得努力才行，起码得保住琏儿该得到的东西才行！

　　　　如今的荣国府在当家人贾代善的手中还很辉煌，但其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贾赦就不说了，他的精力除了女人就用在金石玩物上；而被贾代善和贾史氏看好，甚至外界都赞誉不断的贾政呢？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他到现在别说秀才了，连童生试都没过，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会读书。

　　　　出生书香清贵的张氏很清楚小叔子贾政根本就不会读书，一切不过都是贾史氏的吹嘘罢了。比起贾赦还有其他贾家弟子来贾政在读书方面确实有天分，但也仅止于此。

　　　　也只有在勋贵出身的贾家贾政这样的才会被当家人看重，要是在张家，贾政早就被放弃了！秀才或许没那么容易考中，但童生试对一个二十多岁从三岁就开始启蒙的人来说并不算太难，这样都考不中，足以说明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荣国公贾代善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为什么会看不透二儿子贾政真正模样？为了承袭父亲爵位的时候不降等，连年的征战在外是必须的。荣国府缺少当家作主的男人，贾赦和贾政就此长于妇人手。

　　　　结果就是贾赦被祖母养得纨绔，贾政被母亲养成端方性格且爱读书。面对这样的两个儿子，再加上信任妻子的枕头风，贾代善更喜爱谁也就不用怀疑。

　　　　爵位要求必须由嫡长子继承，所以他不得不拉下脸让欠了他人情的张家将张氏嫁到荣国府来，希望在张氏的影响下，贾赦不会再那么混账；接着让会读书的嫡次子娶了同为勋贵出身的金陵四大家族王家的嫡女，表示荣国府并不会和勋贵疏远；最后将年龄最小的嫡女嫁到列侯出身的书香世家姑苏林家，这样贾政科举出仕的话能得到嫂子娘家和妹婿的帮助。

　　　　如果贾政最终都考不中的话，荣国府第三代贾珠或者贾琏长大后在清贵一方有这样的人脉也不错。

　　　　张氏明白贾代善想要荣国府从武转文的安排，可惜贾史氏并不明白。

　　　　出身保龄侯史家的她从来都觉得有爵位的勋贵比那些不能世袭的文官高贵，再加上她本就偏心二儿子贾政，自然看二儿媳王夫人怎么都顺眼，而规矩什么都和她不一样的一身书香气的张氏不顺眼了。

　　　　更让贾史氏不愤的是，她嫁到荣国府从重孙媳妇做起，到现在孙子孙女都有了都还没掌过一天家！之前一直都是贾代善的母亲掌家，后来张氏嫁进来后老太太就直接将掌家的权利越过贾史氏交给孙媳妇了。

　　　　张氏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看出了贾史氏的偏心，但能掌家对她和她的孩子都有好处，自然不可能拒绝。而如今，知道了贾琏的本事，张氏更不可能让管家权一直在害自己的王夫人那里。　　



第6章　勋贵清贵

　　　　第六章

　　　　“琏儿，你师父是奇人，要好好听话。”张氏终于不再怀疑贾琏口中的师父。

　　　　长于书香世家的她知道世上总有那么一些行事奇怪的高人，这样的人收徒也比较奇怪。只是像琏儿师父这般闯入深宅后院的她倒是没听说过，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琏儿口中的这位老者只通过“望”就能诊断出她中毒，还知道中的是什么毒，甚至还许诺琏儿拿出暂缓毒性还能配出彻底解毒的药丸。更何况，那位她未见过的老者还能将琏儿教导成这样，足以说明他的不凡。

　　　　一个人想要成材，除却自己的资质外还得必须有良师，贾琏有幸两样都有了，她这个做母亲的难道还要阻挡他的成长不成？

　　　　对于贾琏师父要求贾琏必须背诵四书五经才给她彻底解毒的要求，张氏也没什么负面想法。她所中的毒必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不怎么那么多太医都诊断不出来？要解这种毒，配药花费的时间想来也要不少。

　　　　这位老者的教导方式真是不一样，虽然难免有些急功近利的感觉，但既然是琏儿的师父，想来应该是清楚琏儿的潜力才会给他布置这样的功课。

　　　　张氏完全相信了贾琏口中师父的存在，对自己身上的那什么“千日醉”也不再在意。吃了培元丹的她对贾琏的师父很有信心，是时候回归宅斗大业中了。而这次，她不会再因为贾赦而心慈手软。

　　　　张氏深信，如果这次她死了，就算贾赦知道其中的蹊跷也不会说什么。真不知道祖母到底是怎么教养贾赦的，明明将他宠成了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纨绔，却偏偏那么孝顺。这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张氏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

　　　　将一切都想好的张氏却没想到贾琏所说的师父是偏她的，他认识字是因为重生，而那些丹药也是因为他完成了任务系统所给予的奖励。

　　　　这是等价交换。

　　　　如果贾琏真的没办法在系统规定时间内将四书五经背熟，张氏的性命不保。不知道这个情况的张氏心情愉悦，知道的贾琏却是压力重重。

　　　　知道得太多怎不是好事。

　　　　郑重的点了点头，贾琏说道：“母亲放心，我一向都很听师父的话。”

　　　　系统让他能够有重来一次彻底改变命运的可能，就算颁布的任务稍微有些苛刻，但在贾琏心里却也觉得这都是应该的。相信除了他的母亲，没有其他人会无缘无故就帮他。

　　　　****

　　　　接下来张氏荣光满面的返回了大奶奶的主妇岗位，面对笑意吟吟脸色红润的她，贾史氏和贾王氏虽然心有不愿却也的不得不将手里的权利有交出去。王夫人更是暗自恨得险些将银牙咬碎，也不知道这张氏从哪里找的医生，竟然能治好千日醉，明明最近她都没见过外人！

　　　　在暗恨的同时，王夫人心底也加重了对张氏的戒备。在将账册和库房钥匙以及对牌交还给张氏之前，她小心的将自己贪墨的痕迹给抹去。王夫人虽然管家没有王熙凤那般精明，但做这些事却是得心应手，足以说明王家在对闺阁女孩的教育上走的是什么路子。

　　　　读书识字都没有必要，只要会弄权专权就好。

　　　　只可惜王夫人再小心她的手下们却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周瑞家的早就羡慕贾史氏的配房赖嬷嬷一家了。赖大如今是荣国府的大管家，那可是主子吃肉他们跟着喝汤。周瑞家的倒是没没想着喝汤只想跟着捡点骨头吃，但就是这点骨头，却让张氏捉住了把柄。

　　　　翻看着手上的账册，往桌上一扔张氏冷冷一笑：“宋嬷嬷，你说那贾王氏真就以为只有她自己一个聪明人吗？”

　　　　宋嬷嬷接过穿着翠绿色比甲丫环端过来的茶碗轻轻放在张氏身前，面无表情的说：“奶奶以往就是太仁慈了，所以这次才会着了道。奶奶这次还准备忍下去吗？”

　　　　“忍？我为什么要忍。”动作优雅的端起茶碗用盖子箅开茶沫子，啜饮一口后张氏才缓缓说道，“以往我总想着那位怎么都是大爷的母亲，大爷又对那位孝顺无比，我这个做人／妻子的总不能太过分，可这次之后，我不再这么想了，嬷嬷！”

　　　　放下茶碗，张氏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我要是再忍下去我没命就算了，我的琏儿怎么办！嬷嬷，琏儿还没五岁，我要是没了，那两位可都是等着的。张家肯定会因为我的死和贾家闹翻，大爷一年后续娶的是什么样的夫人不用想我都知道。到时候作为长房嫡长子的琏儿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张氏眼镜泛红，宋嬷嬷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疼惜，她上前轻轻揽着张氏的肩膀拍抚着：“奶奶别动气，您的身体才刚好，要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天佑奶奶和小主子，让奶奶发现了二房的阴谋。”

　　　　略低垂着头，张氏平时给人温柔感觉的杏眸里满是冰冷杀意。才不是什么天佑，是她的琏儿有本事，才能拜那样一位高人为师。贾琏的事即便是她最为信任的宋嬷嬷她都一点没说，只是在那一日之后给娘家写了封信过去，接着那位娘家当初请来的太医又来了一次，接着就发现了她中毒的事。

　　　　贾琏的事张氏不会对娘家有所隐瞒，贾琏的师父既然让他接触四书五经自然以后也是要让他走科举的路子，张家的帮助和人脉就必不可少。

　　　　贾代善用人情逼着赵老太爷答应将唯一的嫡女嫁给贾赦，承诺张氏嫁过去后就掌家。结果这承诺倒是兑现了，但那贾史氏的刁难以及贾赦的荒淫也是气得张老太爷吹胡子瞪眼不已。

　　　　可惜，女儿已经嫁了总不可能让她和离。

　　　　贾代善是武官，张家在朝堂上基本与他没有什么往来。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并非曾经的太子，曾经的太子谋反之时贾代善不仅救下了现在的圣上，更是随手救下了圣上身边的张老太爷。张老太爷是读书人，这救命之恩他无法不偿还，即使代价是他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