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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南北朝之诡道-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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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将军缪赞了。”钱宝憨憨地挠着腮帮子。

    “唉,能将中山王段沐牙轻骑引出中山,此等才智,我等仰望之。”

    “可此事,我不想义父大人知晓。”

    “这”陶姓副将有些疑惑,将手偷偷地按到腰间佩剑的剑柄之上:“高校尉此乃何意啊,我等不是领了侯爷的手谕才潜到此地的吗?”

    “义父大人怎么会有陛下的玉印?”钱宝憨傻地表情渐渐隐退,嘴角挂起奸邪,斜眼撇向大汉。

    陶姓副将心里寒意顿生,佩剑刚抽出半截,便被已经被跃到眼前的钱宝,一剑刺穿了喉咙,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到马下,他双手按着脖子,不断地闷咳、吐出鲜血。仿佛还有将死之言,却不得出口。

    寒风吹过,卷过粼粼白雪。

    “小侯爷威武!”山呼海啸般的呼喊之声,响彻山谷。

第104章 假痴不癫() 
燕军高湛部大营,民夫、杂役们都在忙碌着,仿佛这一天总有干不完的活在等着他们。满是泥渍与伤口的手,却捧不满辛苦劳作所换来的果腹之物。其他普通战兵与他们也差不多,可一道栅栏之隔的高湛亲卫们,却能喝酒吃肉。好在这里还是燕境腹地,要不然这些亲卫大爷们,早就“偷偷”跑出去,虏些女人回来解闷了。

    冯翼正在和一名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燕军大汉切磋着武功,一旁围着的燕军兵卒们用那满是酒臭的嘴巴,叫嚣着、笑闹着。在一片叫好声中,冯翼将大汉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那大汉似有不服,却被冯翼用膝盖抵住了脖子。渐渐地,大汉的黑眼珠直往上翻,嘴角上挂满了口水。

    “冯将军,手下留情。”

    刚刚回到大营的钱宝伸手要去拉拽冯翼,谁知却被他擒住了手腕,一个过肩摔重重地摔到在了地上。泥浆雪水,呛得钱宝满鼻满眼都是。冯翼从身边的燕军腰间,拔出一把环刀,示意钱宝起来继续。钱宝也不含糊,他双手一拍地,整个人翻腾在空中,只见他顺势解剑,直刺冯翼面门。冯翼发出幽幽冷笑,他抬手一刀,准备拨开剑势,下一招再斩向钱宝的腹部。谁知钱宝却用剑尖点了一下刀身,整个人都翻到了冯翼的身后,再将剑,看似轻巧地搭到了他的肩头。

    “冯将军,这招九天揽月,云儿用的不错吧?”钱宝笑嘻嘻地将剑卸了下来。

    “冯某不记得先生的剑法中有这一招啊?”

    “冯将军说笑了,这是先祖所创的剑法,不是义父大人所传。”

    “哦?”

    冯翼这声惊叹,不是因为钱宝武功又精进了,而是他居然将一卷羊皮,呈到了自己面前。羊皮卷上记录着一套无名剑法,看得冯翼是咋舌不已。这习武的人都明白,一旦将自己的底牌都亮了出来,那便是将性命都交出来了。

    “不怕我偷学吗?”冯翼疑惑道。

    “哈哈,我这一身功夫,有一半是冯将军所传,还有何可怕的。且这剑法中还有许多我参不透的,日后还需将军指点一二。”

    “先生一直夸你憨直,如今我亦认同,哈哈”

    “幸得义父大人为云儿报得血海深仇,我此生都与那魏狗不共戴天,只要有助于除灭魏狗的事,我都不会惜命,更何况这些。”

    “好样的,”冯翼拍了拍钱宝的肩膀,话锋一转问道:“怎么不见陶仁陶将军?”

    “他没回来,”钱宝脸色突然阴暗,缓了半天才继续道:“押运粮草的路上,遇到刺客,陶将军不幸罹难了。”

    “什么?”冯翼有点不敢相信,继续追问道:“是魏军?”

    钱宝摇了摇头,“此事我要先禀明义父大人,他若应允,我才能讲。”

    “好,我去看看陶将军的尸首。”冯翼明白此事一定干系重大,他没再纠缠转身离去。

    钱宝得到卫兵们放行,疾步走进高湛的大帐。

    “云儿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吧?”

    高湛正对着篝火取暖,神态中仿佛还在思量另外一件事情。连年的战事已经让其十分消瘦,两鬓都已发白,满眼的血丝透露着身心的疲惫。钱宝没有答话,而是解下腰间一个带血的白色布包,呈到高湛面前,自己则双膝而跪,将头深深地拜到了地上。

    “一那篓?”高湛看清人头所属后,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孩儿押运粮草途中,中此奸逆埋伏,陶将军为救孩儿,不幸殒命了。”

    “啊!”高湛颤抖着指向人头,“这个疯婆子,她的心里难道只有那个逆徒,没有我大燕吗?”

    “义父大人息怒,不如将孩儿交给郡主大人吧,免得伤了两家的”

    “休要雌黄,”高湛猛地起身,一脚踢扬了面前篝火,他双手倒背来回踱步,额头青筋直暴:“这个段氏太乖张,几次三番无理取闹也就罢了,如今正是与索虏决战之际,她却斩杀我爱将。看来不给她点教训,是不成了。”

    (这里这个段氏,高湛对段思嘉的蔑称。)

    “义父大人也说了,如今正是与魏狗决战之际,现在咱们两家先闹起来,对大局不利啊!”

    “你”高湛终于冷静下来,他缓缓坐到长案后,继续道:“你起来吧。”

    “谢,义父大人。”

    “去把冯翼、黎半都唤来,我有话要说。”

    “是。”

    “报——!”未等钱宝走出大帐,一名堂马急火火地冲了进来,“禀侯爷,清河王反了。”

    “什么?”

    “清河王慕容会反了,他正带兵围攻陛下的大营,陛下急诏火速勤王。”

    “可知详情?”

    堂马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小的只道,是因陛下要分清河王的兵权,清河王麾下众将不服,便闹了起来。”

    “胡闹,”高湛重重地拍了一下长案,转而吩咐道:“速传冯翼诸将来此议事。”

    “是。”

    这堂马刚刚退出大帐,又一名堂马急冲冲跑了进来,“报——冠军大将军已被清河王乱军所杀,陛下急诏侯爷速速发兵驰援。”

    “这”

    此时高湛的脸白地厉害,虚汗已见额头。钱宝急到近前,将一块布巾递上。高湛接过布巾,连连摇头,“当初家父,早便力劝先帝爷不可让慕容氏子孙把持重兵,今果中其言。这索虏未退,自己倒因权柄起了争执,真是自毁长城矣。”

    “义父大人保重身体,待孩儿引军前往,定将叛军收拾了。再捉那慕容会回来,让义父大人裁断。”钱宝劝解道。

    “糊涂,有陛下在,此事焉是我等决断之。”

    “义父大人教训的是,孩儿冒失了。”

    “报——!”

    看着这回冲进来的是一名前军斥候,钱宝按耐不住心中怒意,暴喝道:“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是他娘的魏狗刨了你家祖坟了,你可听好了,若不是魏狗兵至,我便斩了你!”

    那斥候被钱宝吓得,由单膝变为双膝大拜,俯下身子不敢答话,反倒是高湛此时面容平复,冷静了许多,他轻轻摆手,道:“速速道来。”

    “禀侯爷、高校尉,中山段氏拥立开封公慕容祥为帝,已在四面城墙挂起了白帆、反帜,中山城,他、他、他反了。”

    “啊”高湛喉口一甜,顿觉眼黑胸闷,摇摇欲坠。好在钱宝将其扶住,拍胸捶背,紧忙施救。良久,高湛这才微微睁开双眼,幽幽地道:“天要亡我大燕呼”

    类似于这样的话,也分不同时间段,出现在燕国各军大营与郡邑中。

    “天要亡我大燕呼?”广固城,燕南王慕容德捧着中山王世子段安邦的密函惊呼道,他太明白信中所表达的意思了。

    “天要亡我段氏呼?”段安邦趴伏在父亲段沐牙的无头尸首前,痛呼道,他不明白。

    “天要亡我呼?”面对着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将领,清河王慕容会低呼道,他太明白诸将官所争取的是什么了。

    “天道不仁,怎叫我遇此呼?”坠落马下的冠军大将军慕容隆,发出最后的惨呼,他不明白。

    “天天啊谁来救朕?”燕帝慕容宝目光呆滞发出痴语,他傻了。

    “天亡已矣!”

    “”

第105章 假痴不癫() 
燕永康四年春,燕文定乡候高湛,开始了他鞠躬尽瘁的勤王平叛之旅。说来也是好笑,两支在燕国军事实力上数一数二的战斗部队,没有厮杀在对外的战场上,反而是在内斗中不断地消耗着。

    高湛部不用多说,这是从昌黎带出来的老底子,大小战役上百场,每一个幸存下来的人,都可以用勇士来命名。可这支部队中,还夹杂着一小股,更似铁一样的战士,他们便是钱宝用无数钱粮堆出来的无畏军。高湛没有上帝视角,恰恰忽略了这支刚刚成立了半年的善战之兵,经常是将他们像杂役一样使唤,钱宝也乐得隐藏实力。

    不过这一次,因为情况太过紧急,高湛来不及过多安排,仓促驰援燕帝慕容宝,只好将钱宝部放到了己方右路,以保护主力侧翼安全。不过恰恰就是这样的安排,无畏军遇到了它的第一个试金石,慕容会的左军,燕禁军中最牛比的骑兵部队之一。

    不到五百人的步兵,在平原上遭遇近千骑兵,这让谁来看都是必死之局。几十名无畏军的游骑、斥候在己方部队周围游弋着,仿佛又很有规律,他们在不遗余力的剿杀盘桓到无畏军近前的禁军斥候们。不过这不重要了,在慕容会的眼中,面前的无畏军已经是死人一般的存在了。任他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在骑兵的冲击之下,也似茅蒿一样。

    高昂地牛角号声响彻天际,禁军骑兵开始集结、列阵。一队队战马发出“特特”的低鸣,它们不停地踩踏着脚下的泥雪,为将要到来的冲锋做着充足地准备。战鼓擂动起来,战马缓慢移动,上下的颠簸并没影响骑兵们那兴奋的表情。随着战鼓不断地加快敲击节奏,战马也慢慢提起了速度,渐渐地,仿佛大地都在震颤。八百步五百步,冲刺的速度越来越快,两军之间的距离正逐渐缩短。很快,彼此好像都可以看到对方的容颜了。

    这时无畏军终于有所行动了,他们在阵前竖起一排近一丈高的木板。冲在靠前位置的慕容会挥刀嘶吼着,一股蔑视不禁油然而生。如此可悲的对手,如此轻易竖起的木板,怎能抵挡住己方骑兵扇形包围侧翼掠阵发起的突击。无论是谁,只要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面对着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时,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必将是摧毁一切的根源。

    (那些喜欢玩盾阵步兵流的朋友,可以脑补一下摩托车时速60迈地撞击。)

    “蒙马眼!”

    “向前,向前!”

    一百五十步左右,强弩让骑兵们出现了零星的伤亡。

    百步左右,只有一轮齐射。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双方的喊杀声响彻天际。

    可恰恰是这时,一排排慕容会部的战马毫无征兆地倒下,有的慕容会部的骑兵甚至于被惯性抛到了无畏军的阵中。长矛、长戟,割裂、刺穿着尸体,白与黑,已不在是这荒野上唯一的颜色。

    雪沫、血雾、人仰马翻,这皑皑白雪之下藏着什么?骑兵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分析、去辨认。因为无畏军的箭矢终于像是发了疯一样,遮天蔽日般地开始了反击。

    后续骑兵因冲得太快,根本无法勒马,堆积到了前面倒下的马匹与兵士的身上。密布的箭雨将他们和战马变成了一道道地尸墙。无畏军则将木板铺到脚下、搭到面前刚刚被垒起的尸墙上。

    冲刺变成了短兵相接,即使是被蒙住眼睛的战马,也能感受到这份杀伐的惨烈,它们嘶鸣着,它们没有方向的旋转着,它们将自己的主人纷纷丢下

    “叛军败了,叛军败了”无畏军高吼着,但他们的行动却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滑行。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趟着走,好像是雪地之下,有什么可怕存在一样。无畏军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慕容会部的骑兵们各自为战、四散奔逃了。(趟:一声)

    杀戮,杀戮,杀戮,满眼戾色的无畏军,像机械一样重复着杀戮的动作。他们面前不是倒地哀求的同类,他们面前是连猪狗蝼蚁都不如的尘埃。如果不是血海深仇,怎么会让人与人之间产生这样的憎恶。也许昨天他们还是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的同袍,但是,但今日!同样的双眼,却表达出不一样的神情。

    “不要管那些叛军了,速速集结,与陛下汇合。”钱宝吩咐道。

    “不等侯爷了吗,若叛军回转如何?”张韬疑问道,此刻他已经像是一个血葫芦一样,如果不是相熟之人,断然不会认出他的。

    钱宝很有深意地看了张韬一眼,转而望向慕容宝所在的大营,“如何组建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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