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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嘿,老男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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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陈国那件事,最后离开的是嬅丫头,而不是帝子殿下。”

    “……什么?”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老将军眼里带着怜悯和痛惜,可是既然已经开了口,什么事都不难说清了。

    “我说,当初,被送去陈宫为质的人,是殷嬅。”

    “这件事,当时是能瞒住天下一时是一时,毕竟是双生兄妹,又是雌雄莫辨的年纪,男扮女装糊弄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国不可无帝子,嬅丫头是个深明大义的,没有告知她兄长就直接顶替了他,她拜别西楼的那一日,征伐蛮族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你不知道才算正常。”

    “只是到底可惜……我本以为你们二人青梅竹马,说不定将来会有段缘,到底是有缘无分。”

    #

    “倬彼云汉;昭回于天。”

    云汉王朝开国至今三百八十六载,建国初始,汉高祖分封十三诸侯国,几百年间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云汉皇都郝城位于最繁华的中部地带,然,随时间流逝皇室逐渐衰微,汉显帝时期更是国力衰弱、内斗不止,三年大旱后云汉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各诸侯国纷纷自立,吞并、收复、分崩离析……皇室名存实亡。

    云汉二百三十六年,诺大的西部草原和北疆大漠相继脱离统治,企图自立为国。

    西部戎族一统草原,次年北疆在祁城建都,划分漠河为界与中原大地对峙,并凭借地势得天独厚建立北疆皇朝。

    至今,唯方大地,东程、南棠、西楼、北玥四分中原疆土,塞外蛮族虎视眈眈,实力不可小觑。

    四国似乎下定决心要维持现状,但对中原肥沃土壤及金银粮草的觊觎从来没有从善战剽悍的外邦民族心中消退过。

    近年来大小战事愈发频繁,大肆进犯的场面也似乎即将出现,数十年相安无事的外表俨然出现裂痕,硝烟气息渐渐在云汉大陆上方蔓延。

    当年首先受到打压的,便是离西北荒原最接近的西楼,在戎族入侵之后,被陈国趁虚而入,楼景帝毒发卧病,众多外戚争相把持朝政。

    那场战役,毁了楼国华家的根基,毁了文德皇后的生缘,若非得玥国皇室及清云宗鼎力相助,楼国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恢复。

    而殷嬅,便是在这般情况下,成了东陈的质子。

第29章 呆萌赴死的侍卫大叔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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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桓觉得这一切有些可怖。

    因为内部的分歧暗算,卧病的帝皇来不及挽回华家所在的皇后一党被打击的命运。

    可是当年应该被送去陈宫为质的人明明应该是皇后嫡子殷景行,为什么会变成殷嬅?变成这个当时不过刚刚及笄的小姑娘?

    “阿桓,我母后不在了。”那年他走的时候,风霜飞雪,兵临城下。

    “阿桓,你陪着我好不好?你不要走。”她站在漫天白絮之下,凄凄切切的神色像苍白的花。

    “楼国男儿,自当……守护家国。”依稀间,自己如此回答。

    他看见自己的一只手,将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指尖拉开。

    他怎么可以拉开她?

    她那时有多害怕?

    #

    舅舅拜别之后,殷嬅入了內殿,叫出隐藏暗处的释迦。

    老男人在她身后出现,先是隐晦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张似乎有话要说,又不动声色止住。

    殷嬅知道他必然看见了整个经过,从昨夜大殿上萧桓距婚,到殷媛与她会面,再到华含章出面拜访——暗卫是皇族世代培养的凶匕,以生命与鲜血效忠,知晓主子的一切阴私与隐秘。

    殷嬅绕过去环住他腰身,逼得他不能垂首躬身:“知道本宫要你做什么吗?”

    “……要属下将传言推波助澜。”

    殷嬅凑过去,逼紧声音道:“本宫要这传言,从西楼,传至东陈……要这云汉大陆各国,都将此事当作事实。尤其是,一定要让顾安竹亲耳听见1

    陈宫,羌浮帝,顾安竹。

    那个行事诡谲,不按套路出牌的帝王。

    将“殷嬅”引导至偏执成狂的男人。

    #

    “……主子。”男人心中一紧,又被她的发丝搔得有些痒,微微仰起下巴,克制道,“此事于主子名声……”

    想了想,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又沉默下来。

    殷嬅扬了扬眉,笑咯咯:“名声又算什么,本宫又不是真的要嫁给他。再说,就算本宫要嫁,人家还心心念念着他的未婚妻呢。”

    “……是他配不上主子。”老男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认真道。

    “他配不上本宫?”殷嬅奇异道,“怎么,当朝少将军还配不上一个早已失节的帝姬吗?”虽然她完全不在意什么失节不失节的,但世人若是知晓这些事,会流传的评论必定是如此。

    释迦的脸霎时间白了。

    “若是主子……属下愿以死谢罪。”说完作势就要下跪。

    殷嬅就着挽住他的姿势阻止了他,将他逼至墙边,眸光深沉:“主动的是本宫,你做甚么请罪?是请罪你自己没有抗本宫的旨,还是请罪……你看上了本宫?”

    身为皇族暗卫,主子想让他近身,被命令着做事是一件事;而自己肖想主子,对主子存了妄念,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释迦有罪。”他对此,根本无法否认。

    “你有罪,本宫也有罪。”她抬起头来,眼神在并不清晰的阳光下清醒而妩媚,“反正都是罪人。”

    “不……”释迦的话尚未出口就被制止。

    “那你就陪我,越堕落,越快乐。”

    老男人猛地僵住。

    #

    其实沈洛从进入这个c/b级世界开始,就在想“殷嬅”对她的暗卫究竟抱有如何一种情感。

    精神上疯狂执着于少将军萧桓,身体上却同释迦有着斩不断的牵扯,最重要的是,“殷嬅”因为萧桓而死,却在死后为释迦求得挽救心愿。

    她其实不大懂“殷嬅”这种复杂情感。

    帝皇家,龌龊多。

    世人皆羡的光环之后是数不尽的刀光剑影。

    “殷嬅”幼时对这些事情的感受并不是很深,在母后尚且活着时,她算是自幼骄矜受宠着长大的,母后、父皇、皇兄、外祖父……那么多人都宠着她。若不是她自幼聪慧得过分,让外祖父起了惜才的心思而将她当做男儿教导,那么上一世的她,可能也仅仅是个如皇妹殷悦那般骄矜、单纯、不谙世事的皇室帝姬。

    她幼时学得很多,从心术谋略教到文武杂学。也是因了这一缘由,西楼之乱那年,她才能有能力替代皇兄走上那样一条路。

    路是她自己选的,谈不上后悔不后悔,当时并没有她选择的其他余地。她也想过脆弱逃避,而那一份逃避,也被当时毫不知情的萧桓无心打碎了。

    她说不上“在陈宫为质并遇上羌浮帝顾安竹”这件事,到底算是她的苦难还是历练。

    陈宫三载的岁月,真切算起来,大约可以得出几个结论。

    比如,羌浮帝教会她隐忍和示弱,教会她潜伏之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狠绝,让她学会想要得到就一定得付出代价。

    比如,萧桓是“殷嬅”魂灵的支柱,教她在脆弱无助时死死抱有一丝希望。

    再比如,某部分意义上,释迦是她真真切切的□□。

    #

    入夜。

    殷媛帝姬的月竹殿,离蓉阁不远。

    楼国皇室,只有少数及笄的帝姬拥有宫外的府邸,大部分帝姬随生母同住。是以,除却坐拥一整个蓉阁的殷嬅,也就只有殷媛独自居住在一殿内。

    夜里起了点雾,但也还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而在某处幽暗的偏殿里,立了个青衣男人。

    消瘦颀长的身躯,缎子一般顺滑的长发,发梢垂落在脚踝,苍白美丽的一张脸,在夜色雾气的掩映下,几乎有些透明,越发显得嘴唇鲜红,眼眸清凌。他斜睨一眼过来,像清冷冰凉的水波,像阳春三月掠过湖面的飞鹤翅影。

    这个人,眉梢眼底、言行举止,皆是风情。

    正是殷媛帝姬手下的门客君紫竹,紫竹先生,一个戏子,尤擅说书。

    他像在等人。

    #

    释迦的身形出现在殿内。

    君紫竹侧身行了礼,道:“紫竹见过释迦大人。”

    “查到了?”释迦的面上覆盖一张暗色面具,声音从面具下传来,有点低沉。

    “是。萧将军的未婚妻子,名为叶颜,是月郡叶家的幺女。”君紫竹骨节分明的指尖夹了张满是字迹的纸,递过去,“这上面记了婚约的由来。”

    释迦接过,并未看内容,将纸收好:“传言可曾散播广了?”

    “是,我家主子早已交代清楚,少将军与嬅帝姬的传闻京都已经传遍。”君紫竹又问了一句,“嬅帝姬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释迦难得有些迟疑。

    君紫竹看着他,释迦这才说了一句什么。

    君紫竹清俊的脸上,划过几分诧异,应了下来。

    #

    几日之后,殷嬅听着琇玉汇报的京都传言,难得的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在琇玉再次复述保证之后,她才确定了这个传言,和她原本交代的不一样的传言。

    她记得佛教里有个典故。

    据说“莲华色”比丘尼未出家之前,曾供养一位独觉圣者,并许愿道:“以此供养独觉圣者的福力,愿于来世,得一端正庄严之身,像青莲华一样地色香俱足。娇艳动人,随念所求,男子不缺。”

    第一回听这个典故的时候,殷嬅觉得这般念头尤其可笑。

    端庄之身,□□之色,世间哪有这般的两全?

    却不曾预料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迫成就这样的两全。

    她如今并不想要萧桓,也就无所谓什么名声问题,保持名声这件事要做到不难,只是她懒得去做,毕竟按照整个主线剧情,她作为“殷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好名声的。

    原本将传言这事儿交给殷媛去做,她很放心。

    万万没想到,传言依旧,只是其中牵扯的内容又多了一些。

    想来,是释迦擅自做的?

    呵,这男人是在做什么?将她殷嬅往外推距吗?

    #

    而此时的月竹殿内。

    君紫竹俯身在书桌上写着什么,一张生宣铺展在台案,他下笔有力,字迹看起来很有文人风骨。

    殷媛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并没有打搅他,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殷媛帝姬此时眉目温润,笑吟吟看他写字,君紫竹写完了,略略吹干,将字条塞进屋内暗格里面去,字条入格,墙后一阵细细的齿轮转动。

    “可是忙完啦?”殷媛支起下颚,懒洋洋问他,“忙完了就告诉我,你怎么把皇姐交代的内容改了?”

    君紫竹轻笑,走过来偏头吻她。殷媛自然而然伸手,环住他腰身。

    青年亲吻着她,唇舌交错时轻轻交代了声:“嬅帝姬的暗卫来过,改了说辞,加了几句话。”

    亲吻的时候,他的眸子半阖半睁,扇儿似的睫投下氤氲的影子,像静静躺在一片花团锦簇之中。殷媛听完随意应了一声:“也好,这般无碍皇姐的名声。”

    说完又笑着去吻君紫竹,她素来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不若一般伶人的魅香。

    这个人身上的香气清苦,就像他本身一样,让她怎么也戒不了。

    若是旁人看见,必然会为此场景惊掉下巴。

    楼国容貌最美、钦慕者甚多的殷媛帝姬,竟然与一个戏子牵扯不休。

第30章 家住隔壁的总裁大叔(番外 )() 
(谢清婉视角)

    #

    我同苏里,大约是,“天命之敌”。

    #

    第一次知道“苏里”这个人,是因为我的老师月槐先生。

    “阿卓那孩子难得求人,这次倒是专程打电话同我说要介绍一个小姑娘给我当关门弟子。”老师这样说。

    我当时正泡茶,难得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没听清楚老师在说什么。

    “我打听了一下,确实是个有天赋有功底的姑娘。”老师笑容温和,“也生得一副讨喜乖巧的模样,年纪虽小了些,但阿卓是个会疼人的,相配。”

    我盯着手中的茶水,看着平静的杯面突然颤抖起来。

    脑袋里“翁”的一下,整个眼前都有些模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叫做,相配?

    谁和谁?

    我的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说出口倒是很镇定的模样:“老师怎么知道叶先生喜欢她?说不定只是受人所托,帮忙推介,毕竟月槐先生的关门弟子,不是谁都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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