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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乖,叫夫君-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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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腊月,晋江阁的课早早地停了,漪宁素来怕冷,整日都窝在长乐宫的暖阁里,陪祖母一道儿说话解闷儿。

    因为祖母身子不好,这几日咳嗽越发严重,最受不得寒气,是以暖阁里的地龙烧得最旺。但尽管如此,祖母的气色依旧是没什么改善,整个人瞧着也是越发的瘦弱不堪。

    细算起来,萧老夫人已经在这皇宫里住了半年了。前些日子还好,在御医的调理下尚且看上去精神不错,但因这几日下了雪,老夫人再次寒气入体,病情竟又比先前还加重了几分。

    这几日被病痛缠身,萧老夫人的气色明显没前些日子好了,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儿,尚服局做的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好在因为有漪宁的陪伴,她的精神还算不错,每日都会拉着漪宁说说话儿。

    这日晚膳过后,漪宁亲自端了热水给荆氏泡脚。最近这段日子,她都是如此侍奉祖母的。起初荆氏还不肯,后来见她坚持,便也随她,只心中愈发觉得软软的,淌着幸福的滋味儿。

    漪宁挽了袖子蹲下来,很认真地帮祖母洗脚,一边还同祖母说着话儿:“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了,祖母还是第一次在宫里过除夕呢。”

    经过杜御医的医治,荆氏的寒毒之症虽不见起色,但眼睛却当真比先前好了很多。现如今若有人站得离她近些,她已经能模糊看得见对方的五官,从而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了。

    看着近前的小孙女儿,荆氏心中是无尽的满足。她笑着道:“是啊,宫里的除夕一定很是热闹吧?”

    漪宁笑着点头:“除夕晚上会放烟花,从皇宫最高的瑶台顶端把烟花点燃,飞到天上后又像天女散花一般的落下来,整个长安城都看得到。除夕晚上的烟花还会有花纹呢,每年都不一样,去年是牡丹,前年是荷花,大前年是月季”

    她帮祖母擦干了脚,水盆由宫女们端了出去,她则坐在床沿继续兴高采烈地跟祖母讲着往年除夕的种种事迹:“除夕还要守岁呢,每年守岁都是我和皇祖母、岑伯父、岑伯母还有太子哥哥一处,大人们围坐在火炉边说话,我和太子哥哥一起在院子里放小烟火,就是拿在手里,被火一点呲溜一声发散出好多好多火星的那种小烟火。”

    “有时候我还会跟太子哥哥一起堆雪人,堆好几个,有皇祖母,岑伯父和岑伯母,还有我和太子哥哥。”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笑着道,“如果今年的除夕还下雪,阿宁要再堆一个祖母。”

    荆氏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乐呵呵地点头:“好,那祖母到时候就看看我们阿宁堆得雪人跟祖母像不像。”

    “好啊。”漪宁笑应着,又问,“祖母,以前你在宫外的时候是怎么过除夕的?”她虽然经常跟太后一起出去,但还真没在外面守过岁,竟还觉得挺好奇的。

    听漪宁问,荆氏倒也回忆起来:“在宫外的时候家里穷,平日里饭都未必吃得饱,也就除夕晚上和大年初一能吃顿好的。用白面包了猪肉萝卜馅儿的饺子,再用醋和辣椒调了汁儿。包饺子时,会在其中一只饺子里放上枚铜钱,谁若是吃到了铜钱,在新得一年里便是福气满满。

    你达子叔和婶婶两个人包饺子时总会在包了铜钱的饺子上做个记号,盛饭时放在我的碗里,被我给吃到。然后他们就会笑着跟我说,我是有福气的,等来年身上的病准能治好。

    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哄我呢,但他们孝顺却也是真,便总是乐呵地应着。”

    漪宁听得鼻子酸酸的,拉着祖母的手没说话。

    “到了晚上,村子里的人也是要守岁的。不过大家都舍不得灯油钱,所以家家户户都往门口站着,一起说说话,唠唠嗑儿。子时过半后,县城里有钱的人家会放烟花,我们在村子里远远就能看到那里闪着的星光,有的孩子们甚至跑到城门外去看。”

    荆氏说着,突然又忍不住一阵咳嗽。漪宁见了忙拿了帕子给她,还贴心地帮她拍着脊背。

    老人家咳了好一阵儿才算是停下来,漪宁看见她唇角的血迹,神色顿时大变,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勉强笑着:“天色也不早了,祖母快早些睡吧。”

    荆氏应着由漪宁搀扶着躺下来。

    漪宁把床幔拉下,灭了近处的灯烛,这才走出寝殿。

    站在院中,借着溶溶的月光,漪宁小心翼翼将手上的帕子摊开,却见上面竟是一片殷红。

    前段日子祖母咳嗽时只是带着点血迹,如今居然全是血了

    她强压下鼻头的酸涩,迈着沉重的步子回椒房殿。

    皇后此时还未睡下,听闻郡主从长乐宫回来了,脸色看上去不大好,便到了落樱阁看她。

    漪宁此时木然地趴在桌子上,神情蔫蔫儿的,精神明显很不好。

    皇后轻移莲步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下,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祖母可睡下了?”

    漪宁扭头望过来,眼眶里氤氲着水汽:“岑伯母,祖母今儿晚上又咳血了。”她一头扎进皇后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皇后轻拍着她的脊背,心中也是十分叹惋。

    原本御医说萧老夫人好生调理身子,应还是能熬过这个冬天的。可如今瞧这样子,竟是愈发不如从前了。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只盼着老夫人定要熬过这个年的好。等过了年,日子渐渐暖了,想来身子总会大好的。

    “阿宁莫要伤心,有御医在,你祖母必然是会没事的。”

    漪宁抽噎了好一会儿,从皇后怀中起身,静静点头:“嗯,阿宁也相信祖母会没事的。”

    ——

    日子一天天地熬着,除夕总算是早早地来了。

    可巧前两日下了场大雪,这日晚上,漪宁还惦记着跟祖母说堆雪人的话,执意在院子里堆出个祖母来。

    太子瞧她这般,便也过来帮她一起堆着。

    今年的除夕似乎比往年要冷,一双手捧着雪时只觉得冰冷刺骨,浑身都浸着凉意。可漪宁却仿若未觉,依旧很认真地堆着雪人。想到待会儿给祖母看到时祖母脸上的开心笑容,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劲儿。

    “太子哥哥,咱们待会儿再给雪人搭个披风好不好?祖母最怕冷了,披风一定要选最厚最御寒的。然后再取一顶幕离来,这样寒风就吹不到祖母的脸上了。”她欢呼雀跃地想着该怎么给堆好的雪人装扮。

    岑璋笑道:“自然是好,既如此,就寻萧祖母平日里常穿的披风和幕离吧。”说完对着一旁的宫女摆手,“还不赶快去拿来?”

    宫女很快进殿取了披风和幕离,二人一起携手给雪人穿戴整齐。漪宁搓着红彤彤的手,很满意地笑笑,突然转身跑着去找屋里的荆氏。

    “祖母,阿宁把雪人堆好了,你快看。”她像只小麻雀一般在荆氏床榻前叽叽喳喳地说着,一张俏脸儿因为在外面冻得久了,红的好似熟透的樱桃,如今被这暖阁里的热气一扑,还有些许异痒,她下意识抬手搓了搓。

    看她高兴,荆氏心里自然也欢喜,由她搀扶着起身,触碰到孙女儿的小手,她皱了皱眉头:“阿宁手怎么这么凉,听宫女们说今晚的除夕格外冷,你怎么还跑外面对雪人去了。”

    漪宁却依旧甜甜地笑:“阿宁可是说好了的,今年的除夕一定要堆一个像祖母的雪人。祖母,外面冷,咱们就在屋子里隔着窗户看可好?”

    荆氏笑呵呵地应着,由漪宁搀扶着来到窗前。她的眼睛比前两日看得更清楚了些,漪宁将窗子开上一条缝,指了指院中的雪人:“祖母,你快看,那个就是你。”

    荆氏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却见几盏明亮的宫灯照耀之下,一个雪人坐立于院中。那雪人做的倒是精致,脸庞,身体,甚至于五官都十分精细。

    让她惊讶的是,居然还在头顶做出了发型,正是她住在长乐宫的第一日,由玉嬷嬷为她绾得发髻。

    荆氏以前在乡下时,村里的孩子们也堆雪人。大都攒一个雪堆儿,再搭上一个大圆雪球,如此便是雪人的形状了。想再精细些,便装上耳朵和眼睛,再用红辣椒做鼻子和嘴巴,如此也就成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雪人还可以堆成这种模样的。

    祖母眸中的惊喜让漪宁感到很开心,她觉得今晚上辛苦了两三个时辰都是值得的:“祖母,这雪人跟你像吗?”

    荆氏眼里含着泪,点头道:“像,简直一模一样,我们阿宁真有本事。”

    得到祖母的夸奖,漪宁高兴地笑着:“我每年都堆雪人的,堆得多了也就熟练了。范女先生教我们画画,其实和堆雪人也差不多的。不过画画是用笔在纸上作画,而堆雪人则是把雪当作宣纸来画。祖母,以后每年的除夕我都给你堆雪人好不好?”

    “好,以后每年的除夕祖母都看我们阿宁堆得雪人。”荆氏应着,滚烫的热泪流淌了下来。

    因为祖母还病着,不能久站,漪宁只带她看了看便扶着她重新在榻上躺着。

    当夜,太后和陛下皇后又过来陪荆氏说了会儿话,后来便都散了,只让漪宁陪着自己的祖母,祖孙俩好生说话。

    荆氏倚在炕头上,兴致看上去很高,拉着漪宁的手说了好些话。后来不知怎的,倒像是交待后事一般。

    “我十四岁嫁给你祖父,十七岁生了你阿爹,后来逢遭变故,你祖父走了,祖母也与你父亲生生不得相见。后来虽说改嫁达子他爹,但终究是继室,达子他爹去后跟正室一起葬了,也算是有了伴儿,倒是你祖父这么多年来一直孤苦无依。

    这段日子不知怎的,我总梦到他,他说一个人在下面很孤独,也没什么人陪着说说话儿。若我去了,你便把我的尸骨火化,带去清平县你祖父的坟前,一起葬了。这样,等我到了地底下,也方便找到他,跟他诉一诉这辈子在这凡尘俗世上吃过的苦,受过的累。”

    祖母说话时倚在迎枕上,目光又恢复了之前的迷离和无神。

    漪宁听得隐隐觉得不安,抓紧了祖母的手:“祖母说什么呢,您会长命百岁的。”

    荆氏回过神来,笑着抚了抚她鬓前的碎发:“傻孩子,是人都有生老病死。对祖母来说,这辈子能在有生之年与你相认,还能在这皇宫之中享享清福,已是觉得莫大安慰,死而无憾了。”

    漪宁眼眶红红的:“祖母莫要瞎说,怎么会死而无憾,您跟孙儿只待了半年,半年的时间太短,怎么能够呢?您还要在宫里住很多很多年呢。您瞧皇祖母,她比你年纪还大呢,可身子多硬朗?您的身子也一定没什么大碍的。”

    “哎呦,怎么就哭上了,好孩子,是祖母的不是,大过年的怎么一时上脑跟你说这些话。”

    荆氏笑着给孙女儿擦了擦眼泪,柔声哄着,“好了,祖母也就是想到哪儿了便跟你说上几句,你放心,祖母今儿晚上觉得身体比先前好多了,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何况御医不是说了吗,只要祖母撑过了今冬,身子必然就会好了。今儿晚上已过,今冬可不就结束了吗?”

    漪宁想想也是,过了年马上就能开春了,等天一暖和,祖母的身子肯定能好。

    荆氏掩唇咳了几声,打了个哈欠:“竟觉得有些困了,祖母想睡一觉,你出去找你皇祖母她们玩儿,莫要吵着我。赶明儿祖母醒来,精神肯定就大好了。”

    漪宁赶忙点头:“那祖母你赶快睡觉,阿宁不吵你。”说着,贴心地扶她躺下,掖好被褥。见祖母当真闭了眼睛睡去,她方才放下床幔走出去。

    她出了院子,一抬头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雪来。大片大片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着,簌簌地落下来。

    耳畔突然“砰”的一声作响,黑暗的天空有绚丽的烟花四散开来,晕染出一颗颗璀璨的星子,闪耀着落下。

    原本在隔壁的太后、顺熙帝、皇后和太子也闻声出来,一起看向头顶绚烂绽放的烟花。

    岑璋看见漪宁跑了过来:“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漪宁笑笑:“祖母刚睡下,我这才出来,可巧新年便到了。”

    “是啊,新年到了。”岑璋说着,抬头看向头顶的烟花,复又垂首看她,“新的一年,阿宁又大了一岁,都十岁了呢。”

    漪宁倒是没想自己是不是大了一岁的事,只是在想,新的一年了,祖母熬过了今冬,身子肯定会好的。

    对,一定会好的。

    “啊——寝殿突然传来一声宫女的惊呼,众人齐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是萧老夫人荆氏的寝殿。

    那宫女哆哆嗦嗦着从寝殿内出来,面色惨白,颤抖着禀报:“太后,陛,陛下,萧老夫殁了”

    漪宁定定地站在那儿,脸上的笑意僵住,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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