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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吉祥纹莲花楼·朱雀-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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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当晚的情况。根据玉秋霜的尸体在半月之内就被送回昆仑山计算,他们一定是日夜兼程立刻赶回了可惜的是一回城就因为玉城主发狂一事而全部死去,”李莲花缓缓地说,“那么江湖上传说的、程云鹤得知的关于当夜玉秋霜究竟是死是活、在还是不在——都是由她的闺中密友,云姑娘你说的证人也只有你一人——如果云姑娘在说谎呢?”他的眼睛看着云娇的眼睛,“那天晚上,玉秋霜究竟如何,有谁知道?”

    云娇不答,整个人已经痴了。

    “如果你在说谎,那么事情显而易见——玉秋霜一开始就在程云鹤的货箱内。”李莲花一字一字地说,语气温和,并不激烈,“既然箱子没有被换过,也没有人碰过那箱子,那箱子就是原来的箱子,只不过在那天晚上发现了尸体而已,整件事便一点都不奇怪了。”

    “我要是没有骗人呢?”她低声问。

    “那就是世上真的有鬼。”他回答,“我怕鬼,所以我不信。”

    “她也不可能在程云鹤的货箱里的,她根本不认识他”云娇无力地说。

    “她不过是被托给程云鹤的十六箱货物中的一箱,”李莲花说,“镖主本是来自玉城,玉秋霜人在箱里毫不稀奇。”

    “你怎么知道镖主来自玉城?”她突然脱口失声问,脸上露出了极其惊骇的表情——要是说其他的事可以用推论和猜测解释,但这件事怎么可能凭空猜出?

    她这一声尖叫,无疑确定了镖主来自玉城。李莲花一笑,“昆仑山出产白玉,山上的石头多是砾石,中间夹带玉石矿脉,玉城建在玉矿之上、冰川之旁,城内的石头更与别处不同。用来压箱底的石头和玉城主花园里的石头一模一样,十六箱货物中十箱装满了金银珠玉,若不是玉城托镖,难道是皇帝托镖不成?”

    “那”她咬住了嘴唇,失色的唇在颤抖。

    “玉城富可敌国,或者是太富可敌国了些。”李莲花很温柔地看着她,“十箱珠宝即使对于高官富豪来说,也实在是太多。我不知道托镖之人是谁,但那不重要,”他缓缓地说,“重要的是这批红货来自玉城,玉城不可能不知,玉秋霜之事你说了谎,还有和你一起出现的碧窗鬼影那些萤火虫云姑娘,那不是鬼,鬼不必假扮鬼火——和鬼自己。”

    她低头看自己穿的一身黑衣和掷在地上的一蓬乱发,眼泪突然又一滴滴掉了下来。

    “玉秋霜不是你杀的,你在替谁遮掩,为谁装神弄鬼?”李莲花微笑说,“其实只要明白玉秋霜并不一定死在小棉客栈,就很容易明白你在为谁遮掩,但是我希望云姑娘不要因此决意顶罪。”

    云娇缓缓低头,“你既然这么聪明,什么事都能看破你去抓住凶手就好。”

    李莲花摇了摇头,“自玉秋霜死后,所有装神弄鬼的事都是云姑娘在做,不是吗?包括今夜杀李莲花,都是云姑娘亲自来——你保护的人并没有打算和你一起涉险,你明白吗?”

    李莲花的眼神和语气都很温和,那是一种非常内敛的和气,他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云娇怔怔地看着他。她一直觉得这个时候的李莲花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他但是她怎么可能见过他呢?又或者只是曾经看过非常相似的侃侃而谈,以至于她一直没有感受到太深的恐惧。

    “你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她喃喃地说,“你明白吗?你明白吗我当然明白可是我可是我”

    “你愿意替他死?”李莲花问。

    她泪珠盈盈,“我不知道,也许是。”

    李莲花凝视着她,看了好一阵子,喃喃地道:“玉城财宝,果然害人不浅我很困了,”他突然把被子拉上盖住头脸,“夜深了,姑娘也该回去了。”

    云娇愕然。他把她锁在房里说了半天,看破她装神弄鬼,不把她擒住交给玉红烛,却下逐客令?顿了一顿,她竟然不是惊恐、放松,而是尴尬,“门锁了。”

    李莲花的声音从被子下传来,“啊锁了,但是没关啊。”

    没关?她愕然看着锁死的大门——果然金锁锁得整整齐齐,门缝间上中下三条门闩都没插上,锁的另一头根本没扣在门板上,只是虚掩而已。一时间她不知该惊、该怒,还是该哭、该笑?她只得怔怔地推开门,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

    五。一代神医

    距离“见鬼”之夜已经过去七八天了,从那夜以后再也没有看到鬼影或听到鬼歌。云娇当晚虽然走出了宗政明珠那间客房,但很快被玉城剑士发觉她穿着古怪的衣裳,神情恍惚,形迹可疑,当晚就被玉红烛关了起来。云娇在玉红烛严刑拷打之下仍是什么都没说,这让李莲花遗憾得很。

第4章 碧窗有“鬼”杀人(4)() 
这已是玉穆蓝服用李莲花那六味杂草汤第八天了,病情仍然未见好转,仍旧是呆若木鸡,对身边人事茫然无知。玉红烛在李莲花拔杂草的时候就隐约猜到这并不真是什么“奇药”,但李莲花既然说玉穆蓝要服下,她仍旧每日照旧浸泡、端一碗给玉穆蓝喝。

    这六味杂草汤究竟有什么“奇效”?不止玉红烛,大家都疑惑得很。但就在第九天,玉穆蓝的疯病突然好了。

    第九日早晨,玉穆蓝的房门开了。那位昨日还目光呆滞的病人,今天早上开门出来的时候身着紫衣,精神饱满,神采焕然。当人精神一振的时候,果然和病时不同,玉穆蓝此时看来修伟颀长,浑然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书生,眼若寒星,鼻若悬胆。

    他对发狂之后发生的一切茫然不知,既不知道他纵火焚烧玉城,也不知道他竟下令要护送小姐回城的五六十剑士全部自尽。他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大恸,在死者坟前眼泪潸潸而下,悔恨不已。

    玉红烛心下叹息,不敢让他看见玉秋霜死状可怖的尸体,只劝他精心休养,照顾自己。而李莲花赶来为玉穆蓝查看病情之后,却只在喃喃自语为何药物到第九日才生效?真是奇怪也哉、不可思议!

    早饭之后。

    “夫人抓住云娇之后,当真没有查出究竟是何人指使她假扮鬼怪,在玉城内装神弄鬼?”玉穆蓝听说了云娇被擒的经过之后,奇怪地问,“难道城内种种古怪离奇之事,都是云娇一人在暗中作怪?她和霜儿是好友至交,怎么可能做下这等事?”

    “她和霜儿一样痴恋明珠,霜儿若不死,她怎可能得到明珠的心?”玉红烛冷冷地道,“霜儿之死,断然就是这个贱人搞的鬼,杀了我的女儿,居然还胆敢装神弄鬼,到我玉城作怪!好大的胆子!”

    “她杀了霜儿?”玉穆蓝失声问。

    “她半夜三更到李先生房里装神弄鬼,出来的时候被剑士所擒,哪里还有假?”玉红烛冷笑,“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在玉家犯下这种滔天大罪,若不将她像霜儿一般火焚而死,我不配当这个娘!”

    玉穆蓝目中露出怨恨之色,“夫人,不如今日午时,我们便处置了她,为霜儿报仇雪恨!”

    玉红烛点了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她并未受人指使,装神弄鬼全是她一人所为,那天晚上还想谋害李先生,幸好被李先生挡下赶了出来。”

    玉氏夫妇认定云娇是杀死玉秋霜的凶手无疑,就在说话之间,门口有白影一晃,一名白衣剑士赶到门口,“城主、夫人,属下有要事相报。”

    “什么事?”玉红烛微有愠色。

    “宗政公子回来了。”白衣剑士道。

    “宗政公子回来了也是要事?”玉穆蓝也是愠怒,宗政明珠自从和玉秋霜有了婚约之后常常住在玉城,在城中已不算客人,“宗政公子回来了”算什么要事?竟要打搅他们夫妻谈话。

    “不,城主、夫人,宗政公子被人用枷锁铐住,被‘捕青天’押进来了!”白衣剑士素来冷漠的语调中充满了惊骇,“还有‘花青天’也来了”

    玉红烛和玉穆蓝都是全身一震,面面相觑,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极度的惊愕之色,“怎会——”

    当今朝廷之中,有两位朝臣,位属大理寺,代圣上巡查天下刑案,一位号称“捕青天”卜承海,另一位号称为“花青天”花如雪。这两人曾经抓过十一位皇亲国戚,杀了九人,流放两人,是朝野之间都十分忌惮的人物。

    这两个人竟然押着宗政明珠进玉城来了,这还不是让朝野江湖震惊的大事?玉红烛和玉穆蓝双双一拍桌面,腾身而起,身形皆是矫如飞燕,直扑玉城大殿之中。

    玉城大殿之中,仍旧金碧辉煌,宗政明珠被人点了穴道,脸色惨白地站在殿中。他身后站着两人,一人身材高大,一人身材瘦小。两人都穿着官袍,一人只嫌官袍太小,一人只嫌官袍太大,衣冠都不甚整齐,有些滑稽可笑,但正是如此让人一眼认出,这两人正是“捕花二青天”——卜承海和花如雪。

    见到玉红烛和玉穆蓝双双落地,长得又矮又瘦,皮肤黝黑,有三角眼和老鼠鼻的花如雪冷冷地问:“可是你们二人报称此人杀人?”

    玉红烛和玉穆蓝再次愕然,玉红烛心里惊骇非常,“这位公子乃是当朝宗政丞相之孙,两位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玉穆蓝却是大叫一声,“明珠!难道是你杀了霜儿?”

    花如雪皱了皱眉,卜承海也是一怔,从怀里抖出一张字条,“难道不是你们夫妇报称此人杀害玉秋霜,要我等捉拿归案?此事究竟是真是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这当然不是我夫妻的意思。”玉红烛道,“他是我家霜儿未婚夫婿,怎么可能杀害霜儿?这到底是谁胡说八道,实在是可恶至极。”

    玉穆蓝却厉声道:“定是这小子勾结云娇杀害我霜儿,我还当云娇一介女流武功不高,怎可能害死霜儿,原来她还和明珠同谋,定是明珠指使”

    花如雪和卜承海又相视了一眼,这倒奇了。他们两人巡查天下已久,这宗政明珠干巴巴地拿着一封信找上他们暂住的平雁楼,打开信一看,写信人只写了一句:速拿信使,此人为杀害玉秋霜之凶手,欲解全案,请上玉城。

    两人考虑良久,仍是把人擒下,带上玉城。不料一进玉城,城主夫妻一人称宗政明珠绝非杀人凶手,另一人却一口咬定他与旁人勾结杀害玉秋霜,这案情离奇至极。碧窗有鬼杀人一事卜承海和花如雪也久有耳闻,但事情如此诡谲多变,甚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你是何人?”就在玉家夫妇意见分歧之时,卜承海却瞪着殿中一个坐着喝茶的年轻人——这个人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在倒茶叶、洗茶杯、泡茶,如今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边很惬意地喝茶,竟然好像悠闲愉快得很。

    “我?”坐在殿里喝茶的人当然是李莲花,“闲人”

    玉红烛突然尖叫了一声,玉穆蓝和她成亲多年从未听过她这样不要命的尖叫,“李莲花!是你,原来是你!你你这——妖怪!”

    李莲花啊了一声,看着玉红烛的脸上满是歉意,“让夫人失望了,惭愧、惭愧。”

    玉红烛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美艳的眼瞳之中混合着惊恐和绝望,“你”她突然飞身而起,一掌往李莲花头上劈去,掌势凌厉,竟是要把他立毙掌下!她一掌未至,李莲花手里的茶杯已被她掌风啪啦扫落,茶水泼了一身,他站起来转身就逃,玉红烛这一掌把他坐的椅子劈得爆裂粉碎,但她脸色惨白,有些事已然无法掩饰。

    花如雪已经鬼魅般站到了她背后,用两根手指夹着她的脖子,阴恻恻地道:“夫人,敢在钦差面前杀人,你好大的胆子。”身边的卜承海则冷冷地问李莲花:“是你写的信?”

    李莲花逃到门口,发现安全之后转过身来微笑,“是我。”

    被点住穴道的宗政明珠脸色死白,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李莲花歉然地看着他,似乎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宗政明珠对他推心置腹,他却似乎把他给——卖了。

    “宗政明珠是玉秋霜的未婚夫婿,为何你说他杀害未婚妻子?”花如雪问。

    李莲花慢慢从门口走了回来,坐到了被玉红烛劈碎的那张椅子旁边的太师椅上,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露出李莲花特有的微笑——似乎很温和平静,却怎么看都隐隐透露着一点点“未免太过愉快”的感觉,“因为玉城主不会劈空掌。”

    花如雪和卜承海都是眉头一皱。玉穆蓝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却是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很奇异,不知他是希望听见李莲花往下说,还是不希望李莲花往下说。

    只听他说:“劳烦城主下令把云姑娘放出来吧,你最清楚她是无辜的。”随即他喃喃地道:“然后我就说故事给你们听”

    六。奇怪的凶案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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