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尊之绝色强嫡-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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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娘，惊鸿也随我一起来了……”说着，离无殇从身后牵出一个年约四五岁的男童。虽然年纪尚幼，但气势凛然，姿态优美，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哭闹无理。
青鸾叹了口气，她也知道为何会这样了。那个小小的男童正是离惊鸿想要拼命隐藏的自己，面前这一幕家人团聚的场面，正是他一直想要却又不得的。
看来，这层幻境的关键便是离惊鸿的心结。
甫一见小惊鸿，艳娘惊喜不已，脸上满是作为母亲的喜悦与激动，她蹲下身子，声音柔柔的唤道，“惊鸿，快来娘亲这里……”
小惊鸿牵起一抹成人才有的了然笑意，迈着坚实的步子走向艳娘。
艳娘不等他走进，跪行几步一把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惊鸿，你可知为娘有多么想念你！”
小惊鸿面色不变，礼貌的微笑着。只有大人才有的冷清淡漠的神色，在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脸上显现，真让青鸾觉得恐怖。
“惊鸿，不是娘不要你，而是，而是……”艳娘捏着惊鸿瘦小的肩膀，眼中满是渴求原谅的目光，“娘的身份只会让你蒙羞，所以……”
小惊鸿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艳娘，柔软的小手轻缓拂去她满面泪水，微笑着摇摇头，说道，“娘，你是何出身惊鸿都不介意。惊鸿介意的是，你狠心将还是襁褓婴儿的我舍弃，丢在深宫之中置之不理。”
嘴上虽然责怪，眼中却依旧波澜不惊，小惊鸿像是诉说着旁人的经历，不悲不怒，淡漠疏离。
“惊鸿……”艳娘满是自责的看向小惊鸿，心疼的一遍遍摩挲着小惊鸿瘦小的身子，看也看不够似得，生怕错过小惊鸿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宽大的袍袖掩住离无殇悲伤欲绝的面容，在这一处让人心惊的美景中，突兀的回荡着艳娘跟他呜呜哽咽的哭泣声。
小惊鸿任由艳娘搂抱着，既不亲近也不躲闪，旁观人似得冷眼看着双亲在他面前哭成泪人，丝毫不动怜悯之心。
这般情景，纵然青鸾都觉得残酷至极。哪怕离无殇与艳娘都是离惊鸿幻境里的一部分，然而，毕竟他们两个是他的生身父母，千错万错都好，为何不肯原谅？
“离惊鸿，你够了！”青鸾终于忍无可忍，上前几步，与小惊鸿对视着。
天地间，仿佛仅余他们二人。
艳娘与离无殇像是没听到青鸾的厉声责问，仍然掩面而泣。
小惊鸿抬眸与她对视半晌，在他无风无波的眸光中，青鸾竟然读到了对亲情欲求不得的怅惘，对爱情深切渴望，却遭受离弃的生无可恋，还有，对尘世间万般情绪的厌弃。
刹那间，青鸾原谅了他。原谅了他对双亲的无理，原谅了他对子民的专横，甚至，原谅了他对夜青鸾执着的专一不变。
离惊鸿并非无情。
无情，是他异常多情的遮羞布，尽管他不想承认，不愿承认，不敢承认。
“惊鸿，原谅他们吧！”青鸾近乎恳求的语气，让小惊鸿难以置信，他面带惊异的望着青鸾，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也请你原谅夜青鸾吧！”青鸾低头看着肩头不住抖索，哭泣不止的艳娘，眼眶酸涩，“你对她的一往情深，她又怎会不知呢？
我想，如果可以，她绝不会选择舍你而去。不会独留你在世间受无尽相思之苦。
原谅她吧，惊鸿！”
青鸾迫切的望着小惊鸿，他仍是不发一言，眼中不起任何波澜。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误入小人国
“惊鸿，你可知此刻的默然不语对他们是多么残酷？你又是否知道夜青鸾对你的情谊并非浅薄，而是你意想不到的深重。”青鸾始终不能将自己与夜青鸾混为一谈，她以旁观者的身份去感应夜青鸾彼时的心情，却也相差无几。
两人僵持对视良久，青鸾终究放弃了。她弯下身子，细心抚慰着哭的泪人一样的艳娘。青鸾知道面前这一切都是幻化而来，然而，她真的狠不下心来不闻不问。
小惊鸿看看身后的离无殇，再看看艳娘，喟叹一声，慢慢踱到井边。他离井边短短数步，每走一步身量增长几分，待到了井边也长到成年模样。
艳娘像要把千年来积攒的泪都流干似得，仍是痛哭不已。离无殇则是已经匍匐在地悲痛难当。两人都没注意到小惊鸿的变化。
或许，这正是离惊鸿想要看到的场面吧。以离无殇的身份他在世时根本不可能以皇帝的身份对还是皇子的离惊鸿表达哪怕一星半点的歉疚。
至于艳娘，即便心有所愧，怕是也没有机会倾诉。
离惊鸿平静的望着他们两个，轻声说道，“父皇因为歉疚传位与我，却不知道我用了比平常人多数倍的心思才能立足。母亲因为身份低微，始终不能与我相认，却不顾我日夜思亲的苦痛。
皇后夜氏，我一生所爱。为了大离河山，弃我而去。
寡人到最后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出生在寻常人家，堂前尽孝，妻儿相伴，终老一生。这人人盼望的富贵荣华到头来只是过眼烟云。”
青鸾听到他从清脆童音变成饱含磁性成年男子的声音，不禁讶然，抬头望去，只见他与青鸾先前所见一般无二。容貌不算俊美，身形却魁伟，气势凛然，王者霸气浑然天成，眉宇之间那种自然而生的睥睨万物的狂傲，让这里的旖旎美景都失了颜色。
艳娘与离无殇的形貌却是随着他的话音慢慢淡去，直至无影无踪。
“惊鸿，你的父皇并非因为歉疚，他是真心爱你，才会将他肩上最为重大的责任交托与你。你的母亲，与你一样，饱受思亲之苦，你所受十分她便要承受二十分……”
青鸾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离惊鸿抬手打断，“这些，寡人岂会不明？”
离惊鸿眼中满是沧桑离愁，他把目光投向远方，随着长长黑睫的舞动，眼神随之忽明忽暗，叫人看不透他。
“罢了，罢了！”离惊鸿虽然如此说，青鸾却能从他的言辞间听出依旧执着的意味。他终究还是放不下。
本来干涸的井水不知何时涨了上来，离惊鸿话音刚落，身子向后一倒，咕咚一声坠落井中。
青鸾虽说眼疾手快，在他坠落的瞬间已经拽住他的衣袖，却没有抓牢，任那泥鳅样光滑的衣角在自己手指间滑落。
随着坠落溅起的水珠溅到青鸾脸上，凉滋滋的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青鸾怔怔的望着深不见底的井水出神，离惊鸿落水之前的柔软目光仿佛还包围在她身侧。恍惚如隔世般，让青鸾跌入到离惊鸿怏怏愁绪里。
微风拂过，偌大幻境之中除了她再没旁人。方才繁盛葱茏的秋景，此时迅速消退，片刻间，盔甲一样的坚冰包裹上来。
井壁上甚至都能听到吱吱的冰凌生长的响动。
青鸾一见，心知不好。不顾井水表面已经结了薄冰，纵身破冰跃入冰冷彻骨的井水之中。青鸾入水以后，寒冰像是有了知觉一般，又迅速结了上来，不住追逐着青鸾急速下潜的身影。
方才明明没觉得井水这样深，现在却像永远不能到底似得，身后的坚冰又急速而至，青鸾觉得气也就快用尽，若是再没个尽头，真就是前后都没退路，生还无望了。
青鸾正寻思，前方闪现出一个不大不小的亮点，在黝黯的井水中格外醒目。青鸾一见，心中大喜，眼前有了希望，更加奋力向前。
片刻功夫，眼前的亮点越来越大，青鸾也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引力往那个亮点处吸引过去。青鸾用力想要摆脱这股力道，却终是毫无办法。青鸾索性放弃，任由自己的身体被牵引着。
随着“噗”的一声，青鸾从井底重重的跌落在地。摔得虽重，青鸾却不觉得疼。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方才可把她憋闷的够呛。
“喂，喂，你压住我了！”
青鸾刚刚缓过神来，听到有人声，赶紧四下寻找，却不见任何人影。
“喂，喂，你快点起来！”声音像是从下边传来的？
青鸾慌忙站起身子，葱绿的草地上有一朵被她压的不成样子的白牡丹，明黄的花心里坐着一个打扮的颇为古怪的小人，身量只有青鸾手掌大小。
那小人嘴上咒骂着摆弄着已经不成样子的花瓣，“从哪来的傻婆娘，辛苦建成的家就被这么毁了……”
青鸾仔细打量身处之地，这里一片夏日炎炎，繁花似锦，比凤无源的花园还要明亮的各色鲜花争相斗艳，目所及处便是望不到尽头的花海。
青鸾深吸一口气，绵延不绝的醇厚花香通透全身，正要举步向前，看清楚这个美得让人心惊的地方，却发现右脚被那个小人紧紧抱住，随着青鸾抬腿，小人哇哇直叫。
“喂，喂，你不赔我休想离开。”
青鸾停住脚步，弯下身子逗他说道，“不陪又如何？”
“傻婆娘！”小人唧唧歪歪的咒骂着，纤小的手指一弯，在嘴边吹了个呼哨，方才还是赏心悦目的百花斗艳，顷刻之间花丛中密密麻麻站着的都是巴掌大小的小人。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青鸾一下不知该怎样反应，这里分明就是——小人国？
☆、第二百一十八章 子民的世外桃源
青鸾顿时乱了方寸，明明离无殇跟艳娘可以隔水相望，为什么竟会不明不白的到了这里？
对了，水！
青鸾抬头望向自己刚才掉落的地方，头顶却只有一汪澄澈碧蓝的天空，偶有几丝云朵随着温暖清风慢慢飘动，哪里还有什么井水的影子？
“喂，傻婆娘，别以为装傻充愣就能不赔！”手掌大的小人尖利的嗓音简直就快把青鸾的耳膜划破。青鸾低头仔细打量着脚旁的小人，她的身高对于这些手掌大的小人来说算是巨人了，然而他们对她没有一丝惧怕，甚至还有些许轻视。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看什么看？叫你赔没听见吗？”小人依旧不依不饶，慢慢聚拢过来的小人们也都愤愤不平的吵嚷着，一时之间，本来多姿多彩的夏日美景变得狰狞起来。
青鸾面对越来越多的小人，烦躁不堪。她悄无声息的御动战气缭绕在臂，心说这里必定还是离惊鸿的幻境，杀了他们也不会怎样。
地上的小人们浑然不知危险已然逼近，各个喊打喊杀的朝着青鸾蜂拥而来。
就在青鸾下定决心想要动手的刹那，就听离惊鸿饱含磁性的声音喊，“不要伤害他们！”
闻言，青鸾微蹙眉头，四下寻找离惊鸿的踪迹。然而，却是遍寻不着。
小人们听到离惊鸿大喊的声音，并不惊慌，反倒纷纷簇拥到青鸾四周，一点都不担心青鸾会伤害他们。
如此一来，惹得青鸾更加气恼。缭绕在臂的明黄战气更盛，抬手就像要劈斩下去。若是真的被她劈中，必定死伤大半。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离惊鸿又大喝道，“不许你伤害他们！”话音刚落，青鸾就觉得眼前像是有人影晃过，还没等回神，肩头一阵刺痛，她转头一看，竟然是巴掌大小的离惊鸿，他紧握着一柄大刀此刻正稳稳的插在青鸾肩上。
他仍是帝王打扮，虽说身量变小，霸气依然。
青鸾被他刺中，肩上一点鲜血慢慢渗了出来。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随着鲜血流出，青鸾的身形也在急速缩小，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变得比离惊鸿还稍稍矮些，需要仰头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逆着阳光的离惊鸿，宛如天神一般的让人心生敬畏。
“傻婆娘，还不快向大王求饶？或许还能饶你不死！”刚才张牙舞爪向青鸾索赔的小人见青鸾跟他们一般大小，更加嚣张起来。
在他身边聚集的人群也都七嘴八舌的帮腔。
青鸾杏眼圆睁，冲着他们怒目而视。
离惊鸿眼见情势剑拔弩张，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你毁了大牛的房子，赔他就是。”离惊鸿淡然说道。
青鸾疑惑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离惊鸿大大方方站在那里由她看，丝毫不见羞色。
“傻婆娘，竟敢对王上无理？”大牛见青鸾敢跟离惊鸿对视，大声吼道。
青鸾被他吵得一股火窜了上来，抬手就想回他一记手刃。随着明黄色战气挥出，大牛不躲不避，大喇喇的站在那里候着。
青鸾一愣，没想到战气打到他身上时如同尘烟一般散了个干干净净。大牛冲着青鸾无赖的吐吐舌头，笑嘻嘻的炫耀道，“任你再厉害都伤不了我们。”
离惊鸿微笑着点头，又说道，“你赔了大牛房子，就不再追究了。”
青鸾耸耸肩，面前的形式显然不容许她再发脾气，“好，你们说了算。”说着挽起袖子朝那朵牡丹花走去。
聚在一旁的大片人群见没什么热闹看，也都渐渐散去。
原本她没变小的时候瞧着这花也大不到哪去，现在看着却是真的不小，她整个人趴在花蕊中都还富富有余。
大牛乐呵呵的跟在她身侧，嘴上还不闲着，“傻婆娘，你要是早这么痛快不就得了？怎么样？现在知道咱们大王的厉害了吧？哼……”
青鸾嫌恶的白了他一眼，问道，“说吧，我要怎么赔给你？”
大牛轻视的看着青鸾，吊儿郎当的说道，“现在不成，得等晚上才行。”边说边搓着手上下打量着青鸾。
青鸾闻言气的身子直抖，捏紧了拳头恨恨回道，“你若敢对我不轨，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