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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九龙章-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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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菁一声长叹,“皇上不愿相信是华砚自己放的,若是他自己放的,就是他背叛了你。”

    毓秀眼前一片模糊,若不是华砚笃定自己会死,怎么会把千年冰魄这种东西放在身上,若那东西果真是他自己放的,为的是把他自己的尸首完好无损地送回到她身边,让她伤心欲绝,那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陶菁目光流转,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对皇上来说,华砚明知会离开你,却还是选择离开你,就是最大的背叛了吧。”

    毓秀的心乱成一团,经过这些天的折磨,那些痛彻心扉的思索,她原本以为看清是谁掀翻了棋盘,泼洒了棋子,如今却要重新想过了。

    杀她半条命,挖她半颗心的,若是那个她最看重,也认定永远不会背叛她的人,又当如何。

    陶菁眼睁睁地看着毓秀裹紧外袍,推门而去。几个坐在外头打盹守夜的侍从们如惊弓之鸟一般,匆匆跟上去。

    毓秀走了半晌,陶菁才换了靴子,默默走出殿门。

    康宁以为是他得罪了毓秀,脸上尽是忧虑之色,“是否要下士跟随?”

    陶菁摆了摆手,顾自出宫,一路连个灯笼都没点,走在外像一缕幽魂。待到永喜宫门前,但见宫门大开,借着院子里的灯光,他看到了长身矗立的洛琦。

    洛琦垂手走出宫门,二人照面,皆是一脸面无表情。

    陶菁冷笑道,“她已知道了七分实情,你还要以命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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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之中; 姜郁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惊醒时出了一身冷汗,他极力回想之前做的那个噩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床前站着傅容。

    傅容见姜郁醒来,惶恐跪地请罪,“惊扰殿下安寝,下士罪该万死。”

    姜郁擦了冷汗; 扶着胸口坐起身; 压下满心恼怒问一句,“出了什么事?”

    傅容叩道,“若非十万火急,下士万万不敢惊扰殿下; 是皇上……”

    姜郁听说是毓秀,面色才稍稍缓和; 下床穿靴披衣; “皇上怎么了?”

    傅容起身帮姜郁穿衣理带,“快到三更时分,皇上披了件外袍从永禄宫出来; 回到金麟殿后便大发雷霆; 把整个寝殿都砸了。郑乔等从未见皇上如此,不知如何处置,唯恐皇上伤了身子; 才不得不来永乐宫请殿下示下。”

    姜郁听了这话; 反倒放了半颗心; 原本的慌张也一扫而空,“皇上不是第一次与那个佞臣纠葛,这种事也值得禀报?”

    傅容一脸阴霾,“这一次与之前不同,皇上恐怕不止发脾气,下士说皇上砸了金麟殿,并非一句诳语,郑乔等人都说皇上是当真把金麟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烂了。皇上一向谨慎自律,从不曾失态如此,若不是事情真的超出控制,他们也不敢逾矩来报殿下。”

    姜郁将信将疑,傅容的话只听了五分。他听说毓秀砸了金麟殿,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她是故意做戏给谁看,一边漫不经心地系了衣带,随口问一句,“可有人去禀报太妃?”

    傅容摇头道,“未得殿下首肯,他们都不敢去禀报。”

    姜郁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的是,若毓秀故意做给姜汜看,不帮他把人弄到金麟殿,岂不是他的不解意;转念又一想,若毓秀是做给他看,他不如先赶过去看一看再做打算。

    傅容见姜郁整理仪容,不紧不慢,暗自腹诽,却不敢多说一句,只等他打理好了,才吩咐摆驾往金麟殿。

    轿子到金麟殿外,姜郁才觉出不寻常,只在阶下,他都听得见毓秀声嘶力竭的叫喊。

    嘶吼的只有三个字。

    为什么。

    再看傅容郑乔等人,都是一脸慌乱。

    姜郁这才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匆匆下了轿,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殿。

    殿门外守着一脸颓态的周赟,周赟嘴唇发白,束发也十分凌乱,想必也是在睡梦中被拖了来的。

    周赟跪在姜郁面前,“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殿打扰,请殿下恕罪。”

    姜郁诧异,傅容明明说请他来金麟殿就是周赟的主意,怎么他人来了,傅容却拦在门前。

    莫非是等他说那句话。

    在下有在下的难处,姜郁不想让在下的人为难,就长叹一声说一句,“你让开吧,是我执意要进去,皇上若追究罪责,也由我一力承担。”

    周赟这才起身让开路,攥着拳头说一句,“下士跟随皇上多年,从未见她恼怒至此,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姜郁望一眼寝殿地方向,“皇上这样有多久了?”

    “半个时辰。”

    “她一直就喊这一句话吗?”

    “下士听到的的确就只有这一句话,皇上在问为什么。”

    姜郁皱紧眉头,“皇上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周赟一脸凝重,回话的吞吞吐吐,“下士怕皇上已神志不清了。”

    姜郁厉声喝一句,“胡说八道!”周赟叩首自称失言,他却又咬牙问一句,“请御医了吗?”

    郑乔跪在一旁,见周赟不回话,就插嘴说一句,“曹御医在神威将军府,其他人……下士等不知该请哪个?”

    姜郁不耐烦地摆摆手,叫众人都起身答话,“既然没请御医,就先不要请了。今晚皇上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又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心里多少有个认定,毓秀白日里才在朝堂被姜壖等欺压,傍晚见又要去将军府面对华笙,一桩桩事累计下来,星火之事都能致人崩溃。当下她发一发疯,也是人之常情。

    周赟看一眼郑乔,躬身对姜郁拜道,“皇上摆驾到永禄宫,见诗傧殿下舞剑,之后便进了才人寝宫。夜深时,诗傧殿下在才人寝殿之外打碎茶杯,惊醒皇上,皇上召见他之后,不知说了什么,就急匆匆从永禄宫回到金麟殿。”

    姜郁冷笑着点点头,心中百味杂陈。毓秀见了纪诗与陶菁,至于这三个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侍从们不知道,他也猜不到,他唯一能笃定的事,除非是毓秀刻意而为之,要演一场发疯的戏给人看,否则她的失控,必然与华砚有关。

    姜郁吩咐众人等在殿门外,他自己在殿门口站了半晌,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寝殿中没有亮一盏灯,大窗四开,夜风灌进殿中,吹起毓秀的衣衫下摆。

    凄凉月光下一人站在殿中,何其萧索。

    恍惚中,姜郁却以为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龙,一条被剥了龙鳞,陷入绝望的龙。

    毓秀光脚站在一片狼籍中,四周都是瓷瓦碎片,扯下的床幔帘帐,她望着南窗,又不像望着南窗,地上的一片黑暗,分不清哪一片是她的影子。

    姜郁只是远远望着毓秀,一颗心就像被利剑刺中,难过的不能自已。

    在此之前,即便是她最狼狈的时候,也不曾颓废如此。那个**被拖出锦鲤池的少女,非但不让人讨厌,反而十分的可爱。如今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只留给他半张侧脸,他却清楚地看得到她身体里散发的无限绝望,十八年间一直倔强挺立的小小身体,像是被塌下来的天压垮了。

    姜郁终于十分确定,毓秀的失控不仅仅是发脾气这么简单,也绝不仅仅是为了演戏这么简单。

    她若能把万念俱灰演的这般痛入骨髓,即便是引他入局的一步棋,他也认了。

    姜郁迈进殿中的时候,毓秀甚至没有扭头看他一眼。

    他举着从殿外拿进来的灯烛,一手把门关了,缓缓走到她面前,试探着拉住她的手腕,“皇上。”

    毓秀听而不闻,没有半点要回应的意思,只是在被近光照到脸的时候,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姜郁看清毓秀的脸,他原本以为她在流泪,如今靠近了,看清了,却发觉她两眼干干。

    比她的脸糟糕的是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几乎完全披散,只剩揉乱的一团还卷在一枚做工精致的金龙钗上面。

    姜郁将灯烛放到最近的桌上,小心帮毓秀把缠在那一团乱发中的金龙钗解下来,顺手帮她整理不甚柔软的乱发。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慌忙拉她坐到镜子面前。

    毓秀被拖动的时候完全没有反抗,像一个木偶,任姜郁随意拉扯,她被他按到椅子上,玉梳□□头发,除了微弱的呼吸,简直不像一个活人。

    姜郁甚至疑惑在他上阶之前在殿中叫喊的是另一个人。他用玉梳梳她的头发,装作不经意的查看,梳到一半,终于忍不住把灯烛取了来。

    之前果然不是他看错了。

    毓秀最里面的头发白了一层,数量没有多到外面的黑发掩盖不住,可拨弄出来完全展示在人前之后,却着实触目惊心。

    姜郁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心脏一阵抽痛,“皇上的头发什么时候变白的?”

    毓秀借着烛光,从镜子里看姜郁的脸,面上无一丝波澜。

    姜郁被她事不关己的态度激怒,捏紧她的肩膀狠狠摇晃了两下,“到底什么时候变白的?你想一直装哑巴吗?”

    毓秀不怒反笑,表情诡异到恐怖,她就那么以置身事外的姿态看着姜郁,眼神冷漠的让人心寒。

    姜郁干脆将毓秀从座位上拎起来,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到底发生了这么事,要哭要笑你都对着我就是了。”

    他说这话原本是想激他一激,没想到她竟开口回应。

    “你放开我吧。”

    嗓音嘶哑,一定是之前声嘶力竭的叫喊伤了喉咙。

    姜郁将人抱到床前前,安置到床边坐的时候才看到她脚底流了血,不知是不是他才扯她到镜子前的时候踩到什么碎片。

    血流了这么多,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出过一声,姜郁满心郁闷,高声叫人进门,周赟郑乔等人诚惶诚恐,开门的时候都低着头,进殿之后见到满地狼藉,不等姜郁吩咐,就都跪到地上整理。

    姜郁将傅容叫到跟前,叫他准备麻布药酒,傅容看到毓秀受伤的脚,领命而去,一同带了金疮药。

    毓秀脚底的伤口割的很深,姜郁拿药酒冲了又冲血还止不住,只得手忙脚乱地帮她缠了几层麻布止血。

    众人将桌上地上的残骸收拾干净,两个年轻的侍从要拿水擦地,被周赟制止。这种情况下,多留多错,不如尽早带人出去。

    寝殿里的灯还是只有一盏,姜郁没有把它拿到床边。才刚还能听到众人打扫的声响,如今又只剩下一片寂静。

    姜郁坐到毓秀身旁,半晌无语,只拉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

    殿中只剩呼呼风声,他再开口时,语气就比之前温软了几分,“皇上从今晚后都不再同我说话了吗?”

    昏暗中,毓秀一声长叹,身子如坠崖般倒在床上,姜郁干脆把她抱到床上躺平了,自己跟着也爬上床跪在她面前。

    毓秀身上还卷着外袍,里面的裙子皱成一团。姜郁把毓秀袍带解了,轻手轻脚地把衣服从她身下抽出来。

    他原本是想抽一条薄被盖在她身上,鬼使神差,手却不听使唤。

    姜郁解开毓秀里衣带,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她罗露出来的皮肤,光光的臂腿露在他面前,摸到的地方无一处不滑嫩。他明知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灼热的嘴唇贴上冰冷的皮肤,他心里明知不该如此,却不知该如何停止。

    姜郁试探着触碰毓秀的嘴唇,他虽恨她像棉花一般没有回应,却又卑微地享受身下人任他爱*抚的快感。

    纠缠的时间越久,姜郁脑子里反抗的声音就越大,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罔顾理智,只听凭身体的本能,可一对上毓秀虚空的眼神,他又颓废地打了退堂鼓。

    从始至终,他最爱的还是她的心,就算他想得到她的身体,也不该以这样一种摆弄尸体的方式。

    即便毓秀此刻的妥协与容忍是她变相地对他说是,他也不要这种应承。他要她全心全意地爱他,回应他,像他想要她一样,热烈地纠缠他,渴望他。

    毕竟两情相悦的缠绵,才让人心醉,一个人的独角戏,终究只是戏。

    姜郁轻吻毓秀的额头,叹息着从她身上翻下来,扯被子把她从头盖到脚,一边似笑非笑地说一句,“皇上什么都不在乎了吗?即便我要你,你也不在乎了吗?”

    毓秀翻了个身,直直望着姜郁,一声喟叹似真似幻,“我想给,伯良不想要吗?”

    姜郁没想到毓秀会开口,而她回应他的话却笃定了他的想法,她的妥协与容忍,果真是刻意而为之,适才只要他再强势一分,她会甘心承受,予取予求。

    姜郁的心乱成一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分不清自己是如释重负,还是心怀懊恼 ,当下的当下,他只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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