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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九龙章-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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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诗对毓秀笑道,“多谢皇上挂怀,臣在宫里一切都好。”

    一语毕,二人相视一笑。

    毓秀拾起筷子,就近夹菜,一边随口说了句,“朕听说子言每日早起练功,过午后读书写字,每月初七,十七,二十七又去国子监听讲,文武并重,十分勤奋。”

    纪诗被毓秀夸奖,笑着回了一句惶恐,可看他泰然自若的神情,似乎也并非真的惶恐。

    有才德之人即便谦虚恭敬,也心存底气,并不露怯。相反,只有那些徒有虚名之人,才会恍恍惚惚,战战兢兢。

    毓秀第一次见到纪诗时,只觉得他是个温柔公子,谁知那日在招待两位皇子的晚宴上惊鸿一瞥,才知他原来还身怀绝技。

    贵族的公子小姐,大多深藏不露,低调谨慎。人人都知凌音善音律,谁知他背后竟还兼顾这么特殊的身份;人人都知洛琦弈精湛,谁又知他志在谋算人心;华砚出身将门,读书时与毓秀比肩,与人周旋的本事更无人出其右;纪诗文采风流,颇有古风,一身武功却让人惊叹。

    纪家的两兄弟都非池中物,纪诗稳重低调,韬光养晦;纪辞本是进士出身的文官,被逼无奈,奔赴边关,原本一点身手也无,却在短短四年之内,成了人闻惊悚的悍将,其中的纠结和辛酸,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

    纪诗见毓秀发呆,就笑着问一句,“皇上怎么不吃,是不是臣为你准备的菜品不和你的胃口?”

    毓秀摇头轻笑,“子言叫御膳房准备的都是朕喜欢吃的菜,难得你有心。只是这一桌佳肴只为一人,朕却不知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纪诗笑道,“臣自幼跟随师父学武,过惯了清新寡淡的日子,吃穿都十分简朴,从不挑剔。”

    怪不得她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常人都没有的遗世独立之姿,原来并不是因为他出身官家,吟诗作赋,反倒是因为他自幼习武,修身养性的缘故。

    一想到纪家从前的种种,毓秀心中感慨,半晌一声轻叹,试探着问了句,“当初事出突然……之后你兄长又去了边关,朕听说纪家一度遭遇了许多困难,只有你一个人还留在京城吗?”

    纪诗摇头道,“家父突然去世,纪家上下也曾一度萎靡不振,恰逢兄长备考春闱,以他的资质,原本能考进一甲,只因为父制丧,后又为丁忧之事几番纠结。得蒙献帝开恩准他应考,奈何备周不全,才落到三甲。他初入官途,屡屡不顺,一气之下奔到边关。大娘卖了纪家大宅,遣散仆役丫鬟,与我母亲搬到京城的一户小院,只留三两贴心家人伺候。我跟随师父云游四方,看遍三国风光。兄长被调离边关之后,我才辞别师父,回京与家人团聚。”

    毓秀半晌无语,叹息无声。

    “你兄弟二人本是一从文一从武,可惜阴长阳错,颠倒余生。”

    她话一出口,就知失言,好在纪诗并不在意,还笑着回一句,“臣与兄长都深知随遇而安的道理,如今这一番光景,虽不是当初家父所愿,臣却深信来日会得拨乱反正的一日。”

    毓秀笑着点点头,“难得子言心胸豁达。所谓乐天知命,也要尽得人事。子言若有什么心愿,但说无妨。”

    听他才刚所说,困在京城似乎并非他所愿,以他的性情,倒更适合仗剑天涯,做个侠客。

    纪诗笑着摇摇头,一脸的平淡安然,“臣有幸入宫陪伴皇上,于愿足矣。回京之后得遇二三好友,时常切磋学问,弄茶清谈,日子难得悠闲。”

    毓秀见纪诗讳莫如深,似乎还没有完全信任她,就不再多言,转而说了几句闲话。

    二人有说有笑地用了晚膳,等侍从们上了茶,纪诗又为毓秀鼓瑟。

    一曲完了,毓秀拍手笑道,“当初在大婚宴上听子言与悦声琴瑟和鸣,朕好生艳羡。来日若有时机,朕还想听你们二人合奏。”

    纪诗起身对毓秀一拜,“皇上若有兴致,明日晚宴时臣再同贵妃殿下合奏。”

    一语毕,他就归座到毓秀对面,慢饮了一杯茶,“臣今日去勤政殿见皇上,原本只想说几句话,因为皇后殿下在皇上身侧的缘故,臣才没有直言。”

    毓秀隐约猜到纪诗要说的事同陶菁有关,她就笑着接一句,“朕昏迷不醒的那几日,子言曾带陶菁入宫?”

    纪诗本还提着一口气,听到毓秀主动提起陶菁,他也稍稍放心,“臣入宫之后,有幸与笑染交好,他出宫之时曾特别叮嘱臣,若皇上身子不适,一定要尽早告他知晓。”

    毓秀低头掩藏了表情,笑语温然,“难得陶菁出宫之后,子言还与他互通往来。”

    纪诗闻言,忙跪地对毓秀拜道,“臣也知与宫外之人私通消息不和规矩,可他说的事事关重大,臣不得不信。”

    毓秀起身扶起纪诗,“子言不必请罪,说起来,朕有今日,也有赖于你的助力。伯良因陶菁擅自进宫的事,把他关到宗人府,却不知有没有为难你?”

    纪诗摇头苦笑,“殿下只罚我闭门思过三日。”

    毓秀一皱眉头,心中了然,“原来如此。你今日来勤政殿见我,是不是也与陶菁有关?”

    纪诗扶毓秀回座上坐了,退后两步道,“臣也知不该多管闲事,只是陶菁这一病确实与往常不同,若再不救治,必有性命之忧。”

    毓秀心里一惊。

    陶菁离宫的时候的确还生着病,没想到他出宫之后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更恶化了不成?

    “他的病还没好?”

    纪诗叹道,“臣昨日出宫去国子监,陶菁一直咳嗽不止,还吐了两口血。臣询问他的病情,他只说不碍事。”

    那日在宗人府他就吐过血,难不成是痨病?

    毓秀的心都揪成了一团,面上也现出忧虑之色;纪诗满心担忧,又不好出言劝说,只能沉默着坐在一边,等她开口。

    谁知半晌之后,毓秀竟笑着对他说一句,“子言说回京之后得遇二三好友,陶菁是一个,那起码还有另一个。你每月去国子监听鸿儒讲学,宫中同去国子监听学的,还有静雅。莫非,子言的另一位挚友,就是静雅?”

    纪诗万万没想到毓秀会突然提起舒雅,他对她说起陶菁的事,原本是于心不忍,谁承想会在言语之间透露端倪,反倒惹祸上身。

    “皇上明鉴,臣与书嫔并无私交过甚。”

    这一回纪诗再跪到地上,毓秀并没有马上扶他,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未私交过甚,就是还有私交。”

    纪诗瞒无可瞒,干脆也不再隐瞒,只叩首对毓秀回了一声是。

    毓秀挑眉笑道,“子言出宫,不但是为了探望陶菁,也是想探望病重的静雅。你除了去国子监,是不是也去了一趟伯爵府?”

    纪诗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应了一声是。

    毓秀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纪诗叫平身,“子言不必惶恐。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静雅博学温良,得遇之人无不与她相交。朕笃信你二人人品无垢,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之所以不愿在朕面前承认的缘故,到底是你过不了朕这一关,还是过不了你自己这一关?”

    纪诗被戳到痛处,面上也平添了几分哀苦,“皇上既然猜到了臣的心意,臣又怎会隐瞒皇上。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静雅虽好,她却毕竟是舒家的女儿。直到如今,臣也不及兄长豁达,当年的事,臣还忘不了……”

    毓秀对纪诗的纠结感同身受,就展眉劝他一句,“当年的事,不忘归不忘,却也无谓耿耿于怀,迁怒于人。子言若信因果轮回,颠倒是非终有拨乱反正的一日,又何苦让自己为难。”

    一句话蕴藏了许多不可说,纪诗立解其意,从前挡在眼前的迷雾,也渐渐消散,一时豁然开朗,多年的怨气终得出口,“皇上训诫,臣谨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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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从永禄宫出来,一路都在犹豫,回到金麟殿之后,周赟见她迟迟不换衣,就小声问一句,“皇上是不是想出宫?”

    才刚她与纪诗说话的时候,几个近身的宫人都在殿中,当下猜到她为陶菁忧心也没什么稀奇,何况她上一次同陶菁悄悄出宫的事,周赟也知道。

    毓秀脸色微红,轻咳一声道,“现在出宫是不是太晚了?”

    周赟猜到毓秀的心意,就笑着答一句,“早去早回,不会耽误正事,皇上若不想大张旗鼓地出宫,就像上次一样换了便装,做马车出去。”

    毓秀被说活了心思,点头以应。周赟等帮她找来侍从的白衣换了,又重新替她束发。

    为了不惹人注意,毓秀出宫的时候只带了一小队侍卫,也没有安排封路戒严。去国子监的路上,她听着车外人声喧闹,心里忍不住好奇,就掀开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京城晚夜灯火通明,十分热闹,毓秀看着那些逛夜市的百姓,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周赟与毓秀同坐一辆马车,见她看车外看呆了,就出声劝一句,“皇上,还是小心为上。”

    毓秀这才回神,放下窗帘,闭目养神。二人对面而坐,一路无话,直到下车,她才睁开眼。

    国子监大门紧闭,周赟拿了令牌见过门丁,门丁听闻大内来人,忙飞跑去禀报主事。

    周赟见了主事,只说是奉了皇上口谕,前来探病的,等他上下打点好了,毓秀才从车里出来,带着侍卫一同进门。

    当班主事将毓秀等带到陶菁房前,才要敲门,就被毓秀挥手拦了。

    主事一脸狐疑,却没有多嘴。周赟小声对他说一句,“请大人先去,我们在门外等一等,之后会自己请门进去。”

    主事见周赟对毓秀马首是瞻,就猜她是个人物,哪里敢违拗她的意思,躬身施一礼,悄悄去了。

    毓秀站在门口,静静听房里的动静,等了半晌,里面并没有一点读书念字的声音,只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

    毓秀才要抬手,周赟已抢在她前面帮她敲了门。

    房中无人应答,却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

    开门的正是步尧。

    步尧本以为是同窗士子寻他问事,开门之后却看到毓秀站在门外,一时恍惚,半晌才反应过来,跪地拜道,“下士不知皇上驾到,失礼至极,请皇上恕罪。”

    毓秀见到步尧的时候也吃了一惊,等他扑通跪到她面前,她才看到门口的小名牌上写着陶菁与步尧的名字。

    “多日不见,你在国子监可还好?”

    步尧听毓秀温声关切,又想到从前在她身边的种种,心中百感交集,回话的时候声音也有点发颤,“下士备考一切顺利,感念皇恩浩荡。”

    毓秀笑着叫他起身,步尧抬头看了一眼毓秀,见她一双眼往房中瞄,就猜到她此行是为了陶菁。

    周赟等人都远远站开,满面含笑地对步尧使眼色。

    步尧将毓秀带进房中,躬身说一句,“公子自来国子监之后就生了一场病,之后在宗人府走了一遭,病情越发危重。太医来看过几次,药也日日喝,病却不见好,反倒越咳越厉害。”

    毓秀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陶菁,心中有些愧疚,她之所以前来国子监,而没有叫人将陶菁带进宫中养病,就是想亲眼确认他是不是又在装病耍花样。

    若步尧所说不假,陶菁病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的状况恐怕比她之前看到的还要糟糕。

    步尧见毓秀面有忧虑之色,就弯腰对毓秀行一礼,知情识趣地退出门。他与周赟本是老友,今得重逢,彼此心中都十分欢喜,就悄悄找了一方僻静之处说话。

    房中就只剩下毓秀一人,她站了半晌,终究还是走到床前坐了。

    大约是烛火光的缘故,毓秀看不清陶菁的脸色,可听他呼吸沉重,咳声急促,他这一觉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是该传御医过来替他瞧一瞧,还是今晚就将人带回宫去疗养,毓秀正不知如何抉择,手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低头一看,她的手已经被陶菁攥进手里。

    这该死的又在装睡。

    又或是……被她吵醒了。

    有那么一时间,毓秀想甩开陶菁的手,可她最终也没有动作。

    兴许是他的手凉的像冰的缘故,她才于心不忍。

    陶菁握着毓秀的手抚摸了几下,才缓缓睁开眼睛,展颜笑道,“皇上怎么不像从前一样一早就甩开我?”

    难得他说话的时候没应景的咳嗽几声。

    毓秀本还满心伤感,被陶菁一双黑眸子盯着,她又有点想笑,“你出宫的时候还能站能走,怎么如今竟沦落到卧床不起的地步?”

    陶菁嗤笑一声,放开毓秀的手想撑起身。

    毓秀看不过,就伸手扶了他一把,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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