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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大师兄在上-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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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完,他又不好意思起来了。谢灵均这神医之名都已经传到昆仑关外,更有海外藩国之主特意前来求医问药。一点点小小的疑症,如何看不出呢。

    “我自然是晓得咯,”谢灵均拿指头点了点桌子,狡黠笑言,“郝掌柜若能快一些给我和师兄安排一件好房,且免了我们的房钱,我就给你治病开药。”

    这一番调侃,惹得郝掌柜笑起来,竟然不紧张了,“好好好!两位客官,快快随我来吧!”

    郝掌柜收拾出的房间很好,乃是一处院子东边,晚间能听到汨汨水声。谢灵均大方地给郝掌柜诊了脉,开了贴好药,手一挥说不要钱了。被谢灵均逗得发笑,郝掌柜亲自抬了热水,布好了菜肴才离开。

    晚间时分,二人相拥而眠。那月头光转,照进房子里来。忽然,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师兄——”

    “嘘——”

    阮寄真示意谢灵均别说话,细听外头动静。只闻得一个极细极轻的脚步声从屋顶上落下来,停在门口。那人似乎犹豫了下,拿手指头戳了戳窗纸,奈何没戳开。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半夜跟着云极弟子了,阮谢二人都有些惊讶并且好奇。

    门窗关得完好,外头的人不死心,起了把薄刀片将窗纸慢慢割开。那声音比之夜晚风息还要轻,可在阮寄真耳里却无比分明。

    窗纸好不容易割开一个小口,外头人磨蹭了一下,递进来一个竹烟管。

    “……”

    “……”

    谢灵均一下子没忍住笑,憋得辛苦,凑到师兄耳边说:“好老套的手段。”

    阮寄真只觉耳尖一痒,伸出手将师弟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上。

    一股迷烟吹进来,谢灵均不慌不忙从枕头旁边的衣衫里抽出一个香囊。递到自己和师兄面前,示意嗅闻。香囊里清浅地香气飘上来,萦绕在阮寄真鼻尖。他终于知道平日里师弟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是来自哪里了。

    这股迷烟飘了一会儿,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气。但是云极弟子的精神却无比清明,丝毫没有为之所迷。那人在外头等了一会儿,然后才推门走了进来。

    此人蒙着面,看不清面容。他倒是不磨蹭,直接往床边就摸了过来。想来是对自己的迷药很有信心。

    月光朦胧,他借着一点清辉见着那垂纱大床上隐隐露出些许白发,想来就是谢灵均无疑。他心中得意,心想云极弟子再厉害,不还是照样载倒在自己手里。

    什么孤云剑,什么玄衣客,都不过是个笑话。那般厉害,怎么不晓得自己的师弟马上就要清白全毁了。只等自己将这小美人吞吃入腹,这一生他就圆满了!到时候再去与好友吹嘘一番,他择花君名扬江湖指日可待。

    择花君乃是个采花贼,自封了一个不伦不类的雅号。因擅长制造迷烟,便靠这个做起坏事来。但他有个毛病,喜欢貌美男子多过女子。又觉自己眼光很好,平常姿色看不上,要挑个绝世美男子才对得起自己的品味。

    在岳州行恶不成,被人一路赶杀到了金陵。奔命途中,见到了《十美人集》上的梅骨清姿,顿时惊为天人。

    如此妙人极其符合他的口味,初见之时,这择花君的口水都要滴到书页上了。若是对着谢灵均下手,一则扬名二则采花,这人选实在正中下怀。

    所谓色迷心窍,狗胆包天,就把命都抛在脑后了。

    纱帐之后人影侧卧,光是想想都觉得美妙无比。择花君咽了咽口水,抖着手掀开了帘子,嘴里无意识念叨着:“小美人……我来了……”

    然后,那蒙在小美人脸上的被子忽然被掀了起来,原本应该昏睡过去的小美人腾一下坐起来。语气兴奋不已——

    “哇!你来了!”

    “啊!!!”择花君的尖叫声掀翻了屋顶。

    阮寄真从床上坐起来,捏着额头一副头疼模样。还不等他说话,兴奋的谢灵均已经甩出两把暗器将想要逃走的小贼钉在原地。他爬下床去,绕着此人转了一圈儿,嫌弃不已,“怎么长得这样啊,话本子里的采花贼不都是长得很好看的么?”

    “……你很期待来个长的好看采花贼?”阮寄真在他背后幽幽地说。

    “才没有!”谢灵均转身就扑到师兄怀里,言辞坚定地说:“长得再好看,也没有你好看!”

    云极大师兄十分满意师弟的态度,将人搂在怀里。对着地上已经快吓晕过去的小贼,目露死光,“哼,胆子倒是不小。”

    “大,大侠!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择花君跪在地上,几乎是用脑袋砸在地板上,“求大侠放过小的一命,求大侠放过小的一命。”

    谢灵均哼了一声:“好吵。”

    择花君一抖,不敢嚎了。

    “说吧,怎么敢往我房间里吹迷烟?”

    择花君不敢隐瞒,嘴皮子一翻把事情原委全都抖了出来。

    听完全程,谢灵均满脸悲悯,评价道:“这胆子真的非常大啊……而且,怎么又是《十美人集》。”

    “哼,这本册子果然就是个祸害。”

    见着师兄又开始不高兴,谢灵均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然后对着地上已经面无人色,如同一只冤鬼一样的择花君说:“没有人能冒犯了云极弟子,完好无损地走出去。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呢,做我的药人,也不用很久,差不多十年吧。这十年我喂你吃什么,就吃什么。若是你能撑住这十年,我便放你走。”

    择花君一个抽抽,抖着问:“……那第二个呢?”

    谢灵均龇牙一笑,“第二个嘛,就是我师兄给你一剑,送你去宫里做太监如何?”

    他哪个都不想选,面露哭色。谢灵均一摊手,无所谓道:“你不选也罢,我来帮你选吧,我个人比较倾向第一个。”

    “不不不!我选我选!我选……我选第二个!”

    命根子和命只能留其一,这小贼选完就哭晕了过去。

    谢灵均十分无辜地看向阮寄真,“师兄,他吓晕了。”

    “嗯,”阮寄真点点头下床去,手中用了巧劲断了这小贼的两条腿,拖着扔到了门外。待等第二日,叫人把他送到官府里去。

    看师兄动手一气呵成,谢灵均抿着嘴,笑意从喉咙口里泄出来:“你不送他当太监呀?”

    阮寄真眼皮都不抬,“脏了守心,我不愿。”

    “哈哈,”谢灵均向后一倒,拍了拍枕头,“睡啦睡啦!”

    “你先睡吧,”阮寄真若有所思,取了衣物过来,“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

    “……听说《十美人集》的美人坊就在金陵,现在时候刚好,我去拜会一下。”

    “现在?”谢灵均目瞪口呆,“都半夜了!”

    阮寄真穿好衣服,侧脸在月光下颇是英俊,说出的话也很英俊很正气,“就是半夜才好。”

    ·

    后来的江湖上,十美人依旧是武林人士热谈的对象。每每出一册,便可卖出万金。但最珍贵的,便是有一年玄衣客在榜的那一册。因为美人坊突然在有一天宣布这一期的十美人作废,要重新选录。

    而那新的《十美人集》再出来的时候,玄衣客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曾经有幸见过“琼瑶珠玉,梅骨清姿,”的人们谈起那风华绝代的玄衣客皆是惊艳的语气。可惜的是,玄衣客神龙见首不见尾,隐于夕照峰云雾之中,当真若仙人一般不下凡。而就算是曾摘得美人一点风骨的《十美人集》也没有再流传于世。

    关于玄衣客谢灵均的样貌也渐渐成为了江湖上的一个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  换季病又出现了,都没什么心思写正文,┑( ̄Д  ̄)┍

    这个番外结束了~其他番外等完结再说吧~

第89章 章 八十六·起火() 
随着朝中弹劾荆王有不臣之心的人越来越多,相信他会造反的人也越来越多。然而,睿帝似乎还是一副慈悲心肠,特意颁下旨意,特准这位藩王上京陈情。一众大臣们感动得一塌糊涂,说陛下不亏是当世明君,以仁爱治天下。

    而荆王殿下似乎也感知到了皇兄的仁慈,从徐州千里迢迢赶回御京陈明清白。

    然而事实上却绝非如此。

    荆王李景元确实离开了徐州的封地,但他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挟持的。

    李景元被囚禁在车内,脸上没有了平日养尊处优的傲慢,反而是狼狈可笑的。他色厉内荏,攀着窗子对外面的人瞪眼,“祝涛,你这等背信弃义,叛主的无耻之徒!本王平日待你不薄!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然后拿去喂狗。”

    这些话祝涛大概都已经听腻味了,连个表情都欠奉。只等荆王骂得气喘吁吁,嘴角泛沫,他才接上一句。

    “殿下说的这话,属下便是听不懂了。初来徐州之时,属下便与殿下讲明,我乃暗部血滴子出身,当然是为血滴子统领效力,为朝廷效力。如今陛下下旨请殿下去御京陈明冤情,属下护送殿下上路,又有何不对?”

    荆王的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想他顺风顺水这些年,所谋之事皆乃有成。只是回想起来,可不是这位血滴子投奔自己之后,才变得事事坎坷。就算是有顺遂无比的时候,但结果往往不是自己想要的。好比对付段家,虽然最后的确收拾了这帮不肯顺服的莽汉,但是最终那柄名剑不还是没有拿到手么?

    李景元终于从蒙蔽住双眼的傲慢与自大中醒悟过来,抬头看着平日里颇为信赖的心腹此时都对着祝涛毕恭毕敬,霎时悲从中来,绝望地跌坐在车内。

    见这位王爷终于不嚎了,祝涛撇撇嘴,打马向前走去。这么多年被荆王随意辱骂惩罚,此时终于不需要再伪装,祝涛便也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心情畅快之下,便和这位殿下说了许多他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每说一句,李景元便颤抖一下。直到后面竟然是瘫了半边身子,口歪眼斜,如中风一般。这等样子取悦了祝涛,多年的恶气怨气一口吐出,心中顿觉畅快不少。

    至于旁边跟随的人,听到祝涛说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句拿出来都可以做杀人的刀子。可这位血滴子大人就这么说出来了,广而告之,偏没有一个人敢啰嗦一句,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气倒了荆王,祝涛下令不准停下,加速快行。待快到御京城外,前头的侍卫打马过来禀报,说前方发现一队人马,身份不明,形迹可疑。

    祝涛挑起嘴角笑了笑,朝车内看了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人下去吧。

    荆王倒靠在车壁上,无比萎靡绝望。想到日后万千荣华如今皆化作泡影,他又悲又ai。什么陈情自证清白,不过是到了御京之后当那入笼的老鼠。被一直都看不上的老三侮辱捉弄,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这般想着,眼角余风便扫到了车内小几上的茶碗。荆王心中一震,念着于其上京被折辱,引颈受戮。不若现在自我了断,拼一个烈名。况且,若是自己现在就死了,那这帮子背叛自己的小人也不会好过。

    李景元咬着牙扭曲一笑,拿厚垫子包着茶碗在茶几上狠狠一砸。从那堆碎片里拿出一块最大的,哆哆嗦嗦地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割去。不过刚破开一个小口,就疼得这位殿下浑身哆嗦,方生出一股的英勇瞬间灰飞烟灭。

    就在他忍不住要割下第二刀时,外头忽然传出一阵混乱的骚动——

    ·

    阮寄真艰难地想要更换一下自己的姿势,可一动背后疼胸口也疼,惹得他满脑门冷汗。谢灵均提着药箱推门进来,见此惊了一惊,忙上前替师兄翻身。翻来覆去一阵动弹,方找到一个要斜不斜的姿势。

    大师兄狼狈且别扭地躺着,谢灵均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这样不会累么……”

    “躺着,趴着都不行,”阮寄真摇了摇头,“勉强吧。”

    “……每一次我不在你身边,你都能把自个儿弄得半残,然后考验我和师父的医术。”谢灵均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句话没有说完,就把头低了下去,然后才抬起来轻喃着,“真是的,每一次都是……”

    阮寄真看着师弟的眼睛,下意识地将语气放得很低,为自己小声辩解了一句:“并没有每一次……”

    谢灵均不言,眨巴着眼睛,莹白色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两只柔弱的蝴蝶。他平复了一会儿心绪,才将旁边的药箱子提过来,“……换药吧。”

    阮寄真听他语气不对,但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又小心趴下来,将背后的伤口露出来。这伤口实在太长了,一道划到了腰边。绷带打开,狰狞的血肉露出来,光是看着就无比痛苦。

    听着师弟小心而迅速动作发出的动静,阮寄真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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