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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慢慢慢慢爱上你-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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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到了法医中心,李修齐已经先到了,见我进来就喊我一起去开会,要和刑警队的人说明一下那个小保姆何花的法医尸检报告。

    小会议室里,由我给大家做说明,我拿着何花的尸检鉴定结果,“导致保姆何花猝死的原因是肺栓塞,血栓栓子是从何花臀部遭受重击损伤,挤压挫伤的静脉血管壁上脱落的。肺动脉被栓子塞住后,通过迷走神经,反射性的引起肺动脉和冠状动脉广泛性痉挛,继而引发了心脏麻痹,也导致了周围循环衰竭的反射,最后让何花发生了猝死。”

    在座的刑警们半懂不懂的听我说着比较专业的医学术语,王队在旁边解释了一下,“左法医意思就是,小保姆是肺栓塞猝死的,为什么会栓塞呢,你简单点说。”

    我看了一眼李修齐,他在低头看着手机。

    我继续说,“肺动脉的栓塞大多来自于下肢的深静脉,所以身体的下半部分如果受到了严重的暴力反复打击,被打部位的静脉就会受到外力的挤压,静脉壁上的内皮细胞就很可能坏死脱落,血液在血管里流动就会带着这些脱落慢慢聚集在某处,最终形成会致人死命的栓子。”

    刑警们看着我的眼神愈发迷茫起来,我没管这些,平时要是遇上这样的情况,我肯定会换个通俗好懂的说法,可今天我就是想说得很专业。

    “何花下肢静脉里形成的那颗栓子,顺着血液循环通过下腔静脉进入到她的右心房里,再到右心室,一路前行,后来堵在了相对先对狭窄的肺动脉管腔里,走不动了。何花也就这么死亡了。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根源,就是林广泰之前用擀面杖打击何花臀部造成的。”

    “那就是说,林广泰是凶手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要打死小保姆,可小保姆的死亡就是因他而起。”王队等我说完晦涩难懂的这一大段话,问起来。

    我点点头,坐下。

    身边的李修齐还在低头看着手机,我不禁侧头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看到的是微信聊天的界面,不知道他在开会时和谁聊天呢。

    接下来的案件工作就和我们法医关系不大了,王队有些头疼的布置接下来的任务,因为林广泰那个招商引资来的投资者身份,这案子办起来一定会麻烦。

    尤其是法医给出的死亡原因鉴定,我不用看都能想到那个林广泰一定会大喊冤枉不肯承认,虽然我也相信他开始动手打小保姆时并没想打死人,可他的实际行为就是直接导致了一个年轻生命的终结,责任是无法推卸的。

    直到快散会的时候,李修齐才放下手机,我看着他的侧影,总觉得今天的李修齐有些心不在焉,这在跟他共事的日子里,很少见。

    会议结束,我和他一起走出会议室,李修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我一眼就接了电话,快步走远去听了,不过我还是听到了他叫对方的名字。

    “闫沉,在楼下等我。”

    是闫沉打来的电话,大概李修齐的心不在焉也是因为他吧,我望着李修齐的背影,独自回了办公室。

    法医的工作并非终日跟尸体打交道,最近忙完专案组那边一连串的案子后,犯罪分子像是突然都安静了下来,除了小保姆猝死这案子,法医这边暂时没接到出现场的通知。

    连着三天都是。

    我的生活在这三天里,也是平静的时不时让我莫名心慌一下,李修齐几乎就没出现在法医中心过,专案组那边也看不见他。

    我本来担心曾念还会不知何时就出现在我视线里,可他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也消失了,我只从今早的新闻里看到过他。

    新闻里,车祸后重新回归的曾念在接受媒体采访,脸色还是不够好,手上为了救我受伤的地方也还裹着纱布,可他神情倒是回到了我在奉天刚重遇上他时的样子。

    这样的曾念,带着我不熟悉的陌生感。

    记者问他身体怎么恢复的这么快,这也是我疑问过的,可是没问过他,听他对记者开玩笑的回答说是因为从小吃惯苦了所以受伤都会比别人好得快,我的心还是轻轻的疼了一下。

    我正坐在办公桌前继续看着新闻,李修齐几日没听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赶紧抬头去看,就看见白衣黑裤的李修齐正走进来,他是在跟自己带的实习法医打招呼。

    三天了他没给我打过电话。

    我仰头看着他,李修齐也笑着看了看我,略微一点头算是跟我打过招呼了,然后人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和跟过去的实习法医说起了工作。

    我没去正眼盯他,可眼角余光还是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些天他到底忙什么呢,我挺想直接问他,可想想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心里就兴味索然起来想抽烟了,我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准备到一层之上的天台去过过烟瘾。

    戒烟这问题,我是屡战屡败。

    烟火在眼前缭绕的那种感觉还是最能让我放松下来,我想自己还得依赖这个不知道多久,也许会是天长地久。

    咂摸着自己的用词,天长地久……我站在天台的风里自嘲的笑起来。一个奔三的女人,竟然会想到要和烟草天长地久厮守一处,挺可怜的吧。

    吐出一大口烟,身后天台的小门吱嘎响了一声,这里本来就是同事们常会上来抽烟的地方,我也没回头去看什么人上来了,继续看着远处正在建设的一处高楼,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不愿想。

    脚步声从身后渐渐朝我靠近,我手上的烟也马上抽完了。

    刚想再拿一根继续,握着烟盒的手却被人抓住了,我心里一惊,有人走到离我这么近的位置我却没察觉到,还以为身后上来的人还在远些的地方呢。

    一阵风忽的吹过,我不得已闭了下眼睛,感觉手里的烟盒已经被人拿走了。

    我睁开眼看身边,李修齐站在那儿,修长的手指正捏着我那盒烟,放在自己鼻子下闻着,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辈子,不打算跟这个分手了吗。”李修齐侧头看着我,晃了晃手里的烟盒,他声音有些哑,离得近了我也才看清,他额头跟嘴角冒出了好几颗痘痘。

    我瞄了眼烟盒,开口说,“那条裙子,你姐姐喜欢吧,合适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问完就看到李修齐的眼神微妙变化起来。

    他把烟盒很自然的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看着我回答,“很合适,我还说了是你帮着一起选的,李秀媛让我替她谢谢你。”

    我看着他的动作,不带笑意的勾了下自己的嘴角。

    “把烟还我,还没抽完呢。”我朝李修齐一伸手,摊着手掌。

    李修齐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眼神都跟着冷了下来,“戒了吧,据说女人抽烟,对将来生小孩不好。”

    我噗呲一下笑了出来,摆出受到惊吓的表情瞪着李修齐,手还保持姿势伸向他没动,指尖动了动,冲他做出勾手指的动作。

    风,呼啦啦在我和李修齐之间吹过去,他额头的头发被吹得倒向一边,样子有点好笑,配合着他刚才那番言论,我忍不住笑得露出了牙齿。

    李修齐却只是看着我笑,脸上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正告诉自己别笑了,手机就响了,铃声倒是帮我止住了笑。

    白洋一听我接电话,就语气小心翼翼的问,“年子,你在上班吗,有案子忙吗?”

    我蹙眉,她很少打电话这么开场,“在上班,不过没案子,怎么了,你不会让我翘班跟你逛街吧。”

    白洋呵呵两声干笑,“你这语气,要么是真的没事,要么就是还不知道那个大新闻呢。”

    我看一眼李修齐,“什么新闻,你有话直说。”

    我早上看过新闻了,没什么能影响到我的事情,白洋什么意思。

    白洋干咳了一下,“半个小时前,新闻爆出曾念,曾念准备订婚的消息,十分钟以前,他通过助理证实了这个消息是真的。”

    我手指用力捏了捏手机。

    这新闻,是在我抽烟的功夫出来的,在我想着和烟草天长地久的时候。

    李修齐的手机伸到了我眼前,我看过去,赫然是商界传奇继承人即将告别单身的新闻标题,还有舒天集团官方微博发布的确认消息。

    我转过身避开李修齐的手机,朝天台边上走过去,手机那头传来白洋叫我的声音,我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脚下朝天台边缘越走越近。

    天气渐渐入秋,奉天的风也变大了,我感觉自己扎着的马尾在脑后都被吹起来了,坠坠的感觉很不舒服,我伸手就把束发的发圈扯住一拉,头发顿时在风里狂乱飞舞开。

    好爽的感觉,我冲着手机笑了一声,足够白洋能听得见。

    她声音有些急起来,“年子,说话!傻笑个毛线啊,你在哪儿呢,我马上过来找你。”

    我看了眼脚下,市局的办公楼有十二层高,我还是第一次站得这么高往下面看,下面的警车变得像玩具车,小小的,底下走路的人更小。

    “说啊!”白洋更着急的喊起来。

    “一会要解剖,你别来了,下班我找你,咱们晚上去喝酒。”我语气轻松地回答白洋,半只脚已经踏空在了天台边上。

    “你刚才不还说没案子……你没事吧,别瞒我。”

    我吸吸鼻子,感觉被风吹得有点冷,“我会有什么事,晚上见吧。”

    “……好吧,我等你电话。”

    结束通话,我放下握着手机的手,挑了挑唇角,没有收回脚的意思。

    很享受这种像是走在悬崖边上的感觉,眼角微微发热起来,我想象了一下曾念走在红毯上的样子,他冷淡疏离的眼神依旧,无名指上却戴上了象征誓言的东西。

    一大片云彩飘过来,遮住了阳光,我抬起头去看太阳在的方向,张开了自己的双手,手机啪的一声落下去,摔在我脚边。

    耳边只有风声,我身后静悄悄的,没有脚步声。

    终于了解了吧,我心里曾经唯一驻扎过的那个男人……不对,我冷眼看着太阳被云遮住的轮廓,是那个少年离开了。

    他在十九岁生日那天跟我说过,说如果将来我爱上了什么人,一定不要急,要慢慢慢慢的爱。可是我爱上了他,他却没给过我慢慢来的机会。

    是他在我铸成那个大错时跟我说,这世上没有坏女孩只有犯过错的好女孩。

    还是他说过,那天在我家楼下对我说,我长大了。

    不愿再想下去,我想转身跟李修齐要回自己那盒烟,我要抽烟。

    我转身,脚下却没配合着自己大脑的想法,身体在风里晃起来,看到脚边躺着的手机,我收回手臂想弯腰去捡,却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身体失重的一瞬间,我却觉得快乐起来。

    做法医这几年,处理过的高坠现场也有过好几次,却不知道那样的死亡方式会是什么感受,坠落下去的那个过程,人心会想写什么呢。

    我有点好奇。

    眼角有点热起来,我闭上眼睛……

    手臂被人狠狠用力攥紧拉住,巨大的拉扯力让我疼的一下子睁开眼睛,眼睛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暗灰色冰冷墙面,我努力试着仰头往上面看,李修齐黑沉沉的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我。

    他在风声里对着我吼,“左欣年,你疯子!”

    我想张开嘴回他一句,可是努力了却没张开嘴,倒是只觉得头疼史无前例的发作起来眼前渐渐暗了下去,控制不住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皮。

    最后的意识,是感觉到太阳又从云后冒出头了,暖暖的阳光直直照在我身上,被李修齐拉住的手上感觉也好暖。

    ……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就像平时每天早上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一样,很熟悉的感觉。

    可是想了想,我记起来自己在天台顶上被李修齐拉住悬在半空的那一幕,马上试着动动身体,手脚都活动自如。

    我不会做了个梦吧,天台上发生的那些都是梦境。

    卧室的门被打开,有个身影走了进来,我马上转头去看,看到的是白洋惊喜的眼神。

    “醒了啊!”白洋冲到我床边,关切的眼神把我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我睡了多久啊,你怎么在这儿。”我开口说话才发觉吗,自己声音哑哑的,也没什么力气。

    白洋白了我一眼,伸手摸我额头,“不烧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长时间吗,今天你再不醒不退烧,我们就得再送你回医院了。”

    我眨眨眼睛,“我睡了多久?”

    白洋没马上回答我,她拿出手机拨了号码,眼神盯着我看,嘴角弯弯的。

    我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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