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就再见-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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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楠楠也来一块？”
“好，我也吃一块，”赵胜楠也剥了一块吃了，奶香浓郁，满嘴都是香味。
“奶奶，我帮您干活，”说完，也不管奶奶同不同意，拿起菜刀就刷刷地切桌的洋葱。
她一边切一边和唐讼娴聊着：“奶奶，我现在也大学毕业了，您不要再这么辛苦了，把我们的店面盘出去吧，以后搬到A市跟我一起住，我租个房子，保证把您养得白白胖胖的。”
唐讼娴笑了笑：“奶奶撑着这家店不光是为你，老年人也要有自己的事业的，要是全靠你养的话，我会觉得自己没用了，再说现在店里有阿香帮忙，累不着。”
“可是我心里愧疚，您好不容易把我养得这么大，我都不能为您做什么。”
唐讼娴一边洗青菜一边说：“你在局里好好工作就是对我莫大的安慰了。”
赵胜楠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不敢告诉奶奶自己两个月前就被开除了，担心奶奶失望，于是吱唔着说：“恩，奶奶我会的。”
25、涂乳液（）
“有间饭店”打烊后，赵胜楠便托着腮看奶奶在灯下算账。
奶奶用的是那种老式的算盘，珠子在她的拨弄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赵胜楠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奶奶常说：“有账算就说明我们有钱了，有钱，奶奶就能给楠楠买玩具，供楠楠读书了。”
赵胜楠高中毕业后，二叔二婶劝她不要考大学了，出去打份工，再嫁人，对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孩来说，算是好的了。
但奶奶不肯，硬是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供赵胜楠读大学。
“奶奶，还要多久啊？”赵胜楠故意打了个哈欠，打哈欠时会有泪水泌出，这样就可以掩饰她的泪水了。
“快了快了，这每天的账呀，一定要算好，一乱以后就难算了，”说完又说：“你是不是困了，困了就上去洗澡睡觉吧。”
赵胜楠说：“不困，我还是等你吧，今晚跟你一起睡。”
“这么大了，还总跟奶奶睡。”
“嘻嘻，老了也要跟奶奶睡。”
“你这孩子！”唐讼娴宠溺地责备了一声。
……
她和奶奶就住在店铺的楼上，是一幢三层的旧楼房，一楼做饭店，二三层住人，早几年二叔二婶也在这里住，但几年前他们搬到A市了，现在只有奶奶住。
回到家就是舒服，熟悉的被褥，熟悉的味道，奶奶的房间总是有淡淡的香味，赵胜楠洗完澡就躺在奶奶那张床上，翻来翻去，她太怀念这个味道了。
唐讼娴也洗完澡了，穿着一条丝绸的睡衣，还坐在镜子前认真地做皮肤护理。
“奶奶，您真勤快。”
唐讼娴说：“你也过来擦点乳液，这是老少皆宜的，女人一过三十就老得快，你要趁早保养，每天这十来分钟的功夫不能省。”
赵胜楠便走过去，一张小脸凑近唐讼娴：“奶奶您帮我抹。”
“好好，在奶奶这里我就帮你抹，回到A市你自己抹。”
“恩。”
“……”两人又聊了一些家常。
临睡前，唐讼娴从箱子里翻出一条淡蓝色的旗袍，摸了又摸，随后递给赵胜楠：“楠楠，这个送给你，这是奶奶年轻时候穿的。”
那是一条丝绸的旗袍，用料和做工都很好，上面绣着一朵牡丹花。
“奶奶，我……能穿吗？”
“你试试，我特意把胸围改大了一些的！”
赵胜楠不由地娇嗔道：“奶奶，您真坏！”
“现在不流行你这样的吗？试试吧，”唐讼娴又吩咐了一声。
赵胜楠换了旗袍，她没有照镜子，却看到奶奶眼前一亮。
奶奶盯着她看了半天，才语重心长地说：“楠楠，你长大了，平时不要总穿牛仔裤和衬衣了，你性格本身就有些男孩子气，别把外表也弄成男孩样了，女孩子终究还是要像个女孩的。”
赵胜楠突然想到了陆警官。
不知道陆警官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灯光下，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但是，一想到傅晨东，那抹红晕很快就退了去。
她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陆警官了。
26、回去给他做晚饭（）
第二天，赵胜楠和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帮奶奶洗菜做菜。
下午的时候，有人进来，喊了一声：“妈！”
赵胜楠转身过去，看到了二婶，四十多岁的年纪，虽风韵犹存，但身上多少有一些俗世的气息。
奶奶也转过身来，“是阿素啊，你怎么来了？”
二婶把一包东西放在厨房旁边的灶台上，自豪地说：“给你送点燕窝来，好好补补身子。”
唐颂娴说：“谢谢，难得你有这份心了。”
二婶又说：“胜楠也来了啊？这几个月不见，越是出落得越俊俏了呢。”
赵胜楠倒是很懂得进退，只谦虚地说：“哪有啊，比不上堂姐漂亮。”
二婶最喜欢别人夸堂姐了，这不，一下子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了。
但二婶在店里没坐多久就说要回去了。
唐颂娴便问她：“开车来的吗？”
“对，车是赵建国买的，我不想要，他非要买，买吧，还偏不让买国产车，要给我买大众途观，”二婶脸上洋溢着幸福。
唐颂娴说：“既然要买车，那当然要买一辆好一点的，安全。”
二婶说：“妈，您心里这么想啊？”
“不然能怎么想？说你是个败家的儿媳妇？你替他生儿育女，他理应对你好一点，”唐颂娴说。
“妈，您真是个好婆婆，”二婶更开心了。
唐颂娴说：“既然把车开了，那就顺带把楠楠送回去吧，不用她再挤大巴了。”
……
……
赵胜楠坐在二婶的车里，有些不自在。
她就怕二婶问起工作的事情，可二婶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楠楠你在局里工作还习惯吧？”
“习惯。”
“改天让你二叔领着你去王局家坐坐，给你拉拉关系？”当初赵胜楠能得到局里的实习机会，二叔帮了不少忙。
赵胜楠脱口而出：“不用了，我们局不兴这样拉关系的。”
看见赵胜楠有些紧张的样子，二婶连忙问：“你怎么了？不会是做错什么事，被局长批了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赵胜楠摇头：“没啊……”
“要不让你二叔打个电话给王局？”
“不，不用了，”赵胜楠越来越慌。
二婶有些不开心了：“你这孩子，怎么奇奇怪怪的，从小到大都这样。”
二婶不再说局里的事了，而是说起了她的女儿，也就是赵胜楠的堂姐赵小妮：“小妮现在分回恒远总部了，以后都在A市在上班了，这事你知道吗？”
赵胜楠吃了一惊：“赵小妮要回恒远总部上班了？”
“没错的，”二婶的语气显然很兴奋了：“我就知道小妮迟早能分回总部的，毕竟长得好看，工作能力又突出，你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找小妮聊聊，兴许她能给你出出主意。”
在二婶眼里，堂姐简直是仙女下凡投胎到她肚子里的。
而赵胜楠，无论怎么样，都是一只丑小鸭。
到了A市，二婶把赵胜楠送到原先局的宿舍楼下，赵胜楠看着二婶开车离开，随后出去坐公车回恒远的宿舍。
在公车上，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是琳达。
琳达的语气有些急：“小赵，傅总今天下午回公司了，说晚上要在公司加班，你可不可以过去给他做晚饭？”
赵胜楠说：“可是今天是星期天？”
“所以算加班啊，加班费是平时的三倍，快过来吧，迟了傅总会不开心，就这样，我挂了啊。”
“……”
27、我允许你下班了吗（）
恒远集团。
傅晨东刚从S市回来，那边有一大块地要开发成度假村，前期的开发工作他得盯着点。
由于那边原本是荒地，远离市区，所以伙食只能将就，甚至中午还要在工地上吃大锅饭。
大概是这段时间胃口被养刁了，他居然想念赵胜楠做的饭菜了。
……
赵胜楠先回宿舍换了上班穿的保安制服，再坐公车到恒远大厦附近的绿色超市买菜，一条鱼，几块豆腐，再加几只番茄。
到了三十楼的厨房，她把菜放好，随后去傅晨东的办公室看了一眼，他果然在办公室。
这一刻，他笔直地坐在宽大的办公皮椅上，一手抓鼠标，一手托着腮，加上完美的侧脸弧度，看起来十分英俊，怪不得琳达她们会被迷得神魂颠倒的。
但赵胜楠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衣冠禽*兽。
傅晨东正在忙着审阅项目文件，并不知道赵胜楠已经来了，直到听到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
他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嘴角莫名地涌上了一丝连自己都不能察觉的笑意。
不久，空气中飘来鱼香味，他不由地吞了吞口水，随后，强迫自己专心工作。
……
半小时后，赵胜楠过来通知傅晨东：“傅总，晚饭好了，您是现在吃吗？”
傅晨东早已等候多时了，可偏偏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关了电脑显示屏，语气淡淡的：“现在吃。”
“好，那我替您把饭菜盛上，”她一向这样，不管做什么工作都很尽职，私人恩怨和工作分得很清楚。
小餐厅里。
傅晨东不紧不慢地吃着饭，清蒸鲫鱼不老不咸，口感十分好，家常豆腐外酥里嫩，淋上番茄汁很好下饭。
比在工地上吃的饭菜要好太多了！
傅晨东看了赵胜楠一眼，考虑要不要把原来的厨子调到饭堂，再把赵胜楠调上来。
赵胜楠正坐在小餐厅的角落，见傅晨东看着自己，她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干嘛？饭菜不合胃口啊？”
赵胜楠以为他是菜饭不合胃口，谁知他竟然问了一句：“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提到这个她突然伤感了，“你知道的，因为你妹妹和你的原因，我的梦想已经破灭了。”
傅晨东轻描淡写：“行行出状元，有没有考虑过当一名专业的厨师？”
“没有！”她答得非常干脆：“你答应过的，等你妹妹找到了，你就会放我自由，到时我第一时间就是离开这里，再也不要看见你。”
他眉头蹙了蹙，不再说话。
把饭菜吃了个精光，傅晨东放下碗筷，却并没有急着出去工作。
赵胜楠把碗筷洗干净放进消毒柜，正要走，却被傅晨东叫住了：“你去哪里？”
“下班啊。”
他眼皮抬了抬：“我允许你下班了吗？”
“可是我已经把晚餐做好了。”
傅晨东看着她：“不是还有宵夜吗？”
“傅总，我不会做宵夜，您想吃我可以替你叫外卖。”
他问：“煮面条总会吧？”
“那您的意思是我要等你下班了才能下班？”她抬头看了看表，现在才七点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难道领导还没下班，你能下班？”他反问。
赵胜楠一股气憋在胸口，但又没办法，只好回到厨房。
在厨房坐了一会儿，她感到眼困，便又去了小餐厅，小餐厅好歹有一张单人沙发，虽然不能躺，但靠在那里闭一眼睛总是可以的。
……
傅晨东这一忙又忙到了深夜。
把所有的文件都看完后，他低头看了下手表，晚上十二点半。
正要收拾好东西下班，却在起身时听到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他摸了摸肚子，工作量大，总是容易饿。
接着，他才想起赵胜楠。
28、淡淡烟草的味道（）
夜深人静的办公大楼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傅晨东走进厨房，厨房里亮着灯，却一个人都没有，他以为她已经偷偷走掉了，不由地皱着眉。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关了厨房的灯，他才发现小餐厅里还亮着一小盏吊灯，他走了进去。
柔和的橘色灯光下，赵胜楠正蜷缩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纤细的腰躬成虾状，大长腿吊在沙发的扶手上，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不时闪一下，粉嫩的小嘴略略张开，在灯光下泛着润泽的光。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梦里的赵胜楠竟想翻个身，但沙发太小，她一翻身就可能掉到地上了。
赵胜楠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正在爬一座很陡的山，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就可能滚下山坡去了。
可她偏偏就没抓牢，手上一松，身子快速地往下坠去。
“啊&mdash；&mdash；”正在往下坠的赵胜楠突然被吓醒了，醒来就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