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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在逃生游戏里撩最猛的鬼-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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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阴冷又昏暗。

    他脚不停歇的一口气爬上三楼,这时候走得快点,反而不会过于胆寒。

    最终他停在三楼的其中一间宿舍门前,准备掏出钥匙开门时,却发现那扇门是虚掩着的,且有窸窣轻微的响声从门内传出。

    陈溺推门而入,扫视一番,只见他的室友各个都躺在床上,两个在睡觉,剩下的那个则是百般无聊的掰弄着手机,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进入宿舍的陈溺。

    地面脏乱不堪,铺满了被随手丢弃的垃圾,泡面汤汁撒的到处都是,地板被污渍覆盖,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空气中蔓延着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陈溺紧皱着眉头站在门边,想要再往前走,却无从下脚。

    这些逃避职责的人,悠哉的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许是因为陈父的那通电话,让陈溺不禁对他们的堕落心生埋怨,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但另一方面也有些庆幸能在宿舍里看到这三人,好在他们只是躲了起来,不是真的凭空消失。

    这份庆幸让陈溺得以压制住躁动的焦虑,一改往日对他人的漠视,难得主动关心起他人的生活。

    他抬手摸向额头,无名指压在了眉间蹙起的位置,尽量使语气保持平稳,道:“一个月前回来你们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实习已经结束了?还有毕业论文这些事要处理吧,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

    忽然间和不怎么熟络的室友说这些是有些突兀,可陈溺也没有过劝说他人的经历,能想到的只有语气尽量温和的质问。

    然而宿舍中无人回应他,尴尬到让人想现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陈溺忍无可忍的拔高了嗓音:“究竟要在宿舍躺到什么时候?公司交给你们的工作做完了吗?”他欲向里走去,可抬起的脚无从落地,终是又落回了原处。

    大概是嫌他打扰了清净,终于有一个人坐起身来。

    那人是睡在陈溺对铺的杨贤,他这人平时也挺讲究个人卫生,可现在脸上却油腻腻的,额前的碎发没过了眼睛,凝成了一缕一缕。

    他打着哈欠,抬手挠了挠杂乱的头发,反问道:“为什么我们一定就非要工作不可?有明确的法律规定过生而为人就必须要努力吗?说到底,我们不工作,损失最大的也就是你们这些靠我们创造的财富享受生活的人吧。”

    继而有第二个人也开了金口,用无精打采的腔调,说起了让陈溺听着都觉得刺耳的丧言丧语:“你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无法理解我们这些生来就在深渊中挣扎的底层人。就算努力一辈子,也只是在为金字塔顶端的人添砖盖瓦,付出十分却只能得到一分回报。本韭菜累了,不想被你们继续割了,不行吗?”

    陈溺厌恶的扫视满地狼藉,不论是宿舍里的气味,还是他们说的话,都令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们的关系不佳,以往的交流也没有几次是愉快的,现在听到杨贤与张翔这么说,也就不觉奇怪。

    陈溺是这么认为的,人与人之间的高度不同,眼界也不同,看待事物的出发点自然也不同,会敌视彼此是很正常的事。

    正常情况下,他不屑与杨贤这样假清高的人有过多交集,对他来说没有价值的人,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也懒得去多费口舌。

    但谁能想到,这些在他看来没什么用的人,所带来的异常影响,竟然真的有一天会波及到他。

    陈溺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随后手又向下落了些,掩住口鼻,道:“你们现在这样拿什么和别人比?不服气就去争取,向其他人证明自身的能力,一言不合的就随便离开算什么?有多少公司因为你们这样不负责的行为面临倒闭,不论他们是否给了你委屈受,最起码他们提供了给你们出人头地的机会。”

    杨贤嗤笑一声,道:“给我机会?利用试用期1…3个月的漏洞压榨我,无偿加班,克扣假期与薪水,拖到三个月不转正,让我赶在试用期之内完成所有任务后,像对待垃圾一样把我踢出门外叫给我机会?嘴上说的好听,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这些人,就是爬在我们身上吸血才换来的优沃生活,那些激励人心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就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虽说合同上写的是1…3个月,但行业内默认的说法是只要感觉合适,1个月就会给予转正,真心想用人的公司会遵循这个潜规则。

    试用期的薪酬有所打折,转正后要付的薪水当然也高过试用期,且当员工转正后开除员工需支付赔偿金。

    陈溺的出身与生存环境让他下意识的代入到杨贤口中的公司高层,虽看得出杨贤是在气愤,却自觉找到了足以搪塞对方的理由:“企业……也是要考虑解约成本的,在外工作遇到这些事也是难免的事情,如果你真的足够优秀,比其他人做的更好,他们也会把你留下来的。”

    杨贤将手伸向床尾,一阵摸索后,从衣服堆里扒拉出来一袋方便面,一边撕开包装袋一边说:“巧了,我现在不想在外工作,只想留在宿舍里睡觉,那些公司倒不倒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张翔更为消极,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两只眼睛也闭着,用带着睡意的声音道:“比什么?只要大家都躺下来不动,就没必要比,也不会活的那么累。”

    太不正常了,对现状的解释,除了不正常外,再难以找出其他词汇来描述。

    陈溺对这个世界原本的样貌很满意,他过着幸福而满足的生活,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会在短短一个月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足以让整个社会架构都崩溃的变化。

    颠覆一个世界没有多难,不需要和谁斗智斗勇,也不需要什么高科技。

    简单到只需要人人都躺下,什么也不做,只要所有人都束手就擒……人类的文明时代就会化作泡影,自取灭亡。

    到了晚上十点,张翔忽然起身下地,走到窗边,羡慕的望着灯火明黄的对面楼,那里是留学生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  陈溺:你是谁?

    白疫医理直气壮:我是一个挂逼。

    陈溺:快点说,你是谁!

    白疫医:不敢说,怕你被吓到,又拿东西扔我。

第68章 秩序() 
你可能看了个假文; 补丁随机章节掉落真章。  在这种时候陈溺突然开始想念起乌鸦粗粝的鸣声; 希望它们能在现场多嚎几嗓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陈溺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疫医并不打算动手了结他的性命。

    他捏着从鸡崽嘴里取下来的石叶子; 抬手; 干咳了一声,道:“这个; 不小心掉你脸上了。”面对这么一个目标,说什么都觉得奇怪,陈溺有些卡壳; 顿顿停停地接着说:“谢谢,你帮我捡回来。”

    并不是错觉; 气氛因他的主动搭话而有所缓和,陈溺一句话说完; 骤然感觉到那股碾得人抬不起头的压力消失了。

    疫医冲他颔首; 没什么感情波动地回道:“不客气。”

    好不容易起了个头的对话; 又被简短的三个字给终结了。

    陈溺双手抱臂,来来回回又换了几个站姿; 总感觉; 这种让人找不到话接下文的聊天方式; 之前似乎也有经历过,可就是很难想起来。

    站得久了,睡意也渐渐涌上头,陈溺转过头,看了一眼挂在客厅墙壁上的表盘。

    回过头时; 他吸了口气,拐弯抹角地说了句:“时间不早了,很晚……已经非常晚了。”

    这句话没得到任何回应,疫医还是一动不动的同几只乌鸦一起站在门前。

    陈溺一再暗示:“往常这个时间点儿,我基本都还在床上躺着睡觉。”

    “不用。”疫医的脑袋稍稍垂下,面具的鸟嘴尖泛着锐利的寒芒,正对陈溺,低沉嘶哑的嗓音在面具的覆盖下稍显沉闷:“我就站在这里。”

    很明显,上一句话被疫医读取成了在邀请他上床睡觉。

    陈溺哑然,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和疫医的对话变得有些艰难。

    他再次轻咳,道:“这附近都是些高楼大厦,排查起来需要花费不少功夫,我就不耽误你的搜查工作了。”

    疫医:“搜查不是我的工作,你看起来有些缺水,需要我帮你倒一杯吗?”说罢,他动了。

    “你不需要工作,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倒水。”陈溺向左移动一步,挡住了疫医的去路,他想破了头也无法得出一个关于疫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结论,“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疫医迅速给出回答:“站在这里。”说罢,他又将裹身的外袍拉开一条缝,从里面掏出了两只手机,递给了陈溺。

    陈溺心存犹疑,隔了一会儿才抬手接了过来。

    两只手机的牌子、型号以及颜色皆是一样的,其中一只已经破破烂烂到了不能看的地步,另一个机身崭新,值得一提的是,陈溺之前被那些人抢走的手机,就是这个型号。

    其中那只破手机已经没法再继续使用了,他就大胆猜测一下这部就是他之前那部。

    这就对应上了在门外时,他说的‘修不好’和‘抢的’。

    而新的手机陈溺也没办法用,他把屏幕亮起的手机正面朝上拿着,伸到了疫医身前:“这是别人的,需要密码解锁,我用不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手机锁屏画面,看了老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溺的错觉,他似乎听到从面具下传来了‘啧’的一声。

    脚旁的乌鸦于这时仰面发出粗粝的叫声,疫医也抬起头看向墙上的挂表。

    “时间够了。”他说着话,随手把抢来的手机拿了回来,握在手中微微使了点儿力气,咔咔几声脆响之后,疫医转过了身,握着化为碎片的可怜机器,打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完全关闭上前,沙哑的话语透着丁点儿闷闷不乐的语气,顺着门缝溜进了屋内:“那个东西本来是给你准备的。”

    陈溺的注意力还停留在疫医出门前那句话中的‘时间’二字上。

    转过身时,表盘上的时间指针刚好走过了4:40,同一时间,遮挡在窗外的金属板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屋外的天依旧是黑的,陈溺走到明亮的落地窗前,打开窗向下眺望,这附近的搜查刚刚结束,却没有多少人敢踏入建筑物内。

    街道上一片死寂,期望能够活命的人努力将自己隐匿在黑暗的阴影下,只有鬼怪才敢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

    一阵风顺着开启的缝隙灌入屋中,陈溺被吹得打了个冷颤,这才反应来衣物都被方才冒出汗浸湿了,身上这件外套也早就在怪虫的摧残下失去了御寒的基本作用。

    疫医离开不久后,晴晴也从电视柜下爬了出来,看得出来她已经很困了,揉着眼睛走到陈溺身边。

    陈溺让她先用自己的卧室睡一觉,他自己现在虽然也很累,被凉风那么一吹,困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躺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睡着。

    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后,陈溺开始在家里寻找起二重身曾经留下的痕迹。

    很显然他的双生灵在他的公寓里居住过,还用过他的东西,距离电脑上一次开启的时间就在一天前。

    大概是在陈溺的手机丢失后,由于随身物品刷新同步机制,二重身从他那里复刻来的手机也在刷新时点过后跟着消失,没有了手机可以使用,所以这几日里它频繁使用了放在家里的笔记本。

    它登录过陈溺的社交账号,还浏览过一些网页。

    电脑微/信上有它和陈溺父母的语音通话记录,通话时长是二十几分钟,就在两天前。

    它在搜索引擎上搜过大量有关于二重身的信息,网页浏览记录也大多是相关内容。

    这就让陈溺有些疑惑了,难道作为一个二重身,它也不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除此外,他的个人微博里多出了几条新内容。

    先前借用修哉手机时,并不想留下过多痕迹,所以也没有进入自己的主页看看,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几条并不是由他本人所发的微博。

    10月28日:今天不走运,下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和自己穿着一样的人,看样子该换个设计师了;联系不上父母;屋里好像进小偷了,地板被踩脏了,鸡崽也不见了。

    10月29日:睡觉睡到一半,身体忽然很痛,在那之后,掀开被子发现出现了很多淤痕。

    看到这一条时,陈溺忽然间想到了,当时在公交车上,苏溪的衣袖不慎被蹭起,手腕上露出的一圈勒痕。

    脑子里一下涌出了太多可疑点。

    从它发出的第一条微博来看,二重身应该并不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人,甚至它觉得自己就是‘陈溺’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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