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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魔鬼的体温-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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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天大亮,贝瑶才睁开眼睛,烧已经褪了不少。

    赵芝兰在做早饭,贝瑶房间门开着。

    贝立材进门去厨房:“刚去给小赵老师请假了,但是她说……”

    贝瑶透过老旧的客厅家具看过去。听见了沉重的叹息声。

    “裴川一整夜都没人接……”

    贝瑶怔然。

    昨夜降温,夏夜最冷。裴川没能等来全世界任何一个人。

    裴川一直安安静静的,蒋文娟看着孩子苍白清秀的脸,摸了摸他黑发:“小川为什么咬陈虎?”

    裴川垂下睫毛:“他抢我饼干。”

    蒋文娟皱眉。

    她知道裴川在撒谎,他们家家境在整个小区算是顶殷实的了。那种夹心饼干别人家没有,可是他们家不仅有饼干,还有巧克力。裴川不会为了一块饼干去打架。

    即便孩子不说,她的目光落在裴川腿上,眼里顿时多了泪意。蒋文娟其实也明白为什么,肯定是因为他的腿。

    她温柔地抱抱他,然后笑道:“妈妈去做饭,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小川有想吃的东西吗?”

    裴川摇头,黑眸安静懂事地看着蒋文娟忙碌的身影。

    裴浩斌傍晚才回家,他最近在缉拿一个毒犯,常常忙到深夜。他回来以后,整个家的氛围安静了一秒。

    裴川家有台彩色电视机,放在客厅,在九六年算是件稀罕东西。蒋文娟在和裴川一起看歌唱节目,裴文娟没有转头,倒是裴浩斌率先说:“我回来了。”

    他先看看疲惫的妻子,又摸摸儿子的小脑袋。

    裴川仰头去看爸爸,明澈的眼里没有半点恨意。裴浩斌心里微不可察地一痛。

    蒋文娟怨他连累了裴川,两个人隔三差五就吵架。

    前段时间有一晚两个人都忙,蒋文娟急救手术主刀,裴浩斌也还在工作。他们都以为彼此接了裴川,结果回来才知道两个人都没有去,当天晚上蒋文娟歇斯底里哭了一整晚。

    蒋文娟和裴浩斌虽然是介绍婚姻,可是夫妻俩刚结婚的时候很甜蜜。特别是裴川出生以后,这样的幸福感到达了顶峰,可是裴川后来腿断了,蒋文娟没法不恨裴浩斌。

    她恨丈夫因为工作招来报复害了儿子,,让孩子在四岁的时候被犯罪分子斩下了小腿。

    当时见到浑身是血的裴川,蒋文娟肝胆欲裂,心都要碎了。

    裴浩斌发现厨房没有给他留饭,他顿了顿,自己下了碗面吃完。吃完了又来和裴川说一会儿话,他问什么,小男孩答什么,格外懂事。

    蒋文娟冷眼看着,到了晚上九点,她给裴川擦了脸,让他快睡觉。

    男孩子的手拉住她衣角。

    “妈妈。”他抬头,“我想洗澡。”

    “你没怎么活动,今天不是很热,身上不脏,改天洗吧。”

    裴川抿抿唇:“我想洗澡。”

    他没把和陈虎吵架的原因告诉蒋文娟,蒋文娟拧着眉,到底还是给他烧了水。

    她给裴川脱了衣服,把瘦弱的小男孩放进木盆里。

    裴川黑眸看着自己难看的残肢,没有说话。

31。约定() 
正午太阳高悬; 草丛的石头上坐了一个沉默的少年。

    贝瑶看他一眼忍不住想笑; 把蝉捏死什么的真的很搞笑很尴尬啊。贝瑶估计他是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夏天; 陈虎带着小区的孩子们去大树上捉蝉; 等捉到以后,就用一根线把它的足捆起来; 然后它会边飞边叫,孩子们觉得好玩极了。

    贝瑶小时候也会参与这样的游戏,然而“不合群”的裴川却从来没有玩过这个。

    他把蝉捏死了。

    这得多大劲儿啊。

    贝瑶笑够了眸光还带着水汽; 她怕他恼,也不主动提这事。裴川生存能力委实不错,他们中午饭也有着落了。

    广播里播报:“生存第二天,生存人数7人,出局3人。”这次倒是没有提谁出局了。

    贝瑶看了眼腕表:“裴川; 我们出去吧。”

    “嗯?”

    贝瑶轻轻咳了咳:“待在丛林很不方便,晚上有蚊子; 白天太阳晒。最重要的是; 上、上厕所……”

    “……”

    而且大热天,还找不到洗澡的地方,可能只有金子阳这样有钱又没见过野外世面的会觉得新奇好玩。

    裴川也没犹豫; 他按下了自己的红色救助键。

    很快,一位老师过来带他们出去了。

    老师见他和贝瑶身上干干净净的; 只是衬衫被划破了条口子; 身边还堆了食物; 也找到了帐篷; 明明是有本事找到宝藏的,却直接在第二天放弃了,但老师也不纠结。

    “我带两位同学出去。”

    出去就有住的地方了,酒庄里面还有个漂亮的喷泉和金鱼池,贝瑶美美地洗了澡,晚上好好休息了下,酒庄的饮食真不错。

    目前出局的竟然五个人了。

    贝瑶只认识裴川和他们口中的季伟。

    季伟生闷气,怀疑人生。他是被金子阳骗过来的,本来是抱着热忱的心来学习交流,但是没想到搞什么野外求生。他第一天差点中暑晒晕!

    第四天中午。

    金子阳终于出来了,五个人一看到他差点喷了。

    金少像捡破烂的一样,身上黄一块黑一块,往常一丝不苟的头发乱得像鸟窝。少年胡渣长出来,落魄潦倒,手臂上露出来的地方还被蚊虫叮了好几个大包。

    金少垂头丧气,结果一看到坐着喝茶的裴川瞬间怒了:“卧槽卧槽!川哥你竟然出来了!”

    裴川皱眉:“离我远点,你好臭。”

    金子阳一个大男人,差点哇的一声哭出声。本来第二天晚上没找到帐篷他就想出来的,但是一想,万一郑航和川哥还没出来,他放弃岂不是很丢脸,死撑撑到了第四天,没想到裴川早出来了!

    一对比,他就像个傻。逼。

    不过金子阳洗完澡出来,一下子又恢复元气了——郑航不是还在里面么!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啊,竟然还舍不得出来。

    清点了一通人数,竟然只有三个人在里面了。

    金子阳挠挠头:“咋回事,卫琬还没出来啊?不是吧,她一个女生能坚持这么久?”

    贝瑶也很疑惑。

    裴川没说话,他敲了敲桌面,眼睛半眯。

    事实上,带队老师也发现不对了。可是代表着卫琬的点这几天都在动,并且没有发出任何求救信号。

    直到昨晚,她的点突然不动了,一直到早晨也没动过。

    带队老师心里一惊,终于觉得不妙了,赶紧去丛林里找人,找到了倒在地上的卫琬。

    她衣服破的不成样子,脸上也很脏,被虫子叮咬过几乎肿起来了。

    卫琬穿得清凉,身上一股子臭味。带队老师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把人带回去。

    金子阳呆了:“她怎么了?”

    “又饿又累,昏了,放心,没大事。”

    金子阳才凑上去看了眼,被一股恶臭熏了回来:“卫琬到底去哪里了啊,这么臭……”

    还好卫琬昏迷未醒,不然得被他生生气死。

    带队老师说:“我们找到这位同学的时候,她腕表坏了,不能发送求助信号,但是因为内里磁条没有坏,她的动态一直都是好的。奇怪,这么多年第一次出现腕表坏掉的情况,怎么会这样呢?”

    角落的裴川,冷冷弯了弯唇。

    最后两个同学也在这时回来了。

    郑航一回来也被这股味道熏得后退了一步,他皱了皱眉,才看到那是卫琬。他倒是没有金子阳缺德,吓了一跳:“卫琬?卫琬?”

    卫琬没醒,被送到医生那里了。

    她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从窗边看蓝天的少年。

    裴川穿一身黑色,在八月的阳光下,却生生渗出几分幽冷。少年身高颀长,他回头,卫琬瞳孔紧缩。

    她几乎尖叫了一声,就要扑上去:“你为什么这么害我,为什么!”

    卫琬冲过来,他并不拦她。

    只是在她腰间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时,她不敢动了。

    那是一个电击棍。

    卫琬不可置信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笑:“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

    面对一群同学关切的目光,卫琬手指紧握:“我、我摔了一跤,腕表磕在了石头上,失灵了。”

    她说完,目光却不可控制地落在另一个少女身上。

    十五岁的少女,单纯又美好。

    贝瑶自以为和卫琬无仇无怨,她去拿了一碗粥,等卫琬情绪平复了,悄悄放在她床边。贝瑶不喜欢这个人,可是也没有讨厌卫琬的理由。如果是自己,被迫在丛林生存五天,一定会很害怕的吧。

    卫琬颤抖起来,她几乎想呜咽出声。

    她之前想要在一起的,竟然是个冷血恶毒的魔鬼。他甚至怕他心爱的少女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来刻意威胁自己。

    卫琬此刻完全不嫉恨贝瑶了,贝瑶有什么错?不,她什么错都没有。

    她甚至比自己更倒霉,被这样一个神经病看上。

    卫琬喝完了粥,闭上眼睛休息了,事关裴川的,她一个字也没说。

    离开那天,山上空濛,不一会儿下起了雨。雨伞分发不均。

    裴川双手插兜里,独自走在雨中。

    “裴川——”贝瑶双手做了一个小喇叭,笑着喊他。他回头。

    彼时山间水汽氤氲,她撑一把透明的伞,一路向他小跑过来。

    穿上假肢的少年太高了,她踮起脚尖,努力把他遮住。

    少女香气袭来,让他有片刻的晃神。

    是啊,他不是一个人了。

    他接过小伞,替她撑着。

    贝瑶说:“很快就可以坐车了,你不要淋感冒。”

    小时候的裴川常常生病,所以她总是很怕他突然又发烧。

    然而她可能不知道,长大后他鲜少生病了。

    少年黑色的头发上已经微润,贝瑶苦恼极了,要是她跑快点,他就不会淋个半湿了。

    车子终于开过来,一路摇摇晃晃,又开回了市里。

    卫琬提前下车,她失魂落魄,唇色苍白。

    贝瑶从车窗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轻轻皱了皱眉。

    她突然,很想证明一件事。

    小区很快到了,夏花开在花圃边缘,贝瑶发现裴川竟然也回来住了。

    “贝瑶。”

    “嗯?”

    “九月份。”他沉默片刻后问道,“我们一起去学校吧?”

    贝瑶也有片刻怔楞,她还记得上一次是一年前,他把她一个人丢在九月清晨的雨幕中。然而她并不记恨他,笑着点点头:“好啊!”

    他眼里抿出浅浅的笑意。

    上了楼,快四岁的贝军被送去幼儿园了。

    贝瑶几番犹豫,还是打通了自己记下的那个登记册上的号码。

    嘟嘟声响起以后,那边问:“喂?”

    “卫琬你好,我是贝瑶。”贝瑶有些犹豫,她明明不该怀疑他,可是卫琬前后的行为太怪异了,明明之前还很喜欢黏着裴川的样子,可是她叙述事情经过的时候,一眼也没看边上的裴川。

    贝瑶轻声问她:“你的腕表,是不是裴川弄坏的?”

    那头沉默良久,卫琬挂断了电话。

    贝瑶心中一沉。她还记得初中那年,她以为裴川交了第一个其他的朋友,心里虽然失落,可是也为他感到高兴,没想到过去就看到了大黄狗冲出来咬裴川和尚梦娴的那一幕。

    当时只顾着惊慌,后来一想,周奶奶明明每天都有栓着门,裴川也知道的。可是狗为什么还是要跑出来呢?

    她以为自己护着长大的孩子只是依然没能逃过心里的凄苦,却忘了那张纸上称他代号为“魔鬼”。

    多么可怖的称呼。

    她没能护住他,他竟然依然慢慢地走上了那条路。

    这就像自己看护多年的宝贝,看他一点点染睱,却无能为力。她以为,他有朋友了,去过喜欢的生活,在越来越快乐的。

    ~

    白玉彤说:“妈,他怎么老是这样啊,目中无人,突然跑出去,又突然跑回来。”

    曹莉也心烦着:“你别管他行不行,好好写你的作业,成绩这么糟糕,我看你高考怎么办!”

    白玉彤委屈死了:“我这也是为我们以后着想嘛,你看裴叔叔都管不住他。裴川衣服上划破了,他不会又去什么三教九流的地方打工了吧。”

    “谨言慎行!教你多少年都教不会!你现在去给他倒杯水端过去!”

    “妈……”

    “去!”

    白玉彤心里窝火,却不敢不听话,倒了杯开水给裴川送过去。

    她敲门敲了很久,那头才冷冷出声:“什么事?”

    “我给你送水喝。”

    少年声音冷淡:“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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