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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湛蓝史诗-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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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流上的木台之上,站立着五个男人,皆是一身白衣,手被绳子捆绑着,头发凌乱,眼神里布满了泪水,他们的脚被木台之上的铁链牢牢拴着,不能动弹。

    毫无意外,他们就是将要被处决的人。

    年轻的犯人泪水渗透了衣衫,腿也在不停的颤抖。

    “叔叔,我不想死!”

    他几乎是喊出来的。

    “没用的,没用的,我们就要死了,雷尔夫,记得,你是卡洛斯谷地的男人,永远不要忘记,”稍年长一点的男人冷声道。

    “可叔叔,我就要死了,要死了,我不甘心啊,”名叫雷尔夫的少年还是很害怕。

    “没用的,没用的,家园已经被毁灭了,”男人又重复了刚才的话。

    “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雷尔夫突然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道。

    人群里的立刻响出了一波骚动,士兵们表情怪异,但显然更多的是心寒。

    “他们犯了什么军规?”站在高台栏杆前的洛林司长开口问。

    “未经允许擅自逃离军营,不,更为准确的说,他们放弃了士兵的职责,”海克蒙德拉起了一件披风,系在身上。

    对于军队而言,秩序永远不能紊乱,处决触犯军规的人,并无过错。

    “开始吧!”海克蒙德淡然道。

    总参谋长加布鲁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小士兵快速跑下了高台,几息之后,一个手持金色长柄斧的士兵走上了木制平台,回身取下了胸前的徽章,放在了口袋里。佩戴着徽章处决同胞,那将是莫大的悲哀,代表先辈荣誉的徽章,并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刀斧手步伐缓慢,来到了最左边,拉起了跪倒在地上的雷尔夫,擦干了清秀脸庞上的泪水,粗糙的手掌把那张俊脸磨红。

    “别怕,孩子,冥河里将有善良的人为你引渡,下一世,你将忘记所有痛苦,重新收获更为美好的生活。”

    略显俗套的话语,并不能安抚脆弱的心灵,即便是手刃过诸多敌人的青年,依旧被泪水再次弄花了刚擦干净的脸。

    “叔叔我怕,救我啊!救我啊!”雷尔夫身体瘫软下去,如果不是被刀斧手拉着,恐怕又将跌倒在木板上。

    “卡多,我先来吧,我不想再看到懦弱的人哭泣,”被雷尔夫称作叔叔的男人,对刀斧手喊道。

    卡多粗黑的眉头也在微微颤抖,他松掉了仿佛失去骨头的雷尔夫,走到了男人身旁,捋顺男人脖子旁的头发和衣服。

    男人则抬起头看着下方的白安娜斯河,嘴角一笑,弯下膝盖跪在木板上,头伸出木制平台,脸对着下方平静的河水。

    “你可曾听到琴声在麦垛旁响起,

    那是我美丽的故乡。

    那里不曾风调雨顺,

    那里常常路途泥泞,

    即便如此,

    我依旧喜欢雪中的故乡。

    远方的炊烟袅袅升起,

    我站在山丘上遥望,

    那座模糊可见的村庄,

    那是我深爱的故乡。”

    男人沙哑的嗓音透过了树枝,河流,和人群,飘然到了高台之上。

    木台之上的人开始跟着吟唱,随后是周围的士兵,最后是整个军营。

    歌声响彻在了这片空间里,这个名为白安娜河的地方。

    “这是什么东西?”洛林气息微喘,他紧紧盯着平台上哭泣而歌的人。

    “西部山海的古歌,一般会在寒月时唱起,怀念故乡时才会唱起的歌,”星尘依旧立在格伦斯身后。

    格伦斯忽然站起身,“海克蒙德元帅,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要逃跑?”

    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动着海克蒙德披风,他呆滞了半晌,才喃喃道,“西部山海里有他们的故乡,而此刻他们的故乡正被魔物践踏,那里有他们的亲人,朋友,还有妻子和每一寸熟悉的土地。但我们并无法去驱赶魔物,保卫故乡,我想他们仅仅是为了保护家乡。”

    似乎觉得话语太过感伤,海克蒙德又轻笑着说,“殿下不必多虑,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违反军规便是罪过,即便是我,即便是我,也应如此,接受惩罚。”

    “对于违反军规的人,确实不应该宽恕,哪怕他们的理由多么让人心生怜悯,”洛林望着天空说。

    两位都发话了,格伦斯也只能立在栏杆旁,焦急而无可奈何的注视着下方的情况,刀斧手武器的寒光射进了他的心里。

    “并不是海克蒙德元帅想让他们死,而是他们不得不死。”星尘取下了一件羽织为格伦斯披上。

    海克蒙德脸上表情毫无变化,只是握住栏杆的手,缩紧了几分。

    约书亚呆呆的看了眼下方,又看了下海克蒙德,瞳孔里写满了惊慌,他忽然想起了今天早上海克蒙德去看望的那个年轻士兵。

    “刚才那个年轻的士兵名叫扎夫特,是一个哨兵,也就是在昨天,一个小队的人想要趁着夜色偷偷逃离这里,被他发现了,他拼死拦住了他们,尽管被暴揍了一顿,腿部骨折了,可他确实坚持了自己的职责。”

    海克蒙德当时的话语清楚的印在他的脑子里。无论是当时的他,还是可能如今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士兵扎夫特,都未曾想过后果。只是被暴揍一顿,只是被暴揍一顿!那群人即便是想要逃走都没有选择杀死同伴,可就是这样的人,却被那位尽忠职守的同伴送上了死路。

    “早点送他们去冥界吧,希望来世能够降临到希奥特的土地之上。”海克蒙德的声音低沉浑厚。

    刀斧手得到命令之后不再迟疑,只是最后男人的头发理顺。

    “再见了。”

    他猛然扬起了手中巨斧,白光闪过,一股血液从颈部飞出,抛入了天空。那张坚毅的面孔伴随着头颅落入了平静的白安娜斯河之中,泛起一阵涟漪。

    刀斧手又是一斧,劈断了男人腿部的铁链,随着沉重的链条断开,男人跪着的身体,倒了下去,血液顺着颈部不停地流出,仿佛一条涓涓细流,汇入了清澈的河水之中。

    刀斧落下,刀斧手抱起男人的尸体,抛入了河水中,尸体和头颅顺着河流在不就之后将进入西流河,最后进入浩渺的绝望之海。

第150章 胜者得意() 
刀斧手站在河边久久注视着河水。

    忽然,嘭嘭声不断传来,剩余的犯人猛的抬起脚,固定铁链的木板纷纷碎裂,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控制。

    “你们!”刀斧手看着一个个挣脱铁链的男人,口中发出不知是惊恐还是疑惑的话语。

    “或许我们的死将让元帅明白!”男人们各个面目严峻。

    他们像是视死如归的勇士,站立在一起,注视着那遥不可及的高台之上,注视着他们的统帅,海克蒙德。

    “控制住他们!”洛林冷声道。

    “不必了,”海克蒙德转身朝后方走去,约书亚跟了上去,“他们只是不甘心啊!是啊,怎么能甘心啊!就这么死去,连亲人的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

    洛林一愣,猛然朝下方的平台看去。

    只见那群被束缚了手臂的男人,面带微笑,齐声高唱:

    “以我之剑,开拓疆土,以我之盾,守护河山!”

    一瞬间,山营里,山坡上,白安娜斯河边,高台之上的卫兵,都喊着这句希奥特联军战歌。

    就在这齐声高呼中,那群来自卡洛斯地区的勇士,纵身跃下了平静的白安娜斯河。

    他们的手臂还被捆着,落入河水之中,恐怕就算是再神通广大的人也无法逃离。

    这一次,并没有鲜红的血液溅出,却依旧陨落了许多生命。

    刀斧手漆黑的瞳孔快要撕裂,手中的巨斧翻然落地,发出沉重的声音,像是哀鸣。他低下头,看着那沾满鲜血的斧刃,眼睛猛的一张,倒在了地上。

    “刀斧手都这么脆弱,传出去恐怕会让军队蒙羞,”海克蒙德已经来到了木制平台之上,约书亚就站在他身后,他扯掉披风走到刀斧手身前,拿起了长柄战斧。

    “约书亚,你将做一次斩断罪恶的人,感觉如何?”海克蒙德将长柄战复伸到约书亚面前。

    那张英俊的脸,什么时候都能够带着一丝浅笑的脸,此刻再也笑不出,约书亚有些颤抖的伸出手臂,碰到了那被阳光晒热的斧柄,巨斧之上的血液顺着斧柄落入了手掌之中,粘稠腥臭,让人快要吐出来了。

    约书亚从没感觉到自己那么讨厌血液,像极了散发着恶臭的淤泥。

    阳光灼烧着他的每一寸神经,还有周围的士兵的目光,还有那高台之上的众人。说不出究竟是处于什么心理,每个人都看着他。

    “别犹豫了,约书亚,伟大的计划从这一步就要开始,我想一些人牺牲是必要的,世界之黑暗,需要用鲜血来沾染。”

    海克蒙德按住了约书亚的肩膀轻声说着,约书亚转过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却被光芒刺的再一次闭上了眼。

    “别犹豫了,高台之上的人还在看着呢!”

    海克蒙德继续说着。

    是啊,高台之上的还在观看呢,约书亚在心中不停地重复着,本不该死去的人已经死去,如果他们停止不前,那么牺牲将变得毫无意义。犹豫不决,这是一名战士不该有的反应,可他此刻只觉得心脏的跳动都挺清晰的听到。

    “雷尔夫,这是你的名字吧!”海克蒙德又对着趴在木板之上的青年道,“放心,在你死后,我将亲自斩杀那群魔物,守护你的故乡,不,我们的故乡。”

    这就像是魔鬼的循循善诱,在约书亚耳边如念咒语般喊着。

    “杀了他吧!杀了他,其他人就得救了。”

    一切的似乎就是这么简单。

    “元帅我不想死,玛利亚还还在家里等我呢!”雷尔夫泪水塞满了整个眼眶。

    他想起了新婚的妻子,那柔美的脸庞的触感,是这辈子触摸过的最柔软的物品,像是白云一般,想来应该是那个感觉。

    海克蒙德抽出了约书亚腰间的佩剑,用力一挥,雷尔夫脚上铁链断裂,“非常抱歉,刚刚接到消息,你的故乡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无人幸免。”

    惊恐瞬间爬满了约书亚的脸庞,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海克蒙德,视线里只有那道身影还立在那里。他绝对相信雷尔夫的家乡还在,尽管被魔物袭击,但还有很多人逃了出来。可在海克蒙德口中,变成了无一幸免。

    这将击碎惧怕死亡之人最后的防御。

    雷尔夫的泪水戛然而止,忽然又咧开嘴大笑,表情和疯子无异。

    他扑倒在地上,不停地拿头颅去撞木板,像是打桩的机器一般,血液转眼渗透了整片区域。

    “啊!啊!啊!”

    海克蒙德转身与约书亚并立,将佩剑插入他的剑鞘里,低声说。

    “约书亚,让他解脱吧!”

    就要结束了吗?约书亚喃喃问自己,他提起了手中的巨斧,迈出了一步,又一步,直到雷尔夫面前。

    “永别了我的”

    约书亚找不出一个能够形容他们俩个关系的词语。

    雷尔夫忽然抬起了头,那张发疯的脸也因为布满血迹而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嗓音嘶哑,“约书亚上校,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约书亚握紧巨斧的手臂又一次松动了,仿佛快要滑落,他转过头看向远处的高台,联邦圣法司司长,卡尔特的王子,那两个人正注视着他。是啊,非死不可,他想起了那个跟在格伦斯王子身后少年的话语。

    他们必须死,为了他们深爱的故乡。

    “再见,”约书亚又重复道,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巨斧。

    滚烫的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移下了视线,看清了那张面孔上的表情。

    竟然是一个笑容。

    终于结束了,巨斧从约书亚手中滑落,他伸手抹掉了脸上的血液,低下头朝后方走去。

    原本还晴朗的天空,骤时阴云密布,密集的雨水很快落了下来。

    “多谢”他对着天空轻声说。

    雨越下越大,木台边的士兵纷纷退去,似乎无形中又少了一波骚乱。高台之上的众人却没有丝毫打算离开的意思。

    洛林身披着雨衣,独自站在雨中,他身体颤抖,身旁没人敢靠近。

    格伦斯接过了星尘撑着的雨伞,一步步朝海克蒙德走去。

    “他们究竟为什么逃跑!你又为什么不去救援!”

    格伦斯现在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不合格,如果不是刚才星尘解释,他甚至都不知道西部山海的魔物动乱有这么严重。

    “一切的罪恶都在魔物。”海克蒙德拦下了递来雨伞的侍从,任凭雨水冲刷他的身体。

    “魔物魔物!魔物!又是魔物!”格伦斯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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