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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重生之王妃温凉-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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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将手里的花籽一粒一粒埋进土里; 她欣悦地拍了拍手,一双雅致的美目弯成了小小的月牙形。

    顾奕怀便是在这时进的院子; 见了这一幕哑然失笑。

    顾温凉发现了背光而立的人; 也顾不上素手上的点星泥块; 微微福了福身:“爹爹怎的来了?”

    青桃乖觉,朝外间伺候的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婆子互相望了一眼,心领神会,从里间搬了一张黄梨木座椅出来。

    顾温凉乘着这功夫,将手泡在清水里洗净,才直直地望着顾奕怀。

    “爹爹今日来,倒真有一事与你商议。”

    顾奕怀也不绕弯子,当下就挑明了说。

    顾温凉挑了挑眉,洗耳恭听。

    “咱们府里无当家主母,有些事爹爹也拿捏不好。你与禹王婚期将近,虽是嫁入皇室,但该有的嫁妆……”

    顾奕怀说到这里,也挠了挠头,虎目里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来。

    他堂堂七尺男儿,掌兵符,率大军所向披靡,但与自己嫡亲的女儿说嫁妆之事,到底是有些难为情。

    这样的活,一般是交由府中的当家主母的!

    顾温凉轻轻咬了下唇,面色如同染了一层上好的胭脂粉,再瞧着自家爹爹的样子,当真是哭笑不得。

    “我儿莫不好意思,你是我将军府唯一的嫡小姐,虽比不上禹王殿下,但排场亦小不得。”

    “爹爹虽是军中莽汉一个,却也知晓,嫁妆越多越好,省得你到时进了禹王府遭人瞧不起!”

    顾奕怀虎目一睁,说得斩钉截铁。

    顾温凉一愣,清润的眼里涌起丝丝缕缕的感动。前世里她犯下那样的错事,莫说是嫁妆了,便是连个容身之所也没,一顶小轿匆匆进了忠国公府。

    便是连个小妾也不如!

    见她不出声,顾奕怀只当她是害羞,道:“这几日爹爹请了府里的老嬷嬷,统共列出了一百台嫁妆,大多都是你母亲留下的。”

    “爹爹今日来便是告知你一声,若是瞧上了库房里的什么玩意,尽管开口便是,咱们府里,也不兴旁人惺惺作样的那一套。”

    顾温凉瞧着顾奕怀僵直的脊背,出口的话也带着一丝低迷的沙哑之意:“谢谢爹,嫁妆之事,爹爹说了作数。”

    顾奕怀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瞧着亭亭玉立温婉大方的嫡亲女儿,感慨不已:“在爹爹眼里一直当你是一个长不大的小豆丁,这两日才清晰地感受到,爹爹的温凉,竟要嫁人了!”

    “虽是圣上赐婚,禹王府却是不错的,后宅干净无阴私,禹王殿下也是上了心的。”

    顾奕怀怕她再想不通,揉了揉她长而顺的秀发:“再有两月,爹爹的温凉便是皇家的人了。”

    顾温凉眼底噙了一抹晶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乖顺地站着安安静静地笑。

    纵使经历了生死,再来一次,这世上也总有人予她安心,沈徹如此,顾奕怀亦如此!

    待顾奕怀回了主院,顾温凉站在树荫下,一半细碎的阳光点缀在她的额间、秀发上,如同从一幅古画卷里走出的人儿一般。

    她温软地笑了笑,对着青桃道:“带几个嬷嬷,去茉莉院走一遭。”

    那个被禁足了的茉莉姨娘,前世也并不是个善茬呢!

    前世里她与茉莉姨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平素里碰个面都是各走各的话也不说一声,最却她知晓了这茉莉姨娘与卫彬暗地里做的龌龊事。

    说来这茉莉姨娘原就是忠国公府放出来的丫鬟,因年纪到了便出了府,不料因相貌娇柔被顾奕怀带回了大将军府。

    眼瞧着女子最好的年华都付在了顾奕怀身上,身边又没有个子嗣傍身,茉莉姨娘心里不免生出了旁的念头来。

    既然自己过不好,那这府里的嫡姑娘也别想讨着好!

    而茉莉姨娘对忠国公府而今的处境可谓是了然于心,府里只剩下了一副空架子,若将这高高在上的嫡长女送到那样的人家受受苦,想想就能笑出声来。

    顾温凉杏眸慢慢地眯了起来,目光有些寒凉。

    原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去寻她的,谁知前些天竟还自己凑上来作死!

    顾温凉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一路去了茉莉院,这府里除了顾奕怀的书房,她是哪里都闯得的,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等她们进正屋时,茉莉姨娘正在绣荷包。

    听了动静也不抬头,只是笑笑,这一笑,便笑出了眼角的几条细纹。

    顾温凉皱眉,虽没有什么好的脸色,但声音仍是轻柔:“姨娘这是在绣什么花样?鸳鸯戏水?”

    茉莉姨娘这才抬了头,将手中绣了一半的花样放在桌上,道:“自然是做了给将军的。”

    顾温凉挑了挑眉,倒是不想和她再打哑谜了。

    也不知是不是重生了一次的缘故,她的耐性倒是越来越不好了。

    “姨娘莫恼,今日我来这茉莉院是为了找一样东西,对我来说极为重要。”

    说完,便对着身边的两个婆子点了点头:“搜!”

    茉莉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见状不由得拦在那几个婆子跟前,嘴里叫嚷着:“小姐!茉莉姨娘好歹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怎么就能这样任由着搜屋?”

    顾温凉眼底泛出凉意,怀中的子悦不满地翻个身将肥嘟嘟的脑袋埋进她的臂弯。

    “这府里的正经主子除了爹爹与我,何时还多了第三人?”

    顾温凉声音里难免带了丝丝的恨意,若不是前世她诸多暗示怂恿,与卫彬出谋划策,一步一步将她推下火坑,自己又何至于落得那样一个凄苦下场?

    “捉住她,继续搜。”

    最终,那丫鬟被捂了嘴束了手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顾温凉才寻了个凳子坐下,清润的眸子里毫无波澜。

    奇怪的是那茉莉姨娘不仅丝毫不慌,在桌边的凳上坐得稳稳的,甚至就连表情,也未变过。

    瞧着茉莉姨娘的神情,顾温凉清浅的眉心直皱,心底竟涌出阵阵不安之意来。

    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反常了!

    青桃显然也觉出不对来,默默上前几步将顾温凉挡在了身后。

    不过片刻,那两个婆子手里各抓着几页纸张从里屋出了来,而后神色恭敬地交给了顾温凉。

    茉莉姨娘的面色这才稍微变幻了一阵,而后显得有些无奈。

    顾温凉挑眉,纤纤素手接过那几页泛黄的纸,一行一行地瞧完,这才将那纸丢掷在茉莉姨娘的面前。

    “姨娘当真是好算谋,伙同忠国公世子来陷害府里的嫡小姐,我原还是小瞧了你!”

    顾温凉当真发起怒来声音冷得如同十二月里的簌簌风雪,那纸上的内容明晃晃的刺目,绕是她已有了心理准备,仍是被气得胸口发疼。

    “你怎么敢!”

    顾温凉纤细的玉指有些发颤,眸光里含了一团怒火。

    其他人未瞧到信里的内容,瞧顾温凉的样子都吃惊不已,不明白到底写了什么叫一向淡泊的小姐气得如此厉害。

    茉莉姨娘将那纸张铺开,露出里面娟秀的字迹,目光却是罕见的柔和。

    门外突然传来动静,却是得了信的顾奕怀。

    他甫一进来,又瞧见这样对峙的画面,不禁头痛。

    屋里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声音,顾奕怀也看出了什么端倪,从茉莉姨娘那将那几张纸抢到了自己手里。

    “放肆!”

    一目十行瞧完那信,顾奕怀拍桌而起,茉莉姨娘眼里瞬间落下几朵泪花,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顾温凉冷眼瞧着,再不打算息事宁人:“爹爹,还望务必给女儿一个公道!”

    “若这桩事真发生了,女儿便是被沉塘,也无处诉冤!”

    顾奕怀虎目睁得老大,仍旧不敢相信这样的歹毒之计,竟出自自己的枕边人之手。

    她竟敢伙同卫彬,意欲毁温凉的清白!

    原以为的小争端小摩擦,竟是这等丑闻!

    瞧着女儿投射而来的目光,顾奕怀都觉得不敢直视,一张老脸简直没处放。

    “温凉放心,为父这就把这样的毒妇打发了出去!”

    顾奕怀话音才落,便听得茉莉姨娘一声哀嚎:“将军,您不能这样对我啊!”

    “大小姐是您的孩子,妾身肚子里的,便不是了吗?您怎可这样偏心?”

    “若不是您三番五次因她而灌了妾身避子汤,妾身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啊?!”

    凄厉的嘶吼声传出老远,也成功令顾奕怀脸上的怒气戛然而止。

    沈徹有些尴尬地瞥了瞥两头的空巷,不情不愿地嘟囔:“若不用这等法子,你也不会出来。”

    顾温凉哭笑不得,倒是从未想过沈徹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儿。

    “被瞧见像什么样儿?”

    沈徹黑如井底的眸光紧紧黏在她的身上,听了这话不由得轻嗤一声:“本王与未来的王妃见面,谁敢嚼舌根?”

    这话一说出来,顾温凉不免有些慌乱,她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如麝鹿般清透的水眸极不自然:“我先回去了,青桃她们还等着呢。”

    沈徹眸光一暗,哑哑一笑:“本王叫人送你回去。”

    到底还是得顾及着她的名声,不能亲自送她回大将军府。

    沈徹锐利的视线扫过她若凝脂的手腕上戴着的珊瑚手钏,衬得她越发明眸皓齿,不由得问:“这手钏你喜欢?”

    顾温凉抚了抚那串手钏,诚实地点了点头。沈徹眼神微微柔和下来:“本王再叫人送些给你,喜欢便一天换一样儿戴着。”

    顾温凉轻轻颔首,踏过一个浅浅的小土坑,却猝不及防被沈徹抬起了下巴,被迫与那双幽深如墨的瞳孔对视。

    “温凉,乖乖在府里等我娶你,别再想些不该想的事了。”

    这话虽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顾温凉却仍差点溺死在那犀利的凤眸中。

    那双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有警告,又有一种深执的爱恋,诡异又矛盾。

    只能下意识地浅浅点头。

    聪慧如顾温凉,自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终究他还是信不过自己。

    顾温凉登上了大将军府的马车驶出了数百米距离,她忍不住将车帘勾起一道缝儿,远远地瞧见沈徹站立在原地,目光深邃而火热。

    一旁伺候的青桃战战兢兢现在都还回不过神来:“小姐,您早便知晓了那信不是衣竹小姐所写?”

    顾温凉不置可否,只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而后拿起软垫上的书卷,心思却全不在这上头。

    面对沈徹时,她总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不知是因着前世的记忆,还是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顾温凉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阴霾,揉了揉泛疼的眉心,而后浅浅叹了一口气。

    这些事儿,慢慢来吧,总归以后还有那样多的时间。

    回到府中,顾温凉才进了温凉阁的门,便听琴心跑过来小声禀报道:“小姐,将军在屋里等你。”

    顾温凉默了默,示意自己知晓了。

    才进了里屋,便见着顾奕怀坐得笔直,手旁是一动也未动过的茶水,听了动静才睁开了眼睛。

    顾温凉将披风取下交给一旁的青桃,才吩咐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下。

    “爹爹。”

    顾奕怀从喉间轻轻地嗯了一声,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颇为沉闷,顾温凉等着他开口,是以也并未发出什么声响。

    “温凉刚从外边回来?”

    “衣竹姐姐约女儿出去了一趟儿。”顾温凉乖顺地坐在另一边,低低地回着话,手里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香茶。

    “早间是爹爹有失偏颇,你别往心底去。”顾奕怀虎目微垂,瞧着自己唯有的嫡女,话语间带了一丝罕见的愧疚。

    顾温凉手里的动作一顿,她知晓这份愧疚并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她死去的娘亲。

    这份愧疚,顾奕怀不该对着自己说出来。

    真要说起来,心怀愧疚倒是自己。上辈子少不更事,听信谗言,不仅害了自己更是拖累了大将军府。

    顾奕怀瞧她略带冷淡的脸色,战场上的一员猛将也微红了眼眶,他猛的一昂头声音粗嘎:“茉莉姨娘已被爹爹关了禁闭,冻伤膏亦带了过来。”

    顾温凉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容,徐徐开了口:“温凉就替青桃谢过爹爹了。”

    两辈子,她的印象里都未有娘亲的影子,从来都是形单影只清清冷冷,顾奕怀忙着行军打仗顾不上她,久而久之,她对亲情就更是麻木。

    只是挂在顾奕怀书房里的那副画像,她瞧过不止一次。

    画中的人儿有着雅致的面容,笑起来又是温和又是亲切,还有如出一辙的小梨涡。

    顾奕怀眼底闪过一丝伤怀,而后道:“是我对不起你娘。”

    “你娘亲在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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