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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4章

二月河帝王系列·康雍乾-第8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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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一看纪昀、于敏中,身子向后靠了靠,“国家在西部用兵,中原不能后院失火,这次去山东,除了泗水,其余的州府也要着:意留心赈恤。看似费了,长远说是省了。”

    “听来倒是惊心动魄的。”于敏中自嘲地一笑,“不过芜湖的银子还是照数给吧。不是我勒吝啬,用钱地方太多了,到捉襟见肘时候儿着:急就迟了。山东的事也不要弄得风声鹤唳,左不过是些幺么小丑跳踉作乱,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不但山东,还有江西、贵州、山西、河南、淮北,哪年不蠲免几百兆粮食皇上仁德年年免赋,库入自然减少,用项又年年加增没有底没有头。上次见皇上,旨意再三谆谆告诫,不能寅年吃了卯年粮。我也是不得已儿。”

    朝廷开支浩大,这谁都知道。但福康安听着:却左右不受用。谁“风声鹤唳”又是什么“乌合之众”惊心动魄还来个“倒是”!在在处处都似在说自己张大其辞哗众取宠,因冷笑道:“有些事坐在翰林院永远想不懂,坐在军机处也照样懵懂。寅吃卯粮我也晓得不好,那和大头兵们有什么干系国库空了,老百姓穷极了,银子是谁吃了该问问那些黑了心的墨吏!整顿不了吏治,民不聊生国将不国,恐怕相公们难辞其咎。财库匮乏,扫一扫外省督抚们的库缝儿只怕也就够了。随赫德跟随家父练兵多年,不才也和他十分相熟,他不是个说假话的人,请二位中堂留意。”说着:看表起身端茶一饮,“家父卧病沉疴,侍奉汤药不敢久废,少陪了。”向众人团抱一揖,拿起脚便走。和见众人尴尬坐着,一笑起身道:“我代崇如大人送送。”便随出来,已见福康安站在东院门前,挺立着:喊“胡克敬,给我备马!”一回身又对和道:“不敢劳动相送,两个相爷在上头,你还回去陪他们!”说着,胡克敬已牵着:马出来,便往外走。

    “四爷别生气。我在旁边听着,是话赶话的误会了。”福康安的步子跨得很大,和几乎是碎步小跑着:紧随,口中紧忙赔笑说话,“要是傅中堂、桂中堂在,断不至有生分的。纪中堂向来管的礼部,于中堂又是生手,文治上头是好的,军务上头真的是懵懂。他刚来军机,不但理事儿不能有疏漏,也还要有所建树才能立起威信。四爷您得成全他”

    “呸!”

    “看看,看看,还是生气了不是”

    “他就是小瞧人,以为我不过就是傅恒的儿子,皇上的内侄!要叫这种人带兵,敌人没上来,先吃自己戈什哈一刀!”

    “人情势利我不敢说没有,皇后薨了公爷病着:!虽不这么想,恭敬心减了的事也是有的。纪中堂我看无可无不可的,于中堂心里不好过,为于易简的事犯着:嘀咕,言语说话不养人,这都听得出来,也不过压一压您的盛气,别的心思我敢保没有。四爷今儿说话也有不检点处,那还不是因为家中老父病重,这边公务又不顺心——所以我说是不痛快人遇见了不痛快人,心里都窝着:别的火,话不投机是自然的事。”

    “笑话,我有什么‘不检点’的”

    “您讲相公们难辞其咎。于某人是刚进军机的,军机首辅大臣还是令尊大人呐!”

    这还真的给挑出“不检点”了,而且挑得堂堂正正无懈可击——福康安站住了脚,望着:刑部仪门口在风中晃荡的两盏米黄大西瓜灯,嘘了一口气,说道:“他们这般存心,可见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是好料——老和,你到山东,给我狠整!不要怕,不要手软,只要秉公,管他难受不难受!什么国泰、于易简,只管拾掇——要我说话,我就到皇上跟前给你说!”

    “四爷,我有直奏皇上之权,一定尽心办理。”和说道,天色太暗了,看不清他是什么脸色神气。

第538章 零落客夜济零落妇 风尘女蒙救委风尘() 
李侍尧同着:于敏中、纪昀、郭志强等人辞出刑部大院,在仪门口栲栳大的灯下各自揖别。他站着:迟疑了一下,想约众人一道:去自己府里聊聊,但于敏中神气落寞,边和纪昀说“明日见驾要报奏旌表各地节妇烈妇的事,纪公拟的名单似乎太滥了些。一座牌坊按二百五十两计,加上红花鼓吹总计又要十五万两银子,请纪公回去再酌减一点。”又要郭志强随他到军机处,还有军需上的事要问。纪昀也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敷衍着:说“请于公裁定”又说还要再去傅恒府眼见此刻约谈不合时宜,嚅动了一下嘴唇收住了口,只举手一揖道:“明儿再见”想再说几句场面话,也都懒得饶舌了。李府就在绳匠胡同东口北街,须臾间轿子已到了家。小吴子早已守在门口,忙迎上来哈腰挑帘扶他下轿,笑道:“军门这早晚就下来了么我知道您准吃不好,咱府里小伙房弄了点清淡的。禄庆院有大戏,新编的恶虎村,吃过饭弟兄陪您看戏去”

    “八十五和永受他们呢”李传尧没有理会小吴子的话,一边进门,问道,“还没回来么”话没说完便住了口,他已看见张永受和李八十五从天井西厢里掀帘迎了出来,却都没有说话,一边一个站在门口吊着:的纱灯底下垂手迎候。

    有时候一个人的面孔就是一部书,一个眼神一个琐细动作,一颦抑或一笑就是一篇文章,李侍尧只瞟了他们一眼,便知没有带回什么好讯儿,蓦地一个不祥的预感袭来,身上直要起栗儿。他顿了一下,大声吩咐道:“泡洱茶来,要酽的!”

    “东翁,我们也是刚回来。”坐定之后,张永受顾不得啜茶,立刻切入话题,“今儿我和八十五串了十几家,高永贵、方恩孝、骆本纪、马效援这些知己朋友家都去了。遵您的钧令,每家送二斤茶叶,留客问话的旁敲侧击聊聊,不留客的放茶叶走人。各家回赠的礼都比我们送得厚,也没有留客,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恭王府、庄王府、怡王府、和王府也都去了,送的是我们带的阿芙蓉膏和西洋玻璃杯,都赏收了,没有拒收的,太监那头几个相熟朋友,是每人二十两暖和银子”

    “不说这些,”李侍尧打断了他的话,“拣要紧的话。”

    “这些风言风语,根儿是从高云从那里出来的。”张永受看一眼侍立在旁的李八十五,说道,“我们见了军机处的小德张,又找小吴子才见着:高云从。他接了银子,又说这种事他帮不上大忙——他说大约有人写了密折给万岁爷,说您在贵州任上、广东任上手脚不干净,不但卖缺贪污,官司打赢了,也收人家胜家的谢仪别的事他就说不上来了。”

    李侍尧腾地涨红了脸,总督并不管着:刑名官司,他有关说人情的事,都是叫了巡抚私地交待,“秉公处置”,胜诉事后,受惠人送来些须土产孝敬,也还是收的,却从没有收过大宗银子。至于卖缺,也是一样的道:理。朝中六部九卿好友同行介绍的人事,交待藩司衙门挂牌子补缺,事后小小不然的谢礼也是受的。和各省督抚相比,他其实还觉得自己廉洁得“太过矫情”了!——指着:这两条“砸黑砖”还真有敢以卵击石的!李侍尧一阵恼怒接着:一阵宽怀,冷笑了一声,说道:“由着:他告去!这不定是哪个龌龊腌杀才给藩台塞了银子,没有放缺,放屁辣臊没处泄气,暗地里玩一点小把势挑刺儿——我怎么没听说高云从这号角色卜仁卜义卜礼卜智卜信,从王孝到王八耻我都知道,你们没问问这些大太监”

    “老爷见过姓高的。”李八十五在旁说道,“傅六爷府里他常去。就是那个高挑个儿麻子脸,蜜蜂儿眼奶奶嘴,有点驼背的。别瞧长得不起眼,不哼不哈的,在里头侍候万岁爷专管来回递折子,往皇史送文卷。在太监里头,人缘儿最好,上下左右都趟得开。一里一里的就露头了,日后盖过王八耻都是指望得着:的。”李侍尧笑道。“他这位分,有点像前明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魏忠贤就是靠这职司发迹起来的。不过皇上制御太监最严,一旦发觉他交通大员,只有一个‘死’字。这种人沾惹不得。我们有事不要再找他打听了。”他看一眼张永受“嗯”张永受和李八十五忙道:“是!”

    李侍尧站起身来,无声舒缓着:透了一口气,事情一旦知道了底蕴,也就没有单听“砸黑砖”、“有人告状”那么叫人悬心惊悸。他其实还有很重的心思,连这两个贴心亲信也难以告诉,广州十三行原就是西洋雇佣的中国买办经纪人,十年前初任广州总督,因陛辞时乾隆再三吩咐,“严于华夷之辨,谨防洋教泛滥,事关国体大政上头不得有丝毫怠忽宽纵。”所以一上任雷厉风行,下令撤掉了这些洋行,查办了“勾结洋人妄行传布天主教”的翻译买办。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英国人葡萄牙法国意大利人既在广州,又都是买卖贸易的事,要压制中国人不和他们“勾结”真是难于上青天!不许明的来暗的,十三行压根是从来也不曾“撤销”过由严禁到弛禁,从弛禁到睁一眼闭一眼,说白了,压根从来也不曾“禁”过!离任时就这么个情势,若不请旨“恢复”,新任总督一去,一切全都昭然若揭,即使是自己的亲近好友接印,也是难乎为继,如是对头接任,一封陈情折子上去,非但十年“卓异”名声保不住,指不定还要背上“欺君”罪名。做张做智,在乾隆和洋行商人两头说合弥缝,事情总算稳妥办好,公行里为感谢他“在万岁爷跟前为民请命、奔走说项”送了十万两银票给他作“荣行程仪”——他真正的心病在这张银票上。所以一听“砸黑砖”,就像初次偷情的小媳妇乍闻“野汉子”三个字,立时就慌了神。既然是一场虚惊,李侍尧倒觉得自己杯弓蛇影的一惊一乍太不沉稳的,自嘲地一笑,刚说了句“蚍蜉小虫不足为虑”突然打住——从高云从处听来的只言片语靠得住么他皱了皱眉头,接口又道:“我家属都在广州,来北京就成了无根之萍,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还要留心探听,一是不能露出我关心这事;二是舍得银子,要弄个水落石出。”

    “东翁说的是。”张永受道,“我们比不得桂中堂、纪中堂,有一点子事儿,立马就有许多人透消息献主意殷勤讨好儿。东翁的根子不在北京,在万岁爷跟前得用,又容易招来嫉恨。人在暗处我在明处,一不小心就要落人家套套儿里头。”李八十五道:“不是我说爷,爷和和老爷闹生分就很无谓。可不是他得罪外任官,撺掇着:爷拿爷当枪使的过要不然,像这些事儿出来,去问问和老爷,底细立时就清楚了,我们爷吃亏就吃在太直太刚上头。”

    “好了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李侍尧越听越心烦,将一件猞猁猴皮坎肩套在袍子外头,一边扣着:纽子,一边笑道,“算我知过了还不成么我出去走几步缓散缓散,你两个再商计个稳妥办法,务必把事情来龙去脉弄清白——有人来,没有急事请他明日枉驾到军机处见面。”说罢,背抄着:手踱出去了。

    此刻已是酉末戌初时牌,正是风急天暗之时,稀薄的云层像是被一位初学作画的童蒙蘸了淡墨,胡乱鸦涂染一通,淡黄深紫轻褚微褐混杂交融,月亮像得了黄病的人的脸,死样活气地透过时隐时现的流云窥视着:人间,照得残雪斑驳的街衢屋顶一片朦胧,像满街都是花里胡哨的怪兽在窜伏跳跃,给人一种诡异凄凉的感觉。李侍尧站在门口,被暗陬里裹着:细雪的寒风扑面激得浑身清冷,混乱烦躁的心绪似乎驱逐了不少。从这里自西向东望去,一片浑蒙的夜色远处便是徽班在京新建的大戏园,宫灯、绣球灯、纱罩西瓜灯、串儿灯五颜六色,艳光交织,园子外卖汤饼小吃的羊角灯、气死风灯、孔明灯像被一层雾岚笼了,若明若暗若隐若现的幽幽闪烁,也像是有点跳跃不定的样子,急弦繁管之音远远传过来都不甚清晰,只隐隐断续听一个女子声息随节高唱细袖湿夭桃,乍惊回云雨潮云横树杪,雨余芳草。画眉人去走章台道。望迢迢,金鞭惜舆,谁分玉骢骄

    李侍尧漫无目的信步顺歌音向戏园踱着,蓦地听见道:旁有人“唉”地长声叹息一声,因为离得极近,叹息声音又极似一声闷得好容易才透出的一声呻吟,阴森森的,猝不及防间竟把他唬得身上一颤,毛发根儿都倒竖起来。略定定神偏转脸看时,却是到了江浙会馆楼门前,黑的门洞无遮无挡,似乎里边有一团毛茸茸的物事在动。他觑着:眼凑近了瞧,才见原来是一对讨饭的母女蜷缩在墙根,暗地里看不清爽,那妇人仿佛中年,小姑娘约可十二三岁,都是面目模糊,靠墙偎在一床破被子里,似乎都在瑟瑟发抖,李侍尧问道:“贼冷的天儿,怎么窝在这里”

    “啊!”那女孩也不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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