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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二月河帝王系列·康雍乾-第5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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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守在朕跟前,叫他们在御苑里给你搭法台。”“皇上,我从不上法台行法。我以济世救人为本,不弄那个玄虚。”贾士芳脸上毫无表情,“焚一道表问一问——我还要到民间,总留在皇上跟前怎么成?”说道一晃火折子燃着了那道表。

    可煞作怪的那道表火苗儿大异寻常,本来轰然一燃就尽的东西,火苗儿一会儿紫红,一会儿幽蓝,飘飘悠悠似明似灭,扑地一声像被谁吹了一口,燃了一半就熄了。

    “孽僧,密宗就那么了不起么?”贾士芳腾地红了脸,已是勃然大怒,转脸对雍正一躬,说道:“您是真命天子,法大不制道,无论如何他伤不了您。贫道也有好生之德,轻易妖孽也只驱逐而已,但这个密宗喇嘛太过不自量力。贫道要除掉他以正天规——除了这个女人——”他指定了引娣,“其余阴人一概退出殿外。皇上,我借您正气,要兴法除害!”

    雍正不知哪来气力,矍然一跃而起,摘下墙上宝剑,问道:“朕怎么助你?”

    “您是万乘至尊。皇上,您想偏了。这些方外之术究竟是雕虫小技,哪能劳驾呢?”贾士芳话虽说得轻松,但他的脸色白得可怕,心里也是极度紧张,笑容也显得惨怛:“您安坐龙床,守意定神,冲虚无怖看我作法,全当是看玩艺观剧就是,雷再响,它也是冲我来的,您不要怕。”

    雍正本来凭一股罡气才显得“无畏”,被他这一说倒有点心里发毛,但此时无论如何也要硬挺,因抽身取一部易经对引娣道:“你坐对面,朕给你讲易。”

    “这最好!”贾士芳一把打散了头上髻儿,把挽髻的木剑拿在手中,咬牙笑着又焚了一道符。火光一闪,那符已经倏地燃尽。贾士芳戟指向天,左手持剑断喝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疾!”

    “咔咯咯”

    上天好像爆裂了似的一声雷震应声而响,紫禁城都被撼得一颤。哨风狂飙穿殿而过,豆大的雨点顷刻之间便砸落下来,所有殿宇上的琉璃瓦一片山呼海啸价响,天色黯黑得锅底也似。雍正哪里还顾得“讲经”,双手合十只是喃喃诵佛,引娣已被吓得呆若木鸡。

    顷刻雨声稍减,外头永巷里似乎有躲雨太监大呼小叫着跑,一个淋得水鸡儿似的小苏拉太监哗哗淌着水,边跑边叫“太极殿着雷起火,又叫雨浇灭了——”雍正张眼望时索伦已经迎上去“啪”地打了他个满脸花:“滚西厢里去!这会子就是太和殿着火也不能报!”雍正刚松弛了一点,接着又是一个炸雷,就像在养心殿顶炸开一样,震得殿顶藻井簌簌发抖。引娣惊得“妈呀”叫了一声便钻进雍正怀里。雍正一惊之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瞠目望贾士芳时不知他什么时候竟被什么划破了脖子,殷红的血珠子已渗了出来。

    “好孽僧!”贾士芳牙关紧咬,死盯着怒云翻滚的云层,“噌”地从怀中又抽出一道符表,手指蘸血在上边疾书了“太上老君”四个字。此时雷声又紧又密雨又大又急,两个红炭球似的东西一跳一跃在云中时隐时现渐渐近来,贾士芳情急之间,燃火焚符大叫“敕——疾!”顺手将木剑竟隔墙抛了出去,那木剑霎时便消失在霾云之中。贾士芳恶狠狠道:“妖僧,汝已激怒上天,难逃此劫!”

    话音刚落又是接得极紧的两声暴雷,窗上嵌得紧紧的玻璃细脆一响,裂开了一条缝。玻璃照壁前一个太监不知是被击还是被震,一声不响倒了下去。

    “好了。”贾士芳搓了搓手。不知怎的,他的神情变得有点忧郁,对雍正道:“贫道有罪,惊了驾了。”引娣这才发觉自己躲在雍正怀里,羞得一缩身子细步出了暖阁,站在外头只是低头发呆。

    雍正看着外边雨下得平缓,雷声越去越远,长长吐了一口气,脸上已回过颜色,便见德楞泰进来禀:“太监小葵子被雷击死了!”“击死拉出去埋了。”雍正无所谓地说道,又对贾士芳道:“你确是得道真人。朕自觉身上通泰无碍,病已经好了。怎么,你有心事?”

    “贫道的木剑毁了。”贾士芳道,“那是——我的外师所授,丢了毁了,也许我命不久长。”

    “你还有外师?你的正师是谁?”

    “我的本门是龙虎山娄师垣,”贾士芳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拱着手答道:“他说我聪慧太甚快手破掣,只叫我守关参玄。后来碰到一位老人同在山下打水,就熟了。他给我开了天眼,教我法门神通。其实我所学的外法真功,连本门师父也及不上了。娄师父怕我给山门招祸,叫我还俗了,我说决不为非作歹,只作济世救人的善事,决无上天降灾之理,我自认还是道士。”

    “那个异人是谁?在哪里能找到?”

    贾士芳苦笑了一下,摇头道:“找不到的,他是黄石公。”他缓缓跪下叩头道:“那个死头陀尸体在神武门外金水河,请万岁叫人捞出他,好生安葬。并求万岁允准贫道返回江西,用功诵经赎过消愆。”

    雍正大笑,说道:“哪有广行善事反受天谴之理?不就是桃木剑么?朕好生再赐你一柄,给你盖一座观,有事为朝廷效力,无事深藏不露,何来之祸?”

    “万岁爷——”外边有太监失惊打怪喊道,“神武门外头击死个黑头老和尚,掉在河里漂起来啦!”

第352章 庸阿哥暗会落难生 失意客撒手绝尘嚣() 
溽热难熬的盛夏终于渐渐过去。雍正五年的秋天,在知了愈来愈凄苦的鸣声中悄无声息地走向人间。七月十五盂兰会后接连几场雨,当天气放晴时人们惊异地发觉,早晨起来,需要披夹衣御寒了。

    张熙在河南结众罢考不成,得到学政张兴仁资助得脱大难,不敢返回湖南永兴老家,却踅身浙东,遵从老师曾静临行嘱托去投奔“东海夫子”吕留良,不料赶到才知道吕留良已死十余年。吕家宗里对老爷子的私淑门生徒孙向有惯例——一概赠银送书——送了他二十两盘缠和一部明月集诗稿。客居繁琐难安,便辗转来了山东济宁,又登游泰山,猛然想起曾静的好友旷世臣就在泰安。急下山寻访,却又扑了空,旷家的人不似吕家大方,连饭也没有留一餐,只告诉他旷世臣已经中举,现在北京三贝勒府帮办文书,打发了张熙出来。

    张熙奉遵师命“出山”,筹划是要作一番大事业的,先去江西龙虎山拜娄师垣,要求学道,娄师垣说他“俗孽未了”不肯收留。恰又遇见被娄师垣逐出师门的贾士芳,二人相晤初面倒也投缘。不料他刚吐露一点“反清复明”的意思,贾士芳便飘然离去。张熙为了学到这位奇人的道术,跟踪江西、浙江、山东直隶数省,在沙河店又有一会,再追时,贾士芳已杳然无踪。他是个牙关咬得极紧的男子汉,眼见甘凤池在南京罹难,结识江湖英雄为难,一横心到河南府投靠表姐家,改籍投考,在秀才们间串连闹事,眼见要成功,又被田文镜扑灭。

    他永远也忘不了张兴仁那晚赠银送别的情景。当晚天刚黑,在学台衙门前静坐的张熙被一个陌生人叫出去,悄悄道:“张学台要见你,来,跟我走。”他起身迟疑地扫视一眼默然端坐的众人,看不见秦凤梧的影子,心知事情有变,转身见那人仍在黑影里等他,快步赶了过去。

    二人钻了几条胡同,在城郊长满了荒蒿的一个破砖窑前站住。张熙问道:“张学政呢?”

    “我就是。”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窑后转出来。张熙觑着眼看了半日,始终看不清来人眉眼,正要发问,张兴仁道:

    “你不用看,我绝无歹意。”

    “学台大人,学生只是区区一个秀才,召了学生这里相晤,有何见教呢?”

    “田制台已经会同臬司衙门,开封府衙门,并预备调驻城营兵包围闹事考生,一体擒拿。”

    “他敢!”

    “他有兵有权又有胆,怎么不敢?”张兴仁冷冷说道,“这是天下第一石心铁腕总督。河南官场号称第一难缠,如今人人畏之如虎。”

    “难道他不怕千夫所指?”

    “他要怕这个,就不敢架柴山,亲自举火焚死白衣庵葫芦庙僧尼!”(见拙着二卷雍正皇帝?雕弓天狼)

    张熙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激灵一个寒战,问道:“老大人,您又何苦救我?我与您并无渊源的呀!”“我调阅过你的墨卷,也赴过几次你们文会。惜你的才”张兴仁在暗中叹息一声,从怀中抽出一张纸递给张熙,“田文镜仗势欺人,刻意作践读书人,河南文气本来就薄,更哪堪如此蹂躏!朝廷里有奸佞,皇上为群小所围,重用匪人轻薄圣道。我无力救大局挽狂澜,只能就我职权里稍尽绵薄——这是三十两银票。你带着它远走高飞,海捕文书一下,我就护不了你了。”

    “老大人”

    “你行事十分孟浪,快牛破车!”张兴仁见他伏地叩头,双手挽起他来,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一去再无会期,这就是我的临别赠言。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你也快走!”他手一摆,有人即牵过马来,倏然扬鞭,已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如今资斧将尽,故乡难返,投亲不着,怎么办呢?一阵秋风吹来,扑怀沁凉,张熙从迷惘中醒过来,但见远山含翠云盘如带,近廓村树已老,黄叶飘地,此身站在通往北京和河南的三岔道口。

    “到北京去。”张熙几乎没有怎么想就决定了。这一路上,无论是在省垣还是县城里,到处酒肆客栈里都在流传“当今爷”弑母、篡位、屠弟的谣言,有的地方又在传说“雍正炮轰年羹尧”害功杀能,更有密地议论岳钟麒暗里私购军粮准备起兵造反:“雍正爷召岳大将军进京,岳大将军畏惧,不敢奉诏”诸如此类的蜚语,更证实了曾静老师“如今天下干柴遍布,一点即燃”的说法。到北京可以亲自看看是真是假,说不定寻出些新的机缘来。再者,不见见旷师爷,他的钱已经不够返回湖南了。张熙一路不再耽误,径由德州取道保定直趋北京,虽说也有一千多里地,但都是一马平川的驿道,又是秋凉天高气爽好天气,走了小半月也就到了。当日天色已晚,张熙打听着在城东一家小客栈住下。第二天起了个绝早赶往鲜花深处胡同北头弘时的王府。

    此时天刚放亮,张熙觑着眼瞧,只见门口几个太监正在摘灯熄烛,十几个戈什哈挺胸凸肚按刀而立,钉子似的兀立不动。王府正门紧紧闭着,还有几个巡更的沿着胡同高墙一丝不苟地敲着梆子云锣,寒气袭人的清晨寂静中带着肃杀。他小心翼翼过去,刚开口说了句:“我是远地投亲,要见府上侍候的旷——”“走北偏门通报。”一个太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正门不接外客!”张熙倒咽了一口气,只好向北,走了大约一箭之地,因见一道垂花抱厦门大开着,却是平出平入没有石阶,小贩们推着柴、煤、菜还有挑着一担一担的蛋肉,厨房调料,时新瓜果都从这里过往。一个小太监在门口扯着公鸭嗓子吆喝:“王爷就要下值,快点!混蛋——那猪往北赶,猪不往厨房,要赶到轿房,日你姥姥的倒会想!喂,那车水是叫你喝的!是从玉泉山拉来的!”他忙着指挥,张熙叫了几遍才转过脸来,上下打量着问道:“刚才你说什么?”

    “我要见旷师爷。”

    “你是哪里的?”

    “我是湖南来的,旷师爷是我老师的亲戚。”

    小太监好半日才想出他们的关系,看他一身打扮谈吐,绝然是来打抽丰的,也不说叫进不叫进,却道:“你先等着,王爷下值了再说。”便奔过去张罗别的事去了。张熙无声叹了一口气,蹲身坐在下马石上,望着秋空上刚刚起飞的雁阵,心头突然一阵悲怆:母亲这时辰起来了吧,正在纺花还是造炊?哥哥呢?正在劈柴还是已经下田?思量着,听远处有戏子吊嗓子“咿呀——”的声音,还有隐隐的拨筝调弦声传来,张熙一阵感喟,信口吟道:

    当时只应掉头转,转得头来路遥远。何似仁王高阁上,倚栏闲唱望江南。

    “好雅兴,这早晚有人在我府门前头吟诗!”身旁突然有人说道。张熙抬头看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牵着马过来,身后还有一大群护卫太监家人。正要开口问,那个小太监早已叩头请安起来,对那青年笑道:“这人是来寻旷师爷的,说是旷师爷亲戚的学生,老远的从湖南来了。王爷上值去了,奴才寻思着旷师爷这门‘亲’也忒远了,就没让进去”

    “找我来的,湖南的?”弘时身边站着的旷师爷眼睛一亮,“你是曾求仁的学生吧?”见张熙低头称是,旷师爷转脸又对弘时道:“曾求仁这人学生对王爷说过,和我都是东海夫子的私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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