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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二月河帝王系列·康雍乾-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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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计较你这些。”胤禛突然笑了,“八爷、九爷都是我的兄弟。还有十四爷,更是亲近。你起来——我是没器量的主子么?”年羹尧深知这主子,脸像帘子,说卷就卷起,说放就放下。最难捉摸,遂小心地起来,苦着脸道:“奴才跟了主子多少年,主子心地最是宽宏大量的!”胤禛摇头道:“你这是违心之言,我这人其实睚眦必报,心胸没有八爷宽,这我知道。”

    胤禛由着蔡英几个替他擦了脚,着袜蹬靴,舒适地在地上踩了两步,皱着眉头又道:“若在小家子,你是我的内兄,那就什么也不必说。但说到底,你是我门下旗奴,有些事我就要计较。所以我当着五哥的面折辱你,你明白么?”

    “明白!”

    “你不明白!”胤禛一口截断了他的话,“如果你明自,这次回京,应当先见阿玛,见过我,然后再去看别人!”

    “实在是因四爷忙”

    “放屁!”胤禛道,“佛在哪里?在你心中!我今日不忙么?你怎么就见着了?”年羹尧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奴才已经知过。但奴才并没有自外于主子,就是见九爷,说的也都是,今日天气好这类事儿。主子这一指点,奴才已经明白。主子并不计较奴才先见谁,计较的是心里头有谁!这会子说也说不清楚,奴才在陕西任职,十四爷就在西边,总有明心迹的一天,求主子鉴谅!”

    他这样的玲珑剔透,倒叫胤禛听得一怔,随即冷笑道:“我还以为你真明白呢!原来你竟是装明白!你要真为我好,根本无须存这个念头!你是我门下出去最大的官,只把你的本分差使料理好,为皇上尽了忠,就是给你主子挣了体面。你打量我是削尖了头,像别人那样儿争储位,一是你错看了我,二是足证你自己压根不是纯臣!”年羹尧明知这话言不由衷,忙诺诺连声答道:“是是!主子教训的是!奴才不敢胡想”

    “你已经想了,还说‘不敢’?”胤禛冷笑一声!“你和戴铎吃亏就在不安分!戴铎要去台湾,说为我留后路。我给他讲,我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留什么屁‘后路’?!你呢,你前头信里也说‘今日之忠于主子,即为异日之忠于皇上’!年羹尧,仅这‘异日’二字,足可断送你一家性命!”

    年羹尧头上蓦地冒出冷汗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前些日冒出的想头,简直荒唐透顶!且不说自己一家性命都握在这位王爷手中,即便是自己本人和胤禛的历史渊源,也早就成了不可分割的一体了。胤禛铁青着脸,还要往下说时,却见蔡英进来,便问道:“出了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着?”蔡英嗫嚅道:“四爷北院小佛堂住的郑大奶奶上吊死了!”胤禛“唿”地起身,阴森森对年羹尧说道:“跟我去看着!”

第207章 奖忠仆警告年羹尧 杀叛奴严惩高福儿() 
胤禛、年羹尧一前一后出来,才发觉雪下大了,地面上已铺了三寸多深,天空仍像丢絮扯棉般向下落鹅毛片子。高福儿带着家下几个长随已候在廊下,也不言声,掌着灯簇拥着胤禛向小佛堂走去。年羹尧经胤禛发作了一阵,这会子又叫跟着,已安下了心。他这次进京原为索饷,京师到处私下流传,万岁已经内定八爷继统,恰遇胤禟相邀,不过略坐了坐,没想到这主子就犯这么大醋劲!眼见胤禛鹿皮靴子踩得积雪吱吱作响,一副旁若无人的闲适态度。年羹尧不禁暗叹一声: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主子,鸡蛋里也要硬挑骨头!又想自己在门下多年,并没听说“郑大奶奶”。既是内眷,又为什么叫自己跟来,正自胡思乱想,高福儿一干人已停住了脚,道:“到了,主子和年军门请进。奴才们在外头候着。”

    “在家里他和你们一样,不要叫军门。”胤禛由人脱着油衣,在门洞里跺跺脚,下巴一扬,说道:“羹尧跟我进来。”说罢便转身进院。

    院子里廊下、堂前到处是丫头婆子,几盏瓜灯吊在檐下,照得雪地通明彻亮。几个跟前侍候的嬷嬷正在抹泪,互相诉说:“头后晌还好好儿的。说走就走了!人哪,真是从何说起。”

    “是嘛!文老爷子出去买宣纸那会儿,大奶奶还给我个绣花针线叫我描样子呢?”

    “好人哪”

    “敢怕是撞上什么邪祟了?”

    “啧啧阿弥陀佛!”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见胤禛和年羹尧进来,顿时都住了口,几个贴身侍候的丫头、婆子个个吓得脸色煞白,躬身缩在窗下让他们过去。

    “文七十四呢?”胤禛到了门口又站住了,问道。

    “奴才在!”文七十四正在堂屋哭,听见招呼忙出来叩下头去。

    胤禛叹息一声,问道:“今后晌还差你出去来着?她都说些什么?”文七十四道:“大奶奶要画画儿,恰宣纸使完了,后晌叫我出去买一令。我去了一趟琉璃厂,下晚回来,她还精精神神,谁知”胤禛问道:“你回来她都问了些什么?”

    “她说闷得很,问了许多话。”文七十四道,“问外头市面热闹不,大廊庙花市上有什么好花还问我见着熟人没有,外头有什么消息儿?说惦记着十三爷,不知如今放出来没?”

    胤禛听着,也不得要领,想了想道:“你怎么说的?”文七十四道:“我说下雪天,我老天拔地地跑不动。只在大廊庙吃了碗豆腐脑儿。卖豆腐脑的说,十四爷带兵征西,豆子都成车送出去叫当兵的吃了,豆腐脑儿也涨价了”胤禛听着,心不禁一沉:郑春华强撑着活下来,就是指着胤礽能放出来带兵,许是就这句话断送了她!

    “四爷,”文七十四看了看他脸色,说道,“奴才也是进府头一遭出去,回来话多,许是说错了,触了郑姑娘的忌讳?”胤禛原以为是府中什么人作祟,至此已松了一口气,见文七十四一脸惶惑,痛不欲生的样子,便安慰道:“这些话有什么错不错的?你放心,别哭坏了身子”文七十四捂着脸,伤心地哽咽道:“十三爷进去,就嘱托我这一件事,我就没办好”说着几乎又放了声儿。

    胤禛向他点点头,回身问道:“谁是最后见着她的。”

    “我”一个丫头怯生生闪了胤禛一眼,“吃过晚饭,奶奶叫我进去,说天冷了,明儿要换衣裳,我给她拣了几身,都嫌不好,后来挑了件红里子的,才罢了。我看她脸色不好,请她早些儿睡,我就出来了。”年羹尧道:“这事真蹊跷。你进去时她在做什么?”那丫头道:“没做什么,坐在火炉子边,我见有一堆纸灰,像是烧了什么。我还没问,她说都是旧时的鞋样子,一大堆占地方”丫头没说完,胤禛已是进了屋,年羹尧紧跨一步也跟了进来。

    郑春华头朝外静静地躺在当屋中间,头顶前点着一盏长明灯,豆大的萤光绿幽幽地微微跳动。屋里的火盆早已挪出去,门大开着,微风吹得地下的纸灰飞舞。胤禛上前揭开蒙面纸看了看,又盖上了,双手合掌默念了一阵往生咒又道:“大千世界路无涯,你何必如此?”他带着茫然的神色环顾四周,见屋角神龛案子上镇纸压着一张薄笺,便命年羹尧:“拿过来我瞧。”

    “是诗呀!”年羹尧小心地揭起看了看,忙递了过来,“指名儿给四爷和二爷的!”胤禛的手微微一抖,接过看时,上头果然是两首诗:

    致毓庆旧主:

    夜夜梦寻醒无着,恨水东逝已蹉跎。

    枯木萎时心已死,敢怨西风吹女萝?

    又致圆明居士(胤禛号):

    情牵魔障原不悔,汉宫空饮貂蝉泪。

    殷勤寄语书剑客,莫笑媳妫空凝眉。

    畸零天涯人郑氏绝笔

    胤禛看了仰首望天,脸色愈加苍白得可怕——此事已无须再查,郑春华千真万确,是绝望于胤礽的不能复出而自杀的,她活着原本就不指望着有什么福享,只盼胤礽这株“枯木”能有再荣之日,既已萎谢,那么她这缠树的“女萝”也就没有必要腆颜人世了。胤禛对郑春华原无爱憎,只是瞧着胤祥的心意周全她。对于她的死,他甚至有一种解脱感。但此时见到郑春华的绝命书,盼望自己怀书仗剑有所作为,不禁大起知己之感,一股又热又酸的气浪在心头陡地泛起,胤禛不禁长叹一声,将纸送到灯前燃着,看着它烧成一片白灰方轻轻丢下。年羹尧见他只是出神,怅怅地如有所失,因问道:“写的什么?”

    “没什么。”胤禛脸上毫无表情,径自走到门口,吩咐道,“年羹尧,你回去吧,明儿下午去户部接我一同回府。——高福儿,你叫蔡英和书房侍候的人到枫晚亭去——不要惊动了邬先生!”

    第二日,年羹尧一大早就起身,冒雪赶往户部,就在施世纶的书房听招呼——随叫随到,即便这位四爷再挑剔,也找不出毛病儿来。谁知一直等到偏晌午,连胤禛的影子也没见,绕到签押房看看,尤明堂、施世纶都在忙着接见外官,也不知该问不该问。正迟疑间,见蔡英踏雪进来,只向年羹尧一点头,进了签押房道:“施大人、尤大人,四爷刚从畅春园下来,奏对很乏,昨晚又走了困,说委屈二位老爷先把昨儿议定的事拟出票来,晚间四爷再过来”说罢出来,才对年羹尧笑道:“年爷,主子就在外头。您请!”

    “外头的事不是高福儿跑的么?”年羹尧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今儿是你跟四爷?”蔡英含意不明地一笑,说道:“高福儿没良心,叛了主子,昨晚露了蹄爪,跑了”因见有人过来,蔡英打住了没再往下说。

    年羹尧也没敢再问,走出户部衙门口,早见胤禛的鹅黄顶子大官轿等在那里,便上马随行。一时到了雍王府,胤禛下轿,抬头看了看天,正自纷纷扬扬一片混沌,他长长透了一口浊气,冷冰冰说道:“年亮工,今日主子给你看一出好戏!”年羹尧翻身下马,关切地问道:“四爷眼圈有点发黑,夜里没睡好,出什么事了么?”胤禛没吱声,只一点头便跨步进府。

    年羹尧跟进来,一见院中阵势便吃了一惊。只见大雪纷飞之中,万福堂前偌大的天井东西廊前,一排排黑鸦鸦站满了府中长随,一个个脸色苍白弓背躬身,足有二百多人,却一声咳痰不闻,见胤禛进来,弘时、弘历两兄弟忙从正房滴水檐下趋步出来,一左一右搀了胤禛,至堂房门口站定。下头众人在雪地里“唿”地都跪下去,雷轰般齐声道:“请千岁爷安!”

    胤禛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也不叫起,只朝年羹尧一颔首,徐步下阶,立在雪地里,半晌才开口道:“这几年我的差使多,顾不了家事。生受你们操持,总归还好。”

    “咹!”胤禛顿了一下,又道,“为人无非忠孝二字。我为皇上办事认真,是忠;你们呢?是我的奴才,家务料理得好,也可谓之忠。皇上论功行赏,封我亲王。我呢,也不亏待你们——来啊!”几个贴身长随忙出来应声:

    “奴才在!”

    “黑山庄今年送来多少年例银子?”

    “回爷话,”一个管账老先生答道,“两万四千一百十八两。”

    “我要个零头过年。”胤禛无所谓地一笑。“把那两万全都搬来!”

    “扎!”

    那老先生答应一声,忙踅回账房,取出一本册子夹着,一时二十几个伙计抬着十个大铁皮箱子出来,吃力地安置到堂前,“叭”地一按消息儿,都打开了,银灿灿白亮亮的银子立刻在雪光中放出刺眼的光芒。

    “银子是件好东西。”胤禛瞥一眼箱子,不屑地一笑,“有了它,父母司以赡养,妻儿可以安居,子侄可得温饱。但四爷不吝惜它,你们安心领受,拿回去过个好年!”

    人群中发出一阵兴奋的赞叹,有的人发愣,有的人偷笑,有的一副馋相,直着脖子瞪眼瞧,却都不敢说话。那老夫子戴上花镜,说道:“这银子按上中下三等。上等一百六十两,十二名;中等一百两,一百七十名;下等四十三名,各得七十两。这个册子是书房黄永振、廖德贵、尹锁柱、马方成轮流记录,经主子过目定下的,这话得当面给众位兄弟说明了。”说罢便唱名行赏。众人依次领了,抱着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眉开眼笑地归位,仍旧跪了。

    “有四十三个奴才得的少了点。”胤禛坐在檐下看着发完了,弹弹袍子道:“这无须懊丧抱怨。从忠、勤、慎三个字上去想,为什么别人能得一百六十,我只得七十两?那明年你就能得一百,一百六十!你们见了,书房的人有的也只得七十两,可见公道难逃。蔡英己经暂进管家位,他的赏银是一千两——顶五个二品京官!过了年我还要荐他出去当县令!你们都看见了,这里有个年羹尧,身份和你们一样,如今是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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