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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二月河帝王系列·康雍乾-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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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了一杯酒,泰然自若地又坐了。

    十三皇子胤祥旁若无人地据案大嚼。啃着一只袍子腿,坦然吃完了,揩揩手起身执壶斟酒,踱至胤(礻我)身边,笑道:“十哥!”

    “唔?”

    “你方才的笑话,主子没笑,我们没笑,并连你自家也没笑。该罚一杯,兄弟给你斟上了!”

    “好,我吃了这一杯。”胤(礻我)满不在乎地接过,一仰脖子“嘓”地咽了,也不回敬,自坐了夹菜。胤祥却不退回,又替他满了杯,说道:“既然大家都不笑,可见本就不是笑话。十哥你是爽快人,从不藏头露尾,兄弟是一向敬佩的。今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十哥。”胤(礻我)一听便知,这个弟弟要找茬儿,倒正合私意,人咧咧地架起二郎腿,用折扇打着手背,说道:“不敢!兄弟你只管说!”

    气氛立时紧张起来。胤禛见胤祥要惹事,惶恐地左右看看,见康熙目光幽幽地闪烁着,一手按杯,一手扶着椅背静观事态。他心知不妙,却不敢说话,只偷偷向胤祥递眼色。胤祥正在火头上,哪里看得见?

    “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胤祥笑嘻嘻说道,“或者说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十哥你说说,谁家的香火船被劫了,被强盗拿来巴结玉帝?强盗又是谁?官府是否将他们捉拿归案了!”“你问这个?”胤(礻我)冷笑道,“这本来是个故事,并没有实指。谁心里发虚,谁就是强盗。——万岁爷方才问我为什么来迟,我没敢回。生怕大节下扫了我们皇家体面。宣武门、正阳门、关帝庙十几家当铺、故衣店、古董店满满摆的都是你十哥的家当,在那儿发卖!你嫂子,你侄儿都在家,守着四堵墙在哭——说出来不怕你这财神笑,我这身衣裳,还是从二哥府里借来的呢!”胤祥静静听完了,恍然说道:“哦!怪不得十哥来迟了,原来借衣服去了!你心里揣着一把野火,——你就讲崔莺莺拉屎,煞一煞风景,是吧!”

    胤(礻我)见康熙听得专注,越发放肆,遂晒道:“你是聪明人,响鼓不用重槌,如若非问不可,我就说——你就是强盗,劫了我的家产,所以我一家都在哭!”

    康熙此刻才听明白:清理亏空积欠,居然弄到皇子典卖家产的地步。坐在第二桌的胤禛发话道:“十三弟,到我这里来。他是一个二五眼,别和他计较!”

    “你是三五眼!”胤(礻我)大怒,冲着胤禛吼道,“你不信,去我家看看嘛!”

    话音未落,胤禛已冷冰冰地顶了回来:“皇上没给你俸禄么?谁叫你借钱来着!如今别人都还了,偏你就还不起?还用脏话气皇上——谁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即便真哭,前人有话,‘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胤祥接口便道:“就是四哥这话!”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左颊上早被胤(礻我)着了一掌!胤(礻我)破口大骂道:“你是哪路神仙?淫贱婆娘产的下流种子!就知道狗仗人势,跟在太子爷后头拍马屁、溜沟子、舔屁股!”胤祥最厌恶的就是这个话,早已勃然大怒,乘他说得口吐白沫,猝不及防,抡圆了一个漏风巴掌回击了过去,兄弟二人顿时在席前扭打成一团。

    阿哥们桌前立时大哗!李德全、邢年、何柱儿几个太监一拥而上,要去拉架,看了看康熙脸色,都讪讪退了回来。胤礽急忙起身前去排解——哪里劝得住!大阿哥胤眩傩市识褰帕戎梗蝗⒏缲缝淼禄由龋傲苏飧鏊的歉觯晃灏⒏缋鲜担哙伦抛齑秸驹谝慌圆恢迷趺床藕茫话税⒏缲范T温文尔雅,立在旁边皱眉不语;九阿哥胤禟和十四阿哥胤禵两人看得称心快意,在一旁含笑把酒,视有若无。

    其余皇子,有的吓得膛目结舌,有的假作劝架起哄儿凑热闹。胤(礻介)几个童子,早被乳母护到一边,吓得咧着嘴大哭大叫。杯盏声,桌椅撞击声,叫哭声一片山响,搅得席面杯盘狼藉。一时间,御苑里人声鼎沸。

    “都住手!”康熙突然咆哮一声,“让两个小畜生打。好好打,往死里打!”

    他终于憋不住了。二十多个儿子,一百多皇孙,齐人秉性不一。康熙原也知道他们之间有些不和气。心想不过为着有的受信用,有的没分差事,相互不服罢了。不料各门各派间的争斗,竟是如此激烈,界线鲜明,势如冰炭!

    这一声怒吼使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康熙素来待人,勋戚严于大臣,皇子严于勋戚。用胤禩的话说是“里头尖,外头圆”。阿哥们无论长幼,莫不惧怕这个严父,见康熙震怒,早就无声地退了回去。胤(礻我)、胤祥两个也爬了起来,满身灰土,脸上都是青一片紫一片。胤(礻我)仰着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清理着衣带。那胤祥举目一望,除了胤禛,皆是外人,扭曲着脸抽搐几卜“呜”地一声号啕大哭,伏地叩头,断断续续说道:“儿子在君前失礼,任凭万岁发落只求万岁今日明降诏谕,说明儿子亲娘出家缘故到底是不是淫贱村妇”说着已是哭倒了。

    这件事的底细就是一车子话也说不清。但今晚明摆着是胤(礻我)发难寻事。康熙略一沉吟,说道:“你起来——你母亲是土谢图汗的公主,身份贵重。只因命犯华盖,多灾多病,情愿舍身从佛,不要听小人放屁造谣!——胤(礻我),朕先不问你荒废学业终日游荡,你挪借库银的事也改日再论。只你今夜言谈举动,如此放肆,存心叫朕不快活,是为什么?你活够了么?”

    “不是儿子活够了,”胤(礻我)在下头与胤禟已好生计议过,揣透了康熙的脾性,越硬挺越赏识,“是人家要逼死儿子!万岁没见邸报,清理欠款,各省已经上吊十三名府县官员,儿子不想当这第十四个!十三阿哥和施世纶把个户部弄得翻了个儿,变成天下大债主!万岁您别瞪找,杀了我,我也得把话说完。像这样儿拿着亲兄弟开刀问斩,弄得贝子、贝勒家家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哪一朝有过?三哥欠的银子万岁爷替垫了,其余兄弟拆了东墙补西墙。人坐在这里吃酒,心里惦着债主,又不敢说,怕主子知道心里难过,哪里还有兴致拜月吃酒,陪着你老人家说笑话儿呢?”说到此,自也伤情,两串泪珠儿夺眶而出。

    康熙的心也不禁猛地一沉。邸报和奏章节略是确实曾提到“某员自杀”的,他原也不在意,只批下去命查明回奏。想不到是因退赔而起。但他很快就警觉,此刻只要稍稍同情胤(礻我),不出三日就满朝皆知。太子、胤禛、胤祥费尽心思创出的局面顷刻之间就完了。遂冷笑一声道:“国家清理积欠,乃是朕之决策,你这畜生竟比作‘强盗打劫’!死几个墨吏打什么紧?明儿朕还要勾决几个贪官哩!据朕看来,太子、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实心任事不避怨恨,正是国家祥瑞——尔胤(礻我)素日轻狂骄横不学无术,今日居然大闹御花园。——来人啊!”

    “奴才在!”李德全见康熙阴沉着脸,早吓得脸色焦黄,心头噗噗跳着。

    “带胤(礻我)去宗人府,”康熙说道,“重责十杖,囚禁三天!”

第166章 追往事天子抚老臣 蓄异谋阿哥会相士() 
康熙一夜没睡好,待醒来时,听得自鸣钟连敲八响,翻身起来,见李德全打外头进来,便问道:“有人请见么?”李德全忙笑道:“奴才去宗人府瞧十爷刚刚回来,见魏东亭大人在西华门递牌子。因惦着主子,没顾上说话就赶着进来了。”康熙听了,一边吩咐人传叫,一边洗漱穿戴,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见胤(礻我)他都说了些什么?”

    “奴才去时,太医正给他敷棒疮药。”李德全道,“十爷哭得伤心,懊悔不迭,说昨夜不该气着老爷子,万一气病了,岂不是因他不孝而起?叫奴才瞧着主子高兴时劝劝,别见怪他这浑虫——别的也没说什么。”

    说话间魏东亭已经进来。他是本朝资格最老的一等侍卫,康熙的乳兄。匆匆四十五载过去,他早已成了皓首老翁。再也看不出当年拔山扛鼎、慷慨悲歌的豪迈气概。魏东亭进来,伏身叩头,说道:“老奴才魏东亭恭叩主子圣安!”

    “起来说话罢。”康熙坐在大炕上,接过喝了一口杯中奶子,笑道:“老货,怎么这早晚才来?去年你患疟疾,朕赐你的金鸡纳霜用完了没有,如今可大安了?”魏东亭忙道:“奴才在路上冒了风寒,耽误了几日,又叫主子惦记着了!金鸡纳霜没舍得用完,余下的全收藏着呢,万一再犯病时好用。奴才这辈子或许就死在这病上头。这药贡自海外,得之不易,所以不敢糟踏了。奴才快活到七十了,这是托了主子的洪福,还指望再活多少年呢!”说罢便笑。康熙叹道:“这话糊涂。朕即位四十多年,先头四个辅政,有两个不是好死的;后头伍次友先生,还有明珠、索额图,出家的出家,死的死,黜的黜,结局好的少,坏的多——如今就剩你、穆子煦、武丹儿个老侍卫还平安,得自珍自重!不光为你,也多少可以保全朕的名声!”

    魏东亭也叹息道:“是啊!熊赐履也作古了,主子跟前的老人是越来越少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该是下一代出力的时候儿了。刚才在西华门候旨,正碰上赵逢春,也都老得不成样子了。说起勾决人犯的事,奴才倒想起来,想替方苞讨个情儿。这是个有名的才子,可惜的是卷到戴名世案子里。他再一死,桐城派的文气便会一蹶不振,未免有点可惜。”

    “这件事你不晓得,四贝勒、八贝勒都讨情儿,已经赦了方苞。”康熙笑道,“太平时节要懂得将养人才。外臣里头就你还知道朕的心!像这样的事,本应上书房拿出条陈,偏都一声不吭,事事要朕操心,朕又精力不济。别的好说,人头掉了接不起来,后世人不知底细,罪过又要归结到朕身上。”说罢,略一沉吟,命左右从人都退出去,方道:“朕叫你进京,是听说了一件事。当日朕南巡,杨起隆在南京毗卢院架红衣大炮想炸死朕。是穆子煦和你查访破案。当时太子和胤禛为什么中途赏你们物件?赏的什么?有没有这件事?”

    仿佛一个惊雷凭空而起,轰得魏东亭面如土色,张皇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件二十多年的积案。当日,魏东亭和穆子煦拿住逆首杨起隆,顺藤摸瓜,头一个便查封了两江总督、国舅葛礼的书房,发现不少书信是上书房大臣索额图寄来的,很有些暖昧词句。正犹豫时,太子和胤禛竟委专人驰驿南京,赏赐他们如意、卧龙袋等物。老兄弟俩料是戏中有戏,反复计议,焚毁了书信、释放了葛礼,只将首恶杨起隆明正典刑,遮掩了这件泼天官司。二十年了,魏东亭不但不敢居这个保驾之功,连提也怕提这件事,反复叮咛穆子煦不要去提这件事。后来,葛礼被胤禛门人年羹尧斩后,索额图也锒铛圈禁。魏东亭满以为这事成了永久的秘密,不料康熙今日亲口询问,辞气犀利得无可躲闪,怎能不叫他心胆俱碎?

    “你不用怕,事情早已过去了。”见魏东亭噤若寒蝉,康熙已完全明白传闻是真,说道,“这事朕早已知道。只是想知道太子到底当时插手有多深。你魏东亭大约没细想,这事捂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你自己!”魏东亭心里略踏实一点,他是太熟悉康熙了。此刻再说半句假话,兴许立时就会招来泼天大祸,颤巍巍地叩头道:“这事万岁若不问,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敢讲!太子和四爷当时赐奴才的是一柄如意,穆子煦的是卧龙袋。因为案子涉及索额图,连着太子爷,奴才们当时吓昏了头,又猜不出其中真实缘故,所以匆匆结案。二十多年来,一想起这事,奴才就背若芒刺如坐针毡!不过据奴才的小见识,太子当时才十一岁,四爷才七岁,岂能谋划大事?大约是索额图一手操办的。万岁圣明烛照,有什么不明白的?奴才今儿说出来,心里也畅快了许多,请主上降旨赐死,治奴才欺君之罪!”说罢,连连叩头不止。

    康熙听了,起身趿鞋,背手踱了几步,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红墙黄瓦,出了一阵子神,喃喃说道:“若说胤礽全然不知,恐怕也不见得。只怕他未必知道索额图的用意就是了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怪不得朕第三次亲征准葛尔病在途中,召太子到军前问安,他有点魂不守舍——当时大理寺正审问索额图,他是怕索额图攀咬啊!”说着,又笑道:“这件事还是太子先禀明了,朕不过叫你来对证一下。事过二十多年,还治什么罪?这种事别说你们,落到朕身上,只怕也得这么办。朕告诉你一句话,天家骨肉最难成全,李世民没处置好,赵匡胤烛影斧声,也是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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