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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十三皇旗-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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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他迅速在房间里布置,以丝线横于房门口,两端系于花盆上,置花盆于花架边角,若有人偷来,牵动丝线,砸碎花盆,自然有所警觉。又见房中有茶壶,湖中装满水,遂将壶中水悉数注入枕芯里,以茶壶做头,枕芯作身,被子遮掩下,摆出一个有人熟睡之状。做完这些,他吹灭蜡烛,悄悄潜到床底,和衣而卧。

    夜半三时,万难入眠,忽闻门外有轻微脚步声,他顿时警觉,悄悄探头视之,黑暗中,只见窗户纸被人捅破,有丝丝白烟从破出飘进。他眼皮微眯,心道:果真来了。以衣服掩鼻,静待那人进来。

    不一会,待烟气在房中弥漫开时,一黑衣人持刀撬开门锁,迈步进时,扯动丝线,花盆“哐当”砸地。慕北陵趴于窗下,故作惊叫道:“什么人?”

    只听那人道声“该死。”飞扑至床边,持刀插下。慕北陵眼见刀尖穿过床板,心想:“此人当真心狠手辣。”又故意惨叫几声。那人再刺几刀,枕芯被强行挤压,有水射出,那人察觉,黑暗中看不清楚,只道是飞溅鲜血。旋即身型晃至窗边,夺窗而逃。动作麻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慕北陵静爬床下,直到外面没有动静方才爬出来,翻开被子,见枕芯上有大大小小十几个窟窿,不由胆寒,暗道:“这要真是插在老子身上,还不得呜呼哀哉啊。”

    施身坐于床弦,冷目看那微启窗户,又想:“这刺客多半是成叔派来杀我的,我的行踪,恐怕早已在他掌握之下,如此看来,他是夏凉军中人不假,此地不宜多做停留。”

    转念再想:“我从未在夏凉出现过,他何以知道我的容貌。难不成,是有西夜有人捣鬼?”

    夜里唯恐有人再来行刺,他索性又遁入床下将就一晚。

    翌日晌午时,他向客栈小二买了身行头换上,匆匆走出客栈,径直向北城门走去。来到码头,乔装通过检查,登上一艘客船,直回徽城。

    回到校场,重新换上戎铠,他命人叫来郑逊,郑逊多日不见他踪影,尚在担心,忽闻其已回城,立刻赶来,见其无恙,方才放下心来。

    慕北陵拉过他问道:“军中鸽所在何处?”

    郑逊道:“就在校场后的大营里。”

    慕北陵赶忙让他领路过去,出校场,进大营,襄砚大军亦扎营于此,故此随处可见紧密军帐,巡逻士兵来往频繁。

    郑逊领其来到鸽所,帐前有卫兵把守,见其过来,忙躬身施礼。

    慕北陵问卫兵,道:“可有发往朝城的信鸽?”

    那卫兵道“有”。

    慕北陵让他即可拿来一只,卫兵却道:“没有邬里将军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动信鸽。”

    慕北陵恼怒,看郑逊道:“何来此军规?莫不知误了大事,五人担待的起吗?”

    郑逊赧色,说道:“我们确实有这条规定,除非邬里将军首肯,否则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飞鸽传书,来时郎将走的匆忙,我忘记与你说了。”

    慕北陵无法,心道:“总不能强行命人飞鸽传书吧。”又想:“那邬里处处想制我,我若告知他夏凉人有意襄砚,他定又像上次一样嘲笑于我。”左思右想,忽然问道:“郑统领,军中可有规定只能邬里将军飞鸽传书?”

    郑逊道:“那倒没有。”

    慕北陵大喜,又问:“郑统领在朝城中可有故人?”

    郑逊点头,道:“郎将知道啊,便是苏阳。”

    慕北陵拍手道:“那就好,我想麻烦统领一件事,你去求邬里,就说朝城中有故人来信,想回信带好,欲用鸽所信鸽,让他给你一道手谕。”

    郑逊面露难色,道:“这,恐怕不好吧,故友来信,用军鸽,有些说不过去啊。”

    慕北陵催促道:“事关重大,说不过去也得说得过去,我不管,反正你想办法那道手谕。”

    郑逊咂摸嘴皮,道:“那我试试吧。”转身要去。

    慕北陵提醒他道:“千万别把我回来的事情让邬里将军知道了,否则这手谕是万难要到。”

    郑逊应下,快步离去。

    慕北陵就地靠在鸽笼边坐下,等他回来。

    约莫半个时辰,郑逊去而复返,手握一张锦帛道:“幸不辱命。”

    慕北陵大喜,郑逊将手谕交与卫兵,卫兵躬身领命。慕北陵快步进帐,拿起一旁桌上的纸币,快速写到:大将军轻启,兹属下北陵,只身往夏凉三日,偶得消息,恐夏凉大军意欲襄砚,而非徽城,事出紧急,消息尚未证实,但属下以为信数极高,故求大将军觐见大王,援驰襄砚,以防敌袭。

    书完将信插于签筒,郑逊拿来信鸽,绑于鸽腿,放飞半空,慕北陵于此稍稍松口气。

    郑逊也见其书,不免问道:“夏凉人当真要攻襄砚?”

    慕北陵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否属实,但若真如此,襄砚一旦被破,西夜危矣。”

    郑逊长吸口气,意味亦然。

    慕北陵聊看天色,回想昨夜遇袭一事,再想到邬里,复而叹道:“信送出去我便放心了,徽城徐邺处处暗箭于我,现在也是时候去见见邬里将军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撕破脸皮,御花园内暗对垒() 
驻马令尹府前,下人过来牵马,慕北陵独进府门,穿过前衙,直达后衙书房。命兵士进去禀报,兵士有言:“邬里将军不在书房,正陪同程进温下将军后院谈事。”慕北陵反身再去后院。老远便见邬里稳坐太师椅上,旁有一人端坐,二人不时饮茶闲谈,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慕北陵上前,躬身揖道:“属下慕北陵,参见大将军。”

    邬里猛惊,坐直身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北陵道:“刚回来。”

    邬里将信将疑坐下,手指程进温道:“这是襄砚来的程进温将军,是此次襄砚援军的统帅。”又对程进温道:“这位就是你一直念叨的那位慕北陵,慕郎将。”

    程进温站起身,抱拳喜道:“原来是慕郎将,我等在襄砚便耳闻慕郎将大名,扶苏一战成名天下,今日得见,果真人中龙凤。”

    慕北陵还礼道:“程将军过奖了,北陵军资尚浅,好多地方还要向程将军请教,若有所需,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程进温大笑,道:“好,不卑不亢,像我西夜男儿。”

    邬里让下人搬来椅子,慕北陵谢过就坐。程进温问道:“我来徽城三日,何以不见郎将?”

    慕北陵说道:“将军来时北陵正往徐邺去,这三日就在徐邺打探消息,今日复返,得见将军。”

    程进温赞道:“龙潭虎穴慕郎将都敢去闯,佩服佩服,不知郎将可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慕北陵摇头道:“皆是些小道消息,不足挂齿。”

    邬里忽道:“慕郎将此去三日,只得些小道消息,恐怕不止吧。”说话时颇有些阴阳怪气。

    慕北陵笑起,忽转而盯向邬里,拱手道:“大将军之言,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属下此次去徽城之事,只有大将军与我知晓,不知何故昨夜竟然被人暗杀,幸的我气数未尽,才躲过一劫,否则今日断难再见将军一面。”

    邬里惊道:“竟有此事?”复而猛斥道:“郎将此言,莫不是在怀疑老夫?”

    程进温见二人话中有话,忙打起圆场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都是将者,何必为区区小事恼怒。”

    慕北陵冷笑道:“小事?程将军可知一方小事便可要属下性命,属下性命固然不重要,但求战死沙场,而非落于小人之手。”他因暗杀一事本就一肚子火气,之前又被信鸽一事惹恼,于此听邬里阴阳怪气的话,着实忍无可忍。

    邬里“啪”的重拍扶手,喝道:“放肆,慕北陵,你敢指桑骂槐,说老子是小人?来人啊,给我将这罪将拿下。”

    左右得令,上前押住慕北陵。慕北陵重哼道:“邬里将军,属下是大王亲点之将,将军若不分青红皂白便捉拿于我,便是对大王不敬。”

    邬里气急,弹身而起,手指其鼻怒不可嗟。

    程进温何曾想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赶忙扶邬里坐下,劝道:“消消气,消消气,年轻人不懂事,大将军切莫气坏了身子。”说罢朝左右二人摆摆头,二人会意,松手退下。

    邬里好容易顺过气来,指着慕北陵又道:“你说是老夫泄露此事,可有证据?”

    慕北陵冷笑,说道:“没有,不过明人不做暗事,大将军做了什么,大将军自己知道。”

    邬里被呛连连咳嗽,抓住程进温气道:“你听听,这黄口小儿都说了些什么,今日我必上报朝廷,拿你问罪。”

    慕北陵简单抱拳,面不改色道:“大将军要治属下之罪,属下不敢多言,属下只求大将军若不愿属下在徽城待下去,直言便是,莫要使些阴险伎俩,免得堕了大将军一世英名,话已至此,属下告退。”

    邬里怒极,颤声斥道:“你,你,我,我,竖子狂妄,狂妄至极。”

    程进温一边替其抚平闷气,一边叫住慕北陵,沉声道:“郎将如此行事,恐有违军中礼法吧。”

    慕北陵驻足回身,朝程进温拜下,道:“将军在上,北陵敬您是当朝老将,以礼相待,殊不知北陵本属扶苏火营,我之上司乃扶苏火营祝烽火大将军,大王有名让我来徽城督军,奈何邬里将军视我如敌酋,故此不得已有此行径,还望程将军体恤。”

    又道:“将军若信北陵,可传信襄砚,夏凉恐意在襄砚,而非徽城,艮水侧有虎狼范进,不得不防,言至于此,北陵告退。”言罢转身便走,程进温喊之不得。

    邬里何曾想他竟敢如此兴师问罪,奈何他数无韬略,能坐上徽城大将军也全靠都仲景力挺,眼下遇慕北陵能言善辩,逞不得口舌之力,只一味叫道:“老夫定要上报朝廷,罢黜于你。”

    继而又与程进温说道:“竖子猖狂,不明襄砚徽城之势,不知艮水之急,竟狂言夏凉会攻襄砚,涣散军心,当真大罪。”

    程进温劝慰道:“大将军息怒,年轻人行事张狂了些,你何以生如此大的气。”他却也未将慕北陵之言放于心上。

    且说朝城祝府内,家奴将飞鸽传书呈与顾苏阳,顾苏阳疑惑徽城如何会有人与他来信,打开看来竟是书与祝烽火,旋即不敢怠慢,亲自呈上。祝烽火看信大惊,知慕北陵不会无端来此急信,左思右想后,披朝服,带令箭,先去大元帅府知会孙云浪,而后与之一道急进宫。

    时过朝时,因孙云浪摄政大臣的身份,二人无需禀报,在阉人的带领下,径直来到西鸾殿后的御花园中,此时武天秀正与皇后游园,都仲景作陪。

    孙云浪祝烽火二人疾步上前,跪而拜道:“臣等参见大王,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天秀扶起二人,笑道:“今天什么风把你二位吹来了,来的正好,春时我这御花园中百花争鸣,二位爱卿可一同游园。”

    祝烽火执令箭拜道:“回大王,臣有要是禀报。”

    武天秀“哦?”了一声。都仲景出言道:“老将军,岂不知现在朝时已过,大王眼下兴致正浓,大将军可莫要扫了大王的兴致啊。”

    皇后郭碧摇着武天秀的手臂,不依道:“大王,你看大将军”

    武天秀拍拍郭碧手背,侧面祝烽火道:“有何事明日早朝再议吧。”

    祝烽火偷瞧都仲景郭碧二人,暗叹口气。

    孙云浪说道:“大王需的以国事为重,此事祝老将军已与我通过气,若非事出紧急,决计不敢来打扰大王雅兴,还望大王赎罪。”

    武天秀见其开口,面色稍显难看,遂而步至院中一石亭内坐下,道:“爱卿有何事?”

    祝烽火躬身,道:“今有骠骑左郎将慕北陵飞鸽传书,其指夏凉此次大军压境恐意在襄砚,而非徽城,老臣以为事出急缓,故不得不打扰大王,请大王定夺。”

    武天秀皱眉道:“哦?竟有此事?”

    都仲景听是慕北陵来信,细眉微蹙,不待祝烽火继续说下去,便自顾自说道:“无稽之谈,我虽非武将,也知襄砚有艮水之天险,夏凉来袭,必先攻徽城,何以绕过徽城而取襄砚,简直荒谬。”

    武天秀闻言有理,看向祝烽火道:“老将军以为大医官所说如何?”

    祝烽火道:“大医官所言乃指地理优势,艮水虽险,却不是非无法渡,若被夏凉人得渡江之法,则襄砚危矣,襄砚乃我西夜重城,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老臣斗胆,恳请大王速下令襄砚整备军队,以防不时之需。”

    武天秀沉吟道:“孙爱卿以为如何?”

    孙云浪沉声道:“我赞同烽火大将军建议,无论夏凉是否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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