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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十三皇旗-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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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天秀手指轻叩桌面,喃喃道:“这就怪了。”

    孙云浪见其还在斟酌,便插口道:“大王,你看是不是把慕郎将叫来,让后让那几人也一并过来。”

    武天秀点点头,让夏亭立刻把慕北陵和那几个人带来。

    于此时,都仲景面色已经难看之极,孙云浪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还不知意欲为何,倒是枉费自己叱咤朝堂数十载。

    借夏亭出去的间隙,他再说道:“大王,老臣有谏。”

    武天秀笑望他,道:“差点忘了,老师还有事,您说。”

    都仲景忽然缓缓起身,沿台阶走到殿下,撩起蟒袍,施礼跪下,“咚咚咚”三叩首。

    武天秀大惊,忙问道:“老师这是何故?快快起来。”

    都仲景跪地不起,继而朗声喊道:“老臣有谏,请大王收回老臣摄政职权。”

    此言出,满朝轰动。摄政职权乃先王驾崩时,见武天秀年幼,亲自任命孙云浪和都仲景担任,为今都仲景忽然提起要武天秀收回摄政权,此谏无疑是平地一声炸雷,惊呆众臣。

    孙云浪才舒展的眉头复又紧缩,他曾想到千百种都仲景拿来对付自己的手段,却唯独没想到这一条。一旦失去摄政权,凭着武天秀对他都仲景的宠溺,他的权势必定会再上层楼,而且失去自己掣肘,整个西夜朝堂还不成了他都仲景的一言堂。

    奈何想法虽如此,他眼下却是无能为力。

    武天秀先是一惊,随后缓缓坐回龙椅,脸上表情没多大变化,眼中却浅含笑意,他说道:“老师请起,摄政一事乃先王亲自任命,而且孤如今尚且年幼,您与孙爱卿处理国事得当,股只怕不能胜任啊,还是再过些时候吧。”

    都仲景再叩首,说道:“夕元祖王五岁之龄便策马驰骋沙场,武王十岁登基摄政,文王十二岁已经率军阻抗漠北万军,大王天威,有武王文王之才,现已年及弱冠,实在应该收回摄政权了啊。”说的声情并茂,仿佛武天秀若是不收回摄政权,他便要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武天秀还在踟蹰。

    都仲景又道:“老臣以为这几年皆是因为我与云浪大将军阻碍大王布施隆恩,实则我二人皆为西夜罪人,大王啊,您才是西夜的大王,只有您的恩威才能遍泽西夜啊。”

    武天秀道:“老师先起来再说。”

    都仲景充耳不闻,执意不起身,伏地叩首。

    武天秀无奈,朝孙云浪问道:“孙爱卿以为呢?”

    孙云浪踟蹰片刻,起身,也缓步步至玉阶下,跪而叩道:“老臣也以为如此,就请大王收回摄政权。”

    众臣随即跪下,叩下齐道:“请大王收回摄政权。”

    孙云浪祝烽火尉迟镜此刻心中不是滋味,他们都清楚武天秀收回摄政权可能带来的后果。

    都仲景侧脸偷偷看向孙云浪,嘴角翘起,弯出一道冰冷笑容。

    武天秀拍桌而起,双臂后挥,扇动龙袍,大笑道:“既然众卿都觉得孤该收回摄政权,云浪大将军和老师也执意如此,那孤便遂了大家的心愿。”停顿片刻,朗声宣道:“从今日起,孤收回云浪大将军,帝师大医官的摄政权,封云浪大将军为镇国公,帝师大医官为辅国公,享诸侯礼遇,世袭罔替。”

    孙云浪都仲景齐拜道:“臣,谢大王恩典,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起身,纷纷道贺武天秀执掌朝权。孙云浪和都仲景被收回摄政权后,二人便不再坐殿上次席,而是与朝臣站在殿下。

    于不多时,夏亭去而复返,慕北陵身负枷锁,被两禁军押来,姑苏坤七人紧跟在后,至殿下,夏亭先拜,慕北陵单膝跪地拜下,姑苏坤等七人则只是躬身施礼,并未下跪。

    夏亭见状,疾呼:“好大的胆子,见到大王为何不下跪。”此在朝堂,有众臣和武天秀看着,他终于能硬气点说话。

    姑苏坤蔑他一眼,目视殿上,朝武天秀道:“草民姑苏坤,携弟参见大王。”他自称草民,是以夜部已经不输于西夜部门,只敬先王,而非他武天秀。

    武天秀眉头微皱,示意夏亭退下,说道:“云浪大将军方才说你们是姑苏后人,还是夜部所属,可是属实?”

    姑苏坤道:“草民确实来自王陵。”

    武天秀道:“既然你来自王陵,便知我西夜的规矩,见到孤为何不下跪?”

    姑苏坤面不改色道:“草民有家训,只跪元祖先王,还望大王明鉴。”

    武天秀眉目微凝,心中已经笃定他七人是夜部之人,只不过眼下刚收回摄政权,集王权于一身,就被他们如此挑战王威,他颇有些恼火,遂冷笑道:“好个家训,敢不把孤放在眼里。”吼道:“来人啊,把这几个人通通拿下。”

    殿前禁军齐声应和,抽刀飞扑而去。

    孙云浪大呼不可。然而当那十余禁军离七人仅三丈之遥时,姑苏坤面色陡沉,轻身一震,玄武力自脚下旋绕而起,恐怖威压毫不掩饰释放开来,气势滑过半空,带起层层波纹。那十余禁军未触及身前,便倒飞开去,重重摔在地上。

    武天秀本来只想出出气,哪里想到姑苏坤反应会如此剧烈,吓得赶忙缩在椅子上。

    气浪掀开,众臣被气劲吹得翻来倒去,眼见劲力就要波及到武天秀,孙云浪幡然起身,飞身落于武天秀面前,双掌垂于腰间,十指轻旋,磅礴玄武力当即冲天而起,威压弥漫,飞速压向那袭来劲力。

    两道气力碰撞瞬间,姑苏坤陡然闷哼一声,蹬蹬退后两步站定身形,周身气力顿时萎靡。

    孙云浪身体微抖,卸去玄武力,沉目看向他。一触即逝,高下顿分。

    武天秀得以喘息,惊慌喊道:“反了反了,来人啊”

    孙云浪忙上前安慰道:“大王不可,他们毕竟是先王的人,何不问清楚再定夺也不迟啊。”

    武天秀茫然失措,他此建议,只得下意识点头。

    都仲景被两人搀扶起身,脸色沉得几欲滴出水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削官剥职,兄弟惜别各四方() 
孙云浪立于殿首,横眉冷目,不怒自威,喝道:“姑苏坤,可知你姑苏一脉虽效忠元祖先王,但眼下大王当朝,尔等岂可造次。”

    都仲景立殿下寒声说道:“此人大胆,敢于大殿上欺压我王,论罪当诛。”

    众臣也道亦然。

    慕北陵冷眼扫视大殿,心中忽生起丝丝悲凉,心道:“这便是朝堂,这便是权势,这便是王权,他武天秀何德何能,既无军功又无大才,只因为身在王族,便可掌夺天下人之生死,此等昏君,当真应了先生之言,西夜将倾。”

    姑苏坤面不改色,与孙云浪对视片刻,伸手从怀中掏出块巴掌大小的玉牌,牌子玉色温润,左上边角掉了一块,以金子镶嵌,牌只正中清晰可见雕有“元祖”二字,整块看上去古朴而不失大气。

    众臣见玉牌纷是大惊失色,西夜立朝之时曾出两件圣物,一为传国玉玺,二为元祖玉牌,两件圣物相传是当年元祖王征战至东州西北落雪山下,偶的一块玉石,后经能工巧匠花费数年功夫精雕而成,见此二物如元祖王亲临,那传国玉玺世代置于这西鸾殿上,而那块元祖玉牌,据说是与元祖王一同埋于陵寝之内。谁也没想到这等圣物竟会出现在此。

    武天秀看见牌子时彻底傻眼,身为西夜王,他如何辨别不出牌子真假,那玉色质地与玉玺的质地几乎一样。呆滞些许候,他颤巍巍起身,步至姑苏坤面前,伏地拜道:“武家不肖子孙武天秀,恭迎元祖先王天恩。”

    见此状,众臣亦拜。

    磕下三个响头,武天秀站起身来,寒目对视姑苏坤,冷道:“既然元祖令牌在你手上,你有何要求,尽管说出来,孤定当满足于你。”

    姑苏坤颔首道:“大王不必如此,草民非是以元祖玉牌威胁大王,而是族中长老有吩咐,必保慕司郎的性命,草民斗胆,请大王放过慕司郎。”

    慕北陵此时就跪在武天秀身旁,武天秀侧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元祖玉牌,忽然放声大笑,说道:“就为了他,你们竟然连元祖玉牌都舍得拿出来。”点点头,又道:“好,孤今天就遂你们的愿,赦免慕北陵的欺君之罪。”

    姑苏坤道:“草民谢过大王。”

    武天秀抬手阻道:“不过慕北陵欺君之罪坐实,孤若不罚他,将来岂非会被天下人耻笑。”

    都仲景高喊道:“大王圣明。”

    孙云浪祝烽火尉迟镜同时皱眉。

    武天秀想了想,挥手朝慕北陵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回扶苏去吗?好,孤今天就削去你的一切官职,降为士卒,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孙云浪疾呼:“大王不可啊。”

    祝烽火劳累纵横,也高呼道:“大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武天秀翻身怒视二人,喝道:“谁敢再为他求情,休怪孤不客气。”言罢甩袍踏出殿门。殿上顿时静的落针可闻,好半晌殿上阉奴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道:“退朝。”然后急忙跟了出去。

    祝烽火此刻仿似周身力气被一抽而空,瘫软在地。孙云浪接连叹了几声,上前将他扶起。尉迟镜则呆滞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呢喃一句:“先王啊,老臣愧对你啊。”

    都仲景噙着眼,轻蔑扫过几人,撩起蟒袍率先出去,群臣忙跟着他出去,看也不敢再看孙云浪几人,生怕惹祸上身。

    恐怕连姑苏坤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面色有些呆滞,下意识紧了紧握住元祖玉牌的右手。

    孙云浪走进前来,重叹口气,说道:“你啊你,老夫说你什么好。”其实他心中清楚,这个结果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今天若非姑苏坤用元祖玉牌保下慕北陵,以武天秀刚刚收回摄政大权之势,再加上都仲景从旁煽风点火,慕北陵能不能活着走出西鸾殿还是未知之数。

    慕北陵此时却罕见笑出声,上前扶起祝烽火,说道:“大将军莫要再生气了,于我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好在我又能在你手下当兵了。”

    祝烽火听他如此一说,老泪登时住不住的流下,双腿一软,再度跪倒在地,痛呼道:“大王啊,你这是置西夜不顾啊大王。”

    孙云浪示意慕北陵扶走祝烽火,几人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西鸾殿。

    宫墙高耸,森然林立,那漆红的墙面落在慕北陵眼中,已不似火焰般燃烧,而是全由黎明百姓的血浇筑而成,悲兮,惨兮。

    乘祝烽火的车辇回到郎将府,武蛮林钩皇甫方士早已再次等候,见他回来,皆面露喜色。片刻后才发现几人脸色难看,问及原因,慕北陵只让他们先上车,稍后再说。

    三人上车,随后车辇停在祝府前,一行人步至前堂,祝烽火喝退婢女,命人关好门窗,任何人不得打扰。

    林钩感到气愤有些压抑,见祝烽火坐于首位沉默不语,慕北陵也一反常态垂着脑袋,等了好久都不见他们开口,心中焦急,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大,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话啊。”

    慕北陵抬头露出苦笑,旋即深吸口气,才将朝堂上的事情娓娓道来,包括姑苏坤如何与武天秀对峙,武天秀又如何发落自己。最后祝烽火也将他没来之前的事一一道出。

    皇甫方士听完,忽的起身走到姑苏坤身前,颔首说了声谢谢,姑苏坤大骇,赶忙侧身躲过他的礼节,惊问道:“先生何以施如此大礼,晚辈万受不得。”

    皇甫方士道:“今日若非你以元祖玉牌救下郎将,恐怕郎将已经蒙难,这礼,你受的。”

    祝烽火猛抬头道:“先生此话怎讲?若非是是这小子激怒大王,大王如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皇甫方士道:“非也,大将军请想,大王刚收回王权,气势正盛,失去了云浪大将军的掣肘,那都仲景肯定从旁煽风点火,要求再制郎将的欺君之罪,大王年幼,又刚得盖世之权,若是大将军您,可否会试着行使一下手中权利?”

    祝烽火瞬间愣住。

    皇甫方士又道:“所以说,姑苏坤是救了郎将,虽然被大王剥夺了职权,好歹发回扶苏,扶苏地界有大将军看着,可保郎将无忧。”

    祝烽火权衡利弊,觉得他此话有理,不过武天秀却明令慕北陵永世不得入朝为官,此事就像颗钉子一样扎在心上,他道:“可是北陵只能做士卒,不能为官,此事又该党如何啊?”

    皇甫方士笑道:“大王今日恐是气性冲昏了头,等过些时日缓下来了,兴许此事就过去了,到时候大将军再让郎将立些战功,不怕大王不启用郎将。”

    祝烽火冥想片刻,叹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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