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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仙侠之沧海遗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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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太可怜了,现在还蒙在鼓里,傻乎乎地为个乞丐生孩子。”

“夫人可不傻,抢了绿珠小姐的位置,自以为稳坐泰山了,终究却被自己的夫君摆了一道。那乞丐不仅污秽,连脑子都是傻的,指着少爷的鼻子骂他放肆,直呼自己是白帝,那景象,别提有多好玩了。”

“那个疯子呢?”

“说来也奇怪,原本打算就地处死,没想到那人红衣一闪,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楚府废墟之上,两个负责打扫的老婆子说得正起劲。慕紫听得愣住了,连日来的困惑豁然开朗,可心里却憋屈得跟要爆炸了一样。

红衣乞丐?

慕紫心中一惊,想起一个传说。传说离恨天上的三帝之首白帝雪卿被天君赐了天劫,不知去向。同自己圆房的莫不是尚在历劫的白帝?慕紫终于想通了,六亲不认的楚昭留她一命并非出自怜惜,而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摸不准,当日那人究竟是不是白帝,若不是,他权当养了门偏房。若是,将来白帝追究下来,也能多块免死金牌。

“呵,我竟然阴差阳错,怀上了视我为眼中钉的人的孩子。楚昭啊楚昭,我只能由衷感叹一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简直丧尽天良。”

慕紫嘴唇咬出了血,却没有流一滴泪。

人生在世,只求随心所欲,可活在这世上免不了要违心。有苦不能说,有冤申不得,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外头的阳光刺目得很,广阔的天空万里无云,可天大地大,却再也找不到一处容身之所。

“可我就算逃不掉,却至少还能掌握最后一丝主动权。”

楚府后院是断壁残垣,从这里跳下去倒不失为一处好归宿。天地之高,对法力全失的仙人来说,从这里跳下去和从离恨天的诛仙台跳下去,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慕紫抚了抚肚子,自嘲一笑,接着淡定地迈开步子。

身子一轻,整个人便坠了下去……

 第3章 楔子

近日,天界出了两件新闻。

其一是西天惊现龙神,落在了月摇山脉。传说中仙去的创/世神君帝宴便是龙族,可他的龙身却从未有人见过。

龙是上古神瑞,一直是传说中的形态,而今次的龙神在云海翻腾嘶吼,悲鸣声延绵不绝,震碎了附近的山川。虽然持续时间不长,却有不少人亲眼见到。

此事惊动了九重天上的天君。天君昊月偕同帝后瑶音一齐下界查探,果然在月摇山巅发现了成片的龙鳞,雪幕冰墙上还隐约可见一条匍匐的龙形,可龙身早已不见了踪影。帝妃当场哭晕,天君则下令封了百里山脉,从此月摇山成了座鬼川。

其二是白帝的通缉榜上悄然多了一个人,此人名不见经传,却一跃成为榜首,她的名字,叫慕紫。这两件事为世人所津津乐道,却一度没有下文,成了悬案。慕紫的名字便成了继般杳沉舟之后,稳坐白帝通缉榜首的女仙,一直在逃,从未落网。

上界的大事传到人间,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邺城的告示牌前,慕紫一身黑衣如墨,驻足观看了片刻。惊讶的神情在她眼中一闪即逝,随后便见她牵起一抹哂笑,不疾不徐地从告示牌前走过。

如今她从头到脚都是一副男装扮相,就连原本细腻嫩滑的皮肤也变得久经风霜,让人看不出原本的皮相。而通缉榜上的慕紫,画得惟妙惟肖却类比天仙,同现在的自己实在是没什么联系。而且,她现在也不叫慕紫,更不是什么神族。她只是一名行走在凡界与黄泉交界处的雇佣兵,代号木子。

什么是雇佣兵?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出得起价,她能替你做任何事。而中介人,就是她唯一的朋友,羞花楼的老/鸨,琼姬。

“羞花楼。”木子叫了辆马车,吩咐道。

羞花楼的舞台上,名妓笙歌随着琴音扭动着她曼妙绝伦的身姿。众人搂着各自的可人儿沉浸在这靡靡之音里,他们大多都是朝廷内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似乎只有这里的纸醉金迷能让他们暂时忘记外面的硝烟战火。近两个月内,暗杀不断,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有命睡觉,无头起床,于是得逍遥时且逍遥罢。

琼姬一身花红柳绿坐在二楼最显眼的包间里。她的裙摆上绣着一朵大红的牡丹,枝枝蔓蔓从从衣角缠绕道胸口,一件白色的裘皮坎肩映衬着她雪白的皮肤,娇嫩欲滴。

“你来了。”琼姬抿了口酒,微笑地摇着羽扇,“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丑死了。”

木子毫不客气地坐下,右手揽过她的香肩,语调似有些无奈,“为什么我每次精心易容后,你总能第一眼认出我?”

“很简单,”琼姬一脸风轻云淡的笑意,随手拈来一杯清酒递给她,“你的易容术是我教的。”

“无趣,真无趣,”木子叹了口气,“东西呢?”

“知道你缺钱,特意给你找了份好差事。”琼姬从胸口里拿出一绢丝帛递给木子,媚笑道,“事成之后,五五分。”木子点头,打开了绢帛,就着昏黄的烛火,隐约可见其上绣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正是一张藏宝图。

“有把握吗?”

“不好说,”木子眉头深重,有些犹豫,“月摇山脉四面皆是浮冰,稍有不慎则险象环生。”

“那我给你找个帮手罢,你先回家等我的消息。”琼姬突然站起身,羽扇轻轻拂过木子的面庞,一摇三摆地扭着腰身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提点道:“你这身男儿扮相空有个壳子,半点风姿也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徒弟,真真丢人。”

木子四下张望,发现她每对上一双眸子,眸子的主人便娇羞的低下头,不免有些懊恼,“没你说的那么差吧……”

“逗你玩知道不?”琼姬忽的回头,一脸笑意,“看你每天眉头深锁,谁敢跟你做搭档?干脆剃了罢,以后就叫无眉大师。”

“你真是越来越没正经了。”木子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出羞花楼,面上却是放松了几分。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琼姬是在许多年前,在一片墓地里见到了栩栩如生的她。

彼时木子触犯了天条,不得已偷跑到神墓——苍山洱海假死以逃过追责,她便在海底见到了被封在玄冰中的琼姬。一百年后,木子离开洱海时机缘巧合下唤醒了她,于是二人成了朋友。待后来分道扬镳之际,木子去了沙弥陀天,而琼姬则选择下了凡界,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近日却又在邺城重逢了。

琼姬在邺城开了间青楼,明面上是烟花生意,背地里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而琼姬的身份,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头目。木子就是她旗下,出道最晚却最为锋利的一把匕首。当然,这是江湖上的说法,琼姬本人则亲昵的称赞她:“你真是我的摇钱树。”

 第一章 大隐隐于墓(1)

邺城建在江南,毗邻三途河,处于阴阳两界的交界。这里鱼龙混杂,随便挑一人,背后都可能藏着大段的故事,是以无人会过问你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他们大多见惯了来去,不会与人深交,而对木子却是一个例外。

邺城有九街十八巷,俱以青琉璃石铺砌,匀整细洁。世人皆知京师贵气冲云霄,邺城秀色甲天下。此话不假。江南自古多秀户朱阁,庭院深深,水榭亭台也比别处典雅别致些,就连男人也是长得温润如玉,让人看了便心起涟漪。

木子便是其中的佼佼,可谓面如冠玉,貌比潘安。她在此隐姓埋名,过着大隐于市的生活,日子倒也算平静安逸。唯一美中不足是自她来了后,不少小姐丫鬟便得了相思病,隔三差五的有媒婆登门提亲,让她不甚烦扰。

记得她刚来邺城的那天,天色蜡黄,低压压的下着小雨。也正多亏了这场雨,使得她暂时只能在亭子里歇脚,也给了她留下来的机会。

那天下午她在亭子里站了两个时辰,而周围的女子竟也无一人离去,一直痴痴看着。起初她以为大家都是来躲雨,直到琼姬专程从轿辇上下来,扭着夸张的步子走近她,惊叹道:“哎呀哎呀,哪里来的小倌这么俊,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羞花楼挂牌呀?我们男女通吃……”

木子醍醐灌顶,这才知晓她们全都误会了。她不过是在前面的村里捡来一件男装避寒,万万没想到旁人会被她的男装扮相所迷。

木子刚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却突然发现老/鸨的面相有些熟悉,像极了沉眠洱海底的翩翩美谪仙。只是曾经冷若冰霜的仙子下凡后居然化作了人间的老/鸨,木子心里一突,下意识觉得不可能,可心底却犹然抱了分希望。不确定道:“你是琼姬?”

面前的女人突然收起笑容,睁开色/眯眯的眼睛,正色打量她。

“……你是慕紫?”

木子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二人天雷勾地火,勾肩搭背携手离去。留下一众姑娘引领以望,芳心碎了一地。

琼姬将木子带到城外半山腰的一座私宅,进屋后,婢女们几次三番想替她脱掉外套,都被她婉拒了,面对琼姬狐疑的眼神,她直道天寒地冻,还是穿着暖和。

琼姬屏退了众人,问她是否有难言之隐或是受了伤。面对她的灼灼目光,木子被逼得无法只得解开了大衣。只见大衣里,胸口位置处裹着一个婴儿,软软嫩嫩不过两个巴掌大小,却毫无生气。

琼姬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不仅恋/童,还恋/尸!怪不得当初在洱海你对我那般好,原来是别有居心……”琼姬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向后退了一步。

“停,收起你的臆想,”木子揉了揉太阳穴,“她是我的的孩子。”

“你的孩子?”琼姬怔住了。

“我怀她七个月的时候早产了。”

“她这样同死没有什么分别,”琼姬叹了口气,“趁早埋了吧。”

“我不能看着她在我眼前死去。”

“孩子他爹不管?”

“……”

木子沉默了,不知该怎么诉说这其中的原委。有些事情,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确定。

如果孩子的生父真是白帝,那么可以确定的是,雷厉风行从无失手的白帝在她身上栽了个大跟头,这笔账已经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孩子他爹视自己为眼中钉。若将来冤家路窄不慎碰上,只怕自己连渣都不会剩下。

琼姬见木子恍恍惚惚不在状态,便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摇头叹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只图一时之快,真教人不省心。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抱着。”

“养活她。”

琼姬一怔,“你说什么?”

“养、活、她。”木子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开玩笑么?你拿什么养活她?她一出生就夭折了,她个死胎!”琼姬拍案而起,语调激动,似乎想以此唤醒她的白日梦。

木子不疾不徐,缓缓答道:“我的骨血,还有,婴灵。”

“……”琼姬跌坐在凳子上,良久才颤悠悠地竖起大拇指:“这种事只有你想得出来,也只有你敢做。”

慕紫淡淡一笑,“承让了。”

“记得从前你孑然一身,桀骜不驯,如今多了个拖油瓶,”说到这,琼姬似觉得不妥,干咳了两声,又道:“如今多了份牵挂,反倒更加一往无前了。你此番来邺城想必并非偶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听闻邺城毗邻黄泉……”

琼姬摆摆手,打断道:“入了黄泉的魂魄就会被三途河水污染,多多少少带了戾气。用它们的魂魄抚育孩子怕是不妥。”

“黄泉的污浊我如何会不知?可如今我的骨血用一分则少一分,而婴灵之法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若没有源源不断的魂魄补给,只怕一切都是白费周折了,”木子咬咬牙,决定将计划和盘托出,“而且,黄泉也并非我此行的目的地。我不过想途径忘川,然后到那冥府底,盗取鬼君的招魂幡。如此,我的孩子便能拥有自己的魂魄,不必再以食魂为生。”

琼姬咽了口口水,“原是我目光短浅了。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当年在离恨天捅了个窟窿,如今又想大闹地府,真是九条命都不够你折腾的。”

“天地不仁,我也是逼不得已。”

琼姬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翻出一卷画轴递给木子。

木子接过画卷,只见画像上的男子不辨眉目,可从衣着扮相来看,可以肯定是离恨天的上古神君,大名鼎鼎的慕君。

“你来的不巧,不久前慕君上神出关,出任了新任鬼君。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地府正在内部整顿,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琼姬摊手,“你还是暂且留在邺城,等这把火烧完了再进去也不迟。”

“这……”

“魂魄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会替你解决,你且安心在此住下。”

木子心中一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客气的话不必多说,若没有你,我今日又如何能站在这里?你可不要把我当外人了。对了,孩子叫什么?”

“木笙。木头的木,笙歌的笙。”

琼姬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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