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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美男离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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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堂兄和兰将军的一再催促下,我们被侍卫押解带了下去。一路上八哥急躁得乱跳,以致于侍卫费尽努力才将其制服。

  随着一声锒铛,八哥和我被锁入一间男牢房,大嫂在女监。八哥已焦躁之至,狠狠敲击几下墙壁,又转过身来对我说:“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我早已黔驴技穷,不耐烦地说:“我若是有办法,早就应该在皇兄面前理论了!”

  八哥忿然说道:“你不是饱读经书吗?怎么到关键时刻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不是比纸上谈兵还无用吗?因为你连动嘴皮都不会。”

  我的心经过八哥这一挑拨,顿时掀起了波澜,站起来针锋相对:“如今这时势,还能容得我去辩解吗?”

  八哥吼道:“你还振振有词!信不信我打你!”

  忽而牢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两位公子莫要争执,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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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节 覆巢无完卵 '本章字数:2779 最新更新时间:2014…02…25 20:21:57。0'
  我们顺着那个声音望去,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此人额前微皱,双眼深邃,麦麸面色,细须成缕。我不停地在心中搜索,最后想起了他的名字:侯坤,他是上次看管我的狱卒。

  我像看见亲人般靠了过去,仿佛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问道:“侯牢头,快告诉我,家里还有其他人,他们如何?”

  侯坤示意我小声,告诉我:“大部分家眷恐怕都未幸免,大概待会就要带过来。唯一逃脱的就是独孤夫人。”

  这一个名字让我们已经绷紧了的心弦猛然一怔。八哥敏捷地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迸将出来:“一定又是独孤夫人干的。她自己设下这一局,然后逃出京城逍遥法外。”

  侯坤紧张地环望四周,低声告诉我们:“我何尝也不是这么想的。可是如今皇上那边有兰将军在煽风点火,你们已是百口莫辩。”

  八哥紧握拳头,撞向牢门怒斥道:“如今世道居然败坏到如此地步!真是昏君!”

  侯坤赶快把手从栏杆缝里伸进来,试图捂住八哥的嘴。而此时门外传来“快点”的吆喝声,像是狱卒在催促新来的犯人。

  侯坤示意我们坐下,不要出声,然后转身去接应新来的犯人。只见走廊里出现一串矮小的身影,他们都还是孩子,其中为首的就是盛儿。孩子们孱弱的身躯拖着沉重的铐镣,形成了一道讽刺意味的景象。

  驱逐着孩子们的是两个油腔滑调的狱卒,侯坤上前不忘劝阻:“他们都还是孩子,不要太为难他们。”

  两位狱卒不屑一顾地说:“反正他们马上就要上刑场了,何必在乎?”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心里琢磨着:难道事情没有转机了?父亲究竟为何无法返回邺城?

  而我已无时间去多想,侯坤已经领着狱卒把孩子们押到隔壁牢房里。而我在隔壁都能将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一清二楚。

  那群孩子中有盛儿,还有三哥的孩子、我的两个弟弟等。平日里我总是独处,除了盛儿,与我几乎没有来往。我甚至连名字都不能全部叫出。可如今我不再因为疏远而退却,而是鼓起勇气地求侯坤:“劳烦让我到隔壁,照看他们?”

  侯坤爽快地答应了,可没想到外面的狱卒拿起鞭子指着我吼道:“大胆犯人!胆敢串通作乱!休怪我不客气!”

  侯坤还想帮我解释,狱卒已经先指责:“子勿多言!圣意已决,万不可让犯人互相串通!你得好好守着他们,莫要让他们跑了!”

  侯坤只得唯唯诺诺地将那群孩子关押在隔壁。随着一声上锁的巨响,孩子们的哭声更加凄惨。两位狱卒反复向侯坤提醒一些事宜,侯坤只得恭顺地接受。

  这时,我却隐约听见隔壁传来盛儿的声音:“大家不要慌,祖父和父亲一定会来救我们的。”真是虎父无犬子,大哥统领众兄弟英气无双,盛儿也得其真传。

  待两位狱卒走了,侯坤连忙前去用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孩子们。那群孩子的哭声总算减弱了。侯坤又移动到我们的牢门前。

  八哥急忙问侯坤:“我不相信父亲会无故不回来。他一定是被困住了,可是皇上被那个兰将军蛊惑得团团转,根本不容我们辩解。”

  侯坤再次提醒八哥低声,回答说:“这类事情,心知肚明即可,越是到这个时候,越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再节外生枝。”

  八哥似乎已无计可施,又开始蹙眉踱步。我的心里却一片空白,只能再问侯坤:“上次我被拘禁时,你说过我肯定会获救。那这次,你估计我们被救出的几率几何?”

  侯坤面露难色,像是推算了许久,八哥不耐烦道:“你倒是给个数啊。”

  侯坤在催促下终于挤出几个字:“恕在下直言,不到三成。”

  八哥紧紧攥紧了拳头,举起挥舞着说:“既然如此,父王肯定是遇到什么困厄,无法返回。反正我们已无活路,不如越狱,或许冲出去还能救到父王。”

  我也无法忍受八哥的口无遮拦,连忙打岔,问侯坤:“为何如此低?你刚才不是才说还有希望吗?”

  侯坤懵然低头,沉思片刻后说:“公子恕罪,刚才在下是想让你们停止争吵。如今之势,在下估计,吴王极有可能已经被秦国俘虏,众兄弟可能在努力营救。显然他们五天之内是没法回来的。”

  八哥又开始急躁:“前几日那飞鸽传书还有大嫂接到的密报,都表明局势的恶化。可皇兄不知信了什么邪,就是不让我们去解救。如今恐怕父王已屈辱地沦为俘虏,父王是性格刚烈之人,定不会投降。我们再不去救,父王真有可能殉国。”

  我连忙打断八哥的恶咒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想既然哥哥们去营救了,就有希望。现在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我们很危险!”

  八哥厉声斥责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自己。我这几天就能感觉到父亲危急万分,这是我们父子产生的心灵感应,而你只顾及自己,就没有这般心灵感应。”

  我面对八哥急躁到了玄乎的地步,况且自己也心绪大乱,不知该如何回答。

  侯坤只好出面安慰我们:“两位公子,越狱是不现实的。其一这里有重兵把守,你们的武力显然不能与之抗衡;其二这里尚有妇孺,纵使能逃出几个,剩下的仍难逃一劫。此外,如果你们一旦逃出,即犯下大罪,通敌的事尚有疑点,可容辩驳,而越狱后就一切都完了。二位公子可要三思。”

  八哥的躁动被稍稍冷却了,可我感觉得出他心中依然汹涌澎湃。侯坤叹口气道:“折腾了半天,我给你们弄点吃的。”说完便告退。

  牢里有一张床和一副桌椅,我静坐在床边沉思,八哥坐在椅子上倚着桌子不停叹息。我没敢去招惹他,因为我知道急躁的人若是被激惹了威力无比。

  气氛死一样的静,忽然我听见隔壁传来沉重敲击墙壁的声音,我附耳过去,一句清脆的声音透过了墙,进入了我的耳朵。没错,那是盛儿,他说:“八叔不要急。现在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我也敲打着墙壁,大声呼喊:“八哥在此。”然后呼唤八哥过来与盛儿对话,好在八哥没有拒绝,箭步过来,把耳朵贴近墙壁。

  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墙那边盛儿在喊话:“今天你们被抓走后,一只信鸽飞来了,上面写着父亲的字,说爷爷被困在河内,而兰将军却已溜之大吉。父亲正在努力营救。这时官兵闯进了院子。我赶紧写了个字条,请父亲迅速来救我。信鸽已带字条飞走了。”

  这句话点燃了我们的希望之光。这字条若是能送到,大哥他们就会来救我们。只要大哥出现在邺城,就有理由说我们没有叛国投敌。八哥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连声夸赞:“盛儿,你真是救了我们家啊!”

  为了让对方听见,我们的声音都很大,自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马上两个狱卒闯了进来,拿起鞭子抽打着监狱门上的栏杆,发出尖锐的碰撞声,他们恶狠狠地喊道:“你们再敢喧哗,我马上禀报兰将军,说你们串通谋反!”

  八哥针锋相对地反驳:“他们一群无辜的孩子怎么会串通?你们难道不知道照顾小孩吗?”

  狱卒几乎要把皮鞭伸过来,吼道:“有圣上和兰将军的一句话,你们就是打个喷嚏都是罪。我劝你们还是尽力自保吧。”

  八哥怒火中烧,几乎要冲出去打人。我连忙使出最大的力气从背后拉住八哥,劝他冷静。

  狱卒见状,盛气凌人地说:“听着!你们几个全都给我安分点,或许还有条活路,若是有点乱子,小心提早几天见阎王!”说完,竟然让人恐怖地笑起来,扬长而去。

  他们走了,八哥忿然甩开我,斥责道:“你又拦着我。现在我们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了,你还想顺从地成为人家的晚餐吗?”

  我也不知该如何应答,而此时,门外又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侯坤来送饭了。八哥略微安分,我领进我俩的饭食,还不忘叮嘱侯坤要照顾好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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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节 宣判 '本章字数:2649 最新更新时间:2014…02…26 20:54:47。0'
  在狱中,我们也只能静候。我们得知盛儿已经通知大哥,前两天我们还希冀于大哥迅速回来救我们。可直到第三天还杳无音信,一种即将有灭顶之灾的恐惧感逐渐袭来,像洪水一般不断向上淹没着我们,心跳也随之忐忑地加速。

  我们整天追问侯坤情况,答案却是“不知道”。第四天酉时末,落日的余晖从破旧的窗户**入。正是六月末,这光芒,加上整个白天积累的热量,已足以把狱内烤成火炉。我感觉几近窒息,而八哥脱膊着,急得满头大汗。

  侯坤又送来饭菜,请我们慢用,却把头转过去,别无他语。我望着食盒里的美味佳肴,倘在平时,我一定胃口大开。可我感觉喉咙被人死死地掐住,连呼吸都困难,谈何用膳?

  八哥更是无心用餐,踱步数圈后,莫名其妙地对侯坤说:“你就知道吃吗?现在命都快没了,也不想想怎么救命!”

  侯坤黯然伤神,不知如何回答,久之说道:“今夜多吃一点总是好的……”

  我听了忽而释然,心想反正明天就要上刑场了,就像上次那样,饱死比饿死好,便拾起筷子开始用餐。一边还劝八哥暂放包袱,姑且用膳。八哥痴痴地望着侯坤,像是明白了什么,竟平静下来,坐下来也开始默默进食。

  当我们吃完时,戌时已到,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侯坤正在收拾,却听见门外传来沉重蛩音。

  来者果然赫赫淫威,银盔长穗皂靴,是兰建将军。他令侯坤打开狱门,却被牢内的气味呛咳了几声。

  八哥问:“你来干什么?看笑话么?”

  兰建挥舞着黄纸嚷道:“圣旨在此,还不跪下?”

  八哥不满,可侯坤连忙示意我们遵命,我们只得跪下。未散去的热气已经让我的心绪接近沸腾,因为那张纸上一个词就可能改变我的命运。

  兰建不屑地开始读:“皇帝诏曰:四日之期已过,吴王及诸子均未返回,盖已投敌。故将其家人以叛国罪论处,明日斩首示众。”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又是一次被判处死,我感觉心已经在燥热中融化得支离破碎了。八哥却盛怒,立刻跳将起来,指着兰建骂道:“你这个老贼,蛊惑皇兄,挑拨离间,让我家蒙此难。今我横竖是一死,不如轰轰烈烈干一场。我和你拼了!”于是冲向兰建,抡起拳头挥去。

  侯坤赶忙出手拉住八哥,劝解道:“不到最后一刻,万不可胡来。”八哥哪里肯听,吼道:“还不让开!就是听了你们这些人的,我一忍再忍,结果现在快把自己命都赔上了。”

  兰建躲开八哥的拳头,连连退后。已经出了牢门,他才抖抖衣袖,打起威严的神色说:“你死到临头了还不安分,我看你要到十八层地狱才会死心。”

  八哥盛怒,侯坤快挡不住了。兰建有所畏惧,便趁着八哥还没冲上去,骂骂咧咧地拂袖而去,而圣旨被扔在地上。

  八哥加大力度,可当他冲破侯坤的阻挠时,兰建已溜之大吉。在这闷热的地方,八哥的怒火已酝酿至极致,愤然指责侯坤:“都到这生死关头了,你们还在想着做个顺民吗?如今再不行动就只能等到下辈子了!”说完便泄气地坐倒在板凳上。

  侯坤拾起地上的圣旨,貌似心中有万般惆怅,却等了许久才叹道:“恕小人无能,只能侍奉两位公子到此了。”

  我听明白了侯坤的弦外之音,告诉八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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