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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良家妇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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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
  “韩公子?”良月挑眉,出声提醒他。
  “我明白了……我会向父亲请求,取消婚约。”韩青艰难地说道,冷下脸转身而去,不愿听良月的道谢。
  良月长舒了一口气。
  若是阿爹知晓此事,必然会十分愤怒。可她早就说过自己不肯,阿爹硬要为自己许下婚事才造成这般后果,还累及她不知要遭受怎样的攻讦。
  她不愿在婚事上有半点不如意,要过一辈子的人,总该好好挑选才是。
  离席稍久,她也该回去了。转身的一瞬,良月仿佛看见池子对面的亭子里有人影闪过,可她仔细看去,却又未看到任何。
  少年肤色比寻常京中世族子弟深一些,眉宇也更有棱角些,眼神中偶然泄露的杀伐之气显出与年岁不一致的成熟来。这类宴会无论男女,无不是精心打扮过了才来,偏他穿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去哪里打猎一般,与周身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他简直要写在脸上的不耐烦,充分表现出他对所在之处的不满。大概是他戾气太重,世族贵女们并不往他那边瞧,何况如今兴的是韩青那般眉目精致,书卷气里挟着几分风流的男子。
  世族公子们则似乎怕他,也鲜有人理会他。
  偏偏有一个人一直盯着他,那便是才回到席间的良月。
  她一望见他,目光就移不开了。他在人群之中那么不合时宜,可她却只觉得他鹤立鸡群。
  “那个人是谁?”她侧首向身边的张依依打听。张依依父亲是长史,私下的事情且不说,明面上的断瞒不过他,是以张依依消息最是灵通,应当认识这个人。
  张怡十分稀奇地看着她:“你竟然也会问男子的名姓。”
  想她良月大大小小的诗会茶宴参与过这么多次,在场的世族男子,她认识的一只手都数出来——没兴趣的人,良大小姐连人家姓甚名谁也不会想知道。张依依熟知这一点,才会觉得好奇。
  “良大小姐对他有兴趣?”张依依亦是为数不多的良月肯亲近的人,同良月说话也随意得很。
  “我觉得他与别人不一样,有意思。”对张依依,良月毫不隐瞒。
  “那是李令尹膝下独子,李隐玉,他堂姊是当今最受宠的李贵妃。”张依依寥寥几句便交代完良月的身世。
  显然张依依对他也无甚兴趣。
  便是众人不喜他的相貌,以他的身世,按说也不该如此被冷落。良月想着,便问她:“怎地竟无人理他?”
  “他鲜少在京中,众人皆不熟;并且他还克妻,未婚妻没过门就病没了。”张依依低声道:“他一直在他伯父李将军军中历练,都说他杀孽重才会这样。前头管秀的宴席上,他与人一言不合,还出手打人了,听说被打的人一个月没能下床——虽说那人是因为对人动手动脚才被打,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随随便便动手,可见李隐玉此人脾气不好。我劝你啊,这种人可别当真看进去了。”
  可良月哪里是她劝得住的?良月只觉得座间男子聚在一处也不及他一人正气。
  自从管秀自以为聪明地刁难过良月一次,良月就再未赴过她的邀约,不知是谁将其中内情传了出去,自此京中之人都知晓良月不喜管秀。
  良月头一回为此觉得可惜。若未与管秀交恶,便可欣赏到他的英姿了。
  “这种人,也不知韩青为何同他交好,今日赴宴亦硬要带着他……阿月?”张依依叹着气,转首却不见了方才说话的人。她惊诧地看向李隐玉的方向,果然瞧见了熟悉的人影。
  李隐玉独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韩青硬要携他同来,先时被贵女们围得无法脱身,如今却主动与她们交谈饮酒,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形态。
  只不过酒这样淡,他想醉是醉不了了。
  良月款款步至他身边,尚未开口,李隐玉已出声:“此处有人。”
  良月忘了追究他言语上的无礼。因为她听出了这个声音,冰冷低沉,与那夜藏在阴影之中的人一模一样。
  “是你?”她掩口讶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那天夜里说我轻浮的人,是你么?”
  良月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从来都只有人向她示好,而她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他凭什么说她轻浮?
  “是。”他放下酒杯,坦然承认。
  果然是他!初见的惊艳被他身份的认定冲淡,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她品行不端,这样的人她最是厌恶。
  “原因?”她总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你自清楚,我懒得解释。”李隐玉淡淡道。
  “恐怕我不是很清楚。”良月隐忍着怒气,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的架势。
  “真要我说?”李隐玉斜睨着她,似笑非笑,隐有讽意。
  良月一直被人宠着,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俏脸顿时冷若冰霜。
  她咬牙切齿地说:“劳烦指教。”
  “你若当真烦他们,怎会没有法子叫他们不敢再缠着你?可你没有那么做,只因有他们拜倒在你裙下,方能显出你的好。你同子予订婚,此事虽未公开,可已是既成事实。沈婧不知,不晓得替你防着人;你自己也不晓么?”
  良月原以为他会说出几桩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哪知他并没有,反倒说出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可就是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令良月突然哑了声,无法反驳。
  宴席上寻着由子靠近她的世族公子们,她一贯作出厌烦的姿态。
  以她的性子,若是当真讨厌一个人,如管秀,必然人人皆知;又如韩青,叫他再也不敢缠着自己。无论如何,不会自己默默忍着。
  可这些她看不上眼的世族公子们,即便她口中说得多么讨厌,每回宴会,仍旧允许他们靠近自己。个中缘由,正如李隐玉所言,这样方能显出她的好来。
  良月不过十六岁,这个岁数上有些争强好胜的虚荣心在所难免。
  她从不对自己隐瞒虚荣心,却不愿意叫别人知道。
  哪知竟被他看了出来。
  更令她惊讶的是他与韩青居然是好友。
  “那婚并不是我想定的,我已对韩青说过,他也答应退婚!”他前半句反驳不了,后半句却还是得辩一辩,这桩亲事任谁都只会当作高攀,根本无人会考虑她的想法。她一贯以冷静沉着的样子出现在人前,遇到他两次,却都这么容易激动。
  李隐玉丝毫不掩自己的鄙夷:“毫无规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能容你儿戏的么?”
  “若任由父母之命,才是儿戏!要和夫婿过一辈的人是我,不是我阿爹,我不喜欢,也不能反对么?”良月彻底怒了。
  她不懂,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为何人人都不明白?
  韩青初见她就被她甩了脸色,却问也不问她喜欢不喜欢,就向阿爹提亲。
  阿爹明知她不肯,还强行为她应下亲事。
  眼前这个李隐玉同他们也无分别,居然指责她儿戏!莫非他的父母为他许下不喜欢的妻子,他也会毫无怨尤地娶么?
  她更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居然曾对这个人有好感。
  面对愤怒的良月,李隐玉的选择是敛衽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子予曾说你是世上最美最特别的女子,依我看,美则美矣,却只是个被宠坏的娇娇女,并无甚过人之处。”说罢,他一甩袖子,径自离席而去。
  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娇娇女?
  良月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迟早有一天叫他把这句话吞回去!
  可她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韩氏便遣人登门造访,同良炎商议退婚之事,同时告知他良月对韩青说过的那些话。良炎大怒,请出家法直言要打死她,他是真的气坏了,若非母亲周氏拦着,良月大约真会被打死。
  韩青大受打击,整整一个月每日都去坊间买醉,诗作亦多以伤情为题,好事者有心钻研,获知了整件事,一时间良月的离经叛道传遍了整个京城。
  后果比良月所能想到的更严重,整个京城的上流阶层都不愿意再接纳她。良月虽说执着于寻找合意的夫婿,却从未想过在上流阶层以外的地方去寻。
  “你满意了?”良炎冲着她大吼大叫,为着良月的事,他如今在外也颇受了些冷脸。人人视他教女不严,有其女必有其父,连他的品行也一道被质疑。原本他该有个升迁的机会,也因此被搁置下来。
  “你便是一辈子不能成亲,为父也不在意了,可你的弟弟妹妹呢?你任性之时,可曾考虑到他们?”良炎喝了酒,酒气直喷到良月脸上。
  良月低着头,一语不发。若是平时,她定要对他说撒酒气去寻他那些姬妾,可此时她说不出那种话来。
  “你本该有更好的方式,为何一定要如此刻薄?”母亲周氏倒是不忍怪她,却对她的处世方式颇有怨言:“你一贯是个聪明得体的孩子,这件事为何做得这么不周全?”
  良月想不到自己还能如何周全。
  她不喜欢韩青,不想嫁给他,这是事实,她只不过如实说了,世道连几句实话也容不得么?
  若是男子,对不想娶的女人说这样的话,会和她落得一样的下场么?
  周氏怔怔地看着女儿,突然觉得她很陌生,哀求她:“乖女儿,去向你阿爹认个错,向韩氏认个错,好不好?”
  “我不知自己何错之有。”良月忍了一个多月,终于无法忍耐下去,只是她无法对阿娘发火——周氏素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最和气不过,这件事与周氏无关,却叫周氏愁出了许多白发。她若还对阿娘发火,便是顶没有良心的女儿。
  她强令自己温和:“我不喜欢,没有欺骗他,假装喜欢;我欲退婚,不曾当着众人的面说,亦未曾叫他下不了台,反而自损声誉叫他主动来提。阿爹提亲前,我便告诉过他我不同意,阿爹执意同意婚事,造成今日后果,为何是我错?向韩氏认错更是匪夷所思。他韩青往后议亲不会有半点影响,而我却背负了全部指责,我认什么错?”
  “阿娘不认识你了……阿娘怎么将你教成了这个样子……”周氏望着她,突地揪住了她的袖子,哀哀地道:“你把从前那个懂事的阿月还给我,你把从前那个懂事的阿月还给我……”
  良月看着泣不成声的母亲,不知该说什么好。
  秋末时,良炎匆匆将良月嫁了,对方是某个没落已久的世族,早已被京城上流阶层摒弃。
  尽管如此,他们总算是世族,比嫁给商人或者农户好些。
  他将良月锁在她的小院里,连房门也不许出,好教她不能再捣乱。
  出嫁那天,良月才知道自己要嫁人了,连反抗也未有机会。
  阿爹甚至没有为她送嫁,只请了族中同辈的兄长。
  这个叛逆的女儿伤透了他们的心。
  拜堂,入洞房,直到那刻骨的痛骤然发生,懵了一整日的良月才清醒了过来,记事起从未流过泪的她,泪珠迸出眼眶。
  她从不后悔拒了与韩青的婚事,却无法不恨他们一步步将她逼到今日这地步。
  从未示过弱的良月,将手指横在齿间,紧紧咬着,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可她毕竟是良月,哭过之后,没有闹着寻死,亦没有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浑浑噩噩地过一生。
  她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她的婆家。公公婆婆俱在,因着家贫多时,早惦记上了她的嫁妆;夫婿形容勉强拿得上台面,却是个不怎么成器的人,不用心于正道,却整日只惦记歪路子,妄图不劳而获。
  良月不能不叹息,这比她所能想到的更糟糕,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同这样的人家扯上什么关系。
  可和离是不能了,家中定然无人支持;若是使计被他休了,她这一生的结局只怕会更差。
  自傲了十数年的良月不得不同这个世道和解。
  她想着法子试探公公婆婆的喜好,哄他们开心;又利用美色,哄得夫君渐渐地听她的话。
  这不是一桩容易的事,可多年以后良月回想起这一段日子,却记不起任何磨难,只记得曾有这么一段看起来很有希望的日子,令她觉得这辈子也不是那么糟糕。
  良月的肚子很争气,很快怀了个孩子。孩子七个月时,良月带着侍婢上街买东西,顺道散散心,却不巧遇见了管秀。
  良月如今的境况自然不如以前风光,管秀却还风光着,且嫁了个不错的夫婿。
  管秀是个心胸狭窄的,见着良月落魄,便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换作以往,良月定然不在乎,可这时她怀着孩子,本就是喜怒不定之时,与管秀言语交锋了起来。
  管秀说不过她,便给身边的侍婢使眼色;那侍婢是个不讲理的,上来便推了良月一下子。
  良月早产了,所幸安然生了个男婴,平了公公婆婆的怒气。早早生下的孩子,身子较旁人孱弱,自出生起便大病小病不断,渐渐的,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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